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懷壁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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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相怒得殺機頓泛，暴喝道:“尊駕休怨老夫辣手無情了。”奚鳳嘯冷笑道:“上官相，除了玄陰雷珠在下尚畏怯三分外，休想傷得在下分毫，但玄陰雷珠你僅有一顆，用來對付在下，未免暴殄，試想後如遇強敵，或是毀去白陽圖解制，有何可恃。”這幾句話，上官相聽來不啻晴天霹靂，暗道:“此人是個極富心機人物，竟拿準老夫弱點。”但他本是老巨滑，聞言哈哈放聲狂笑道:“老朽念在攫劍一觀究竟，並非搏殺尊駕，才為尊駕所乘，何必施展玄陰雷珠，何況在場諸位無一不是卓著盛名武功高絕不物，取尊駕命易如探囊取物，尊駕未免大言不慚。”奚鳳嘯知老龍神上官相歹毒心機，意在使羣向自己出手，好暗中觀察自己武功來歷。

其實，奚鳳嘯也存心拖延時刻，以便陸曼玲得以安然達到犬牙，聞言冷冷笑道:“在下看來俱是徒擁虛名，不堪一擊之輩。”此言一出，羣不紛紛怒形於。

劉文傑暗詫道:“此人怎麼如此自負，狂傲肆言，不惜觸犯眾怒…”一個瘦長藍衫五旬老者疾掠而出，手持一柄長可四尺二寸金鉞，刃口上泛出藍汪汪光華，不言而知淬有劇毒，長笑一聲道:“不堪一擊之輩，願求教高明。”説着一招“三環套月，，攻出，金鉞幻出三團寒暈，作品字形攻向奚鳳嘯前三大要害道。

奚鳳嘯身形一個旋轉，竟不離方寸之地讓開對方凌厲招式，大喝道:“且慢！”瘦長老者冷笑道:“你還有什麼話説？”奚鳳嘯微微一笑道:“斷魂金鉞譚延棟出手毒辣，果然名不虛傳，但在下先要把話説明。”話聲一頓，右手已自按着肩頭碧虹劍柄上，接道:“諸位有人真正見識過碧虹劍麼？不妨説出此劍有何異處？”劉文傑嘆息一聲道:“碧虹劍在武林中已播傳甚久，縱使不曾見過，也耳能詳，盡人皆知，此劍鋒芒犀劍，吹毫可斷，不亞秋神物，堪與上官令主那口湛盧劍比美，最珍異處就是劍柄上嵌有龍眼大小避毒珠一顆，能百毒不侵，更可解救罹受傷之人，不論毒已否侵入臟腑，只要氣息尚有，經此珠施治必可痊癒如初。”奚鳳嘯聲寒如冰道:“那麼請劉大俠審視在下隨身寶劍是否為碧虹劍。”一聲龍過處，只見一道寒光人，碧虹劍隨着奚鳳嘯手腕揮出，劍身手指，芒光上顫出一點寒暈。

劉文傑定睛望去，奚鳳嘯劍柄那有什麼避毒珠，一塊無半絲瑕疵黃玉嵌在握手之上，不一怔，回顧了上官相一眼。

上官相亦是大意外，驚愕不止。

奚鳳嘯道:“譚老師，請放手施為吧，你我往無怨，只須點到為止。”譚廷棟目泛殺機，金鉞一招攻出，蕩起漫空鉞影，兵挾一片尖嘯勁風猛襲而至。

只見奚鳳嘯斜身踏步，一式。樵子問路”出手。

劉文傑暗道:“譚廷棟是個心狠手辣，卓著名聲江湖頂尖好手，此人竟使出平凡劍招封，未免大意。”他料到奚鳳嘯起手一式是故意淆惑譚廷棟心神，下一招必是辛辣詭異絕招。

豈料奚鳳嘯這招“樵子問路”竟妨用無方，劍走斜鋒，弧形拐出。

碧虹一閃，只聽譚廷棟悶哼一聲，虹影芒如電，喀喳一聲，金鉞已被削勾兩段，譚廷棟一支右耳亦被寒芒削下落地，鮮血順着右頰淌了下來。

譚廷棟大喝道:“譚某與你拚了。”面厲，形似瘋虎撲了上來，雙掌一揚，打出六支月牙淬毒飛鏢。

飛鏢打在奚鳳嘯身上如中敗革，紛紛墜落在地，譚廷棟已自撲至。

奚鳳嘯身形斜閃，左手疾出，一把扣住譚廷棟腕脈上。

腕脈道乃人身要之一，被奚鳳嘯拿上之後，登時行血回攻內腑，四膚痠麻，功力似廢去一般，無力抗拒，只見奚風嘯一雙右拳勢如奔電攻向自己前，不大駭，叫道:“尊駕…”語聲未了，一股暗勁沉逾千斤擊在口，只覺眼前一黑，張嘴噴出湧泉股一股鮮血，心脈已是震斷，仰身登時斃命。

奚鳳嘯目註上官相道:“上官令主，不堪一擊在下所言不虛吧？”上官相目睹不心頭猛凜，暗道:“此人武功委實已臻神化境界，瞧不出是何來歷，怎麼目前武林人才輩出？”他不對圖霸武林之念信心動搖。

只聽奚鳳嘯冷笑一聲，又道:“上官相，難道你不知你今處境已成眾矢之的？多樹強敵，對你而言未必有利，眼前環伺你周身之人，無不暗中制你死命後而甘心，俗彥有云:“盛滿之功，常敗於細微之事，酷烈之禍，多起於疏忽之人，言盡於此，諸位珍重。”説時左手巳牽着青蘭，身形潛龍升而起，疾如星奔空瀉落峯底。

劉文傑大喝道:“諸位快追！”上官相道:“劉大俠可看出什麼蹊蹺？”

“時刻無多，稍時再行奉告。”人巳凌空騰起。

羣亦接蹤拔起，先後疾如鷹隼瀉落谷底。

只見奚鳳嘯與青蘭肩攜手身法時疾時緩在谷底走去，並未隱蔽身形。

上官相等羣遙遙尾隨奚鳳嘯之後，並不急於捕獲，低聲向上官相道:“上官老師，試想陸曼玲黨羽密佈金陵，無不在她眼目之下，此人身懷碧虹劍，陸曼玲怎會讓他攜美同俱，逍遙物外…”上官相詫道:“劉大俠確認是碧虹劍麼？為何劍柄上無避毒之珠？”劉文傑微笑道:“上官老師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此人無疑是陸曼玲得力臂助，我等追蹤於他，必可找出陸曼玲巢所在。”上官相不恍然大悟，暗道:“劉文傑果梟雄奇才，後對他宜多加留神-二。”內心又加上一重陰影。

青蘭為奚鳳嘯攜手挽，只覺一種異樣覺泛布全身，似温馨又似甜，似羞澀又惶惑不安，假鴛侶不比真夫，這滋味只有身歷其境之人才能體會出。”奚鳳嘯似青蘭心神不寧，道:“青蘭姐姐，你有什麼心事麼？”青蘭陡地霞湧雙靨，輕搖螓首，幽幽一笑道:“婢子並無什麼心事，只覺羣暗躡身後不擔憂凶多吉少。”奚鳳嘯朗笑道:“在下就是要他們追來，使陸姑娘能從容佈置，羣勾心鬥角，首鼠兩端，諒羣不敢向你我妄自伸手。”青蘭忽嫣然一笑道:“奚少俠，你究竟愛不愛我們姑娘？”奚鳳嘯料不到青蘭有此一問，不由呆得一呆，道:“人非太上，豈能無情，陸姑娘絕世風華，秀外慧中，在下自慚形穢，何敢妄想，在下身負大仇，不以兒女私情羈束。”青蘭眸中忽出似笑非笑之，斜睨波，嬌聲道:“少俠你這是真心話麼？”奚鳳嘯忽道:“快走！”右手略提，青蘭身形似飛燕被奚鳳嘯帶起曳空而去。

劉文傑等遙遙發現大驚，奮起直追。

奚鳳嘯帶着青蘭落入一片綿密忽鬱森林中，只見如來妙手盧迪立在林中。

青蘭不識盧迪其人是何來歷，不住花容失。

奚鳳嘯忙道:“老哥哥，勞煩把這位姑娘帶走，不可使羣發現，最好送陸姑娘處。”盧迪笑道:“老弟之命敢不遵，下油鍋，上刀山，賠上一條老命都成。”奚鳳嘯解下碧虹劍與青蘭，道:“此劍煩請姐姐璧還陸姑娘，避毒珠在下尚須借用一時，亦望轉告。”青蘭玉手連搖不接，道:“我們姑娘並未説過收回碧虹劍之語，婢子恐受責，無法從命。”這青蘭小妮子深知陸曼玲心意，借劍示愛，芳心默許，以劍定情，怎可將劍帶回，何況她自己亦為奚鳳嘯那不可抗拒的氣質所引，戀戀不捨分開，如此才可使奚鳳嘯睹劍思人，矢志不渝。

奚鳳嘯因急於遣走二人，催促離開，目注二人身形消失於莽林中才鬆了一口氣。

他知羣定在林外嚴密監視，一時之間不敢妄入林中，在盧迪留置包裹內，取出一面銅鏡重易容恢復彭天麟模樣，握着碧虹劍大步邁出。

果然為他料中，羣均在林外遲疑猶豫不定，上官相冷笑道:“不入虎，焉得虎子，兄弟偏不信此人武功強過我上官相。”身形才動，即見彭天麟握着碧虹劍邁出林來，不由驚愕得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