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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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觀看一審的觀眾都對聶鴻皓留下了深刻印象,那個俊朗的少年,無助地站在被告席上,本應該佈滿陽光的臉卻染上了哀愁,隨着聶鴻皓的一些事蹟的報紙上披,給希望工程捐款、在醫院當義工、去敬老院當志願者、成績優異連年三好學生、鋼琴專業八級、高考臨滄市前十…他已經成為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在有心人的宣傳下,大眾都開始懷疑警察是不是抓錯人了,輿論逐漸倒向了聶鴻皓這一邊。

很快,指控聶鴻皓販毒的證人也翻供,民眾開始鬧得不可開,在微博上不停刷話題,有人貼出了聶鴻皓穿着高中校服笑得一臉羞澀的照片,在下面嘲諷道:“説這個男孩從13歲起自己在黑道上混,17歲成為了臨滄市黑道一哥,警察你是不是傻?”馬上就有人回覆道:“要不傻怎麼能是臨滄警察。”還有人刷:“警察叔叔我從3歲起就開始製毒了快來抓我呀。”很快,#幫臨滄警察上晚#這個話題就鬧得不可開了,特案組緊急召開會議,務必讓聶鴻皓金融詐騙的罪行落實時,才發現所有的財務報表不翼而飛,雖然有複印件,但缺了蓋章無法作為證據提法庭。想到這會已經把事情搞定的聶鴻皓在警署內愉悦的望天,王巖辦事不錯啊,當初他那條命沒白救。

第三次庭審時,觀眾席坐滿,外面還有無數記者等着看好戲,要是這次再證明聶鴻皓無罪的話,此次的抓捕行動就是臨滄警察界最大的烏龍,還有一些進不去法院的民眾在外面高舉宣傳牌,多是一些內心熱血的小青年,宣傳牌上各式各樣的話都有,多是“小鴻無罪”

“還我清白”還有一些熱情的小夥子寫着“跪秦利女王大人”也有一些懷的少女寫着“小鴻,我要給你生花果山”總之讓人哭笑不得,一次大型反黑風暴被生生地扭曲成了大型户外綜藝節目。

很快,法院的大門打開,首先走出來的是面鐵青的特案組,看到他們的神,所有記者腦袋裏都亮起一個燈泡——有頭條了!

毫不意外的結果,聶鴻皓當庭釋放,白麗梅挽着他的胳膊老淚縱橫,聶開也不勝唏噓,聶雪超滿臉欣地走在後面幫忙拿包,無數話筒一下子湊在聶鴻皓面前,大家七嘴八舌地問問題,聶鴻皓明顯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臉上浮現紅暈,靦腆道:“大家一個個來好嗎?這麼多問題我都不知道回答哪一個了?”有記者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小鴻,面對這樣的冤屈,你對警方到怨恨嗎?”

“警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民的安全,即使有錯,出發點也是好的,我的父親也是警察,所以對此比較能理解。”

“小鴻,大家都説要給你生猴子,你怎麼看?”大家鄙視地看了一眼提這個逗比問題的記者,但心裏又暗暗期待這個問題,真是酸

聶鴻皓輕笑一聲:“我還小,剛成年呢。不過很謝大家對我的喜愛,秦律師經常為我帶來網上的一些消息,大家對我的支持也是讓我在警局堅持下去的動力,讓我相信清者自清,警方是不會冤枉好人的。”

“聶局長因為這次的事情被留職查看,之後會恢復原職嗎?”聶開看着都快進他鼻孔裏的話筒,打了個哈哈:“我一切服從組織的安排。”之後記者又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讓他們心滿意足有大段新聞可寫,而另一邊被記者圍毆的特案組就沒這麼好運了,一個個尖鋭的問題讓這些奮戰在第一線的戰士們手足無措,直到聶家四人走過來時,警察幾乎和記者打起來,其他羣眾看到四人連忙讓路,聶鴻皓走過去,對着夏單城説道:“夏警官可能對我有些誤解,但出發點是好的,這次我不計較,希望下次辦案時能認真一些,不要再牽連無辜羣眾。”夏單城冷冷地看着他説着冠冕堂皇的話,噁心得快嘔出來,兩人擦肩而過時夏單城快速説了一句:“天理昭昭。”聶鴻皓愉快地勾起嘴角,回了一句:“tooyoungtoosimple。”——回到家裏就爆發了一場家庭戰爭,聶鴻皓原本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睜着他的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表情特別無辜,聶開圍着茶几來來回回地走着,看着他這樣子想到自己被矇在鼓裏這幾年,頓時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惡聲惡氣道:“方三爺,你小子了不起了啊,長大了翅膀硬了啊,不學你哥哥好好學習整天在外面跟人混,我是真想不通那些東西有什麼好沾的…咳咳,”聶開怒火攻心,一下子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聶雪超趕緊扶着他在沙發上坐下,老爺子看到聶鴻皓低着頭不做一句話辯解的樣子更來氣,抓起桌子上一香蕉拍他臉上,砸出一道痕跡,繼續吼道:“怎麼不説話了,啊?剛剛在法庭上不是得意的嗎,啊?方三爺,我這把老骨頭差點被你折騰得散架了!”聶鴻皓把香蕉遞到聶局長手裏,一臉誠懇道:“爸,你就打死我個不孝子吧!”聶開看着手裏通體橙黃,身材優雅的香蕉,嘴角一,對着聶雪超道:“拿菠蘿來!”聶雪超趕緊給他背上摸摸,順下,他思考了一下措辭,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説道:“爸,小鴻這些天也受了不少苦,你也知道警局裏那些供的手段,你看他胳膊上不全都是青紫的痕跡嗎?這些天你為了避嫌沒去看他,但我每次去的時候他都問起你,就怕連累你。何況事情已經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再埋怨他也沒有用,該慶幸的是事情解決了,小鴻也無罪釋放,現在咱們就是一家子坐下來談談心,瞭解下這些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媽也是擔驚受怕了很久,你就消消氣吧!”這一番話説到聶開心窩子裏了,面稍緩,聶鴻皓悄悄給他哥哥點贊,這睜眼説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強了。

聶開再次把香蕉拍他臉上,冷冷道:“我倒想知道,你當初是怎麼想去混黑的。”聶鴻皓一副小媳婦狀,道:“當時剛上初一,媽媽每天給我五塊的零花錢,但是其他同學都有二十塊或者更多,他們就嘲笑我,説我是垃圾桶裏撿來的,不然怎麼才這麼點零用錢,還有人説媽媽是後媽,所以才對我這麼壞,我當時很苦惱,本就不想去學校面對那些人,後來南街的小光哥説讓我跟他混每天給我二十塊,還能讓我不受其他人欺負,我…我就去了。”聶鴻皓説得有些期期艾艾,讓聶開面鐵青,他送小鴻去的初中在當地算是較好的,學費比較貴,所以就讀的都是些富二代,竟然因為零花錢少而受到排擠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白麗梅的臉也有些不好看,她當時就是因為聽信了聶開説“男孩要窮養”的理論,才把原本的二十零花錢換成了五塊,想到這事她不充滿埋怨:“我就説孩子不需要過得那麼艱苦,咱家又不是沒條件,看看吧,老聶,你也別説小鴻了,這事都怨你。”聶開瞪大雙眼,一下子就臉紅脖子地嚷嚷:“怎麼都怪我了?當時我説給少點,沒讓你少成這樣啊,何況…那啥,男孩本來就要窮養,你的娘們懂個什麼。”白麗梅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一跺腳,道:“得,我是娘們,我什麼都不懂,今晚你們爺仨兒自己做飯吧。”説完氣沖沖地回到卧室,留下傻眼的聶開和竊笑的兩兄弟。

----聶開鬱悶地去跟老婆道歉,聶雪超一把將弟弟扛在肩上,大步走進卧室,反鎖門後將聶鴻皓摔在牀上,冷笑道:“我可不是爸媽,別想糊了。”聶鴻皓抱住他親了一口,笑眯眯道:“哥哥想問什麼,我知無不言。”跟牀上散發着誘惑荷爾蒙的妖拉開了一點距離,聶雪超太陽,道:“我問你答,不要反問。”聶鴻皓從善如地點頭,兩人開始了一問一答的審訊模式。

“警方對你的所有指認都是真的?”

“是,不過他們貌似知道得太少了。”

“你毒嗎?”

“對身體有危害得事情我都不做,畢竟我還想和哥哥一夜四次呢。”聶雪超看着他沒個正形的樣子,狠狠地親了一口,有些遲疑地問出下一個問題:“你殺過多少人?”聶鴻皓仰頭望着哥哥得哥哥,若有所思,也許他是在想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聶雪超有些心疼,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這個無比強大的犯罪分子產生這種情緒,過了半分鐘,聶鴻皓依然沒有回答,哥哥伸手摸摸他的臉蛋,柔聲道:“不想説嗎?”

“我在數。”聶鴻皓這個欠扁的回答讓聶雪超撫摸的手頓時變成了掐,他驚呼:“哥哥大人饒命!”聶雪超了半天他的臉蛋直到通紅才放開手,看到弟弟齜牙咧嘴的表情,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為什麼要走這條路?”把頭埋在哥哥的脖頸裏,貪婪地呼着這種乾淨的氣息,聶鴻皓輕聲道:“為了打破規則。”

“什麼?”聶雪超皺眉。

在哥哥臉上不停的吻,聶鴻皓斷斷續續道:“我討厭規則,討厭體制,但凡政府設定的一切,我都想毀掉,這讓我有一種的快…”在聶雪超鎖骨處重重的,他蠱惑地一笑:“別説這些無聊的話題,哥哥,我們做吧。”聶雪超抓住他作怪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將這個壞蛋壓倒在牀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厲聲道:“你這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政府體制有什麼不好,打擊犯罪,維護公民合法利益,重視教育,高考給了多少貧窮子弟改變命運的機會,你在不滿些什麼?”聶鴻皓眼睛眯起,瞳孔縮小,冷笑一聲:“我不滿它愚民眾,我初中時上地理課,每次都要講gdp增長,全國人民一起進行gdp崇拜,等到大家從這樣的美夢裏甦醒時,又開始灌心靈雞湯,説什麼幸福不因金錢而產生,如今幸福不免費了,又搞出個中國夢,這和之前在法院門口的那些人有什麼不一樣,政府愚我們,我愚他們。”聶雪超聽着有些語,他看着這樣咄咄人的弟弟,突然有些陌生,他低頭吻了一口,讓聶鴻皓的角變得柔和一些後,才開口道:“國家需要神支柱,來領導人民,我記得你小學的時候叫我陪你一起看《大秦帝國》,你問我,為什麼韓非的才能適合一個國家,傳千年的聖人卻是孔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想到童年發生的事,聶鴻皓彎了彎嘴角,道:“當然記得,我還記得小時候看《西遊記》,我問你那些妖是好的還是壞的,你總是説沒有好壞,只是他們站在不同的立場上而已。”聶雪超點頭“對,就是這樣,讓一個國家安定需要法制,讓一個國家繁榮需要仁制,所以你説的什麼gdp崇拜、幸福,無非是為了國家的繁榮,雖然對一小部分人不公平,但對於一個國家來説,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你和政府站在了不同的立場上,所以也無從評判誰是正確的,但你是我弟弟,我永遠愛你。”聶鴻皓若有所思,半晌得出一個令聶雪超哭笑不得的結論“所以,你支持我犯罪咯?”聶雪超在他頭上輕敲一下,無奈道:“我不支持,但這是你的愛好,我不會強行改變你的價值觀,這是最愚蠢的行為,我只會把這些道理給你説明白,然後潛移默化,讓你犯下的事在我和爸爸可控範圍之內。”一種無以名狀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填滿了聶鴻皓的心,像乾涸的大地遇到了風化雨,像命懸一線的士兵在田野盡頭看到了援軍的旗幟,如鮮花一樣芬芳,如海洋一般遼闊,他忍不住抱緊了身上的人,雙肩顫抖。從來沒有一個對他説這樣的話,過去,他的世界分成黑白兩,一邊是高舉着道德法律的衞道士,一邊是阿諛奉承的小弟,第一次,有個人站在了黑白的界處,對他説:“你做的不對,但我會包容你。”受到弟弟在這一刻的脆弱,聶雪超翻身躺在牀上,讓聶鴻皓趴在自己的膛,捧着弟弟的臉,兩雙眼睛對視,裏面都飽含着深情和諒解,聶雪超嘴角上揚,道:“所以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別到事情發生的時候讓我沒有任何準備。”沒有聽到聶鴻皓説出許諾的話,也沒有看到他的表情有任何變化,聶雪超正想吻吻他的時候,卻看到淚水不停地從弟弟眼睛裏滾出來,滴滴砸在他的臉上,明明是温熱的體,卻讓他內心發燙。

----聶鴻皓最後還是被聶開了一頓,用的是用的是家門口折斷的細竹條,每條小拇指細,長約一米,韌極佳,揮舞起來帶着嗖嗖的聲音,聶開拿着一端就往聶鴻皓腿上和背上,足足斷了八才消氣。

接了一個電話後,聶開目光沉靜如水,對着家人道:“周副市長已經批准了我的退休申請,先給我一個主任科員做做,等年齡一到就退休。”聶鴻皓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道:“為什麼要這樣?不是已經解決了嗎?”聶開輕輕揮動了下手中的細竹條,在空中發出嗖的一聲讓聶鴻皓縮縮頭,他現在還趴在沙發上不能翻身呢,只好噤聲,聶雪超微微一笑,順技能點到滿級地他輕輕道:“爸,你都奮戰一輩子了,現在退下來好好陪陪媽不是也好的嘛。”聶開臉稍緩,但還是虎着臉,冷聲道:“我這把老骨頭本來還能再幹十年,現在出了個了不起的兒子,特案組看到我都沒有好臉,其他同事也繞着走,真是養了個好兒子。”聶雪超汗顏,白麗梅跟着勸了幾句,才把聶老爺子的牛脾氣給哄好,想到小鴻剛才被他的梨花帶雨的樣子,也覺得自己下手太狠,冷哼一聲離開。

無力地趴在沙發上,一動就痛,聶鴻皓弱弱的,唧唧歪歪的樣子讓白麗梅沒好氣道:“你説你,不跟你哥哥學點好的,盡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活該被你爸收拾!”聶鴻皓用匍匐前進的姿勢爬過去,把頭靠在老媽的腿上,笑嘻嘻道:“咱家有哥哥這個好榜樣了,我自然要互補嘛,就像老爸已經是暴脾氣了,老媽你要是還那些這子就沒發過了呀。”白麗梅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一下子被逗樂了,狠狠在他耳朵上擰了一下,笑罵道:“你爸肯定還沒消氣,我去看看看,阿超給這小子上藥,一定要疼他!”聶雪超笑眯眯地一把抓住弟弟的股,刺得後者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他不懷好意地在弟弟耳邊吹氣,道:“其實一點都不痛,對吧?”聶鴻皓睜大水汪汪的眼睛,委屈道:“好痛的,你也不攔攔。”扒下他的褲子,在手上塗了藥膏後輕輕的擦拭,聶雪超慢條斯理道:“我怎麼攔?我攔了被打的就是我了。”聶鴻皓滿臉悲憤:“説好的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呢?”聶雪超在他股上輕拍一下,得他痛呼,笑道:“就是得給你點教訓,免得下次再亂來。”之後的幾天聶鴻皓都過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膽,聶開總是瞧他不順眼,連杯子洗不乾淨都會他一頓,再次被聶開的冷哼得噤若寒蟬之後,聶鴻皓哭喪地趴在哥哥的肩膀上,道:“這水深火熱的子沒法過了,我們回北京吧。”聶雪超彈了他腦門一下,道:“本來我節假早就完了,還不是你惹事,讓我又請假,扣了多少工資知道不?你拿什麼補償?”聶鴻皓曖昧地拿下身蹭蹭他,着嘴道:“我拿身體做補償成不?”被弟弟撥得火大,聶雪超轉過身把他摟在懷裏,聲音有些黯啞“後天去北京吧,我給爸媽説,你別挑事。”聶鴻皓出甜甜的笑容,撅起嘴道:“我哪有挑事?你説往東我不敢往西,你説宰羊我不敢殺雞。”就是被這樣子撒嬌的小鴻征服,聶雪超嘆息,看來他已經被弟弟吃得死死的,在這個整天賣萌的小壞蛋腦袋上狠狠一把,聶雪超道:“趕緊把你剩下的事情處理好,我和你一起。”聶鴻皓皺皺眉,有些不適應生活中突然有了個管家,但還是點頭道:“好,我們今晚去見秦律師。”聶雪超勾,看來自己又離弟弟生活近了一大步呢。

等到晚上的時候,兩人來到華東樓的包間內,秦利已經提前在那裏了,看到聶鴻皓帶着哥哥來也只是稍有疑惑,面上卻不動聲

隨便聊了幾句,聶鴻皓向秦利敬了一杯酒,誠懇道:“這次多虧秦律師了,不然我還不能全身而退。”秦利淡淡道:“巖哥所託,我怎敢不盡心辦事,只是今天巖哥本想見三爺一面,沒想到還是被您拒絕了。”聶鴻皓吃了一口菜,道:“我想你也聽説過我和王巖的事情。”

“略知一二。”

“我當年救他也只是順手,沒想到這麼多年他卻一直念着報恩,如今終於被他逮到機會,”聶鴻皓微微一笑“也算是還了人情,他也不用一直覺得欠我,我們也沒有見面的必要。”秦利皺眉:“對您來説是順手,對巖哥來説是天大的恩情,雖然我們手底下的人都覺得這麼些年,他為您做的夠多了,但他還是覺得不夠,現在連見他一面這個請求,您都不肯答應嗎?”聶鴻皓搖搖頭,不置可否“吃菜吧,涼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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