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就是下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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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潛龍山的時候,我便在他天靈處注入了一股真氣,可是到現在也只是讓他記憶的封印破裂…今以彼岸花陣,琵琶語,植靈大法,都無法讓他甦醒,恢復記憶…怎麼會這樣?”黑袍女人嗚咽道:“嗚…四天了,還沒有甦醒過來。看他現在這般可憐模樣,我便心如刀絞…”她不復前幾
與女魔頭朱紫對陣的從容冷漠。
也不復那步步為局的決勝之姿,此時此刻,完全像是無依無靠的小寡婦。
“他要是什麼都忘記了,那我該怎麼辦呀!這些年苦心等待,都將付之東…”
“都怪我,當年去求瘋道移植了他的記憶,怪我呀!”
“唉…”老婦也不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黑袍女就這樣靜靜跪坐在寐生身邊,一動也不動,任憑外面
升到
落。第二
,清晨。
老婦端着藥羹進屋,見主人還是跪在那裏,連位置都沒有絲毫移動,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像,她不眼睛一紅,立時跪泣道:“主公,您可不能這般糟踐您的千金體玉呀!”見她許久都沒有反應,老婦連忙起身走過去一看。主人竟然傷心過度,真氣逆湧,也進入了昏
。老婦忙將她放躺在寐生身側,自語道:“唉…誤信讒言…果有此報啊!”傍晚,黑袍人才幽幽醒來。
她跪坐在寐生的身前,一邊給他擦拭着身體,一邊自語道:“淵,儂曉得嗎?我是多麼想念儂,這些年,夜夜,每分每秒都在…”寐生像是活死人一般,靜靜地躺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有時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彼此都活着,一個在天涯,一個在海角。有時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的距離,而是彼此已經面對面,可是一個躺在病牀上毫無知覺,另一個卻在痛哭涕。有時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也不是病牀之間的距離,而是失憶和追憶的距離,有時候,最遠的距離更不是失憶與追憶的距離。
而是他在怨恨着她,卻並不瞭解她的心裏有多愛着他。
“嗚…”黑袍女的眼淚如珍珠般滴落,一點一滴,如階前小雨打在寐生的臉上。
這時,老婦端着飯食進來,道:“主公,您幾天沒有用膳了,多少吃點吧。您這狀態,老奴看着都難受。”
“青姨,這幾我忽然想通了。”黑袍女人忽然道。
“主公,您這是?”老婦有些疑惑。黑袍女將纖手伸出黑袍,那手潔白如玉,修長秀美,那手輕輕撫過寐生的頭髮,眉,鼻樑,嘴
,顴骨,耳朵,眼睛,和下巴。
她嘆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道:“其實這幾能安安穩穩地陪着他度過,我就很心滿意足了。”老婦跟了她幾十年,一見她如此表情,心下已然知道她的想法和痛苦。思考片刻後便道:“主公稍等老奴片刻。”她轉身出去。
不一會便端着檀木寶盒走進來,她拿出從裏面一顆金丹遞給黑袍女人,道:“主公,只要這一顆回塵大天丹下肚,少主所保留的關於十多年前的那些偽記憶,就會被風消散,那被塵封多年的真記憶就可以恢復過來,與主公相見。”
“不!不!不能!”黑袍女道。
“他若醒來後,真的恢復了記憶。我又該如何面對他呢?那會讓他痛苦!
又如何去面對,去接受眼前的既成事實呢?這些我都沒有想過,先前都是思他情切,忘了思考還有面對這些重要的事情。”
“不如送他離去,先安頓好。若是我能平安歸來,便去找他,用餘生去償還我的罪孽。
若是不幸身死,那邊勞煩青姨替我照顧他。有機會的話,偷偷將我葬在他居所附近,讓我能夠陪在他身邊。”
“主公!”老婦悲泣道。黑袍女高聲道:“我先前還是過於自以為是和自私了!不能,我不能讓他冒這個險!告訴魔姬,計劃臨時改變,下面聽我通知即可。”
“對了,讓他們三個等會去外堂候着我。”
“是,主公。”幽暗的外堂大廳裏。
跪着三個黑衣人,黑袍女盤坐在席子上,正背對着他們。這三人卻正是當時引誘寐生去伏屍嶺的三個人,也是在那天晚上想要劫持寐生的人。
“萬事俱備,你們可以行動了。”黑袍女命令。
“安京最近有何動靜?”
“主公,黑巫教第七主教已經和張進做了密切洽談,似乎有新的佈局,而墨道昨也進了安京,據傳,雪明宮的驚雪仙子也出山了,具體是不是來安京倒是不清楚。”
“嗯…還有呢?”
“對了,主公。還有一件奇怪的事,不知當説不當説?”黑衣老大問。
“説來聽聽。”
“前幾我們在潛龍山裏遇見一個光
股的女人…”
“胡言亂語!”黑袍女一聽便冷冷地道:“你們當這裏是花街柳巷嗎?你以為我要聽你給我説什麼風故事嗎?”三人嚇得立時趴伏在地,顫抖不已。
黑衣老大趕緊解釋道:“主公,聽我們解釋呀,那個女人非常奇怪!”黑袍女漠然地道:“説不出所以然來,你們自取重罰!”黑衣老大忙道:“當時我們正在密林行走,忽然便看見前方的一顆蒼天大樹上坐着一個光股的女人。
當時她身體周圍還有蝴蝶飛舞,但好像正處於散功狀態,沒有發現我們的接近。”
“接着,我們偷看了一會後,她似乎恢復過來,立刻就發現了我們,然後就飛走了。來無影,去無蹤。從那一瞬間爆發的能量看,那個女人修為高深莫測,當世罕有人敵。”
“哦?”黑袍女咦了一生,好奇地問:“你説她武功高深。但她卻沒有殺你們滅口?”
“這正是屬下覺得最奇怪的地方了,可是怎麼也想不通,便忍不住報告主公了。”黑衣老大道。
“那你看清她的臉了嗎?”
“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好像很漂亮。
不過小的現在又想不起來她長什麼樣了。”黑袍女思考了許久,又問:“那個女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黑衣老大道:“香,我們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奇特香味。”
“香味,難道…”黑袍女自語道,她嘆道:“那人修為這般高深,看來這裏不宜久待,我們得換一換位置了。”***大爭十一年,九月二十,安京,夜。狂風呼嘯,大雨如梭,風雨
織的雨夜裏,如同萬犬齊吠,打破着夜的安寧。司隸校尉左羣府邸。
書房裏,一個矍鑠老者正跽坐於案前,他的面前鋪了一堆文書,望着眼前的文書,他的眼中有怒火,更多的是沉痛。這些文書中記錄着閹黨和官員的來往書信,其間用詞,近乎情人。更多的,則是那些貪官污吏的犯罪證據。
更令他震驚的是,其中還有與他共事多年的好友,廷尉盧義。沒想到平裏與自己痛陳腐敗同袍竟然也是貪臣中的一員!
左羣覺自己的力氣都被
乾了,這眼前文書的頁面上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可都浸染着黎庶的血水,汗水,與淚水。
“這些都是害國之賊!竊倉碩鼠啊!大魏就要毀在這些人手裏啊!”他雙手緊抓着文書,用力地低吼着。這人正是司隸校尉,左羣。沉默良久,他的憤怒平息了,他起身,一臉平靜地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户。霎時,那悽風冷雨便一湧而入,拍打在他那蒼老而冷峻的臉上。
他呢喃道:“風雨再大,能洗刷這繁華京城上的塵土,可卻無法洗盡這偉岸帝國背後的幽暗…”他知道,這些貪官裏面有很多都是張常侍的人。
憑藉自己一人之力本無法與之對抗,可是聖人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況且自己還是報讀聖賢書的臣子。
怎麼能做到視若無睹呢?眼睜睜地看着這些人貪污納垢,腐蝕着帝國的肌體呢?該做就得做,無論成功與否,自己的責任盡到了,就是下黃泉,面對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