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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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店山間一棟小木屋必瑋靜靜地坐在壁爐前,拿了火鉗百般無聊賴地在火堆裹撥着,看着爐中的火越燒越旺,印着她雙手變臉都是紅通通的,只有她的眼眸竟是如此的孤單、寂寞和哀慼。

到腹中有股陌生的震動,她把雙手放在她漸隆起的小骯,心滿意足的笑了,多麼美好的小生命呵!她散發出一股母慈祥的光輝,雙手緩緩在腹部移動着,等這陣胎動過去後,才輕吁了一口氣,緩緩靠向椅背,甜甜的想:這應該是個男孩吧!瞧他好動的勁兒,宗翔一定會喜歡的。啊,宗翔…必瑋的心掠過一陣刺痛,現在的他子過得好嗎?當初他是最喜歡孩子的,如今他會疼愛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嗎?

嚴必璇冒着冬季山中陰冷濕的天氣上山,為的就是不放心身懷六甲的姐姐一個人住在山上,她提了大包小包的滋補食品,卻看見必瑋無言地坐在火爐前垂淚,心中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去蹲在必瑋身前“姐,你又想到姐夫了,是嗎?”必瑋拭去淚痕,寵愛地她的長髮“必璇,怎麼今天有空來陪我呢?你不需要上班了嗎?”嚴必璇畢業後,就在一家貿易公司當會計人員,工作雖不輕鬆但卻穩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看遍人世間的虛情假愛,才芳齡二十六的她,就已抱定了終身不嫁的志願了。

“公司今晚尾牙,下午就不用上班了,我了空到超級市場採購了些營養食品,而且特地帶上山,要給你好好補補身子。”

“你何苦花這錢呢?我不需要的。”必瑋站起身來,纖細的身影依然,只是腹部已高高隆起。

必璇攙扶着她,口口不依的説:“姐,你就聽我一次吧,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還有個小胎兒需要營養呢,你老是不吃好睡好,怎麼有健康的身體照顧腹中的小胎兒呢?”

“我會小心的,曾經經歷過產的痛苦,我不想再來一次。”必瑋佇立在窗前,蕭瑟的望向窗外飄落的雨絲,酸楚的想起,當年產後,宗翔是多麼温柔、體貼的陪在她身旁,給她安細心的照顧,而今…必瑋開口把她飄遠的思緒又拉了回來“老天真是會捉人,當初你和姐夫多麼想要一個孩子,卻偏偏讓你產了,而現在離了婚,卻偏偏傳出了喜訊,又偏偏是你這死心眼的,説什麼也要保住這孩子。”她輕嘆了一口氣,也踱向窗邊,望着窗外灰濛濛的天氣。必璇一向討厭下雨天,因為她總覺得雨天使人心情低落,也最適合情人分手。

必瑋良久不語,只是柔柔的望向遠方依稀可見連綿的山峯,幽幽的嘆息着。

“姐,你不後悔嗎?畢竟,姐夫他也沒向你提離婚,你又何必自作主張的簽了離婚協議書呢?”必璇不解的甩甩秀髮,遲疑的望向她依然柔美,如今更增母慈祥的臉龐“何況,我不相信姐夫是無情之人,他上星期還來找過我,那張憔悴動的臉怎麼看也不像是舊情人重歸於好的樣子。”必瑋悸動的轉過身來,着急的拉着她的手臂,顫聲説:“你沒告訴他,我住在這兒吧!”

“當然沒有,我還不假辭的訓了他一頓,他最不該且犯了最嚴重的錯誤,就是明知道他不變你,還要跟你結婚,讓你付出了那麼多的情。”必璇忿忿不平,為她温柔多情的姐姐抱屈。

“哦,他怎麼説呢?”必瑋掩飾住內心陣陣湧起酸楚的波動,口氣淡漠的問着。

“他什麼也沒説,一副失神落寞的站在那兒,任我怎麼罵,他也沒回嘴。説真的,要不是聽你説他在睡夢中都在喊着柯守容的名字,我還真以為他深愛的人是姐姐你呢!”必璇從來就不認為世上有真情至的痴男子,可是在必瑋失蹤這六個月來,眼看着姐夫宗翔憔悴形消,悒鬱低沉的情緒,把原本高大英的他折磨成幾近瘋狂的漢了,她真不懷疑,必瑋有沒有錯什麼。

“他會撐過去的,他的責任心一向很重,他或許覺得我這樣離開,他和守容好像虧欠我什麼,所以才會急於找到我,想做些補償。”乍聽到宗期的情形,必瑋心都要碎了,可是她仍固執的堅信,這樣分開,對宗翔才是好的,她也一直這樣告訴脆弱的自己,生怕有天她會忍不住衝下山去找他。

必璇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不勝稀噓的椰偷着“好吧,我只好祈禱這受到良心譴責非常嚴重的男人,哪天能夠突然正常一些,別三天兩頭跑到我家門口站崗,嚇跑我的男朋友不説,還擺出一張苦瓜臉的模樣,害得我陪他一起茶飯不思,煙酒加。更祈禱療養院裏千萬則客滿了,將來留給他一個牀位,免得屆時落街頭無人收屍。阿門!”必瑋被她説得心驚膽跳,蹙緊了眉峯“他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呢?難道守容不在乎他,任他這樣糟蹋自己嗎?”

“這個答案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告訴你,”必璇扭開桌上抬燈,屋內頓時大放光明,她也才看見了必瑋臉上涔涔蜿蜒而下的兩行清淚,她收起玩笑的神情,放柔了聲音“姐,你去見見他吧,是有情抑或無義,就當面説個清楚吧!”必瑋站了許久,已隱隱痠痛的背脊,低聲嘆息“我着這個大肚子去見他,那不是擺明了要套牢他,要他對這孩子負責嗎?我當初不告而別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我會有孩子,如今,我更珍惜這個寶貴的小生命,畢竟,我和他也只剩下這個美好的回憶了。”

“你要怎麼養呢?單親家庭的小孩問題很多,再加上一般人總是不能接受一個離了婚又帶個小孩的老師。”必璇想得比較深遠,她不像她姐姐情用事般衝動。

必瑋也想到了“我不再當老師了,等孩子生下後,我會找一份工作來養活我和孩子。”

“那你不打算讓他和他父親相認嗎?”必璇關心地一再追問。

必瑋愣了好一會兒,才硬嚥的説:“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抬頭遠望窗外山峯,此刻雨綿綿密密的下着,夜也悄悄降臨大地,山峯不見了。

###宗翔推開緻雕刻的大門把手,緩步走向富麗堂皇卻沒有他心愛之人的家。半年了,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必瑋就這樣離開半年了,音訊全無,任憑他用盡鎊種尋人的方法,依然只有在夢中才能見到她温婉可人的身影。

這半年來,他盡心盡力為岳氏企業改頭換面,令岳氏有驚無險的渡過難關,表面上,他不苟言笑,做事犀利,公司每個人都説他承襲了岳家祖傳明幹練的商業手腕,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變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態度親切、幽默風趣,有一副寬厚心腸的岳家二少爺,他現在成了冷酷沉默、封閉內斂,只有待在淡水海邊那棟白別墅裏,他才能略顯出一絲難得見到的温柔神

記得立雄見到他委靡不振的模樣,就忍不住糗他:“還真沒見到像你這樣窩囊的男人,老婆跑了連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會坐在海邊憑弔逝去的幸福,早知如此,你當初就該告訴她,你幫他完成了童年夢想,在海邊蓋了這麼一棟有着玻璃屋頂、寬闊天台的屋子,直截了當不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嗎?偏你這麼彆扭,非要給什麼驚喜。這下可好了,她給你來個更大的驚喜,只是,有驚,沒喜。”宗翔每回聽了,也只淡淡一笑,又悶不吭聲。在他的潛意識裏,他覺得是該被罵,罵得越痛快他反倒覺得越高興,他欠必瑋的實在太多了,若能為她受點罪,他也心甘情願。只是高堂仍在,他不忍也不能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他的失意落魄,只好無奈的避到海邊,望海興嘆了。

他一進門,一個童稚的嗓音便高興揚起“叔叔,你回來了,你要迭云云什麼禮物呢?”年甫四歲的嶽曉雲圓圓的身材,一骨碌的滾進他張開的手臂,他抱起了這個集全家喜愛又兼被他寵得無法無天的小鮑主,在她粉的蘋果臉頰響響的親了一記“云云先告訴叔叔,今天云云乖不乖?有沒有按時去幼兒園?認識了幾個小朋友呢?”

“有有有,”一提起上課,這孩子的臉上煥發出一陣興奮的光彩“我有去上學,還看見了好多小朋友,我還會唱歌哦!”

“這麼聰明啊,來,唱給叔叔聽。”宗翔抱起云云,放眼望夫,今晚的生宴會來的賀客竟也不少,他有些納悶,云云才滿四歲,這些人難道真是為她祝賀來的?

小云雲兀自在那兒扳着她短短的小手,一一的數着“大拇哥,二拇弟,三指娘,四…”驀然間,一位外表出奇英俊、風度不凡的高大男子挪到他的面前“宗翔,好久不見了,我們的小壽星原來賴在你身上了,難怪到處找不到。”宗翔乍見到威華集團總裁宋烯的出現,也是驚喜莫名“好傢伙,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忙人給吹來的?”兩人熱烈的握手寒暄着,大學時代的友情一直到了現在仍未稍退,反而經過這次收購危機,友誼更加濃厚起來。

小云雲見到這位叔叔,也是興奮的大叫“英俊叔叔,英俊叔叔,抱抱。”宋稀不以為意,也接過手來抱着這女孩,惹來宗翔笑聲不斷“你這個風大帥哥,竟連這麼小的女孩都上你了,真有本事啊!”

“你嫉妒,這麼小的小孩才有眼光,哪像你。”宋烯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眼,便放下了曉雲,讓他自顧自地捧了一大堆玩具到處去玩了。

“宗翔,你難道沒發現這個生口宴會有什麼不同?”宗翔早在不解了,聽他這麼一問,也不懷疑,他皺着眉望着大廳人來人往的衣香鬢影中,女顯然高出男許多的比例,喟然嘆説:“你的意思是,這個宴會明為祝賀生口,其實是為我製造機會?”宋稀笑得合不攏嘴“沒錯,你父母心策劃了這一切,請的全都是名媛淑女,為的就是希望你能龍心大悦,挑選一個做為正宮娘娘,好讓他們無憂無慮的抱孫子。”宗翔皺着眉,沒好氣的説:“既是如此,你來攪和什麼?難道你地想選一個好帶回家結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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