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兇焰迫人抗婚悲弱女良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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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少少心道:“我父親可以勝得霍天都夫婦,厲抗天卻不是這小子的對手。”他有意在七陰教主面前賣功夫,當下一整衣裳,輕搖摺扇,微微笑道:“這些人騷擾人家,實屬無禮,待小侄將他們擒來,聽候伯母發落,也好當作小侄見面之禮。”説罷便即步下石階,揮扇向張玉虎攻去。

喬少少昨被霍天都擒獲之時,張玉虎用他來換被俘的羣雄,當時曾以獨門的點手法折磨了他一頓,喬少少引為奇恥大辱,將張玉虎恨入骨髓。這一下手,絕不留情,鐵扇一指,便點張玉虎後心的“志堂”張玉虎反手一刀,用的是一招“怪蟒翻身”既護背心,並削敵腕。喬少少在突襲之時,早已料到張玉虎要使這一招,扇子一搭緬刀,卸掉他的勁力,喝一聲:“着!”肩頭仍然向張玉虎的背心戳下,張玉虎未及轉身,緬刀又被封出外門,實是無法救招。

幸而龍劍虹見機得早,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突然使出險招,長袖一拂,引開厲抗天的眼神,立即凌空躍起,一劍向喬少少的太陽刺下。喬少少的鐵扇若然戳下,那“志堂”是人身死之一,固然可以立即要了張玉虎的命,但龍劍虹那一劍也定必要將他的“太陽穿,喬少少焉肯賠掉一條命,得將鐵扇移開,向上一擋。就在這時,張玉虎的緬刀亦已撤了回來,抵住了厲抗天的獨腳銅人,各自在心裏叫聲:“好險!”厲、喬二人功力都要比張玉虎深厚,這一來自是大佔上風,好在張玉虎所學的武功甚雜,他用緬刀使出玄璣劍法的招數,與龍劍虹配合得妙到毫巔,雙劍如虹,奇詭莫測,厲、喬二人雖是大佔優勢,急切之間,也未能將他們打敗。

七陰教主等了一陣,仍然未見女兒出來,心知必有蹊蹺,正想入後堂查問,忽見一個弟子走來,但卻不是她差遣去喚女兒的那個弟子,七陰教主問道:“你有看到秀蘭嗎?”那女弟子道:“我沒有看到師姐,我是替董大爺傳話來的。”七陰教主借住董牧的地方,敵人登門,卻不見董牧,早已覺得奇怪,但聽那弟子説是給董牧傳話,急忙詢問,那弟子道:“董大爺説他不願得罪喬家,也不願得罪金刀寨主,故此棄家而走,請教主見諒。”七陰教主“哼”了一聲,説道:“他倒乖巧。”其實七陰教主何嘗不想出漩渦,只因迫於形勢,無法擺。此際他眼看喬家父子便將大獲全勝,一則以喜,一則以懼,當真是心亂如麻。

戰中喬少少展出盤打點的鐵扇神功,漸漸將張玉虎迫得手忙腳亂,喬少少得意非常,哈哈笑道:“小賊,看你這回還能逃我的掌心?”笑聲未絕,忽聽得七陰教主一聲驚呼,但見於承珠揹着陰秀蘭突然奔出院子來,陰秀蘭軟綿綿的伏在她的背上,絲毫沒有掙扎,不知是被於承珠用什麼古怪的方法制服了。於承珠一手提着那隻馬鞍,一手揚起,用“天女散花”手法,倏的便飛出了七朵金花。

這七朵金花全部向喬北漠來,將到身前,互相碰擊,忽地四散分開,分向七處不同的落點,前面三朵,打前腕的掰釩、中府、突三處大,後面四朵打脊心的靈台、至陰、命門、陽關四處大,前後夾攻,認不差毫釐,而且是在抖手之間,一齊攻擊七處方位不同的道,手法之妙,確是世罕其他,不愧“散花女俠”的稱號!

若在平時,這喬北漠乃派魔頭中坐第一把椅的人物,於承珠的金花暗器雖然厲害,也未必能奈他何,這時,他正在全神應付霍天都夫婦的雙劍合壁,霍天都夫婦的天山劍法雖然沒有完全練成,卻已是天下第一等的妙劍術,喬北漠若然分神去應付於承珠那七朵金花,不論是用兵器將它打落,或者是用移形換位的功夫避開,都勢將被霍天都夫婦的雙劍乘隙殺入,喬北漠權衡利害,不敢分神,只好仗着深厚的內功,一剎那間便封閉了全身的道。但見金光疾閃,七朵金花都打中了喬北漠,竟好像打在極厚的牛皮上一般,發出一連串震人耳鼓的卜卜聲啊。

於承珠見七朵金花都打中了喬北漠的道,金花花瓣何等鋒利,而喬北漠竟然毫髮無傷,反而把七朵金花全都震落,不由得大吃一驚,只道他已練成了金剛不壞的身軀。當下不敢逗留,立刻便揹着陰秀蘭衝出院子。

這幾下子的動作快如電光石火,七陰教主呆了一呆,隨即發出一聲尖叫,拔腳便追。喬少少一見於承珠拿走了馬鞍,又擒獲了陰秀蘭,這兩樣都是他所要的東西,雖然他眼看便可取勝,也顧不得了,當下鐵扇一揮,將張玉虎退兩步,也連忙追趕出去。

於承珠的輕功比七陰教主與喬少少都要高出一籌,雖然背上有人,也比他們略快少許。董牧與他的門徒家丁早已棄家出走,山路無人攔阻,於承珠到了院子外邊,乘上了準備好的馬匹,回頭笑道:“教主,請恕無禮,事出無奈,只好請令媛伴我一程了。”七陰教主叫道:“將人留下,馬鞍你拿走也罷!”喬少少道:“馬鞍也不能讓她拿走。”搶了一匹馬,便即追趕,七陰教主隨即也上馬追來。

那馬鞍內裏藏有北五省的貢物,重達一百多斤,加上於承珠與陰秀蘭的重量,約有三百斤重,這樣一來,她那匹坐騎負荷過重,當然受了影響,跑到十數里外,喬少少的快馬已經趕上。喬少少將鐵扇一指,按動機括,中間的兩條扇骨,箭一般的疾出去。七陰教主驚叫道:“不要放暗器,蘭兒在馬背上呢!”喬少少哪裏肯聽,放了兩支又是兩支,想趁於承珠在馬背上未及回身之際,一舉將之斃!

豈知於承珠自幼練習金花絕技,不但發暗器的手法神妙,接暗器的功夫也已到了一境界,她背後就像長着眼睛一般,反手一抄,便把先到的兩支短箭抄到手中,往後一甩,叮叮兩聲,又把隨後而來的兩支短箭打落了。

這時兩匹馬相去不過數丈,於承珠忽地回過頭來,縱聲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要馬鞍,馬鞍給你。”呼的一聲,那重達一百多斤的馬鞍,向着喬少少劈面打來,喬少少冷笑道:“你當我接不着麼?”正待伸手去接,陡然間但見金光疾閃,原來喬少少的短箭引出了於承珠的金花,她把三朵金花隨馬鞍擲出,馬鞍的體積大,喬少少的眼神都給引着了,沒想到那三朵金花啓發先開,無聲無息的驟然間便飛到了面前,喬少少武功確是高強,在金花鑽之下,屆然臨危不亂,霍地一個“鐙裏藏身”閃開了第一朵金花,舉扇一撥,打落了第二朵金花,可是第三朵金花他正想用扇撥時,卻忽然改了方向,饒了個彎,往下一沉“卜”的一聲,入馬腹,那馬腹破腸穿,四蹄屈地,喬少少一見不妙,立即在馬背上騰空飛起,向那馬鞍落處縱去。

於承珠一聲長笑,也在馬背上飛起身來,如影隨形,跟蹤而至,喬少少無暇去拾那隻馬鞍,只好回身應戰。

這時於承珠所乘的那匹白馬,只有陰秀蘭一人軟綿綿的伏在馬背上,那匹白馬撒開四蹄,仍然向前疾跑,陰秀蘭的身子在馬背上搖晃起伏,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掉下馬來。七陰教主又驚又急,向喬少少冷冷瞥了一眼,心道:“你不掛念秀蘭,我也懶得理你。”女兒在她心中的位置,當然要比那隻馬鞍重要得多,雖然那隻馬鞍垂手可拾,她也不予理會,快馬加鞭,徑自追趕女兒去了。

原來這是於承珠與陰秀蘭串通的計謀,由陰秀蘭假作被擒,引開了喬少少與七陰教主,這時再讓陰秀蘭獨自一人被馬馱跑,又再引開了七陰教主,這樣既可減少了於承珠這一方的敵人,又可以保全陰秀蘭母女,免得她們正面與喬氏父子衝突。

七陰教主一去,曠野中就只剩下於承珠與喬少少廝殺,喬少少幾次三番想騰出身來去奪取馬鞍,但只要他身形一動,於承珠總是比他搶先一步,攔在他的面前。於承珠的功力雖然稍遜,但她的輕功和劍術都比喬少少高明,更兼她所使的乃是一把寶劍,金花暗器也隨時可以發出,令喬少少又多一層顧忌,這幾樣加起來,喬少少便反而相形見絀了。喬少少與她鬥了二三十招,絲毫沒有便宜,心中想道:“久戰下去,只恐還要吃虧。”於是引聲長嘯。

於承珠笑道:“你作鬼叫也沒有用!”劍走連環,一連幾記疾攻,將喬少少殺得手忙腳亂。喬少少又驚又急,心中想道:“我爹爹怎的不見出聲回答?”原來他的發聲長嘯,乃是向他父親告急的,他功力雖高,究竟還未到一境界,這時強行遠氣傳聲,神大耗,便更到了於承珠的攻勢凌厲,難於招架。

喬少少的嘯聲沒有把他的父親引來,反而將幾個乞丐引來了。只聽得山坡上有人唱叫化子慣唱的《蓮花落》道:“一朵一枝蓮花,一個小鬼叫哇哇,眼見財物難到手,氣死也是活該哪。唉,呀、呀!勸你不如回老家。”唱《蓮花落》的乞丐一老二少,老的那個正是北京丐幫的副幫主褚元,那兩個小的,則是他的本幫弟子。原來佈置好於承珠他們進入董家,便勸毒砂掌董牧不要捲入漩渦,都是褚元的傑作。

褚元帶領着兩個丐幫弟子,一面唱着小調,一面走下山坡,喬少少眼睜睜的看他拾起了地上的馬鞍,毫無辦法攔阻,反而因為分了心神,被於承珠一劍削過,在他的手臂上劃了一道七寸來長的傷口,幸虧還沒有傷及骨頭,喬少少哪裏還敢再戰,只好落荒而逃。於承珠等人得回貢物,也就不為己甚,讓他自去。

喬少少為什麼聽不到他父親的口聲?原來喬北漠也到了自顧不暇的時候。

他剛才中了於承珠的七朵金花,七朵金花都打在他的重要道上,若是他人,只要中上一朵,不死也得重傷。他仗着幾十年煉的“修羅陰煞功\不但閉了全身的道,而且將七朵金花都一齊震飛,表面看來,好像若無其事,但因為要運功防禦,究竟也耗了不少真氣。此消彼長,本來是他稍占上風的,這時已是主客勢易,反而被霍天都夫婦大大佔了優勢。

另一方厲抗天獨戰張玉虎、龍劍虹二人,更是難以招架,厲抗天指望七陰教主的門徒會來助他,好來個以多為勝,豈知七陰教的門徒早得了陰秀蘭的密令,七陰教主一走,她們也一個個的都避開了。張、龍二人抖擻神,越戰越勇,厲抗天將獨腳銅人舞得呼呼風響,卻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到了後來,連招架也艱難了。

喬北漠見狀不妙,大喝一聲,凌空飛起,冒險施展殺手。凌雲鳳反手一劍,劍光揮成了一道圓圈,霍天都一招“舉火天”長劍如箭穿上。喬北漠一擊不中,反而給霍天都一劍削過,削去了他的一片膝蓋。這還是因為霍天都懾於他的威勢,有點心怯,這一劍只是採取了七分攻勢,留下了三分防禦,要不然喬北漠豈止只受輕傷?

凌雲鳳叫聲:“可惜!”運劍如風,急忙跟蹤再刺,可是已給喬北漠快了半步,但見他一出了霍、凌雙劍的包圍,立即凌空擊下,形如怪鳥摩雲,鐵杖一個盤旋,橫空疾掃而下。龍劍虹身法輕靈,人又機警,一見來勢,立即閃開。張玉虎首當其衝,卻給喬北漠的杖鋒沾了一下,掃中緬刀,但覺一股大力撞來,心頭如受巨震,五臟六腑都好像要翻轉過來,幸而他學過瑜伽氣功,一受巨震,立即一個筋斗倒翻出去,以瑜伽術的“託玉泉”一式,運氣倒衝關元要,這才不至於受了內傷。

在喬北漠擊退張、龍二人之時,霍天都與凌雲鳳的雙劍也跟着緊緊刺到,他們沒有剁中喬北漠,卻刺傷了厲抗天,厲抗天的獨腳銅人剛剛擋着了凌雲鳳的長劍,就被霍天都的劍尖戳中了他的小腿上的“陽陵”一條左腿登時麻木不靈。

喬北漠冒險突圍,本是為了救厲抗天的,這時見厲抗天受了重傷,又驚又怒,鐵枴右掄,盪開了凌雲鳳刺來的一劍,左掌在厲抗天背上的“愈氣”一拍,喝道:“沒用的東西,給我先滾回去。”厲抗天給他一拍,石腿的筋脈登時輕鬆,知道可以免於殘廢,但暫時卻不能再戰了,對主人十分,當下趁着喬北漠替他抵擋強敵之際,立即衝出屋子。張玉虎正在運用瑜伽氣功,調元養息,龍劍虹一人自是不敢攔阻。

喬北漠正想代幾句説話,便即身,但霍、凌二人纏得極緊,急切之間,擺不開。過了片刻,張玉虎恢復神,與龍劍虹聯手再上,四人分佔四個方位,把喬北漠圍得風雨不透。喬北漠心道:“若不豁出命,只怕就要陰溝裏翻船了。”驀地一聲大喝,着着搶攻,一鐵枴指東打西,指南打北,每一招都是兇猛之極的殺手。龍劍虹功力較低,幾乎給他得透不過氣來,但仍然奮勇爭先,仗着輕靈的身法伺隙擊敵。四人中以霍天都功力最高,但他卻被喬北漠的威勢嚇着,心中不無懼意。張玉虎叫道:“老賊已是強弩之未,不必怕他。”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了喬少少的嘯聲,喬北漠正在緊急關頭,哪敢運氣傳聲,遙相應答?他聽到兒子的嘯聲,又驚又急,咬實牙,驀然間一張紅臉隱隱透出黑氣,霍天都心頭一凜,叫道:“小心!”話聲未停,喬北漠大喝一聲,掌杖兼施,帶起一股陰涼的寒風,勢如排山倒海,但聽得“咔嚓”一聲,霍天都的長劍竟被他折為兩段,但凌雲鳳的劍尖也點中了他間的“維道”霍天都長劍一斷,不敢再上,喬北漠立即趁這個空隙,逃出去了。正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終見魔頭走麥城。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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