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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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翔聳聳肩,又再度開了口“爸,我就要和必瑋結婚了,我希望你祝福我們。”明峯冷笑了一聲“嚴小姐,你何不坐下來談呢?難道我們這裏會污染了你高貴的身子不成了”必瑋慌亂的看了宗翔一眼“不,不會。”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宗翔驚異的看着他父親,他沒想到他父親竟會用如此冷漠諷刺的態度來對待必瑋,他攏緊了雙眉“爸…”

“你先別説話,我正想和嚴小姐聊聊天呢!”明峯迅速的截斷他的話,轉過身來望着必瑋“嚴小姐在哪兒高就?家中還有哪些人!案母是做什麼的?你又是怎麼認識我兒子宗翔的?”

“爸,”宗翔見他以審問犯人的態度問必瑋,心中不免有氣“你怎麼可以這樣了間呢?”明峯瞥了必瑋那美得不需上任何脂粉就足以醉倒眾生的容顏一眼,心中依稀明白了宗翔為什麼拚命保護她的理由了,他沒好氣的説:“難道我不該對一個我兒子帶回來説要結婚的女人多多瞭解嗎?你要是能回答這些,那你説啊!”

“這…”宗翔反倒説不出口,認識必瑋那麼久的時間,他從來也沒主動問過這些,而她也是絕口不提,所以此刻她是一個問題也答不出。

必瑋只覺得坐在這個絢爛似皇宮的客廳裏,她有着無比悽愴與蕭冷的寒意,她蒼白着臉,顫聲的説:“伯父,請您別再怪宗翔了,對於我的事,他的確所知不多,而我也絕非刻意隱瞞,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説出來,朋友貴在知心,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事呢?”

“喔,但現在結婚可就不只是在朋友了吧!這不但是兩個人的事,也是兩個家族的事。”朗峯沉聲的説。

“爸,你這是存心挑釁嗎?難道你不贊成我們的婚事?”宗翔的心竟也忐忑不安,只覺得在座的人都很奇怪,但不管怎麼樣,他都要保護必瑋,不便她受到任何傷害。

明峯挑眉反問着:“你們有被我反對的理由嗎?”眼看着他們父子爭戰又起,必瑋一咬牙,便説出了一番令眾人駕愕的話“伯父,我想您反對的理由是我,不是嗎?您要知道我的家世,無非就是要考驗我是否有這個資格進岳家的門,那我也不用瞞您了。我父親是嚴正誠,一位經商失敗、負債千萬的老實人,而我母親是連玉琳,一位平凡的家庭主婦,我有一位弟弟、一位妹妹,都還在唸書,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明峯不喜歡她這種挑戰權威的態度,哼了一聲“老實人?你太含蓄了吧!你父親和人合夥開保全公司,結果把投資人的錢中飽私囊,讓人家給告了,公司才宣告破產的,我説的沒錯吧!為了這種不名譽的事,你母親帶着你們姐弟三人開煤氣筒自殺,結果獲救,這事也不暇吧!你母親雖已獲救,但卻從此神異常,常生活都要人照顧,所以你必須不斷的賺錢,然後把所有的錢寄回家去供你父母花用,對不對?”宗翔被這消息震住了,他看着臉蒼白的心瑋,心想,原來如此,難怪她穿得如此簡陋,難怪她要到西餐廳賣唱,難怪她會在教書之餘還兼了好幾個家教,奇怪的是,他竟沒有一絲看不起她,反而更加佩服她的堅忍與毅力。

必瑋只是一徑咬着下,神情哀絕痛楚的説:“是的,您説得一點也不錯,這是我們家的悲劇。”聽到她坦承了這些,明峯只是冷笑了一下,沒再説話,只是用犀利的目光瞪視着她,彷佛不屑再談。

張靜文在一旁,和藹的對着宗翔説:“你看,你父親沒冤枉她吧,我們家怎麼可以有這種擺不上台面的婦媳呢?你爸最近幾年是對你嚴格了些,但不管怎麼樣,總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要再為了這事跟他鬧得不愉快。”對宗翔使着眼,希望他藉這個機會合明峯,和他講和,別再鬧意見了。

但要宗翔就此放棄必瑋,他豈會肯“爸、媽,一個人最重要的是看她的品行如何,家世的好壞又不是必要的條件,何況我和必瑋很談得來,你們就答應我們了吧!”他委婉的勸解卻引來明峯和靜文更大的不滿,明峯對她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目光“難道你一定要我説出來嗎?她勾引宗瀚,主動對他投懷送抱,這種女人你也要嗎?”一直坐在那兒的必瑋,聽到這項指控,臉上的血全都失去了,她酸澀的熱淚紛紛灑落,喉中也發出了一聲無言而嘶啞的輕呼聲。

這指控更加如烈火般焚燒着宗翔的膛,他衝到宗瀚的面前扯住了他的領帶“你自己乾的好事,你還要血口噴人,你這個人面獸心、禽獸不如的畜生!”他一拳一拳的盯住宗瀚身上,宗瀚也不甘示弱,兩人扭打了起來,使得明峯和靜文急忙過來拉開兩人,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打鬥,兩人的臉上竟都掛了彩。

宗瀚重新戴上了眼鏡,整理好了領帶,憎惡的説:“我好心替守容送件禮物去給他,沒想到她竟然了衣服,賴在我身上,要不是守容來得巧,我豈不是中了她的粉紅陷阱了嗎?”

“你,你還要侮辱她?”宗翔恨不得再衝上前去揍幾拳,卻被靜文拉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好了,你們兄弟倆何必為這女人打成這樣,值得嗎?”靜文慌亂的安撫着,她實在不明白必瑋有什麼魅力,先是引誘了她的大兒子,又騙得小兒子非要跟她結婚不可。

一直坐在那兒垂淚,彷佛不見不聞的必瑋終於忍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萬念俱灰又飽受委屈的她,邊泛起了一絲淒涼而虛浮的苦笑“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我全明白,我會走,我會離你們遠遠的,再也不會打攪你們任何人,很遺憾給你們帶來那麼多的困擾,我恨抱歉。”她沒有再看任何人,只僵直着身軀,衝出了大門,把在這裏所遭受的屈辱,和身後宗翔聲聲的呼喚,都化成淚水,瘋狂的灑落在她臉上、前,她直奔了出去,在仰德大道上漫無目的的走着。

宗翔見她悲痛的跑了出去,心中實在不忍,他剛舉步要追,就被他父親厲聲叫住了。

“不准你去追她,她要走,就讓她走好了,像她這種人怎麼有資格做我的媳婦?”宗翔僵硬着身體轉過身來,他的臉是那麼的陰沉難看“爸,你們為何要那麼殘忍?為何要用這種惡劣的態度來刺傷一個女孩子?難道你們就相信大哥的片面之詞,認為她是那種不知自重的女孩?”

“住口,你還好意思説,上回你在宗瀚和守容訂婚宴會上大鬧的事,我還沒工夫找你算帳,你現在又找了個名譽不佳的女孩要結婚!你這是存心要氣死我嗎?”明峯餘怒末消,但也暗自慶幸那女孩自己打了退堂鼓,不至於糾纏着他兒子不放。

“爸,我承認那天晚上是我不對,我沒有早點認清守容不愛我的事實,才會當眾自取其辱,我自己也很後悔,但,必瑋她是個好女孩,她很瞭解我,也很關心我,我們是很認真的在考慮結婚的事。”宗翔委曲求全的解釋着。

明峯皺着眉在考慮着,宗瀚着額上的瘀傷,冷冷的開了口“或許她是很愛你,但你喜歡她嗎?你對她會有像對守容那樣的愛戀之情嗎?”他這話問住了宗翔,在他自己都還釐不清對必瑋是哪一種情時,他又怎能提到“愛”這個字呢?

“你不要那麼不起打擊,守容和我的訂婚對你造成那麼大的震撼,所以你也想找一個人結婚來報復我們。”宗瀚犀利的看着他,隱藏在鏡後的是光閃閃發亮“但,你別忘了,你這樣盲是衝動的行為,賠的不只是你的一生,連必瑋的一生也要陪着你一起埋葬。”宗翔覺得他的背上似有無數的冷汗在攀爬着,在他心中,他的確有過這種想法,但在面對必瑋清秀靈動、撫媚可喜的臉龐時,他這種想法又變得微不足道了起來。他此時完全不知道如何辯駁,又如何解釋自己糾葛的情緒,他吶吶的開了口“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不管你和那女孩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愛,總之,你和她徹底斷絕往來,你在外面的行為也太放肆了,馬上搬回家住,你那份工作也順便辭了吧!”朗峯態度強硬而堅定,他又使出了做父親的權威。

“爸,這是不可能的。”宗翔寒着臉,語氣竟也是如此的強硬“爸,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要回岳氏,而是希望能獲得你的祝福,既然你不接納必瑋,我地無話可説,但我希望你不要拆散我們。至於那份工作,我做得很愉快,很能勝任,我更不想放棄。”明峯氣得全身發抖,他最恨的就是有人挑戰他的權威,而偏偏他最鍾愛的小兒了就是最喜歡和他唱反調的人“你説什麼?你再説一遍。”

“我説,我不願放棄工作,更不會棄必瑋於不顧。”

“你,你現在翅膀長硬了,就想飛了是不是?”明峯見他不為所動,聲音也高亢了起來“好,好,你現在要是走出了這個家門,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從今以後,你是死是活,在外面的一切所作所為和我嶽明峯毫無關係,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宗翔神情凝重的點點頭,他既痛心於父親長久以來的固執,更掛心傷心哀慼的必瑋,他迅速的作了決定“爸,媽,你們保重。”他轉身堅定的朝門口走去,徹底拋棄了這繁華絢爛有如皇宮般的生活,在座的三人無不震懾於他的決裂,而朗峯更是失控的怒吼着:“你走,你走,你跨出這個家一步,你就永遠不要待回來。”宗翔置若枉聞,他的每一步都踩得那麼沉重又那麼堅決,他的心也彷佛被踩碎般撕裂着。

###宗翔在仰德大道旁山間的小路找到了搖搖墜的必瑋,此時的她蒼白着臉,斑斑的淚痕猶蜿蜒在她毫無血的臉頰,兩眼空而茫然的望向前方,似在追尋什麼也像在躲避什麼的那樣令人心疼。

宗翔追上前來,緊緊的抓住了她的雙臂,只覺得她雙手冰涼,不知受了多少折磨,他一時心中酸楚,滿是痛惜的説:“必瑋,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他們是我的父母,我請你原諒他們。”必瑋含着淚,無限悽楚的搖搖頭“我沒有怪他們,我也沒有資格怨恨他們,他們説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那麼真實,令我無從辯駁也無話可説。”

“不,不是的,你父母的事不能怪在你的頭上,你的出身更不能判定你的好壞,就像我無法選擇我的家庭一樣,你不能就這樣灰心了啊!”宗翔搖晃着她,希望她抹去自卑和自憐,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她總是習慣和人保持着距離,為什麼她是那麼的悲觀,那麼的多愁善了。

必瑋完全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去,她雙眼空的望向遠方,神情仍是那麼的茫然,那麼的淒涼“他們怎麼説我,我都不在乎了,可是嶽宗瀚怎可那樣冤枉我!?

那天晚上我好好的在家,是他自己跑了來,是他想要強暴我,他怎麼能説出那麼惡劣的話?他怎麼能作那些違心之論呢?”她本沒打算聽任何人的回答,只一徑失神的喃喃自問:“為什麼呢?為什麼呢…”宗翔見她這副模樣,心裏實在懊悔極了,他不能好好保護她,讓他遠離自己家人帶給她的屈辱,還怎能誓言給她幸福呢?他使勁的搖晃着必瑋“必瑋,你醒醒啊,沒事了,有我在你身旁,不會有事的。”他放開雙手,轉而定住了她的下巴“看着我,必瑋,你看着我。”必瑋收回那茫然的眼光,柔柔的停在她窮盡一生愛戀的俊帥臉龐,此刻的她,分不清滴落在她臉龐上的是淚還是血,她死命的盯着他“你相信我嗎?我沒有勾引他,我沒有勾引嶽宗瀚,你相信嗎?”宗翔熾熱而深遽的眼光,温存的回望着她,她是那麼的絕望,那麼的哀慼,即使他曾對那件事存有過疑問,此刻也早消逝得一點也不剩了,他堅定的點點頭“我相信你,你沒有勾引他,沒有勾引嶽宗瀚。”必瑋放心了,全世界那麼多人都看不起她,她也不在乎了,她要的,只是宗翔一個人的信任而已。她一放鬆心情,就昏倒在宗翔的懷抱裏不醒人事了。

等到她再醒過來,才知自己已經回到住處了,宗翔神情焦慮的在一旁等候着,他一見她醒了過來,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你終於醒了,我見你昏倒了,實在把我嚇壞了,我燉了一碗雞湯,我去端給你喝,你別動啊。”必瑋還來不及婉拒,他已從廚房捧了一碗雞湯,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口中不斷的喊着:“你平常一定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秋天的山上風吹起來雖然舒服,但身子弱的人就受不了了,而你穿那麼少,風一吹那還得了,快把這湯喝了,好好睡一覺,包你明天又是活蹦亂跳的。”必瑋為他的體貼細心而動不已,盛情難卻的只好把這湯喝了下去,只覺得味道淡了些,想必是他第一次下廚的結果。

宗翔見她喝的模樣,快的笑了“味道不錯吧,這可是我親手煮的,我平常見範媽就是這樣煮的,我依樣畫葫蘆了一番,總算把它煮出來了。”必瑋嫣然一笑,臉上也泛起了兩片淡淡的紅暈“謝謝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讓你這個大男人為我下廚。”宗翔帥氣的一笑,神情瀟灑的他此刻看來更是人“那不算什麼,你沒事了就好。”必瑋微微的一笑,又收回了歡顏,雙眉深鎖且咬着下“宗翔,結婚的事我們還是算了吧!”見他雙一動,似要表示意見之時,她忙伸手掩住了他“你先聽我説,我從一見到你,就情不自的愛上你。那時,你深愛守容,我決定默默支持你,那不僅是因為你喜歡的人不是我,也是因為我自卑的家世,使我不敢也不能向你表達我的心意。而現在…”她咬咬,又繼續的説了下去“我更是配不上你。”宗翔握住她漸趨冰冷的指尖“誰説的?誰説你配不上我?最瞭解我的人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還能到哪裏再去找一個那麼適合我的子。”

“但,你不嫌棄我的父母、我的一無所有?”必瑋閃着晶瑩的淚光,顫抖的“是的,若你能不在乎我孤身一人,我又怎會不接受温暖的家呢?”必瑋的俏臉又失去了血,她驀然明白了宗翔所作的決定是怎樣的慘烈“你是説…”宗翔嘆了一口氣“是的,我這是徹底和岳家離了關係,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是那個含着金湯匙出生、要什麼有什麼的岳家二少爺了。”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必瑋哽咽的低泣着,她的自責與內疚清楚的寫在她美麗的臉上。

宗翔把她輕摟在懷中,柔聲的安着:“這不關你的事,若沒有你,這事遲早也會發生的,我早已經覺悟了。我現在可真是一無所有了,你還願意嫁給我嗎?”他輕抬起她的下巴,無比柔情的注視着,直到她含淚輕喃着:“我願意。”時,慢慢俯下了頭深深的吻住了她,這是一個充滿着情與柔情的情人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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