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南海惡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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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馭龍叱道:“愈説愈不像話了,女孩兒家不快點回家,成天野在外面,成什麼體統,乘着天還未亮,咱們先趕一陣路…”東方萍長嘆一聲道:“爹一定要我回去…”東方馭龍搖頭道:“這怎麼能算是
呢?孩子,你總不能把爹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無名谷呀…”東方萍悽然的道:“好,爹,我跟你回去。”東方馭龍哈哈一笑道:“對,這才是我的好女兒…”東方萍道:“不過我有個條件——”東方馭龍一怔道:“什麼條件?”東方萍深情的瞧了石仁中一眼,道:“天亮後,我就跟爹上路,現在請讓我送仁中回客棧,爹,可以麼?”東方馭龍變
道:“不行。”東方萍哀聲道:“爹如果不答應,女兒就不回去了。”東方馭龍一呆道:“這…”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揮揮手,道:“去吧,記得天亮後可要上路——”這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東方馭龍一方霸主,江湖上誰不知道他能腳跺四海顫,天下三門九派,黑山白水,正、
兩道的英豪梟雄,誰見了他不畢恭畢敬的奉承巴結,但不管他道行多高,乾坤多大,在自己女兒面前有威也擺不出來…
東方萍襝衽道:“爹,謝謝你…”她緩緩走到石仁中跟前,道:“仁中,我送你回去…”石仁中傲然道:“萍萍,不用了。”聲音之冷,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東方萍聽得心中一冷,頓時楞在地上,她絕沒想到自己不惜和父親決裂,而換來這樣一句冷冰的話。
她顫聲道:“你…”石仁中道:“你是大小姐,在下不敢高攀…”東方萍低聲道:“別再鬥氣了,天亮了咱們就要分開…”石仁中暗歎一聲道:“萍萍,令尊説得很對,跟着我會毀了你,你不會有多大的幸福,趁現在咱們都還冷靜…”東方萍焦急道:“有話回去説…”石仁中道:“好吧——”他輕輕捂着身上的刀傷,落寞的嘆一口氣,邁着那重有千斤的步子,經過趙鐵匠的身邊行出屋外。
趙鐵匠高聲説道:“姓石的,後會有期…”石仁中“哼”了一聲道:“玉嬌姑娘的事,你總要待清楚…”趙鐵匠大笑道:“那檔子事是無中生有,跟閣下開個玩笑…”石仁中踏出屋外,一股涼風吹來,腦海不
為之一清,趙鐵匠倨傲的話聲傳進他的耳中,他本來是十分憤怒,但是東方萍卻推了他一把,使他強壓制住自己的怒火。
口口口油枯絲盡,漏鼓更殘…
曙光漸,天
已明…
東方萍細心的替石仁中包紮好了傷勢,累得嬌呼呼,兩人此刻俱沉寂在無言中,眼看時光飛逝,兩人即刻就要分離,雙方不
有點惻然…
石仁中苦澀的道:“萍萍。”
“嗯。”東方萍一瞼悽楚的道:“仁中,你有話説…”石仁中沉重的在屋中踱了幾步,道:“萍萍,忘了我…”東方萍全身一震,道:“什麼?忘了你…”她悲悽的搖搖頭,繼續説道:“仁中,情是個最奇妙的東西,它沒有固定的形式,也沒有特殊的意態,但是,它一旦發生,就會落地生
,再也沒有辦法排除它了…”石仁中點頭道:“我懂——”東方萍悽楚的道:“這不結了麼?我生命中已有了你,沒有人能分開我們,除非你已另有意中人,而不要我…”石仁中道:“不會有那種事…”東方萍道:“好了,我爹雖然在觀點上不贊成我們,可是我會盡量乞求他老人家的諒解,我相信有朝一
…”石仁中輕輕嘆口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東方萍不
一怔,説道:“那你是什麼意思…”石仁中仰望屋頂,凝重的道:“萍萍,你知道我身上肩負着血海深仇,我的雙親及我許許多多的親人全被人害死,如今已隔這許多年了,而我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東方萍黯然的説道:“仁中,這我知道…”石仁中道:“我思前想後,與其在江湖上像大海撈針般的摸索,倒不如去‘快意堂’問清楚當年出錢追殺我的人…”東方萍輕嗯一聲,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她忽然黛盾緊蹙,極其緊張的道:“仁中,快意堂不是個好地方,聽説那裏認錢不認人,只要有錢什麼事都好辦,不過,他們也有一個原則,絕不會告訴對方那個花錢的主使人…”石仁中道:“這我知道——”東方萍説道:“我看,你去了也是白搭——”石仁中道:“雖然希望甚為渺茫,不過…”東方萍道:“快意堂的買賣已遍及大江南北,堂下高手如雲,黑、白兩道,供其驅使者不知有多少,你又何必…”石仁中傲聲道:“為了父仇,再多的險阻我也不在乎…”砰砰——這幾下沉重的敲門聲,利時將兩個滿心悲愴的年輕人敲醒了,石仁中雙眉一鎖,冶聲道:“誰?”只聽有人叫道:“在下奉了東方老爺子之命——接小姐回谷…”東方萍“啊”了一聲道:“是我爹派來的…”她高聲道:“你們等一等,我立刻就來…”屋外的人叫道:“不行呀,姑娘,老爺子吩咐過,説天一亮就要起程,遲了老爺子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東方萍“哼”了一聲道:“我爹要天亮走,我偏要晚一點…”石仁中説道:“那又何苦,你還是要走——”東方萍落淚道:“仁中,咱們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面,到時候,你可不能忘了我…”石仁中嘆氣道:“唉,往後的命運誰能去預測呢…”東方萍堅決的道:“你只要不變心,我會永遠的等着你…”她悽楚的笑了一笑,輕輕拭去那張淒涼玉靨上的淚痕,深情的盯了石仁中一眼,打開門,昂然的走了出去。
門外,一個灰布葛衫的老者恭立門房,秋蘭和菊則守候在屋外,東方萍看也不看那老者,在
菊、秋蘭的伴隨下,疾快行去。
石仁中望着她那漸去的身影,心中陡然有種失落的覺,他黯然的嘆了口氣,緩緩關上那扇門。
“咚——”地一聲大響,那扇門突然被一腳踢開來。
石仁中一楞,回身看去,只見門外並排站着兩個人。
一個是長得削瘦無比,雙目陰冷,面冷肅的老者。
和一個眯着豬蛋子眼的青年,輕浮的朝裏面張望。
石仁中冷冷地道:“二位,這樣的叫門法倒是少見呀…”那青年在屋張望一陣,道:“二叔,沒有嘛…”那陰沉老者説道:“別急,待我問問他…”他朝石仁中瞪了一眼,道:“喂,小子——”石仁中冷冷地道:“喂,老小子,有什麼指教…”那老者毀怒説道:“好沒有禮貌的後生…”那青年道:“二叔,別怪他,他也許不知道我們是何許人,否則諒他也不敢這樣沒禮貌…”那老者“嗯”了一聲,説道:“原諒他一次…”那青年用手指着石仁中,道:“喂,小子,你知道我二叔是誰麼?”石仁中冷冷地道:“不知道。”那青年道:“我二叔大名在武林中有如烈中天,晴天巨雷,真可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石仁中“哦”了一聲道:“可惜在下不知道。”那青年嘿嘿地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遲,來,我告訴你,我這位一一叔出身南海門,名列第二…”石仁中一震,
口道:“袁晉——”那青年得意的道:“不錯,小子,你知道嘛…”他撞了撞袁晉,又説道:“二叔,怎麼樣?你的大名真是如雷貫耳,這姓石的小子雖然沒見過你的丰采,卻聽過你的大名…”袁晉“思”了一聲道:“不錯,不錯。”石仁中冶冰的道:“久仰了,朋友,姓袁的有名有姓,你呢,不會是個無名小卒吧…”那青年道:“我嘛,不能算太有名,也小有名氣,南海門的同門都叫我小門主,我叫屠龍生…”石仁中一震,付道:“原來是南海門主的兒子,怪不得那麼狂呢…”他冷道:“久仰。”屠龍生道:“石小子,人呢——”石仁中一怔道:“什麼人?”屠龍生哼聲道:“別裝蒜,她到那去了?”石仁中道:“在下不明白…”袁晉道:“賢侄,告訴他…”屠龍生一卷袖子道:“姓石的,你聽清楚了,東方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東方姑娘本來許配給小爺,都是你這小子作梗,使東方老爺子無法答應——”石仁中冷聲道:“閣下好無禮——”屠龍生“嘿嘿”地道:“石小子,無禮是的你,告訴我,我的小媳婦那裏去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石仁中道:“閣下別信口開河——”屠龍生怒道:“你這小子大概認為自己有兩下子,所以敢在小爺面前逞強鬥狠,嘿嘿,石小子,你如果有這種想法,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袁晉冶聲道:“石小子,老夫沒有工夫跟你磨菇,咱們長話短説…”石仁中沒有料到南海門二當家袁晉這麼不講理,不論
由,更不論黑白,
得他既好氣也好笑,他強制匯住內心的憤怒,冷冷地道:“袁朋友,咱們無怨無仇,有什麼可談的…”他自知傷勢頓重,不宜動武,故強忍怒火,否則雙方只怕早動上手了。
袁晉“嘿嘿”地道:“石小子,你聽着,東方姑娘是我這侄兒未來的媳婦,從今以後,你不準再和東方姑娘有往來…”石仁中道:“你憑什麼干涉我的行動——”袁晉道:“憑南海門這塊稗子。”石仁中大笑一聲,道:“這恐怕嚇不倒我…”袁晉點頭道:“哦?”他在屋子緩緩踱了一圈,但見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利時碎裂了好幾塊,其功力之深,可窺見一斑。
他塗冶地道:“那這個能嚇倒你麼?”石仁中搖頭道:“不能。”袁晉淡淡的道:“你只要能照着這樣一手再説這話不遲…”石仁中淡淡地道:“有必要麼?”袁晉一怔道:“當然羅,如果你能照這樣辦一下,咱們再談別的。”石仁中道:“那先談別的吧,這個待會兒再談…”屠龍生笑道:“二叔,他那有那份功力?你這不是把他嚇着了…”袁晉道:“辦不到就放手,別妄想再染指東方姑娘…”屠龍生道:“他呀——癩蛤蟆想吃天鵝
…”石仁中瞪了一眼,道:“我對你也有一比…”屠龍生哼聲道:“我倆是門户相當,真正的龍鳳配…”石仁中道:“不,不。”他淡淡地一笑接道:“東方姑娘如果嫁給你,哈——”屠龍生雙目一寒,道:“怎麼樣?”石仁中道:“就像一朵鮮花
在豐糞上——”
“呸——”屠龍生被石仁中一罵,頓時氣得呸了一聲,整個人朝前踏了一步,瞼上氣得青筋暴漲,叱道:“放你媽的…”他從小在南海門長大,養成一種高傲又下
的脾氣,平時呼朋引友,仗着其父主掌南海門的餘威,作威作福,無惡不作,隨自己好惡遷怒別人…
“拍——”屠龍生的話一落,臉上已重重捱了一大巴掌,他在盛怒之下,絕未料到對方敢掌摑自己,也未料到對方的武功這麼出,竟然能輕易的打倒自己…
石仁中冷冷地道:“這是警告你,嘴上要留德——”屠龍生怒道:“你敢打我…”石仁中道:“你只要出言不遜,在下就出手揍你…”屠龍生一卷袖子,恨聲道:“石小子,老子今天不剝了你的皮…”他作勢撲,卻被袁晉一臂阻攔住了。
袁晉“嘿嘿”地道:“石小子,你真有種,你知道自己已惹上殺身大禍了嗎?嗯?”言辭冷傲,冰冷無情。
石仁中道:“在下不在乎…”袁晉道:“你打了他,就等於打了我,姓石的,念你年幼無知,做事魯莽,罰你磕頭賠罪…”石仁中搖頭一笑道:“辦不到——”屠龍生吼道:“二叔,這小子也太不給你老人家面子了,打從二叔在江湖上混起,誰見了你老人家不畢恭畢敬,唯命是從。二叔,你瞧,這小子瞪着一隻死貓眼,不但不聽教訓,大有不服氣的味道。二叔,這一巴掌我捱得起,南海門這個臉可丟不起呀…”袁晉怒叱道:“住嘴。”屠龍生急忙道:“是。”袁晉道:“有二叔替你作主,你還怕不找回來…”屠龍生點頭道:“有二叔出面,我篤定啦。”
“嗯。”只晉斜睨石仁中道:“姓石的,你不磕頭賠罪,就別怪老夫無情…”石仁中倨傲的道:“袁朋友,你知道在下是誰麼?”袁晉一怔道:“東方馭龍只告訴我你姓石,其他的我也懶得問…”石仁中道:“在下覺得應該表明一下身分…”袁晉點頭説道:“也好,你就報上你的名號——”石仁中道:“聽説十多年前,你曾用貴門毒器——袖中魚箭傷了一個姓石的,這件事你可曾記得…”袁晉聞言後,面上立刻顯得無比
動,適才那種陰冷之
一掃而光,他睜大了雙目沉聲道:“石龍君是你什麼人?”石仁中道:“那是家父…”屠龍生呵了一聲道:“二叔,咱們可碰對人啦。”袁晉“哼”了一聲道:“姓石的,你爹當年大鬧南海門的事尚未解決,今
又遇上了你,這真是新仇舊恨同來,我們兩家的樑子愈積愈多了…”石仁中鼻子裏一哼道:“袁朋友,我想請問閣下一件事。”袁晉略略一怔道:“什麼事?”石仁中道:“家父和貴門到底為了何事…”袁晉冷冷地道:“你爹沒告訴你?”石仁中搖頭道:“沒有。”袁晉冷冰的道:“他愛管閒事,架樑到南海門的頭上…”石仁中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袁晉一瞪眼,道:“怎麼?你還嫌不夠呀——”石仁中道:“聽説,你打了我爹一魚箭…”袁晉嘿嘿地道:“算他命大,給鐵夢秋救了。”石仁中道:“袁朋友,家父捱了那一魚箭雖然沒有死,可也傷得不輕啊,閣下似乎不應該再…”袁晉哼聲道:“你可知道他大鬧南海門,幾乎拆了南海門…”石仁中道:“家父已死,兩家恩仇似乎——”袁晉道:“人死債不爛,他還有你這個兒子呢…”石仁中大笑道:“在下擔下了。”袁晉大拇指一豎,道:“行,好樣的,石小子,咱們場面上見。”他身形一晃,轉身
走。
石仁中道:“慢着,袁朋友,這是客棧,動手不方便,屋外還算寬敞,在那兒動手也行…”袁晉一震,沒料到石仁中年歲輕輕的居然這麼沉着,絲毫也不顯得驚惶,暗中一緊,頓時留神起來。
他嘿嘿地道:“也好。”屠龍生急聲道:“二叔,跟這種人客氣幹什麼?動手…”袁晉叱道:“住嘴。”屠龍生委屈的道:“二叔,我——”袁晉道:“你懂個,別看他跟你年紀差不多,人家可此你穩健多了。”屠龍生不服的道:“二叔,我不信他比我強多少。”袁晉哼聲道:“站在一邊看看,也多學點…”屠龍生不願的道:“二叔,我先跟他試試…”袁晉冶冷地説道:“那一巴掌還沒挨夠…”屠龍生紅着瞼,道:“二叔,有仇不報非君子,這一掌我非找回來不可。”他年少氣盛,受不了袁晉的冷嘲熱語,幾句話把他的殺氣挑了起來,一踏步,回手從長袖中摸出一柄魚骨扇子,他一扇在手,膽氣立壯,朝石仁中行來。
他大聲叫道:“石小子,咱們各憑功夫…”話語未落,魚骨扇子已“刷”地一聲展開,朝着石仁中的前划來,手勁之強,發時有風,威力倒是十分強勁。
石仁中沉聲道:“在下得罪了。”他略略晃肩,身形像勁疾的箭簇一樣,迴旋移步,反手一掌擊對方的左肩,出手之決,殊出對方意外。
屠龍生一呆道:“啊——”石仁中這一下子太快太疾了,屠籠生差點被那一掌掃着,饒是這樣,也把屠龍生驚出一身塗汗。
屠龍生怒吼道:“你也嚐嚐我的——”他手上那柄魚骨扇子一灑,片片扇影像鋒利的長刃一樣,迅快無比掣電飛雷似的攻了過來。
這一招是南海門五鬼過關中的“渡惡引”為屠龍生家傳絕學之一,威力無窮,攻防俱到,石仁中雖然功力高絕,可是在對方煞招狠式之下,他也不敢稍存絲毫大意,移身、退位、揮掌,三個連續動作一齊使出。
雙方都是以快制快,屠龍生見自己施出家傳的“渡惡引”絕招,仍未能傷着對方,心中便是一駭,他一狠心右手食指一按骨扇機簧,但聞“喀答”一聲,三點寒星有如芒剌一樣的朝着石仁中
去。
這是一手絕活,誰也沒想到他會突施暗器。
袁晉驚呼道:“不可——”但為時已晚,那三點寒星有如閃在空中的殯星,迅快絕倫的朝石仁中身上疾襲而至。
石仁中變道:“暗器。”他此刻功力已滿布全身,
起衣袖用勁的一拂,一股大力湧上,頓時將那三點寒星反掃了回去。
屠龍生一呆道:“壞了。”話音方在空中閃逝,那三點凌厲的寒星居然被對方的勁力反擊了回來,他避無法,那些暗器全擊在他前
上。
屠龍生慘叫一聲道:“二叔——”人已搖搖墜,無法支持,臉
剎時大變,顆顆冷汗自額頭上滾落下來,全身跟着顫悸不已。
袁晉焦急的搶了過來,説道:“怎麼樣?”他一按屠龍生的腕脈,神頓時顯得凝重不已。
屠龍生跺聲道:“黃海的毒魚骨…”袁晉急聲道:“解藥帶出來沒有?”屠龍生搖頭道:“未帶出來。”袁晉跺腳道:“糊塗。”他試了試屠龍生的額頭,奇燙無比,道:“還能支持麼?”屠龍生點頭道:“勉強可以。”袁晉“嗯”了一聲,説道:“咱們快去找你爹…”屠龍生指着石仁中,道:“二叔,不能放過他…”袁晉思聲道:“你放心,他跑不了。”他瞼愈來愈凝重,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綠
的藥丸子,
進屠龍生的嘴裏。
長一口氣,他冷冷地道:“石小子,你打傷了我的侄兒,這個仇可結定了。”石仁中淡淡地道:“他先傷我,我才傷他,怪只怪貴門的魚骨毒針太烈了一點,否則,他還不會傷成這個樣子…”袁晉道:“姓石的,你知道我不能饒了你。”石仁中道:“這早在預科中。”袁晉冷聲道:“我要提着你的頭去見大哥…”石仁中笑道:“閣下要失望了。”袁晉哼聲道:“憑你那兩下子…”石仁中道:“你們叔侄,可別全軍覆沒呀。”袁晉大笑道:“那豈不成了陰溝翻船麼?哈哈,姓石的,你別盡打如意算盤,老夫可不像我侄兒那麼省油啊…”石仁中淡淡地道:“在下罩得住。”雙方都狂傲成
,互不相讓,言辭間針鋒相對,各搶先機,暗中各蓄功力,以備致命一搏。
袁晉身形移動,道:“你拔劍吧。”他緩緩拔出那柄武林聞之變,有血劍之稱的穿月神劍,劍光
閃,絲絲劍氣漫空布起,端是一柄好劍。
袁晉聲音略顫道:“穿月神劍——”石仁中道:“你認識——”袁晉冷青着瞼,道:“怎麼不認識,簡直是太熱了。”他突然撕開了左肩的衣衫,出一條長有七、八寸的傷痕,他摩撫着那明顯的傷口,瞼上利時湧起一片殺意。
石仁中道:“劍傷——”袁晉道:“不錯,這塊劍傷,是你老子當年賜子的,你老子那時用的也正是這柄劍,今天又再見它,嘿嘿,只怕沒有當年那股威風了…”石仁中昂首道:“寶劍依舊,雄風未減…”袁晉冷聲道:“別盡吹唬了,姓石的,當年我與令尊那一搏是兩敗俱傷,勝負未分,今天咱們易手再戰,心頭別有一番滋味。”他不愧是頂尖武林高手,風度尚有令人可取之處,長一口氣,繼續道:“你要留意了,這柄劍給我的教訓特別深刻,我曾説過,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要毀了它…”石仁中抱劍而立,道:“在下留意就是了。”袁晉道:“老夫還有個條件…”石仁中道:“你説吧。”袁晉道:“我倆這次動手,無論對誰都極重要,勝者固可喜,敗者更可哀,如老夫敗了,這跟斗只怕栽不起,而你不幸落敗,那柄劍恐怕再也保不住了…”石仁中道:“在下知道。”袁晉道:“我這條件相當簡單,如果老夫僥倖贏了,閣下不僅要留下那柄劍,甚至連東方姑娘都要輸了…”石仁中冷冷地説道:“如果在下贏了呢…”袁晉道:“老夫敗了,你贏了,江湖上莫不以你為話題,斯時閣下定已揚名中土,當然羅,東方姑娘也任憑閣下取捨了…”屠龍生聞言急聲道:“二叔——”袁晉叱道:“沒有你的事,閉上你的嘴——”石仁中道:“聽起來頗公平…”袁晉説道:“一戰而決,你不會拒絕吧。”石仁中道:“在下願盡力一試…”袁晉沉聲道:“你小心了。”他右手曲伸,五指緊灑,在空中灑揮了一下,嘶嘶風勁強狠有力,顯然此人在手掌上有特殊功力。
石仁中變道:“手刀——”袁晉大笑道:“好厲害的年輕人,當年你老子可沒有你這樣子的眼力,不然他不會捱了老夫一記魚箭而差點送了命——”身形徽晃,急街而來,右掌駢指如刀,朝着石仁中身上劈了過來。
石仁中凝重道:“在下得罪了。”他全身功力凝聚在穿月神劍的劍尖上,一看對方揮指而來,長劍一吐,反了上去。
“叮——”地一聲輕,在那沉寂的空中嗡嗡直響,歷久不散。
袁晉的功力此屠龍生要高明多了,他一見石仁中以劍攻其手刀,登時翻腕改劈為點,那手刀靈巧的敲在刃背上,叮然聲中,石仁中差點握不住長劍。
袁晉睜如鈴吼道:“好手勁——”他身形一變,瞬快而疾速的在空中旋轉起來,但見指掌重疊如山,密不透風的疾攻而來,石仁中只覺眼花繚亂,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應付。
他臨危小亂,覷準對方那幻動的身子,人吼一聲,有如石破天驚一樣,人和劍化着一縷疾風,無情的朝着袁晉的身影去。
只聽袁晉大叫道:“哎呀——”在這剎那之間,只見袁晉的前一大片傷痕,鮮豔的血漬一滴滴的滴了下來,
在身上…
屠龍生顫聲道:“二叔,你…”袁晉瞼蒼白,
氣道:“好快的劍法…”石仁中以劍拄地,披亂了髮絲,滿身都是汗漬,他
着氣,
前被對方的手刀割裂了好幾處…
他聲道:“你的手刀也不賴…”袁晉道:“咱們這是不分勝負…”石仁中苦笑道:“也許是吧。”袁晉道:“老夫還會再與你較量。”石仁中道:“在下恭候大駕,隨時候教…”袁晉道:“好——”話意一落,屋裏人影已失,地上的屠龍生和他同時失去蹤影,而石仁中累得心力
瘁,一頭倒在牀上呼呼睡去。逍遙谷掃描齊名ocr逍遙谷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