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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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七,晚七點五十五分。當快樂王子號遊輪第十一層大廳的
衣豔舞表演正進入到高
的時候,位於十二層頂樓的藍伯庭辦公室中,藍伯庭和張宇兩個人卻在安靜的看錄像。錄像的內容是前些天的幾場比賽,而幾場比賽的主人公又都是同一人。諾爾布,一個來自蒙古的彪形大漢,也是張宇今天的對手。儘管張宇並不認為這個對手有多麼強,但錄像看得還是很認真。須臾,錄像中的比賽結束。結果和前幾場一樣,諾爾布苦戰勝出。
“怎麼樣?看出什麼門道沒有?”藍伯庭點了煙,笑着問張宇。
“頑強。”張宇惜字如金。
“哦,是嗎?你再看看。”説着,藍伯庭將錄像倒回剛才的一場比賽,然後回放。那是一次突襲,諾爾布的對手在一連串假動作過後突然移動到其左側空檔,然後以右腿高側踢攻擊諾爾布後腦。顯然,這一戰術在平時進行過專門訓練,運用得相當練,一系列動作不僅連貫,而且速度驚人。諾爾布當然避無可避,轟然中招。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卻令他的對手萬分驚訝!諾爾布只是踉蹌着腳步晃了晃腦袋,就又投入戰鬥,居然沒事啦。
“這個人有不可思議的抗擊打能力。”藍伯庭總結説,然後又重放一遍錄像,最後將畫面定格在攻擊者踢中諾爾布的瞬間,問道:“如果被踢中的人是你,結果會怎麼樣?”
“我不會給對手這樣的機會。”張宇面無表情。藍伯庭笑了。這就是所謂高手的驕傲,在他們眼裏,對手永遠是白痴。誰知張宇卻突然補充道:“如果真的被踢中,生還的希望很渺茫。”藍伯庭頓老懷大
!這才是他要的答案嘛。張宇的話無疑已承認了諾爾布的實力。他隨即指着屏幕説道:“我對這個人很
興趣。”
“您要我怎麼做?”張宇率直問。
“不要傷他。”藍伯庭樣子很認真。這一次張宇笑了。
“同樣的話您昨天已經説過。我覺得我做的還可以。”
“不能象昨天那樣!”藍伯庭斷然反駁。
“已經有人反映昨天的比賽過於虛假,甚至懷疑是我從中做了手腳。所以今天的比賽要打得烈,但同時又不能傷到諾爾布。”實在離譜的要求!既不能輸,又不能傷人,還要打得
烈?這樣的進程是不是太一廂情願了?諾爾布也不是泥巴捏的呀!面對張宇劃滿問號的眼睛,不等他開口,藍伯庭便解説道:“我知道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但對你來説,完全可以實現。況且諾爾布這個人確實有大用,他的綽號叫‘不倒翁’,用咱們中國人的話説就是‘滾刀
’,蒸不
煮不爛,難纏得很!我想用他來對抗哈里斯,想來應該能起到奇效。”
“不是説由這一屆的新人王對抗哈里斯麼?您的意思是,要讓諾爾布奪冠?”張宇大惑不解!
“不,不是。”藍伯庭笑着擺擺手“新人王的稱號你還是要拿地,最後和哈里斯決戰這道大梁也需要你來挑。我的意思是,讓諾爾布和哈里斯先打一場,如果哈里斯不能速勝,體力消耗必然巨甚,之後你再出手,勝算就大很多嘛。”想必藍伯庭對這個計劃運籌已久,所以説出來的時候,臉上不無得意之。張宇反而更加糊塗了!是啊,象哈里斯這樣的拳王,能來打一場就已經算是很給你藍伯庭面子了,怎麼可能連續打兩場?傻子都知道這是車輪戰術嘛。
“伯父,您這樣安排,哈里斯能同意嗎?”張宇試探問道。
“由不得他!”藍伯庭把手一揮“在新人王之後,我又組織了一場亞洲與歐美的擂台賽,已經指名要哈里斯做歐美戰隊的擂主,如果他不願應戰,以後也不要再作什麼拳王了。小宇,這一次我可是破釜沉舟了,我就是要通過這一屆擂台賽向全世界宣告,亞洲一樣有頂級好手,一樣可以組織最強的拳賽!”藍伯庭説得很動,看得出來,都是肺腑之言。的確,這些年他沒少受歐美豪強的鳥氣。就拿新人王比賽來説吧,他的初衷本來是搞一場全世界規模的新手爭霸賽,可誰知歐美拳手
本不拿正眼加他這比賽,以至於最後的結果是亞洲拳手佔據主
,在亞洲以外的範圍,只有一些經濟不發達地區的拳手肯來‘淘金’,而真正意義上的那些好手則應者寥寥。搞到今天,他這新人王戰倒越來越象亞洲人的比賽了。其實藍伯庭一直憋着勁兒將新人王賽的聲勢搞大,怎奈何連續幾屆的新人王得主就象黃鼠狼下耗子,一茬不如一茬,直到遇見張宇,才又重新燃起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想通這一層,張宇自然能夠理解藍伯庭的苦衷,不過,他還有一點疑問。
“伯父,據我所知,這樣的比賽都是一對一對的單打,最後再計總比分,怎麼還能車輪戰?”
“小宇呀,這個你就外行了。你説的那叫對抗賽,每個人只有一次比賽的機會;而咱們要打的是擂台賽,勝利者有繼續比賽的權利。當然,他可以選擇繼續打、也可以選擇休息,不過前提是後面必須還有其他隊友。兩者截然不同啊!”張宇恍然大悟,卻突然轉而問道:“武文啓現在哪裏?”
“文啓嗎?哦,現在正進行為期半個月的強化訓練,你不要急,再過幾天就可以見到他了。”果然不出所料!看來小武也被藍伯庭綁上了這駕戰車,這樣可好,真成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了!藍伯庭好象想起什麼事,突然抬手道:“對了!有兩個好消息差點忘記告訴你。一個是你送給我的那塊翡翠原石已經請專家鑑定過,初步估價在一千萬美圓以上,如果雕刻成工藝品,價值會更高。我已經決定把它作為亞洲和歐美擂台賽的最高獎勵。並且找好工匠晝夜趕工,讓他們以你的拳頭為原形,雕一個一模一樣翡翠拳頭。怎麼樣,有信心把它奪回來嗎?”
“當然!”張宇笑了,接着問道:“第二個是什麼?”
“據可靠消息,昨天夜裏大陸警方在掃黑行動中對鄭氏集團各地的分公司進行了大肆搜查,還抓了不少人。”很明顯,在説這番話的時候,藍伯庭的神變得有些異樣了。張宇心中大動!急忙追問:“抓到鄭曉龍沒有?”藍伯庭搖搖頭“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皮
,具體情況還要再等一等。對了小宇,我記得你一直在找鄭曉龍的麻煩,這一次,大陸警方倒是與你不謀而合了。”張宇哪兒還聽不出異樣的味道?藍伯庭是話裏有話,分明懷疑自己和警察有牽連呢。於是張宇將自己對付鄭曉龍的幾次行動一一道來,當然,其中漏掉了有關葉朋的一切內容。他最後説道:“其實鄭曉龍在俄羅斯的軍火庫出事以後,鄭氏集團就已經岌岌可危了。而龍哥後來站到我這一邊,起了決定
作用。伯父,有件事我想不應該瞞您。是我授意龍哥向警方提供的詳細情報,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鄭曉龍在國內的勢力實在太龐大,不假手警方,我
本拿他沒辦法。”聽到這裏,藍伯庭總算鬆下一口氣“這樣就好。小宇,你要記住,走咱們這條道的最好不要和警察
往過甚,否則福禍難料啊。”就在這時傳來敲門聲,接着只見一個三十幾歲侍從模樣的人推門走進來“藍總,張宇先生該上場了。”原來是領場的侍者。藍伯庭頗
詫異。看看手錶,才八點二十幾分,問道:“第一場已經結束了?”領場侍者恭敬道:“是。結束快十分鐘了。”
“這麼快?!誰勝了?還是俄羅斯的那個…他叫什麼來着?”
“所羅門諾夫。是的,他勝出了。”
“對!”藍伯庭笑着拍拍腦袋“之前我還特意研究過這傢伙的資料,現在連人名都忘乾淨了,看我這記!老咯!小宇呀,尤里琴科(所羅門諾夫的名)還是文啓那個訓練營出來的呢,很有兩下子哩!”藍伯庭話雖如此説,笑容卻燦爛無比,一點都不為張宇擔心的樣子。看起來,他的意思應該反向理解:那傢伙只有兩下子,所以不用怕!
…
張宇換好衣服,在侍者的帶領下穿過人羣。象往常一樣,人們自覺閃開道路。遠遠的,只見諾爾布已先一步上了拳台,此刻正不停的活動着,做最後熱身。張宇徑直穿過通道,跳上拳台,心裏卻總有一點和往常不一樣的覺。他張目一望,發現原來是觀眾比昨天少了,少了還不是一點,至少一半以上。半決賽耶!難道還不如預賽、複賽
引人?張宇大惑不解!他哪裏知道,今天這場比賽,他和諾爾布的賠率是1:11。這就意味着普通賭客押張宇肯定掙不到錢,可是如果反過來押諾爾布,結果會更慘,連本錢都要輸掉。所以很多人乾脆不押,通通跑到六層的賭場逍遙快活去了。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將張宇遊離着的
神集中起來。是諾爾布!他的腦門上青筋暴起,眼中泛着噬人的血光,再加上近兩米高魁梧的身軀以及佈滿全身盤
錯節的肌
,活
象一個正在咆哮着的用兩隻後腳拼命撓地的史前巨獸。顯然,諾爾布被張宇漫不經心的神態
怒了!這種侮辱甚至遠遠超過了被對手打倒然後踩在腳下。所以在這一瞬間,蒙古人剽悍、狂放的血
一股腦湧向他的頭頂,使得他怒火中燒,甚至等不及主持人宣佈比賽開始,便率先出手,撲向張宇。張宇對諾爾布如此暴烈的脾氣確實沒什麼心理準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作出反應,向側後方斜着退了兩步,接着便出右腿一記低掃踢向諾爾布兀自邁進的小腿。張宇這一踢有學問,兩個用意:一,阻止諾爾布前衝的勢頭;二,看看諾爾布到底是不是真的
打。所以這一踢雖未用盡全力,但六七分的力道總還有,等閒人是
本受不住的。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張宇終生難忘!一般來説,對付張宇這樣的低側踢,多數人會選擇提腿格擋,也有少數人會避其鋒芒,選擇掠開。諾爾布卻不在這些人的行列之中!他對張宇的反制攻擊視若無睹,似乎在
神上已經將自身會受到傷害的恐懼完全屏蔽了,仍舊大刀闊斧地繼續前進。在旁人眼中,他就完全象個瘋子!
“砰”地一聲,張宇的側踢正中目標,右腳的面骨掃在諾爾布大腿與小腿之間的關節側面,踢得他一個踉蹌。其實張宇還收了些力道,生怕真把他打傷了不好向藍伯庭
代。誰知諾爾布真的不負‘
沙包’的美譽,身體僅僅晃了晃,卻陡然提速,跨步切入張宇中腹!張宇大驚失
!完全沒有想到諾爾佈會囂張到如此地步!更沒有想到他在受到攻擊後依然可以提速!甚至沒有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就被諾爾佈一個背摔結結實實扔在地上。諾爾布的動作已經不能稱之為快,簡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正在辦公室中欣賞比賽的藍伯庭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驚得渾身寒
倒立!再看大廳內的觀眾,全炸了!是啊,號稱本次比賽奪標呼聲最高的張宇,居然連一個照面都沒過就被人摔了出去,這下樂子大啦!此時,大家不約而同生出這樣的疑問:被吹得神呼其神的張宇,到底行不行?張宇反而被摔清醒了。這是個陰謀。理由很簡單,從諾爾布被踢中到他跨步接背摔,一系列動作實在太連貫!人工雕琢的痕跡也太重!這不可能是隨機應變的神來之筆,倒更象一個
得不能再
的套路。看樣子,人家是有備而來呀!想通這一層,張宇只有苦笑。一方面,他
嘆諾爾布用心良苦:就象一生謹慎的諸葛亮突然放膽擺出空城計一樣,貌似豬頭呆腦的諾爾布冷不丁耍一回心眼,確實令人防不勝防;另一方面,這一下摔得還真夠勁,不要説五臟六腑被震得挪了位,就連骨頭架子也差點給摔散了。不過張宇可沒有再給諾爾布機會,就地雙手用力一撐,平躺着的身體竟然貼住地面
着飛撲而來的諾爾布滑行過去,就在堪堪穿過他跨下的時候,猛然抬腿,一記倒勾,正好踢在諾爾布的
股上,生生將兩百多斤重的大漢一腳踢飛,平拍在兩米開外。張宇這一踢正是賀老兒教給他的十八種踢法之一,叫‘懶漢踢癩狗’,據説從‘倒踢紫金冠’演化而來。由於這種踢法力道先天不足,所以着力在一個‘巧’字上。講求施用的時機恰倒好處,以達到四兩撥千斤的終極目標。不要小看張宇的一踢,這世上能看清的人恐怕還真不多,屈指算來也就是賀老兒、鄭曉龍以及小武等寥寥幾人,只可惜這些位通通不在現場,所以對觀眾們來説,大家的
覺只是眼前一花,便見諾爾布已經摔出去了。至於到底為什麼會摔?怎麼摔的?竟沒有一個人看得真切。此時,喧囂的大廳突然安靜下來,大家面面相覷,腦後
不住生出陣陣涼意:媽的,是不是有鬼呀?張宇翻身而起,對面的諾爾布也迅速爬起來,站穩身形。諾爾布狂吼一聲,怒目圓睜!張宇則輕咬着嘴
,面無表情。此刻,兩個人重新相對,彷彿比賽又回到了起始的原點。對峙片刻,張宇突然發動!搶先一記中高位側踢
向諾爾布,諾爾布舉臂格擋,被踢得一個踉蹌。張宇並不給對手
息之機,趁勢欺身而上,左右雙臂輪
揮動,雙拳如雨點般砸向諾爾布。諾爾布似乎被張宇疾風般的攻勢打得有些發矇,只能勉強招架,無力還手。此時,人們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快拳’!張宇就彷彿上足了發條的機器,雙拳穿花般飛出,一輪攻擊竟似乎永無休止,不僅不給對手
息的機會,自己也彷彿
本不用回氣,看得人們眼花繚亂,最後竟生出窒息的
覺。天啊!這還是人嗎?這樣打下去,會不會把諾爾布活活打死?一念及此,人們更加興奮了!不過也許是興奮到了極限,大家並沒有象往常那樣狂呼嚎叫,反而一個個摒氣凝息,憋得滿臉通紅,一副嗔目攥拳的樣子好象是自己在台上拼鬥。諾爾布一直堅持了兩分多鐘,最後終於崩潰!致命的一擊來自一記直衝拳,打在他眼框下方。諾爾布被打得頭向後仰,眼神瞬間就渙散了。張宇第二拳打在他左側頜下頸部,將這個鐵塔般的漢子擊倒在地。與其他拳手不同的是,張宇並沒有立刻撲上去置對方與死地,而是保持着攻擊的姿勢等在旁邊。果然!諾爾布再一次顯示出驚人的抗擊打能力,在連遭兩記重創之後,居然又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在人們的驚呼聲中,張宇左腳一個小幅度墊步,接着飛出右腿,高側踢直接命中對手頭顱的側後部。諾爾布再一次轟然倒地,不過這一次倒地之後卻是一動不動。
“比賽結束了,快去搶救諾爾布!”藍伯庭在對講機中急切地下達完命令,之後,手指關節不停的敲擊桌面。張宇這個臭小子,下手渾沒輕重!也許只有張宇心裏最清楚,諾爾布只是短暫休克,命絕無問題。他甚至看也不看象死豬一樣趴在拳台上的對手,翻身下台,很快就消失在狂熱的人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