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抬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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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宇文正與寒凝淵眉頭同時一挑，各自問題卻不盡相同:“藥王仍未被擒麼？”

“此物竟還存世間？”葉綸道:“我聽説上回四大神將奇襲快活林後，已將藥王庫存悉數收繳，但卻不知是否有擒住他。在那之前，定然也有瀾油入江湖，此回令侄女所中之藥或許就是先前存物。”聽葉綸斷出晏飲霜情況，宇文正忙問道:“那可有法醫治？”

“去藥效自然不難，只是這樣診治完便放她離開，未免太過可惜…只是藉此機會討要好處的話，反倒顯得我在趁火打劫。”葉綸望着晏飲霜那絕麗無雙的嬌美容顏，不被勾出了才發過不久的心，忖道:“若是將那油的藥暗留她體內，或是如賀巽霆一般定時換藥，是否就可借診治之名，多親幾回芳澤？”在緝罪閣中，除卻“神”字的賀巽霆，便是七大“天”字捕快，這七人處於平級，分管各類事物，平裏互不相干，也鮮有合作，自然無法相互制約，所以葉綸才敢肆無忌憚，對賀紫薰威脅迫。

但如今儒門在朝堂權勢遮天，遠非緝罪閣能比，即便是他父親葉明歡，面對煌天破的霸道迫也只能選擇忍氣聲，他若真這樣做的話，一旦被發現興師問罪，又如何應付的了？

沉良久，在晏飲霜那時有時無的幽幽媚意不斷撥之下，葉綸心中膽漸漲，惡念漸強，擠走了滿懷忌憚，蓋過了思考與理智，終是下定決心，道:“先將她移送醫房，我需再觀察一陣才能對症下藥。”宇文正聞言，旋即準備驅車，卻聽寒凝淵皺眉道:“你既已知是瀾油，為何還需觀察才能‘對症下藥’？”葉綸只覺背脊忽的一涼，忙解釋道:“是我口誤。

只是所需藥材都在醫房，若不送去，在我配藥之時，難道就把她丟在馬車上嗎？”寒凝淵鳳目直視葉綸道:“這倒不勞葉捕頭心，儒門在鎬京自有安置之所，我們去那裏休息便是，怎好在此叨擾？葉捕頭乃是藥花一脈高足，既已知曉‮物藥‬來歷，想必配出解藥也是輕鬆，待你功成，可遣人來學舍通知，寒某自當上門來取。”葉綸只覺面前的陰柔男子眼芒如鋒鋭冰錐，刺的他遍體生顫，不寒而慄，偏又不知他是何來歷，只道是儒門中人，心虛之下，不敢再動歪念，只得道:“你們旅途勞頓，好生休息便是，待解藥製成，我會遣人送去，就不勞你奔波了。”寒凝淵這才拱手笑道:“既然如此，寒某代晏姑娘謝過葉捕頭救治之恩。”二人既然達成共識，宇文正一行也就不再停留，分別與葉綸、賀紫薰道過謝，便驅車往最近的學舍而去。

一行人行至街轉角，宇文正忽然開口道:“寒公子，你覺得那葉捕頭可信嗎？”寒凝淵淡淡笑道:“原先並不可信。”曲懷天與方昭見他兩人沒來由的問答，皆是不解，問道:“那人有問題？”宇文正嚴肅道:“目光閃爍，神情猶豫，話語之間，似是在鼓起極大勇氣，當年征戰之時，這種神情只會在一種人臉上出現…”

“叛徒。”寒凝淵笑着接話道:“有所隱瞞，且是對人有愧，才會有如此神情，他雖身為緝罪閣‘七天’之一，但恐怕除去藥理學識，也只不過是個借父輩陰蔽的掛名者而已。”曲懷天不解道:“為何如此説？”方昭卻已恍然:“他能一眼看出晏師妹所中之毒，心中卻對她有另有想法。”曲懷天不擔憂道:“若是如此，那他送來之藥，我們又怎能放心？”寒凝淵笑道:“無妨，方才我只是稍加試探，他便不敢再作堅持，這樣的無膽鼠輩，怎敢暗中再做手腳？”宇文正正道:“雖是如此，仍需有所應對。

方昭、懷天，等我們到達學舍，有勞你們找尋本地名醫前來，也好有備無患。”眾人議定，到達之後便各自行動，只是瀾油乃徐如玉親制，非尋常大夫可醫。

好在葉綸經寒凝淵一嚇，再不敢造次，第二天一早便遣人將解藥送來，晏飲霜服下之後，不適之已大為緩解，神志也漸復清晰，宇文正這才將心中懸着的大石放下。

晏飲霜兩天來飽受油折磨而不得發，一路上都是渾渾噩噩，慾火灼心，記憶已稍有混亂只是記得自己中藥之後昏昏沉沉，曾依稀見到墨天痕與寒凝淵，其餘的便不甚清晰了。

醒來問及此事，宇文正生怕她遭受打擊，只説她被賊盯上下藥，對當許多細節都避而不答，方昭與曲懷天更是一問三不知，反而使得她疑惑重重，又不甘就此揭過，於是只得去詢問當的“正主”寒凝淵在院中被晏飲霜攔下，聽罷她問話，鳳目一凝，認真的問道:“你確定要聽嗎？”晏飲霜見他神情，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猶豫起來，但那晚之事既然已經發生，那就沒有迴避之理，於是道:“是，我要最真實的答案。”寒凝淵凝望晏飲霜良久，這才無奈道:“也罷，如你這般堅強的女子，應也不會在意那些。”於是便把那他發現她時的狀況一一告知。晏飲霜聽了，不銀牙緊咬，纖指緊握，指甲幾乎嵌入中。她雖知自己並未失身。

但當竇氏兄弟已差臨門一腳，若寒凝淵與霍伏猛遲來一點，焉知結局如何？再者，她被救下之時，已是身無片縷，那在寒凝淵二人到來之前，自己在糊之中又默默承受了賊人多少的侮辱？

寒凝淵見她神悲慼，知她心中鬱忿，需要時間化消，也不多話，之默默在一旁守候。大約一刻鐘後，才聽晏飲霜深一氣，長嘆一聲，問道:“那天痕是否也在？”寒凝淵疑道:“為何這樣問？”晏飲霜道:“我似是在幻當中見過他，不知是真是假。”卻見寒凝淵神掠過些許錯愕:“你説，你那晚見過墨賢弟？”晏飲霜不知他此神情何意，凝望片刻，默默點頭。

卻見寒凝淵面轉瞬黯然，似是懊惱不已，又似不大甘心，沉默良久，終是自嘲般開口道:“原來如此，墨賢弟人品武藝俱佳，又得聖槍認可，大儒賞識，於你來説確實是良配。”晏飲霜聽的俏臉一紅，卻是一頭霧水:“此話何意？”只見寒凝淵面微顯沉重，緩緩開口道:“你所中之毒，便是我那提及的‘瀾油’。”

“原來如此，難怪你要送我來西都，請藥花一脈傳人出手相助…啊！”想到寒凝淵當所描述的瀾油之功效，晏飲霜頓時明白那幻象為何而成，霎時間俏臉一陣蒼白，轉瞬又映紅一片，不知所措的望向眼前神傷的男子。

“天吶…我真有如此不檢點，眼前竟同時浮現出兩人幻象？”方才問題，已等於告訴寒凝淵自己心儀之人是誰，晏飲霜只覺心中無比羞恥，不知該如何收場。寒凝淵看出她之侷促，輕然一嘆。

道:“墨賢弟為人仗義，年少英雄，你傾心於他，並無什麼好羞澀的，寒某也祝你們能終成眷屬。眼下寒某還有要事，就先行告辭了，請！”一拱手，這高挑俊美的陰柔男子已是瀟灑轉身，默默離去。

晏飲霜目送他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回想起男子方才落寞的神情，心中不有了猜想:“他無意中出的失落與傷，是因為知曉我心儀之人乃是天痕，而非他麼？可是寒公子啊，你又可曾知曉，我心中也同時看見你的身影？”情結兩分，糾纏難理，晏飲霜此刻心如亂麻，卻又不知自己究竟偏愛誰更多一些，糾結之下，心氣鬱抑，便也走出學舍，想一個人散散心，先靜一靜。

然而西都繁華，晏飲霜來到街上時，已是燈火通明，人羣熙攘，一派熱鬧歡快之景，與她心境大為不同。

“在這氣氛下，或許心裏能好受一點，”晏飲霜想着。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望着往來穿梭，歡聲笑語的人羣，心情卻更為索然，她為情分兩人而耿耿於懷，心頭都無定念，又豈是散步能解決？

“好酒！一盅杜康曲一首，管他今憂明愁！”一名書生打扮的醉漢拎着酒瓶，踉踉蹌蹌的與晏飲霜擦肩而過，臉上盡是滿足與愜意。晏飲霜望着他那高低不平的身姿，心中不想到在清洛之時，不少弟子得空，便會結伴去武曲樓，品嚐那獨特的“芳醇玉”皆是不醉不歸。

“有詩云，一醉解千愁，酒，真有那般神奇嗎？”晏飲霜此刻心亂如麻，既不好找人傾訴，又尋不得排解之法，望着街邊林立的酒樓與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門口賣力招呼來往客商的女子，心道:“既然無法，不妨一試。”走出數步。

只見右手街邊，一座三層樓房燈火斑斕，門前酒客絡繹不絕，皆有女子作陪，人人帶笑，氣氛極是歡樂，抬頭望去，只見牌匾上書“玉芳樓”不想道:“玉芳樓？這聽起來似乎有好酒。”於是蓮步一邁，徑直往樓中走去。＊＊＊周圍的酒客們見狀，無不出錯愕神情，但轉瞬便被驚豔與讚歎所取代，不少男人眼中已是閃出異樣的光芒。晏飲霜煩亂在心，也未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只尋了張靠角落的小桌坐下，尋覓起跑堂的小二，秀目掃過一圈。

只見樓中到處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陪酒女子，卻並未見到有人上來招呼，不心道:“想來這裏與醉花樓一樣，是請女子當小二。”她哪裏知道，這“玉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