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金鐵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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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痕勇武相護,晏飲霜壓力驟輕,心中稍定,與墨天痕貼背而立,嬌中問道:“天痕,這些人究竟怎麼了?”墨天痕一劍格開一名醉花樓武師的鐵,環顧左右,發現隨時間推移,兩派中陷入魔瘋的人越來越多,倉庫中人相殺互搏,血濺四壁,大多都已心智不再,有幾人仍是清醒,卻也危在旦夕,在瘋狂人羣中只能勉力自保。

心念稍轉,墨天痕道:“不清楚,但此時情景,我們需與尚還清醒之人合到一處,方有機會反擊。”晏飲霜此時慌張驚怕,聽他有主意,連忙點頭,二人環視一圈,發現柳澄依母女與楊憲源就在不遠處,礙於楊憲源的內應身份,墨天痕稍有猶豫。

但看見柳芳依奮力自保的模樣,憶起與這柔弱而堅強的女子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與她身不由己的悲慘遭遇,心一橫,咬牙道:“晏師姐,我們過去!”柳芳依母女與楊憲源此刻境況相當糟糕,三人周圍至少有十數名魔瘋者在狂亂圍殺,攻勢猛烈,不容息!

柳澄依三人勉力抵擋,章法漸亂,險象環生,不消片刻,必定抵敵不住!墨天痕重劍一挽,劍意瞬間如打磨般鋭利“劍破蒼穹扉”一往無前,衝開阻擋人羣!

極招開路,墨天痕與晏飲霜並肩前行,來至柳芳依三人身邊,墨武秋銀芒閃爍,結成劍圈如皓月當頭“劍動神州月”一舉震開周遭魔瘋者,護住柳芳依三人!

“柳姑娘,柳夫人,楊…少主,你們沒事吧?”暫得息,墨天痕詢問三人狀況。柳芳依見危難中是墨天痕拼死來援,芳心狂喜,眼中真情自然,款款動人。楊憲源見新婚子竟用這般眼神看向墨天痕,心中妒火中燒,但大敵當前,他仍需攜手墨天痕才能自保,只得選擇忍耐,將一腔怨妒壓下。五人匯合後,墨天痕再望四周。

只見賀紫薰與上官歸鴻正集在一處,抗擊魔瘋者,遂道:“我們往賀捕頭處匯合!”五人抱成一團,墨天痕道:“楊少主,這裏就你我兩名男子,我走前,你押後,讓女子們走當中。”這提議合情合理,不料楊憲源卻道:“我武藝低微,尚不及柳副盟主,押後恐怕會拖累大家,還是讓我在當中吧。”即便早知其厚顏無恥,聽此言論,晏飲霜仍是深覺噁心,想不通楊憲源如此做派,柳澄依為何還會如此堅定的讓女兒出嫁。

柳澄依雖對其知之更深,卻也沒想到她這女婿會冒出這般不知廉恥的話來,但她逆來順受慣了,即便腹誹,也順應道:“那好,少主在中間,照顧好芳兒。”當事人既已發話,其餘人自然不好再説些什麼,晏飲霜雖討厭楊憲源的嘴臉,但此刻突圍要緊,也只能由他去了。

眾人排成一列,墨天痕仗劍當先開路,柳澄依揮劍押後,楊憲源則在隊伍正中,前擁晏飲霜,後靠柳芳依,有雙美相傍,又安全悠然,好不自在,心中卻是百思不解,花千榭此舉究竟是何意,難道是想連自己一起抹殺,好斬草除,不留痕跡?

一行五人,揮劍在魔瘋者中艱難前行,賀紫薰見這五人成團,眼神乾淨,不像其他人一般狀若魔瘋,各自為戰,心知是前來與自己匯合,也吩咐上官歸鴻與她一同向墨天痕一行靠攏。兩撥人如在逆水行舟,披荊斬棘,艱難靠攏。

不多時,兩撥人已靠的極近,卻無奈中途仍有魔瘋者橫亙。墨天痕墨劍一指,厚重劍面挾“劍斷妖路”劍意,猛然拍開左右擋路的魔瘋者,順利與賀紫薰和上官歸鴻會師。

稍得息,賀紫薰略舒了口氣,觀察起現場局勢。墨天痕一劍的一名魔瘋者轉了個圈,回頭問道:“賀捕頭,怎麼回事?”賀紫薰面凝重,如臨大敵般眉川緊鎖:“一路太過輕易,我就懷疑花千榭留有後手,沒想到竟是這般歹毒!這青煙應是人心智的‮物藥‬,能引我們自相殘殺,他這一手甕中捉鱉,竟然連自己人都算計了進去!”楊憲源急忙問道:“那現在怎麼辦!”賀紫薰這才發現這敗類仍在隊伍中,覺得頗為驚奇,但轉念一想,心道:“這傢伙雖是不堪。

但若找到他父親管上他,應能算個戰力,我們現在深處險境,就暫且留他一用,況且他現在處境,應是被花千榭當成棄子,與我們在一起突圍,並無壞處。”於是看了眼周身之人,道:“未陷入瘋狂的,都是方才服藥之人。想必二位門主也像我們一樣陷入重圍,我們先去與他們匯合,再做下一步打算。”墨天痕應道:“好!”當即揮舞墨劍,打算開路。

卻見晏飲霜秀眉緊鎖,叫道:“且慢!天痕,這裏人數,似乎比我們進來之時更多。”聽晏飲霜這麼一説,賀紫薰也發現端倪,不憂鬱道:“這下難了,怕是是留前面的人也着了道,花千榭這是鐵了心要在鴻鸞搞出大事嗎!”墨天痕當機立斷道:“無論前面情況如何,久留在此終是危險,我們還是先找到二位門主,擺這瘋狂處境為好。”賀紫薰沉道:“也只能如此。”眾人再度抱團前行,此番人數增加,依舊是由墨天痕開路,柳澄依斷後。墨天痕陰脈真氣經多錘鍊,如今已有綿綿不斷之勢,行進間秋閃輝,不斷擊退圍攻而來的魔瘋者。眾人一路有驚無險的尋到兩名門主附近,正見到上官翔南和楊少飛正在並肩禦敵。二人武功雖高。

但此刻仍是有些狼狽,魔瘋者多是兩派弟子,二人難以痛下殺手,反而將自己置入險境,進退不得。上官歸鴻看見父親,忙高聲叫道:“爹,我們來了!”這一聲,卻讓原本嘈雜的庫房瞬然安靜,原本烈打鬥的魔瘋者們聞聲紛紛停下眼前廝殺,帶着猙獰而由恐怖的嗜血眼神看向這聲音的發源地。賀紫薰暗道不好,急忙對道:“眾人速往來時的階梯處!”話音未落,庫房中的魔瘋者竟全數蜂擁而來!兩位門主看見仍有人保持清醒,不及高興,便發現周遭魔瘋者已向着墨天痕一行湧去!一聲叫喊,倖存眾人已被推至風口尖,成為眾多魔瘋者追逐的目標,賀紫薰也再顧不得許多,大聲叫道:“二位門主,我們在進來時的階梯處匯合!”接着展鞭揚劍,火辣身軀原地劃出圓弧,皮鞭飛舞如練,將三名率先殺到的魔瘋者倒!墨天痕隨即來到隊伍末尾,仗劍立於賀紫薰身前,側首厲喝道:“走!”如此情景,賀紫薰只道他捨身斷後,望着他那稚氣中已英武的堅毅側顏,鼻頭不一酸道:“你定要回來。”墨天痕劍一橫,應道:“我也沒打算留!”隨即,陰脈真氣暴漲,竟有些許透體而出,化成陣陣輕風,吹動黑髮自舞,衣袍翻飛,墨武秋劍嘯長鳴,周身乍起彌天白霧,漫湧而去,劍鳴四下發散,在封閉的地窟中嗡然迴響!墨狂八舞:劍嘯萬里雲!地窟中眾多魔瘋者,眼不能視,耳不辨聲,瞬間失卻目標,進而停下腳步!

一招隔開眾多魔瘋者,墨天痕也不遲疑,抓起目瞪口呆的賀紫薰皓腕,便匆匆前去與眾人匯合。

賀紫薰被他拖拽的踉踉蹌蹌,這才明白自己會錯了意,心中不一羞,小臉瞬間映出紅暈,為掩飾自己尷尬,假意責怪道:“既然有應對方法,怎麼不早使出來!”墨天痕被她擠兑的摸不着頭腦,只得道:“雲氣劍音乃劍意化成,只能擾亂牽制,難以久持,先出此地才是上策。”説話間,二人已奔至地庫階梯處,楊少飛正守在階梯入口,見二人攜手而來,忙揮劍開路,接應二人。柳芳依與晏飲霜正神焦急望的向階梯入口出,看到賀墨到來,二人皆長舒了一口氣。柳芳依上前關切問道:“墨公子無恙否?”墨天痕勉強笑道:“無事。”一旁賀紫薰斜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倒是處處留情,勾搭新婚‮婦少‬,人家相公在那可是恨的咬牙切齒呢。”墨天痕一看,楊憲源神情果然如賀紫薰所説一般,眼中滿是妒意恨火,不苦笑道:“賀捕頭莫要亂説。”賀紫薰也知現下不是在意這些事的時候。

也不搭理墨天痕,徑直來到樓梯進口處,卻見上官翔南面帶悲,渾身發抖,顯是在強忍哀意與怒意,再看向門外,只見廚房中鮮血如潑,碎四濺,慘不忍睹,原本留在此處廝殺的護院武師與兩派弟子,已只餘寥寥數人。

但這幾人卻對身邊慘況毫無所覺,仍是不要命的對刺對砍。

“上官門主…”賀紫薰也不知該説什麼,卻聽上官翔南滿懷悲意,虎木含淚道:“那幾人中,沒有舍弟。”

“你是説,上官副門主他…”賀紫薰言又止,知他心中苦楚,只得道:“兩派弟子皆死傷慘重,還請節哀。”

“不錯,傷亡慘重,所以,花千榭必須死!”上官翔南此刻一反往高遠氣度,眼中滿是決殺之意,此時,樓道底部傳來嘈雜殺喊之聲,金鐵鳴,不絕於耳。賀紫薰忙下樓查看。

只見之前墨天痕劍招所成霧氣已盡數散退,原本在庫房中失的魔瘋者們重新找到目標,張牙舞爪的向樓道口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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