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秘室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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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無情不得不佩服白素娟的見聞淵博,觀察透闢,乃躬身作了一禮道:“弟子確實在天山大漠待過幾年,也在一位異人那兒練過幾年功夫,但彼此並未拜師收徒,弟子也算不得天山門下,所以也沒欺瞞師尊。”白素娟笑道:“我曉得,天山本沒有派別,他的技藝不輕易傳世,更不準炫,你學了也不能施展,所以必須另行投師,以期學而致用,對嗎?”

“是的!而且弟子也沒有規規矩矩地學過一套完整的武功,今後仍以老師的劍法為主。”

“你師父的劍式偏重以靜制動,你所學的底子發揮起來很省力,我也知道天山門下的人跟中原毫無淵源,你絕不可能是別人派來卧底的,所以才不説破。”

“多謝師母大度包容。”白素娟嘆了一口氣道:“無情!我對你只有兩個要求,第一是我的父親年紀大了,子又烈,我的那些哥哥侄兒們倚仗他老人家的名頭,在外面胡作非為…”楚無情笑道:“逞強凌弱是有的,但沒有師母所想的那麼嚴重,最多是得罪一些江湖人而已。”

“這就夠嚴重了,我父親一倒,他們沒了靠山,一定會有許多人去找他們的麻煩,你師父嫉惡如仇,看在我的份上,不去幹涉他們已經很難了,絕不會去幫助他們的。”

“老師為人外剛內和,且又誼屬至親,真到有事情的時候,他老人家也不會坐視的。”

“話是這麼説,但我不希望他手,如果他以四霸天的身份出頭,我孃家的人更放肆了,所以我只能請你幫忙照顧他們一點,當然不是要你助他們為惡…”

“弟子知道,弟子一定盡力。”

“第二個要求是嬌嬌,她的子非常像我父親,雖然拜在柳葉青門下,也只是説説而已,並沒有正式投師學藝,為了方明,不僅師徒的名分已絕,很可能還會翻臉成仇,這使我很不放心。”楚無情道:“我相信嬌嬌的能力足可應付。”白素娟嘆道:“一個女孩子,再強也強不到哪裏去,何況她平時得罪的人不少,以前人家對她客氣,還是畏忌柳葉青的緣故,紅蜂子出手狠毒,為人剛愎自用,不太講情理,大家都不敢惹她,如果跟柳葉青的關係一斷,難保會有人來找麻煩。”楚無情笑道:“有老師在,大概還不會有人敢這樣。”

“不,你這就錯了,四霸天中,以你師父技藝最高,卻少遊,而且他隱技不炫,人家都以為他是最差的一個,我孃家的人跟他談不來,再跟柳葉青的關係惡化後麻煩就多了,雖然你師父並不怕,但仍以少惹是非為上。”

“師母説得很對,但不知弟子如何盡力?”白素娟想想道:“江湖上但知有四霸天,卻不知高於四霸天的人還多得很,嬌嬌眼高於天,目無餘子且又任慣了,一定有吃虧的子,我想求你開導她一下,改改她的脾氣,免得將來吃了虧,引致無窮的後患。”楚無情道:“弟子還不明白師母的意思。”白素娟一嘆道:“嬌嬌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她要是栽在別人的手裏,怎麼忍得下去,會發生什麼後果,我簡直不敢想像,就因為她還肯聽你的話,所以我希望你能勸勸她約束她一下,更要時常照顧她。”楚無情道:“這是弟子分內的事,何勞師母囑咐。”白素娟嘆道:“我很遺憾沒生個兒子,否則就不會把這個擔子給嬌嬌來挑,使她變成這分脾氣了。我知道這都是環境成的,無情,我很喜歡你這分沉穩,把嬌嬌給你了,因為我們不能一輩子跟着她。”話講得很明顯,楚無情倒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道:“她年紀還小,將來總會變好的。”白素娟不願把話説得太骨,聽楚無情似有應允之意,就笑笑道:“有你這個師哥照顧她,我就放心了,你的劍練得怎麼樣了?看你如此出神,一定大有心得了。”

“弟子只看了一遍,還沒有開始練。”他沒有提起自己有幾個時辰神恍惚。

“三天三夜,你只看了一遍嗎?”

“不光是看,弟子還要捉摸其中變化,所以耽擱得久一點,把訣竅通了,練不練都無所謂。”白素娟想了一下笑道:“我倒沒聽説可以靠看看就會的,但你這麼説,一定有你的道理,現在你是否還有什麼別的問題,你師父的劍式,我已捉摸得差不多了,你有不懂的地方,我也可以告訴你。”楚無情道:“沒有了,現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覺,然後請老師來對對招,把細節清楚。”

“你不練一遍就對招?”

“記在心裏比練在手上更強,練了手,容易養成習慣,反而不易進步,老師的劍式很微,都是三兩成式而一氣貫通,招與招之間關連並不大,用不着一式式練。”白素娟興奮地道:“憑你這句話,我相信你已經捉到訣竅了,想不到你倒能一下子領悟了。”楚無情道:“這正是老師高明的地方,他不叫我先着手練,而叫我先看劍籍,也是怕我再犯錯誤。”白素娟笑道:“明師遇着高徒,才有這樣的結果,你師父一直遺憾這份技藝找不到人接下去,現在總算好了,我不打擾你,你休息吧!”説完收了食盒,轉身出去,卻給他留下了一壺熱茶,楚無情喝了茶,果真躺在牀上,呼呼地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久,等他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一點光都沒有,他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定一定神,使自己的視力達於最鋭的境界,藉着室中眼難辨的一點微光,才看見四壁燈架上的燭火都燃盡了,他入睡前蠟燭還有半尺多長,據蠟燭消耗的程度來判斷,他這一覺足足睡了六個時辰。

本來他想扯繩通知上面的人送蠟燭來的,繼而一想,在這黑暗中練劍正是最好的時機,一面發劍,一面使心與神會,練習使劍適於官能的應,於是他下牀頭懸着的那支劍,鋒刃出鞘後,就看見一片寒光。

這是一支寶劍,劍身上發出了暗青的光輝,雖然不強,但對他這種練過夜眼的人來説,已足夠照四壁了。

摩娑了一下劍葉,他輕噓一聲表示讚歎,就走到室中的空地上,一式式的施展起來,才發了幾招,驀然門口衝進一條人影,揮劍徑擊,楚無情連忙用劍架住喝問是誰?可是那人默不答話,一味急攻,勢沉而力猛。

楚無情連問幾聲得不到回答,朦朧中只看見那人是蒙着臉的,而且劍式很兇,好像非殺死他才甘心,楚無情不火了,展開劍式,與那人戰起來。

這些劍式他只在心中默讀了一遍,還沒有着手演,一開始到有點生疏,被那人佔盡上風,得他連連後退,但十招過去後,他慢慢地能運用變化了,立刻展開反攻,先還只是扳回平手,再經過一陣,他更加心領神會,劍式銜接變化無窮,開始佔了上風了。

那人仍是勇戰不退,但已不如先前凌厲,再過了三十多招後,楚無情已能整個控制局勢,隨時都能制住對方了,這才沉聲喝道:“你到底是誰,再不説話,我就不客氣了。”那人依然不做聲,劍勢突然,連續發出幾手攻招,凌厲無匹,楚無情以現有的招式簡直不夠應付,可是他毫無驚愕之狀,沉着應戰,看準一個破綻,放任對方的劍刺進來,拼着前挨一下,展開另一隻空手朝對方的上砍去,那人劍到前,突然止手不進,楚無情的左掌卻不留情地砍了出去,將那人砍得橫跌而出,口中嚶嚀地一聲痛呼,楚無情這才聽出是李嬌嬌的聲音。

連忙放下劍,過去扶她起來道:“嬌嬌,怎麼是你?”李嬌嬌伸手扯下面罩道:“楚大哥,你的心真狠,砍得這麼重,我的幾乎都斷了。”楚無情歉然道:“我怎麼知道是你呢!連問幾聲你都不回答,出手又這麼兇,我還以為是外面的人闖迸來了呢!”

“外面的人怎麼會進得了這間密室。”楚無情只得道:“是我不好,我急切間想不到這一層,你傷得怎麼樣,快給我看看。”李嬌嬌嚶然痛呼道:“痛得很,也許是骨斷了。”楚無情急了道:“那怎麼得了,你別動,我抱你到牀上躺着,馬上給你找藥去。”説着把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木榻上,回身就走,李嬌嬌忙叫道:“你上哪兒去?”

“找蠟燭去,先看看你的傷勢。”

“別出去,我是偷偷進來的,牀底下就有燭火。”楚無情伸手在牀底下摸出幾支蠟燭,用火石打着艾絨,再用紙媒點燃了蠟燭,放在牀頭的木几上,伸手要去解她的衣服,李嬌嬌用手推開道:“你又要幹什麼?”楚無情急了道:“嬌嬌,這可不是開玩笑,假如真斷了骨,必須立刻診治,延誤下去你會殘廢的。”

“你懂得治療嗎?”

“當然懂,推拿接骨我都很在行。”李嬌嬌忽然笑起來道:“你是個蒙古大夫,連出手輕重都不知道,我要是受了傷可真不敢找你治。”楚無情急道:“嬌嬌,快讓我替你看看…”李嬌嬌故意嚷道:“你敢替我看?”楚無情心知這少女必是為了那夜的事,仍然耿耿在心,只好歉然道:“嬌嬌,那夜我實在很…”李嬌嬌泰然一笑道:“那夜是那夜,今天是今天,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只當它從未發生好啦!”楚無情卻堅持道:“不!我知道,那對你的自尊心,是莫大的傷害。所以,我必須…”李嬌嬌打斷他的話,笑了笑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麼?讓我坦白告訴你吧!任何人要想用暗器傷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是我自己用銀釵造成的。”

“哦?”楚無情大意外,詫然問:“為什麼?”李嬌嬌道:“爹從一開始就懷疑你來秋鴻山莊的目的,所以教了雁回三式試探你。沒想到你只花幾天時間,不但練成了雁回三式還有飛花逐月,那天在廣場上,更以同樣一招三式,擊敗苦練了近半年的方明,使爹更決心要刨出你的底子來。”楚無情慶幸道:“想不到我會因禍得福,否則莊主就不會收我這個來歷可疑的徒弟,我也當不成你的師兄兼楚大哥了。”李嬌嬌置之一笑,接着正道:“那夜只怪我自作聰明,希望你不是來這裏卧底,而是為了我…所以,我才會用那種笨方法試探你,結果卻自取其辱!”楚無情道:“所以你生氣了,三天都不去遛馬?”李嬌嬌嗔聲道:“我當然生氣,如果易地而處,換成你是我,你能不生氣嗎?”楚無情一時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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