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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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手中…卻仍然有錦衣衞啊!又能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只要他派出探子,就能的清清楚楚…“趙志高眉頭緊縮着,他對錢寧做事的分寸心裏還是有底的,甚至包括魏朝的那個楊金山,心裏都有桿秤,哪些事該做哪些話該説心裏都是明明白白的,他唯獨對朱一刀把握不透,這個人做事一向不以常理出牌,不可按正常來估計。
“閣老,您着相了…”羅金文再次輕笑起來“那朱一刀為何能如此得皇賞識,就連馬要砍頭抄家都能躲過去?就是因為他太清楚什麼事情該做什麼話該説,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了。毀堤淹田這件事兒,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兒捅給皇。若是此事真的從他口中傳到了皇的耳朵眼裏,大人您想,皇還能容他嗎?”説着意味深長地看着趙志高。
趙志高的眼中閃出了一絲光。
不經過皇的允許,一個小小的千户擅自跟蹤監視朝廷二品大員,甚至還有司禮監的公公,這都不是件小事。以萬曆的帝王心術,就算是理由再怎麼充分,也是犯了大忌的!今天你能擅自監視朕的臣民,明天是不是就敢監視朕呢?一旦萬曆知曉,第一個想法並不是把浙江的官場攪個天翻地覆,反而是對朱一刀深深的忌憚!解決了那些該死的貪官,下一個就是他朱一刀!
羅金文這一招不可謂不狠。不僅僅打擊了張位的人,而且還順帶着陰了老朱一把。只要他靠着那虛無縹緲的為國為民思想,把這件事兒報知了萬曆,恐怕他的好子也不會長了。在皇宮大內,尤其是對皇的鷹犬錦衣衞來説,這種事情是最忌諱的!沒有皇的聖旨,就算是天下人死絕了天下官貪絕了,他也不能不經允許不經通報就擅自做主。錦衣衞的權利是通天的,這也就意味着他們手中的權利是皇帝給予的,皇帝給了,他們就可以大張旗鼓地用;皇帝不給,他們就不能亂來!
跟蹤監視朝廷二品大員,是必須要經過錦衣衞指揮使同意,皇批准,報司禮監東廠備案,才能進行的。錦衣衞下面的探子,是不可能像傳説的那樣為所為的,因為那麼幹第一個
覺到威脅的就是皇帝。而朱一刀僅僅是個千户而已。
不過誰都沒有想到,允許朱一刀這麼做的,恰恰就是萬曆自己,因此當老朱把所有的證據,包括幾個人合謀時的穿着,慶功宴時桌的飯菜,甚至包括寧娘跟魏德安做的姿勢是火車便當都詳詳細細地報去時——這姿勢是他自己編的,鄧艾沒看清,他自己也很火大——萬曆會是那麼一個反應。他可以允許下面的朝臣鬥個你死我活,甚至可以允許某些無關緊要的地區發生叛亂,唯獨不能容忍,他們從自己的手裏搶走原本就屬於自己的銀子!
趙志高仔細地想了想,望向羅金文的眼神有些欣賞又有些擔憂,這個人實在是太熱衷太喜歡搞政治鬥爭了,讓他進內閣,會不會是一個錯誤?
論起鬥心眼,朱一刀絕對不是羅金文的對手,打麻將他只有輸的份;但要論起對萬曆的揣摩,羅金文絕對不如朱一刀,因為複雜的人總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複雜,萬曆的出發點實在是太簡單:銀子都是朕的。
“皇要是起疑,定然是從錢寧那條線捅去的!”陳於壁大步走了進來“錢寧是跟那個李化龍從淳安回了杭州之後,抓的馬遠。馬遠的這份供狀説不定李化龍就知道!他知道了那張位肯定也會知道,皇如果真的聽到什麼風聲,就是從這條線來的!”趙志高看看他,平靜地接過羅金文遞來的茶水:“不會…錢寧為人謹慎,就算是審馬遠也不會讓李化龍在一邊,更不會把供狀給朱一刀看。因為這件事情他倆知道的越多,錢寧自己就越麻煩。他不是這樣的人。”陳於壁着
氣坐下,端起下人遞來的茶水一大口喝完,然後道:“閣老,都這個時候了,您還這麼相信他!我怎麼教出了這麼個學生,唉…”
“你是他的老師,但你卻並不真正瞭解他。我瞭解。他的為人我還是比較清楚的,再説了,如果張位知道了這件事,那浙黨,魯黨跟湖黨不會沒有反應。尤其是浙黨,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不會不知道,更不會沒動作。”趙志高説着,慢慢站了起來,在羅金文的攙扶下走到門口,兩眼深深地望着星空道“一切等到錢寧來了,我一問就什麼都知道了…他這個時候也該到了啊,去問問門房,他一到,立刻領他來見我。”陳於壁看看羅金文,搖了搖頭道:“我剛問了本府的門房,他不會來了。事情都已經昭然若揭了,閣老,您也就別心存舊唸了,人都是會變的!他在浙江這麼久,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封疆大吏,還會心甘情願被咱們隔着千里指揮?浙江那地方,山高皇帝遠吶…”這最後一句話讓趙志高猛然轉過身,炯炯有神地看着陳於壁,若有所思地又回到躺椅,閉了眼睛。
錢寧怔怔地站在門口,眼中浮現出的是傷,心中湧起的是苦澀!
看着心事重重面赧然的錢寧,門房的心中也有些不忍:“反正明天大人會跟首輔大人一起去見皇,有什麼心裏話,不如明天見了面再説…”錢寧極為失落地搖了搖頭:“多承好意…方便的話,就請轉告老師一聲,有些話…等到明天再説就晚了…”説罷把手裏的一個
緻小荷包遞給了門房。
門房重重地點了點頭,卻把手裏的荷包又還了回去,面也肅然道:“錢大人放心!我一定稟告!”
“告辭!”錢寧轉身大踏步走出了門房。
“謄錄好了嗎?”回去之後,陳於壁立刻追問王珉道。
“都謄錄好了。”王珉把那張陳於壁口述他記錄的錢寧辭呈又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遞給了羅金文。
“我親自去。閣老還在等着錢寧呢,你們過去陪他,我去賢良祠,跟他攤牌!”陳於壁一把抓過了辭呈,面陰沉地對二人道。
朱一刀可算是回了家,一回去就看見沈慧正在艱難地端着一大盆水往屋裏走,他緊走幾步前接過,心疼地道:“這種事情就讓下人來做嘛!你個大肚子還到處亂跑什麼!”
“回來啦!”沈慧笑的燦爛無比“下人們説你今天就會回來,可又不知道具體的時間。醫士説了,還是要多活動活動的,不然以後成了大胖子,你不要我了怎麼辦…”
“誰説的?!”老朱的眼睛頓時瞪的溜圓“誰敢造這個謠,老子就敢把他請到詔獄去喝茶!”
“…那就是真的了…”沈慧的眼神突然又變得無比幽怨,搞的朱一刀原本怒火沖天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趕緊喜笑顏開地扶着她道:“為夫開玩笑滴,娘子切勿生氣…為夫自己倒茶喝還不行麼…”沈慧這才嬌笑着點了點他的腦袋:“就知道貧嘴!爹爹來了,在房間裏等着你呢!”啥?老朱頓時樂的一蹦三尺高:“沈雲那個老不死的總算是來京師了?!”話音剛落,頭就捱了一爆慄:“你個小兔崽子!有你這麼説你老丈人的麼?!馬都當爹了,還這麼沒大沒小!老夫今天要是不教訓教訓你,出了門盡給老夫丟臉!看刀!”沈雲一臉黑線地拿起手中的刀鞘就往他頭敲去,把個朱一刀追的滿院子到處亂跑,嘴裏沒消停地求着饒:“爹我錯了!爹!別打了!疼啊!”沈慧用手扶着在院子裏開心的哈哈大笑。
下人們看着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能是搖頭苦笑不已。不過大人回來也好,這座小院子已經很久都沒有開心的嬉鬧聲了,每天沈慧都要走到城門外,遙望着遠處,期盼着老朱能早點回來。自從她懷孕後,沈雲得知了消息也千里迢迢地從寧夏趕了來,自己女兒都快生了,這個小兔崽子還在浙江逍遙不肯回來!他也有自己的渠道,當得知老朱居然在杭州天天酒池林地快活的時候,就開始一聲不吭地在院子裏磨起了刀來。男人風
並沒錯,錯的是不能在自己老婆懷孕的時候還在外面風
!他最鄙夷的就是這種男人了!
追打了半天,直到朱一刀乖乖地站在那裏任由他“毆打”的時候,他才氣吁吁地停了下來:“你…你個兔崽子…一點都不讓老夫省事!去了浙江還讓老夫為你擔心,讓慧兒為你擔心!等下進了屋子,有幾件事要跟你商量!你跟我進來!”説着就扯着老朱的衣領子把他提溜到了屋裏。
“爹,有啥事兒您只管説就行了,好歹咱也是一家之主…這…何其丟人吶!”朱一刀很是不滿,尤其是自從結婚後沈雲就一口一個老夫,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畢竟沈雲也才不到五十,突然把自己稱呼的這麼老,老朱很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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