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借君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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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就擺在麒麟酒樓的‘冬梅’包間。有資格參與的都是些大哥級的人物,象龍哥,李哥,徐哥,劉姐等都在座。我能有幸陪在末席已是特例,這還是鄭哥另眼相加的結果。另外,還有個特殊的客人,那就是崔廣泰。大家落座後鄭哥率先起身道:“諸位兄弟,其實這頓酒咱們早該喝,可是事後大家傷的傷,忙的忙,所以才一直拖到了今天。來,”説着他端起酒杯。大家均持杯起立,等着他發話幹下這一杯。誰知他話鋒一轉,道:“咱們先敬死去的弟兄們一杯!”説完將杯中酒灑到了地上。眾人為之一楞,我環顧了一週,看着大夥兒悽落悲痛的神情,還有為陣亡的王哥,張哥空出的座位,心頭不一酸!也效仿鄭哥將酒灑掉。於是,第一輪酒敬了亡魂。

“在喝這慶功酒前,還有件事兒必須了結。”待大家重新落座後,鄭哥沉聲道。

“咱那些弟兄死得冤啊!”他自言自語着,接着又道:“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説麼?”説話間俊朗的雙眸掃視着在座的每一位,最後停在徐哥面前“徐哥,你説説看?”

“我?”徐哥象被電着似的身子一抖,左右看了看不解道:“我咋知道?”

“真不知道?不會吧?我看你是不敢説呀。”鄭哥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杯子道。

“曉龍,這…算哪一齣啊?”徐哥尷尬的笑笑,臉卻已是一片煞白。

“沒關係!你不敢説我替你説。諸位,咱們之所以白白損失了那麼多弟兄,是因為有人出賣了咱們!對吧?徐哥?”鄭哥此話一出口,就是再傻的人也明白徐哥是大大的有問題了。

“曉龍!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我徐建軍跟了你那麼多年,可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徐哥憤然道,説話時氣得渾身顫抖,鬚髮皆張。

“是啊!一起打拼了那麼多年…”鄭哥嘆息道“我鄭曉龍自問待你不薄!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出賣弟兄們?”他視着徐哥痛心道。

“鄭曉龍!”徐哥幾乎是拍案而起“你憑什麼誣陷我!”鄭哥輕蔑的看着徐哥淡淡道:“姓徐的,這可不象你一貫的作風。大老爺們可是敢作敢當!你不是想要證據麼?好!我可以告訴你,是王哥!沒想到吧?是捱了你一槍的王哥!他並沒死!真他媽是老天開了眼!”説到最後他的聲調陡然增高,震得我耳膜嗡嗡做響。徐哥大張着嘴,雙抖做一團,頹然的跌坐回椅子,片刻後又咆哮道:“大夥兒別聽他的,真正出賣兄弟們的是鄭曉龍!他是成心讓我們老哥兒幾個去送死啊!”他的話音也就剛落,包間的門開了,一名弟兄推着架輪椅走了進來,輪椅上坐着的赫然正是王哥!王哥的現身已説明了一切。徐哥大叫着:“老子跟你們拼了!”同時右手迅速摸向間。但哪容他還有動手的功夫,一旁的龍哥早按住了他掏槍的手,跟着另一隻手已鎖住了他的喉嚨。隨着鋼指的收縮,清脆的骨碎聲傳了出來。徐哥雙眼外翻,嘴角溢出一縷鮮血,終於遭到了應有的報應。輪椅上的王哥喉骨湧動着艱難道:“便宜這雜碎了!”説罷仇恨的雙目中落下兩行熱淚。

“大家也許會奇怪,我為什麼要等到今天才收拾這個叛徒。”鄭哥指了指已然倒斃的徐哥道:“因為前些子王哥一直在昏中,到昨天他才醒過來。我就是要讓王哥親眼看到這個敗類的下場,好解去他中的那口惡氣!”聽鄭哥説完這話,我偷眼望向崔廣泰,發現他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表情頗不自在。

“曉龍,謝了!”王哥動道。

“您的傷還沒好,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傷好了咱再好好的喝一頓!”鄭哥扶着王哥的肩膀輕聲道。看到他虛弱的點點頭,鄭哥衝推輪椅的弟兄使了個眼,那人推着王哥出了門。清理掉徐哥的屍體,鄭哥又重新振作,高聲道:“哥兒幾個,該了的事兒都了了,咱開喝吧!”剛空了沒多久的酒杯又被斟滿,諸人再次端杯起立,在鄭哥的帶領下一飲而盡。為小月的事我又急又氣的跑了一大圈,早已是口乾舌燥。此時小月的問題圓滿解決,又看到叛徒授首,我心裏快之極。便端起酒杯敬了這個敬那個,杯杯白酒權當是水一樣灌進肚內。酒這玩意兒我從小到大還真沒怎麼碰過,初時幾杯下肚只是到又苦又辣的倒還沒什麼,可時間一長便覺得不對了。肚內的團團熱象翻江搗海般此起彼伏湧動不休,剛開始還能勉力控制,但很快那股子勁便象繮的野馬般湧向全身,身上連骨頭帶彷彿着了火般從裏往外燃燒起來,倒黴的腸胃就更甭提了,被溶岩般的烈酒左衝右殺的痛苦難耐。當烈酒們向喉嚨發起衝擊時我覺着自己快要崩潰了。嘿!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那麼瘋灌了。趁着大夥兒你來我往,酒熱面酣之際,我一貓溜出房門。我本想到院裏透透氣,涼快涼快就沒事了。哪知被小風一吹,呵!頭象灌了鉛似的那叫一個沉!而雙腳卻彷彿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直打晃,肚子更象是開了鍋,裏面的東西一個勁兒的要往外噴。我急忙扶着牆蹭到一個僻靜的窗下狂嘔起來。吐過後,我舒服了許多,但沒有馬上回去。現在回去還得被灌,先歇歇再説吧。這麼想着我靠着牆蹲在了地上。就在這時,窗內的屋門被打開了,聽着有兩個人進了屋,接着是開燈,關門的聲音。

“廣泰,叫我出來有啥事兒啊?”其中一人道。是鄭哥的聲音,那另一個是…崔廣泰?

“啥事兒?鄭哥你心裏該比我清楚吧!”另一人沒好氣道。

“比你清楚?我説廣泰,咱都是自家兄弟了,有啥話痛痛快快説出來別拐彎抹角的成不?”

“鄭…鄭哥,既然你記那麼差,我就提醒提醒你。打東陽前你是怎麼應的我?”

“啊…?怎麼應的?”鄭哥裝傻道。

“你…!”崔廣泰怒了“咱可是説好了,滅了金老三,他的產業由我打理!可現在呢?我連個也沒有!”

“嗨,就這事啊!不錯,當時咱是這麼説的,你也別太着急啊!你看,一來你身上傷還沒好,還得修養一段時間對不?二來金老三剛死在你手裏,你馬上就接他的生意,他手下那些人怕也轉不過這個彎來,萬一有人搗亂那不更麻煩?我是這麼考慮的,我呢先派人接手,等過一陣子,你的傷也好了其他的事兒也擺平了,再把那些生意給你。你看怎麼樣?”

“鄭曉龍!你他媽把我當三歲的孩子了吧?咱都是出來混的,得言而有信!否則可不會有好下場!”屋內靜寂片刻,只聽鄭哥沉聲道:“廣泰,我鄭曉龍説過的話自然會做到。至於這件事為什麼和先前説的有出入,原因我想也跟你説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再解釋。另外,有一點我也想提醒你,沒有我,你師兄的仇也報不了。”師兄的仇?聽到這兒我心裏一驚!看來馬哥的死果真和鄭哥有關係。

“你還有臉提這事兒?當時你説得可好聽!什麼一杯酒就搞定。你看看我這胳膊!看看我這傷!我差點他媽死在他手上!我看你本就沒在他酒裏下葯!”聽到崔廣泰憤的言語,我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當崔廣泰剛出現的時候,鄭哥就已定下了攻打東陽的計劃,而那些死傷的弟兄只不過是他手中的籌碼罷了。想到這兒我只覺一股涼氣從後背直頭頂,酒意早消散的乾乾淨淨!這黑社會的老大真不是一般的黑呀!馬哥等於是死在自己人手裏了!這麼看來徐哥臨死前説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王哥,張哥,徐哥都是三十多奔本四十的人,平時在鄭哥面前多少都有點依老賣老,也許鄭哥早就看他們不順眼!東陽一役,他明知有叛徒還着這幾人去送死,應該是沒安好心。嗨!我和小武落在這種老大手下…命苦啊!

“崔廣泰!”鄭哥終於被怒了“你***別不知好歹!你心裏應該清楚,就你這兩下還不是馬洪彪的對手。要不是我,你連今天在這兒説話的機會都沒有!”

“算了,這些事兒先不説了。”崔廣泰見鄭哥真急了,又軟了下來“不過,今天有個事兒你一定得答應我。”

“啥事?你説吧。”

“我看上你那歌廳的一個丫頭,叫小月。可我聽説她是你手下那個叫張宇的馬子,這事兒你可得給我擺平嘍。”聽到崔廣泰此言,我心裏又是一驚!雖然剛才鄭哥答應得好好的,但現在我知道了他的為人,卻不敢再抱什麼希望了。果然,只聽他快道:“嗨,我當啥事兒呢?不就一個女人嘛?行!回頭我跟小宇説一聲。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嘛!呵呵。”就在這一瞬間我的呼彷彿頓住了,心也沉到了底。攤上這樣的大哥我還能指望什麼?跟他們鬥眼見着是鬥不過,我只有帶着小月逃跑這一條路可走,那小武又怎麼辦?他傷成那樣是不可能跟我走的。到底該怎麼辦?我的心亂成了一團麻。昏昏沉沉的回到酒席間,鄭哥看着我慘白的臉和萎頓的神情關切道:“小宇,咋了?”

“哦,沒什麼。酒喝的有點多,剛吐過。”我胡亂應着。

“呵呵,以前沒喝過酒吧?唉!不能喝就少喝點,別勉強自己,高興就行。”他樂着拍拍我肩膀。我點着頭回到座位,卻再也沒心情喝酒。心裏只是不停的鬥爭着:走?還是留?我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但在愛人和兄弟之間卻實難決斷。小月是我的第一次愛戀,是她讓我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同時生出了對生活的渴望。放棄她,不僅會使我失去生存的希望,更把她推進了火坑。我無法看着這麼一個嬌弱柔美的女孩落在崔廣泰的魔掌中。而小武早就與我命運相連,甚至可以説我這條命都是他給的。如果不是他捨命相救,此時我早就黃土加身魂飄異鄉了。現在小武正躺在病牀上甚至無法行動,也許以後的生活都離不開輪椅或枴杖。對這樣的兄弟,我能撒手不管麼?!這就是生活出給我的選擇題!我必須在今夜,不!是必須在酒席結束前作出答案。我在a,b這兩個答案間猶豫徘徊着,苦思冥想了許久。終於,在下一刻作出了決定。既然既不能一走了之又不能對小月置之不理,那就別無選擇了。留下來!陪在小月身邊,用我這一己之軀守護她!我從沒高看過自己的實力,雖明知無法與這些大哥們抗爭,但卻別無選擇。大不了以死相拼!崔廣泰,先讓咱們新仇舊恨來個了斷吧!酒宴仍在繼續。大哥們不停的推杯換盞,其間鄭哥又招呼了幾個弟兄進來,可這些人一個賽一個能喝。一直到十點多仍未盡興,最後一致決定去歌廳再掀一輪高。大夥兒酒氣熏天的一路高歌殺到歌廳。到那兒才發現原來劉姐早就留好了幾個包間。於是大家各自為戰,紛紛搶佔有利地形,我自然是沒份與大哥們共據一室,只能和兩個小弟擠在一個較小的房內。啤酒和果盤陸續呈上,陪酒的小姐們也三五成羣的進了屋。看着兩個小弟擁美而卧,我則冷冰冰的推開了那個貼過來的衣着暴的小姑娘。

“喲!宇哥,看不上我們小燕妹妹咋的?”路過的領班看到尷尬的站在門口的那個叫小燕的姑娘,忙進來原場。我坐在沙發上隨手翻着歌單沒理她。看出我態度有點不對勁,她走過來用近乎撒嬌的口吻道:“您可千萬別不高興,伺候不好您可沒妹妹我什麼好果子吃。不是不滿意小燕麼?看上誰了,宇哥您只管説!都不是外人,就您一句話的事兒。您説對不?”

“那你把小月叫來吧。”我合上歌單抬眼道。

“喲,您這是藏着私心吶。”她曖昧的拋給我個媚眼。其實,我和小月那點事兒大夥都清楚,想必她也早有耳聞。但轉眼她又故作猶豫道:“不過,小月只是服務生,按規矩…”明知道我跟小月好還來這一手!這八成又和劉姐有關係。一定是那騷豬事先有代啊。想到此我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不是我一句話的事兒麼?怎麼着?這一句話得説多少遍才算數啊?”她倒機靈,看我冷了臉馬上陪笑道:“您別生氣呀!這麼着吧,我先跟劉姐打聲招呼,這就把小月叫來。”

“廢什麼話!劉姐那麼忙,哪兒有功夫管這閒事兒?快去!”我一邊呵斥着她,心裏一邊暗罵:這個小騷狐狸,還他媽跟我耍心眼?告訴劉姐?就是告訴鄭哥,也得把小月給我叫過來!也巧了,正在這時小月端着一盤點心打門口路過。

“小月。”我高聲叫道,同時向她招招手“進來。”她滿面狐疑的走過來,問道:“有事兒嗎?”説話間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暗自嘆了口氣,拉她坐到身邊“陪我呆會兒。”

“幹什麼呀這是?人家還上班呢!”我如此親密的舉動羞得她滿面通紅。也不理小月的窘態,我硬從她手中拿過盤子道:“今天你的班兒就是陪我。”而後將盤子一把進那領班懷中道:“怎麼着?麻煩你送一趟吧?”

“這…?”領班不情願的懷抱着盤子遲遲不肯離去。看她扭捏的樣兒我真是氣兒不打一處來。可再一想,一女之輩犯不上和她較勁,便強忍着氣道:“你就別跟我這兒找彆扭了,該幹嘛幹嘛去,有事兒我扛着呢。”終於打發走了領班,我憐惜的握住小月的手,輕聲道:“月兒,今兒的事兒怕是不能善了。要不…你先走吧。”大概是從我凝滯的表情中看出了問題的嚴重,她也緊握住我的手“宇哥,我不走。在你身邊,我啥都不怕!”

“那…你不後悔?”我問。

“不。”她堅定的回答,語氣沉穩而從容。簡單的一個‘不’字已勝過所有山盟海誓!既然命運把我們推到了生死與共的境地,我還有什麼好説的?該來的就讓他們來吧!

第一個衝進門的竟是劉姐!

“呵!還真是親親熱熱小兩口呀。”她一進門見我和小月親密的挨坐在一起,忍不住滿嘴噴醋“我説小月,你不是從不陪酒嗎?今兒可是破例啊!”

“我…”面對平時頤指氣使慣了的領導,小月仍舊很緊張,在一旁惴惴的不知如何應答。

“她不是陪酒,是陪我!怎麼?有事兒麼?”我把話頭接了過來。劉姐輕蔑的拿眼角掃了我一眼道:“那什麼,廢話我就不多説了。小月,崔哥那邊叫你過去呢,趕緊跟我走吧。”小月剛要搭茬,我捏了她手一下,緩緩應道:“小月今天陪我,哪兒都不去。”這句話終於點燃了劉姐的怒火:“我説張宇,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在這兒,還沒你説話的份兒。”

“是嗎?”我微笑着看着劉姐,右手輕輕撫摸着沙發扶手,手腕猛的一用力,竟生生的將硬木製成的扶手掰下一大塊。然後把那塊木頭放在掌中把玩起來。

“你?”劉姐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粉面泛白,旋即暴叫道:“張宇,你這可是找死!”對於婦女,本來我是不願動手。但這個劉姐一而再搬是非,設計害我,我已瀕於忍無可忍的地步。念及於此,手上再度用力,剎時層層木屑便從指縫間飄揚撒落。滿腔怒火竟通過手掌宣而出。片刻後,我將剩餘的木塊丟在她腳下,悶聲喝道:“滾!”這已是我對她能夠忍受的極限,如果她再要雞嘴鴨嘴的胡説八道,那説不得只有先拿她下手了。無論如何劉姐也是老大一級的人物,竟如此的不被我放在眼中,此刻已是渾身顫抖。我想她現在的狀態氣憤應還是大於恐懼的。

“行!張宇!你…有種!我找曉龍説理去。咱走着瞧!”撂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撞出門去。屋內只餘下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深深了口氣,我反覆琢磨着她臨出門的那句話,似乎覺到了什麼。‘找鄭哥説理?’對呀!按説鄭哥早就該找我談小月的事了,這可是他應了崔廣泰的。是忘了?這不可能!依着我對鄭哥的瞭解,他可不是個健忘的老大。那就是另有原因…?隨着思路的拓展,我在黑暗中依希看到了曙光。

“小月呢?小月!給我滾出來!”伴隨着吵嚷聲,一個高大的身影晃晃悠悠的出現在門外。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崔廣泰來了。此時他顯然已是喝了不少酒,身上散發着陣陣酒臭。

“有我在,不用怕。”我安過身邊的小月便起身向了破門而入的崔廣泰。隔着正方行的茶几,我們站定。

“滾開!這兒沒你事兒!”他衝我怒叱道。

“抱歉,這兒還真有我的事兒。今天小月陪我,哪兒都不去。”我平靜的答道。

“你他媽找死!”看出我不肯放棄,崔廣泰倏然穩住身行,拉開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式,試圖對我進行最後的恐嚇。

“宇哥。”旁邊的兩個小弟紛紛推開懷中的小姐,作勢上前相助。

“這兒沒你們事兒,都踏踏實實待著。”我側臉告誡兩人。然後又回首直視着崔廣泰的雙眼,冷聲道:“咱們彼此彼此。”現在的情勢基本已經明朗了。鄭哥到此時仍未面,其用意非常清楚,就是擺明要讓我二人拼個你死我活。當然,最好的結果是我能將崔廣泰幹掉,那樣將一了百了。崔廣泰呀,崔廣泰!你可真是傻到家了。在東陽你是人人唾棄的叛徒,在我們這兒你又是殺傷我方弟兄的仇人。擱哪兒也都是狗屎一堆呀!沒人肯幫你不説,偏偏你還知道鄭哥那麼多秘密,而偏偏你又想拿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兒要挾鄭哥。不死你還等什麼呀?而對於我來講,只要能幹掉他,那我和小月就可化險為夷了。事後大不了被鄭哥批一通,那又不少骨頭不少的怕得何來?這麼看,今天真正陷入死局的並非我和小月,而是崔廣泰!想到這兒,我的嘴角現出一絲微笑。也許是得意忘了行,我竟在二人對峙時想入非非。畢竟,崔廣泰也算成名的高手,他抓住了我瞬間的大意,率先出腳,搶得先機。等我回過神時,眼前的茶几已被他一腳踢飛,撲面而至。我一邊出手隔擋,一邊急速後退。雖然茶几阻隔了視線,但我知道,他的第二腳肯定已經緊跟在茶几後。崔廣泰號稱霹靂腿,自是以腿法見長。他的腿攻力量大,頻率高,往往能一氣得勝,本不給對手以息的機會。我自知不能硬擋他一踢,便只有後撤一途。但怎奈房內空間過於狹小,沒退幾步,後背就貼上了牆。只聽‘砰’的一聲,他如影隨行的一腳踏碎了茶几正中的硬木,結結實實的踢在我口上。儘管我已後撤幾步減弱了他前衝的勢頭,同時又有茶几先行替我搪了一下,但他那霹靂般的一腿還是震得我五內翻騰,裂。這一腳讓我懂得:和高手對決任何疏忽都要付出代價。而代價最高的就是自己這條命。雖然茶几代我受了過,但我很清楚,危機並沒過去。拼命忍住口的劇痛,我迅速向左側滑。又是‘轟’的一聲巨響,他的第三腳踢到了牆上,這一踢只震得整個房間都為之顫抖。也許是他酒喝的太多了,又或許是他過於輕視我的能力。總之,這第三腿的落空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後續動作也為此停頓了一下。我期待的就是這一下停頓。他信心十足全力一擊的對象居然是一堵牆,這對任何一個高手來説都是天大的笑話!全力出手後的落空就意味着死亡!在下一刻,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已於事無補。我在他身側飛速揮出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了他本就有傷的右肩上。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驚天的慘叫。就在慘叫聲結束前,我的第二拳擊碎了他的喉骨。看着他的屍體象爛泥般堆在地上,口的劇痛再次傳來,一股腥鹹的鮮血衝開我的喉嚨,噴而出。我無力的跌坐在一旁。小月飛撲過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擦拭着我口邊的血跡,帶着哭腔叫道:“宇哥。”我忍住疼,衝她微微一笑:“月兒,沒事兒了。”看到我還能談笑自若,小月放下心來。她附到我耳邊微聲道:“宇哥,咱們趕緊走吧!”尚不知箇中內情的她見到我傷了人命,心中的第一個念頭自然是儘快溜之呼也。其實捅了那麼大的簍子,到現在才想到要跑早就來不及了。不過我並不擔心,崔廣泰的死,無論對誰都是件大快人心的事。特別是鄭哥!更應該在內心我才對。畢竟,我算幫了他一個大忙。

“月兒,不礙事的。別怕,咱們已經安全了。”小月張大一雙秀目駭然的望着我,會説話般的眼神彷彿在問:天啊!你傷糊塗了吧?當着這麼多人,我實在無法將事情的原委和她講清楚,便只能含糊道:“月兒,你不是説過麼?‘在我身邊,啥都不怕!’相信我吧!等鄭哥過來。”看到我如此堅持,她只得無奈的靠在我身上,放棄了勸戒我的打算。

“宇哥,你放心吧。待會兒我替你作證,是姓崔的先動的手。”一個小弟表達了他強烈支持我的立場。

“我也是!”另一人急忙跟進,生怕落後。

“那就先謝了。”我的望向他們。其實人都死了,誰先動手已無關緊要。但他們的支持多少讓我到些許温暖,弟兄們還是非常可愛的,只不知當他們成為大哥後會不會也變的象鄭哥那樣心黑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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