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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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個有心人。”李大成道:“這件事既不能公開,就必須要封住幾個人的口,所以卑職一開始向大人請求重賞,才能叫幾個人特別費力,那時卑職斗膽作主,總不能叫大人蒙受損失,所以才先作準備,而後又因為那位老夫人一直在大人身邊,卑職又不便為告。”趙太守十分滿意了,笑笑道:“大成,你很能幹。”李大成道:“卑職是個鄉下人,只因為及老博士興譚姑娘一力推薦為大人效勞,蒙大人成全,卑勝怎敢不盡心盡力!否則也對不起及老博士跟譚姑娘。”提起了譚意哥,趙太守倒是興趣來了,連忙道:“意哥這孩子,溷落風塵實在太可惜了,模樣兒不必説,那滿腹的才華更是難得,多少飽讀詩書的宿儒都不如她。”
“是的,她雖身在樂籍,可是本郡的人,沒有一個將她看作樂伎的,召她的人很多,都是為了她的才華。”
“無論如何,使才女淪落風塵,是守官的疏忽,我從接任開始,就有心要給她籍,現在總算如願了。”
“這是大人的恩典,卑職將公文帶給她時,她對大人是萬分的渤,要親自來向大人叩謝,卻為卑職攔住。”
“其實叫她來也沒關係,她的身份並不受注意。”李大成恭身道:“回大人,卑職懇乞大人急急地準她籍,就是為了便於她悄悄地離去,以免有些人從她身上挖出了這件案子的內情。”趙太守嘆息了一聲道:“説的也是,她是該走避一下,只是恐怕再也難以找到一個像這樣的才女了。”李大成道:“是的,譚姑娘不但詩才
捷,而且善於構想,妙貞觀的案子,事先的策劃,事後的安排,都是她細心的策劃才得如此,否則卻便把妙貞觀給破了,牽連那麼多人,這善後的工作可太難做了。”趙太守
念到她的好處,唏噓地道:“可不是,受惠最多的就是本官,否則本官第一個就擔待不了,對了,她這一下去,生活會成問題嗎?”
“大人請放心好了,她是個很要好的女兒家,只要能生活得清清白白,她苦心一點也是心裏高興的。”
“連…本官蒙惠良多,總不能叫她受委屈,再説到她從此閉門深居,總要子過得去才好,這樣吧,那包從妙貞觀裏取出來的證物,既不便公開入官,又不能由你我私下侵
了,不如你拿去給她作為生活所需,就算是你我對你的酬謝吧。”
“這個她一定會對大人萬分的。”趙太守道:“大成,東西要以你的名義送去,本官實在不便公然出面。”
“卑職知道,卑職會私下裏告訴她,讓她體會到大人的恩德的。”趙太守又想了一下才道:“倒不必了,你不妨代轉本官的意思,要她拿着這些東西,換個地方、換個名字定居下來,等一兩年之後,大家對譚意哥這個名字淡忘了之後,她再嫁人,仍然可以找個好歸宿的。”李大成連連點頭道:“卑職明白,卑職體會到大人的意思,也一定能做到,叫她從此以後,不再見人,把從前的一切關係都斬斷。”他的確明白,趙太守説了半天的關心話,甚至於還贈予重酬,主要的目的亦無非是讓譚意哥躲起來,最好是遠離長沙,免得把妙貞觀的內情
出來,因為她知道得大多了。
機密一種,受影響最大的就是趙太守,那些受到妙貞觀牽連的豪門,現在對趙太守十分的,所以才全力的支持,如若一旦事敗,他們就只有打擊趙太守以求自保了,一定要造成州牧失職,使得地方上匪人橫行坐大,才能掩飾他們的錯失之處。
所以李大成的回話也很得體,完全把趙太守的顧慮點出來了,趙太守十分滿意,親熱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大成!你是個很能幹的人,一定能混出頭的,明天一早就把這件事情辦妥,本官身邊可少不了你。”
“回大人,卑職恐怕一兩天回不來,因為譚姑娘已經離開長沙了,是卑職叫她離開,過一陣子再回來的。”
“那…就給你五天的假。去辦妥這件事,她這邊有未了的事,你代她處理一下,務必叫她在兩三年內不可回長沙來,這對她只有好處,儘管她在此地十分出名,但樂伎畢竟是樂伎,那名聲的確不好聽。”李大成點點頭:“卑職知道,卑職定會遵照大人的意思辦妥的。”他告退出來,心中對趙太守卻有一股難以名狀的不滿,這倒不是因為趙太守的圓滑與自私,他知道在官場中的人,多半是如此的。
主要因為是趙太守對譚意哥的看法與最後的一句話--樂伎畢竟是樂伎。
李大成從沒有把譚意哥當作樂伎看,他把她當作一個聖女。
在庫房中領出那個包袱,又到馬房中備了兩匹快馬,就連夜出發了。
他現在是長沙府衙中的大紅人。連那位執掌太守直接機密的師爺都要對他客氣幾分,因為他的地位突然重要起來了,不只太守對他言聽計從,而且本地許多有勢力的大户,也都對他十分客氣,似乎他已經成為那個勢力圈子中一個共同的寵兒了。
所以沒有人問他上那兒去,似乎大家都知道,他的來往行蹤,都是不宜過問的機密。
李大成星夜出城,順着官道,直赴湖州,因為譚意哥此刻在湖州,那是送丁婉卿來下嫁窮九先生楊岸。
説下嫁,不如説是回家,因為他們早已在可人小築中喝過了合巹酒,行過禮了。
客人只有週三夫婦,雖然草草,卻很隆重。
這是丁婉卿的意思,照楊岸的意思,是要等自己先回家後,再隆重地娶的。
但是丁婉卿反對,因為楊岸並不是衣錦榮歸,雖然他在江湖上混出了不小的盛名,但在世俗的眼光中,卻一無成就,那就不值得張揚了。
他們回去,主要是接替下楊岸的妹妹楊蘭的糧號工作,使這位老小姐能夠出嫁找個歸宿。
楊蘭已經三十八歲了,但是看起來卻比較年輕得多,圓圓的臉,對人一團和氣,給人有如沐風的
覺。
這樣子的一個女人,誰人不愛呢,所以她雖然已經到了老大的年齡,但是卻仍然有不少人而來爭聘。
楊岸到家才兩天,已經有四個媒婆上門了。
不過這四個媒婆都沒有説成功,主要是她們所提的男方太過差勁。
四個求聘的對象幾乎都是五十上下、中年喪偶的鰥夫,薄有家產,子女尚幼,要求姑娘續絃,主持中饋,撫育幼兒。
楊岸越聽越火,第四個媒婆捱了他一巴掌,幾乎是連滾帶爬,被轟出門去的,他站在門口指着罵道:“混帳東西,我楊某的妹子賢德無雙,你們卻來要她去做牛馬,告訴你們,一要元配結髮,二要不過四十,三要有功名,少了任何一項也不行,以後若要有人上門,提出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家,我就砸斷他的腿。”楊岸在本家向有兇狠之名,以前他連本家的長老都照打不誤,這會兒動手揍了個媒婆,自然沒人敢出來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