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梵天懾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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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烏金神駒,雖已跑得極快了,但車中仍仍有一兩聲怪異的琴聲發出,如一柄利刃入雙駒
上似的,使這雙駒加速奔跑。
古道荒野,夕陽殘照,映着這風馳電掣般的馬車,伴着那古樸悲壯的歌聲,給人一種無比的緊張神秘之!
一陣箭似的飛奔,馬車-人中州城中,來到一座巍峨莊嚴、紅磚圍牆,黑漆大門的大院面前。
大院門口,旗杆上,晚風颳得一面大旗獵獵作響,大旗藍底黑字,赫然繡着“中州鏢局”四個大字。
鏢局櫃枱內,坐着一個帳房先生與四個勁裝大漢,一個個雙目芒畢
,一望便知是武功
湛之人。
隨着一聲琴響,烏龍雙駒在鏢局門口齊齊剎住。車後那個騎花斑劣馬的青衣大漢,雙足在鞍上輕輕一點,身形掠空,雙臂一振,如一隻大鳥似的掠過轎車來到櫃前,向櫃中諸人雙拳一揖,問道:“請問貴管家,凌如風總鏢頭可在家麼?”眾鏢手一見這轎車,便知有生意上門。
本來,有生意上門,鎮局的夥計是絕對不願得罪的,應立即帶入裏面敬茶才是。但眾鏢手見這青衣壯漢在門前下馬時,顯的這手絕技,如鷹掠食,剽悍凌厲,捷快無比。雖非一般高手所能為,卻頗為不滿,中州鏢局,乃中原武林響噹噹的一塊招牌。鏢旗所到之處,無論所保貨物大小,從未失手過。這並非是黑白二道之人不眼紅,而是鏢局主人,霹靂金刀凌如風,乃當今武林泰斗少林掌門水鏡上人最得意的俗家弟子,在二十年前的泰山羣英會上,一柄金刀打遍天下羣雄無敵手,由此贏得岷山飛燕門掌門李青蛾之妹凌波仙子李君如青睞。夫
雙雙走南闖北,天下羣雄誰不敬仰?
這青衣壯漢,卻到中州鏢局門前來顯示武功,豈不是班門斧?
因此,這當值的鏢頭一改客氣的常態,大刺刺地上下打量這青衣壯漢一番,答道:“總鏢頭倒是在家,客官找他,不知有何貴幹?”那青衣漢子聽了,卻不回答。回過頭去,很是高興地來到轎車前,稟道:“蘭先生,凌大俠在家!”只見車門輕輕打開,緩緩走出一箇中年儒生,手捧一個長方形錦盒,慢條斯理地來到當值的鏢頭面前,客氣地道:“相煩鏢頭通報凌大俠,清溪秀士蘭天野求見!”這當值鏢頭聽他名號,心頭一出:在中原武林中,並無一個叫蘭天野的。且見他儒雅文簿,看來不是武林中人,便道:“先生可是有什麼珍寶,託我們鏢局走一的麼?先生只須到帳房登記,將貨
與我便是。”這清溪秀士蘭天野微微一笑,説道:“這可不好辦,小生主人吩咐過,這隻盒子,一定要親手
給凌大俠。因此,相煩鏢頭通報一聲,小生
不盡!”這鏢頭本以為這清溪秀士就是貨主,前來託鏢局護送點什麼古玩之類。聽他這麼説,倒似替主人辦事的帳房之類人物。
見清溪秀士很客氣,這簿頭也客氣起來,道:“先生只管將這貨物給在下,需送到什麼地方,只管吩咐一聲就行了!先生大概是第一次找我們走鏢吧?因此不知,只要我們的鏢旗在,與我們總鏢頭在一樣,黑白兩道人物,誰也不會動的…”話未講完,卻聽那青衣壯漢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鏢頭知這青衣壯漢不以為然,心頭不由無名火起。因此,語音一變,冷冷地道:“我們總鏢頭,豈可象那種為區區幾貫村鈔跟在主人後奔命的看家護院家奴,為一小橡便到處奔走?先生只管放心,將貨
在下,隨便派一鏢手走一趟,也決不會走失…”一個“失”字剛吐出,只見那青衣壯漢左手一揚,這鏢頭不由語音一蹇,一節小竹
,巧巧
入他嘴中。
這鏢頭被戲,正想破口大罵,卻見那青衣壯漢取過一
竹梢,右手中指似不經意地一彈,便將竹梢彈下一段,向門前石獅飛去“啪”的一聲,竟深深地陷入石獅頭中。
好深厚的內力!
這鏢頭大吃一驚:這一手功夫,若用在剛才彈入他嘴中竹節上,豈不會穿頭而過?正要罵出之言,頓卡喉間。
那清溪秀士卻似什麼也沒看到一樣,聽了這鏢頭之言一點不生氣,仍客氣地道:“凌大俠的名頭,小生主人早就如雷灌耳,不然就不會令小生遠程趕來了。小生也知道,凌大俠的鏢旗如他本人一樣管用,但小生主人吩咐,一定要小生將這盤子親手給凌大俠。因此,還是相煩鏢頭通報一聲才是。”這鏢頭舌頭痛得發慌,本想拼着不敵,與那青衣壯漢比劃比劃。但見這清溪秀士一味客氣,他的氣也平了許多,因此道:“你要我去給你通報,你家主人總得有個名兒哇?”清溪秀士忙道:“小生主人姓白,你就説是姓白的派來的就是了!”這頂頭心中盤算一陣:當地富豪中,大凡是要求保鏢的,大都知曉。可是想來想去,中州人物中,卻沒一個姓白的在內。可看這中年儒生的氣派,卻又分明不是等閒的富貴人家。因此,心中納悶着,走了進去。
那白練纏頭的青衣壯漢,十分恭敬地從清溪秀士手中,接過那長方錦盒,小心地放在櫃枱上後,只管望着門前那面繡着“中州鏢局”的旗幟冷笑。
那青溪秀士蘭天野卻氣度悠閒地在櫃前踱起方步來。
不一會,霹靂金刀凌如風已跟着那鏢頭走了出來。只見他一身家常便服,紫膛臉,卧蠶眉,豹眼隆準,黑髯垂,龍行虎步,氣勢懾人。
才走出來,那清溪秀士蘭天野已然上前躬身行禮,道:“久仰凌大俠英名,清溪落魄書生蘭天野參見!”凌如風想來已聽了那鏢頭訴説剛才情景,一隻豹眼矚着那青衣壯漢,一隻豹眼卻瞟着這清溪秀士。
見他行參見禮,凌如風一拂衣袖,一股大力將蘭天野託拄,口中客氣道:“先生快別這麼客氣,以免折殺在下!”這一託,只覺那蘭天野輕飄飄的,似若無物。暗忖:這清溪秀士,若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孔門弟子,便一定是身懷絕技不的當世高手。
因此,凌如風不聲
,敍禮上茶後,客氣地道:“不知先生的主人貴宅何方?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不妨直言!”蘭天野忙道:“家主人姓白,非中州人士。只因客旅此地,偶得古琴一部。因近年各處盜賊蜂起,旅途攜帶不便。久仰凌大俠乃當年泰山羣英會上第一高手,又系武林泰斗水鏡上人俗家高足,黑白二道,莫不臣服,故冒昧造訪貴局,請求凌大俠親自護送到蜀南戎州,
到翠屏書院院主聖手書生夢雲亭府上,家主人與小生
不盡!”聖手書生夢雲亭,乃江南聞名的文武全才,用唐詩三百,匯武林百家
髓,隨意而發,已臻化境。武林中人,將凌如風奉為北方武林魁首,將夢雲亭視為南方武林魁首,故有北凌南夢之説。二人彼此羨慕,意
結為知己,早有書信來往,卻一直未能謀面。如今護鏢前往,正如其願!
凌如風身為一代大俠,若專程前往蜀中拜訪聖手書生夢雲亭,卻也不錯。但若為他護鏢前往,面子上卻未免下不來。
因此,凌如風“嘿”地一聲,道:“在下十年已未親自出馬護鏢,已疏懶。請先生轉告貴主人,恕難效力!”蘭天野面有為難乏
,道:“我家主人吩咐,卻是非請凌大俠護舉不可。一般高手,難當此任?”凌如風冷冷一笑,道:“憑我中州鏢局一枝鏢旗,走道北方十省,從無差錯!蜀南雖未去過,但貴主人區區一琴,派一鏢頭護送,南北黑白兩道朋友,縱不給在下面子,聽説貨是聖手書生收,大概不會不給面子的吧?”蘭天野忙陪笑道:“凌大俠説的是!北凌南夢,武林中朋友,誰不敬仰?我家主人,決不是懷疑中州鏢旗的威力,而是希望凌大俠親自出馬,以示小生主人對聖手書生與凌大俠的敬重!”説着,不待凌如風説話,急將手中摺扇,在掌中輕輕拍了兩下。只見那青衣壯漢,手中變戲法似的出現一個覆着繡花青緞的圓盤,躬身端到凌如風面前。
凌如風正不知其意,只見那蘭天野用手中摺扇,輕輕將覆盤軟緞挑起。
當凌如風狐疑的目光,落在盤內那長不盈尺的鐵器上時,不一愣。伸手抓過,頓覺一股冷氣傳到手中。當下屈起右手食指,運氣在這鐵器刃上一彈,但聽“嗡”的一聲問響,竟泛起一溜藍光,不
失聲道:“難道,這是那武林奇兵屠龍匕?‘蘭天野微微一笑,道:“是的,寶劍贈英雄!這正是武林至寶屠龍匕!家主人知凌大俠,絕不在乎黃白之資,故願以珍藏的這傳世之匕,作為凌大俠護送這枝鏢的潤資!”這…押解區區一琴,竟以武林人物夢寐以求的前古神兵作潤資?
凌如風不由目瞪口呆,覺得自己如不是白遇鬼,那便一定遇到了將和氏壁作頑石的白痴!
愣了好一會,凌如風方回過神來,茫然地問道:“既然貴主人願以這武林至寶作這枝鏢的潤資,那則這琴…”凌如風是想説,那這琴定是絕世奇珍了。但清溪秀士比他還快,搶着道:“那則這琴,就請凌大俠親自護送,於年底祭神之前送至戎州聖手書生手中。小生這裏,先替家主人謝過大俠!”説着,便是一揖。
那青衣壯漢,也趁勢將那盛屠龍匕之盤,遞到凌如風手中。
那清溪秀士,一揖之後便告辭。
一陣動之後,凌如風巴恢復常態。覺此事蹊蹺,忙出手攔住那中年儒生,道:“先生且慢!在凌某記憶中,能以屠龍匕作鏢資的,中原人物中還沒有一人!你家主人,究竟是誰?家住何方?他
在下也好登門拜謝!”説着,似漫不經心的,伸手向清溪秀士手腕一抓,
扣他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