第五章灩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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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灩秋垂下頭,望住自己的腳,臉上真就一副什麼也不知的表情。
“死丫頭,快過來,讓姐看看,再找不見你,姐就該進瘋人院了。”洪芳伸出雙手,要接她。灩秋卻站着沒動。
“過來呀,愣着幹啥?”
“那你先告訴我,這地方你是從哪裏知道的。”灩秋問。她覺得洪芳沒有道理能找到這裏來,這地方她從沒跟洪芳提起過,她隱瞞了她。
洪芳撲哧一笑,大約是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説你傻你還真傻啊,你當姐真的不知道,你瞞不了姐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灩秋咬住不放,這個問題有點麻煩,她必須搞清楚。
洪芳又笑了一聲,這才説:“其實姐也是瞎碰,實話告訴你吧,是那個棉球。”
“棉球?”灩秋驚訝了。
洪芳點點頭,道:“你可能不知道,棉球也是從牢裏出來的,他跟我還有華仔都。”
“可他跟我不。”
“你先別頂嘴,聽姐把話説完。”洪芳就給灩秋講了過去的事,其實這些事灩秋早就聽煩了,也聽膩了,無非就是他們都曾犯過案,進了那種地方,然後被彼此身上那股豪氣或義氣引,結為盟友,發誓出來後同富貴共患難,攜手打一片天下而已。
洪芳説棉球以前是個警察,也在安慶縣,在“掃黃”行動中,帶人掃過安慶最大的涉黃場所金沙灘洗浴城,洗浴城老闆是縣委書記的兒子,牛×得不是一般,在安慶,是沒有警察敢到他的場子騷擾的,你可以去白玩白洗白找小姐,他熱忱歡,但你絕不能去掃他的黃。棉球不信這個
,帶人去了,結果雙方發生衝突,書記兒子指揮二十多個手下跟棉球他們對抗,後來發生了公開的襲警事件,兩名警察中槍倒下,棉球被迫開槍,結果那一槍打得太準,書記兒子當場斃命。棉球的不幸因此開始。他先是被停職,後來又調離開公安隊伍,到下面一所農場當保衞。再後來,他在縣城的家無端起火,母親差點燒死。又是一段時間後,他高中剛畢業的妹妹被一夥混混輪姦,最後扒個
光扔在垃圾場裏…
縣委書記還有個兒子,跟死去的那個相比,這個文靜得很,也體面得很,兩個兒子一個走黑道,一個走官道,老大那時是縣旅遊開發公司總經理,還兼着縣招商局副局長。結果在一個深夜,這位副局長失蹤了,再也沒有找到。同一天夜裏,在農場上班的棉球也失蹤了,一年後安慶警方在緝捕一個叫丘二的殺人疑犯時,在西安一家五星級賓館裏,將丘二跟棉球堵在了一起。棉球拒不承認縣委書記的兒子失蹤跟他有關,但他承認這一年裏跟這個叫丘二的人混在一起,最後他以窩藏和包庇丘二為罪名鋃鐺入獄。
棉球出來後就跟了張朋,這是他的夢想,從他發誓為妹妹報仇那天起,他就不再相信警察,他覺得警察的力量太虛了。要想制黑,先得讓自己黑起來。這是棉球的話。
“這話有點道理,看不出他還是個有思想的人。”灩秋説。
“亂講,有什麼思想,他那是在玩火。”洪芳道。
“誰又不是在玩火呢?”灩秋譏笑了一下,離開沙發,她覺得應該給洪芳拿聽飲料。
“跟我回去。”洪芳説。
灩秋回頭望了洪芳一眼,沒説話。
“秋子你不能想走就走,我們是在辦企業,不是玩家家。”洪芳一本正經起來。
“企業是你跟華哥的,我只是幫忙。”灩秋説。
“秋子你還在生氣?”
“我生什麼氣?”
“你自己清楚,公司不能那樣做的,真不能。”洪芳急起來,一急,她就又跟灩秋講了一個故事。這故事灩秋聽過,是華哥講給她的,説的是洪芳以前的事。洪芳以前的確是個好女人,優秀,本分,對工作敬業,深得同事喜歡。但她一步走錯,就把一生毀了。
灩秋覺得太過乏味,誰一開始不是好人呢,再説好人跟壞人怎麼分?錢副市長是好人吧,天天在電視上面,每次講話都是重要講話,可他做的事,能叫好事?皮天磊是壞人吧,東州的老百姓都這麼説,可人家還不是天天大搖大擺,哪個官員見了他,不得低頭?灩秋現在早就沒有好人跟壞人這個概念了,或者説這樣的概念太幼兒園。她覺得洪芳在這上面陷得太深,不可救藥。
“算了吧洪姐,我還是不回去了,那筆錢就當是我的股,賺了錢分給我一點就行。”
“不行秋子,這絕不行,公司不能沒有你。”
“笑話,我算什麼,公司怎麼就不能沒有我呢?”灩秋冷笑道。
“我知道,秋子,你是嫌在公司裏沒有説話權,淨給我當影子了。行,姐答應你,這次回去,姐給你説話權,按股份大小説話行不?”灩秋不語了,灩秋最終還是沒能瞞過洪芳,讓洪芳看穿了她的心思。灩秋是計較這一點,她也出了錢,雖沒洪芳和丘白華多,但洪芳明明白白告訴過她,她也是股東了,可公司就是沒她説話的份,到現在為止,她還只是洪芳的一個跟蟲。灩秋當然對此不滿,她是有不少好想法的,這些想法很有可能讓公司在短時間內做大,但洪芳不給她機會,灩秋對此耿耿於懷。
不過灩秋並沒立即答應洪芳,灩秋現在另有想法了,灩秋説:“暫時我還不能回去,有些事我得找雷哥哥商量商量,聽聽他的想法。”
“你是説周老闆?”洪芳凝起眉頭問。
“是啊,我得問問他的意見。”
“秋子,你…?”洪芳説又止,臉上滑過一道子怪怪的表情。
“我怎麼了,這是我跟雷哥哥的事,不用你們心。”灩秋的話裏有幾分得意,每次提到雷哥哥,她都少不了得意一番。
“秋子。”洪芳叫了一聲,這一次洪芳沒再控制自己,她一把抓住灩秋:“秋子你難道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灩秋慌了,她是被洪芳的神情嚇慌的。
“洪姐你要説什麼?”灩秋問。
“秋子,周老闆他…”洪芳吐着不肯把實情説出來。
“洪姐你快説呀,雷哥哥他怎麼了?”
“周老闆出事了。”洪芳重重道。
“出事,他出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灩秋完全亂了方寸,大呼小叫的樣子讓人一看就是一個沒經過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