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竟是破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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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匪首已斃,末將便去詢問是哪名將士所為,好記上一功,然而將士們卻道那一男一女早就身亡,無人曾與其手。末將覺得蹊蹺,所以才在考慮是否稟報此事。”千鎏影聽罷,笑道:“有意思,我軍未至,快活林中卻先起衝突?看這架勢,怕不是娘們不夠分打起來了?”北落師門微一皺眉,似是對千鎏影言語頗為反,卻也不明説,只吩咐副將道:“去問問那些活口,看他們是否知曉。”那副將領命,不一會回稟道:“侯爺高明,末將已問得那一男一女是那人所誅。”説着,他將手指向墨天痕處。

“寒家老二嗎?他本事倒不小。”千鎏影低聲道。北落師門雖有疑,仔細一想,卻也釋然道:“他能查明快活林所在,自然是有些本領。”卻聽那副將尷尬道:“侯爺、王爺…非是寒公子,而是那名少年。”這一下,兩大神將臉上同時浮現訝然神。北落師門令道:“讓將士們今晚就在殿中修整,但需先仔細檢查過這些石牀下是否還留有暗道,以防敵人捲土重來。另外,傳信讓藥花神將帶後營一道來此處休息,再派人傳信孟坪守軍,讓他們連夜調兵輔助汗武神將看守俘虜,待天明後將俘虜押送至孟坪聽候處置。”那副將得令,自去派人檢查石牀,安排輪值班次和傳信士兵。北落師門這才對千鎏影道:“走,我們去見一見這名少年。”***且説藥王遁入快活林地道之中,那地道蜿蜒曲折,分叉眾多,藥王七彎八繞,走了足有一刻鐘,這才尋得一處木門推門而出。

木門外盡是草木密林,土坡石崖,仍是山中光景。回頭望去,只見那木門掩藏在層層灌木藤蔓之中,非知之人必然難以辨認。藥王心道:“玉天一退路做的倒是周全。”抬頭望星空辨明方向,剛要邁步,又不捨的回望一眼。他方才逃的甚急,自己多年煉的藥品和大量油仍丟在快活林庫房,一瓶也未曾帶上,想到自己多年心血這回只怕要被朝廷盡數搜刮,他便覺一陣痛。

“若非看見了青蘿軍,老夫也不會如此緊張。罷了,青蘿軍至,説明葉明歡亦至,有他壓陣,我的毒功威能立減,及時身反是正確之舉。哎…遠處尚有殺喊之聲,快活林當是不復存在了。

還是先往孟坪尋兩件像樣的衣裳,等朝廷退兵,再回來看看他們是否有所遺漏,至於玉天一,哈,讓他自求多福吧。”打定主意,藥王撥棘踏草,借月攀上一處陡坡,打算往孟坪鎮而去,不料剛翻上地勢平緩之所。

卻見眼前山上,一隊人馬整齊而立,帶頭之人鮮衣綠袍,意態豐俊,正是藥花神將葉明歡!

“這這這…”屋漏偏逢連夜雨,因遠處殺喊未歇,山中夜風喧囂,再加上神將治軍嚴明,待命兵士紋絲不動,毫無聲響,使得藥王一時不查,竟是自投羅網!藥王這一頭。

頓時引得數百人齊齊轉頭,無數視線聚焦其身,藥王頓覺自己是隻傻孢子,前有逸待之敵,後是峭壁山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生生的掛在山崖邊緣,好生尷尬。

“徐師弟,別來無恙啊。”葉明歡率先發話,他閒庭信步般走到懸崖邊,蹲下身來接着道:“怎麼來了,也不知會師兄我一聲?”藥王嘴角搐幾番,用僵硬的笑容回應道:“葉師兄久見了,師弟我只是路過而已。”

“哈…哈哈哈!”葉明歡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遞過一隻手去,道:“來,師弟,先上來再説吧。”原來,摧花葯王徐如玉與藥花神將葉明歡同出一門,不過葉明歡自幼隨師修習藥理毒功,徐如玉卻是半路帶藝投師。

他本是江湖有名的採花大盜,卻在一次採花中愛上那名被他玷污的女子,起了金盆的洗手的念頭,豈料二人成婚當,他那未來岳丈先是在喜酒中下毒,又聯合一眾江湖高手圍攻於他,他雖僥倖逃,卻傷了一腿,大好輕功折損五成。

自此,藥王立下毒誓,既然你以藥毒我,我定要以藥還之,這才投入葉明歡師門。是以藥王雖年長,仍需叫葉明歡一聲師兄,但藥王於藥石毒理一道天賦極佳,加之復仇驅使下奮發勤學。

不過數年,藥道一途已直追葉明歡。二人出師之後,徐如玉借一手藥毒功重舊業,成為江湖女子聞之變的“摧花葯王”葉明歡卻投身軍旅,歷戰南疆,以一手藥功連破南疆蠱毒陣,被先帝鍾鍇賞識,接連提拔,直至神將之位,並冠以“藥花”之名,坐鎮屠狼關。

藥王不解的望向葉明歡,狐疑道:“你與我耍什麼心機?莫要以為我尊你一聲‘師兄’,就會任你擺佈。”葉明歡風度依舊,手掌仍是伸在半空,臉上笑容不減:“徐師弟哪裏話,師兄我只是想與你敍敍舊而已。”

“呵!”藥王冷笑道:“免了吧,你是兵,我是賊,當着這麼多人面,你堂堂一朝神將,會想與我這反賊敍舊?”葉明歡輕鬆道:“這個好説。”隨即大喝一聲:“青蘿軍!今晚你們可曾見過反賊?”只見數百青蘿軍同時調轉身形,背對二人,卻無隻言片語。葉明歡這才道:“這些都是我的心腹,師弟現在可還放心?”藥王摸不清這小師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暗自猶疑間,只聽葉明歡大聲道:“師弟若再信不過,我只能把這些人盡數除掉了。”只見青蘿軍中不少兵士渾身一顫,卻也無人發出聲響。

藥王心道:“這小子到底在盤算什麼?不過我這副模樣,在他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他若想擒我,輕而易舉,嗯…看來他不願與我為敵,我便先信他一回,看他究竟耍什麼花招。”於是假意笑道:“葉師兄言重了。

既然師兄誠心相助,師弟我又怎能師兄忍痛割愛呢?”説着便搭上葉明歡手掌,爬上山崖來。

葉明歡隨即令道:“取一套青蘿軍軍服來。”自有軍士將備用換洗的軍服捧來。藥王穿戴妥當,葉明歡又道:“師弟,前方戰結束,我這後軍便需前去匯合,你尚是反賊,若被其他人認出來可就糟糕了。

只能先委屈你先易容改面,再在我軍中忍耐幾,待到此間事了返回東京,便可復你自由之身,在這之前,還望你小心行事。”藥王腹誹道:“既然要幫我,直接放我走便是,何必這麼麻煩?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密謀…這小子,莫不是想用計把我誆到人多之處再行捉拿?”此念一出,當即又自我否定道:“若想抓我,也不用這麼麻煩,真搞不懂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罷了,便信他一回,看他藥瓶之中能倒出什麼仙丹來!”既已思定,藥王便道:“多謝師兄好意,那我便進隊了。”葉明歡叫住他道:“師弟且慢。”隨後喚過一名副將,對他道:“師弟,接下來一段時你我恐無太多機會,這是小羅,亦是我的心腹,他會指導你下面該如何行動,你若有不知之處,無論鉅細,都可向他詢問。”藥王點頭,轉身正入列,卻聽葉明歡又道:“師弟,你那些毒劑藥品,之後應該都會我處理。”藥王一聽,渾身一震,吃驚的回頭望去,葉明歡卻早已背過身去,不再看他。葉明歡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語,卻瞬間解開藥王心中所有疑惑。

“原來如此,哈!”藥王心頭一陣冷笑,也不再多話,轉身踏入青蘿軍中。不出一會,一名白甲軍到來,正是派出傳信的將星營士兵,葉明歡得將神之令,遂下令部隊開拔。

而藥王隱身其中,早將人皮面具貼上,變成一名面容呆板的中年士兵,隨着青蘿軍一道往快活林大殿進發!***話説墨天痕三人痛哭一陣,嚶嚶而泣,各自心傷神虧,晏飲霜在一旁看的難受至極,卻不知該如何安

她在正氣壇時如星拱之月,凡事都不必自己太過勞,即便有所茫,還有睿智父親和慈祥美母可以依靠,從未像今一般手足無措,先是寒凝淵蒙受不白之疑,再是親眼目睹自己的師弟師妹遭此大厄,自己空有滿腔鬱憤卻不知該往何處發,思來想去,仍是隻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寒凝淵。

寒凝淵遭儒門無端懷疑,心情也是不佳,一張俊顏冷峻如冰,兀自站那如冰雕矗立,一言不發,不知在思考何事。晏飲霜見狀,也只能收回目光,另做他想。

畢竟是男兒理智更多,墨天痕哭了一會,強忍哀痛收住心情,抬頭往四周望去,見朝廷兵馬正從殿後搬運戰利品,便對二女道:“夢穎,薰兒,他們在深山潛藏多年,這裏定有水源與沐浴之所,你們不如先去洗浴一番,免得身上難受。”二女現下滿身汗漬斑,中也存留有不少陽,確實很是難受,但身子不潔不淨,傷的終歸是她們內心,此刻她們心頭痛楚更是難以言表。墨天痕看見二人神情,亦陷入深深自責,卻怎麼也找不到安的言語。

這時,夢穎扯了扯他衣袖,眼神哀怨而淒涼,幽幽道:“天痕哥哥,如果這世界上沒有夢穎了,你會想我嗎?”墨天痕不知她此言何意,但為勸她,便拍着她後背柔聲道:“傻丫頭,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想你的。”夢穎聽罷,竟是破涕一笑,細小手深情的捧住墨天痕臉頰,盯住男兒關切的眼神,眼中出一絲温情道:“那就好,那樣的話,夢穎就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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