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得了花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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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柯慶陽只是靜靜坐在路口，如一尊狗的菩薩塑像一樣不吭氣兒。

他看着夏家院落裏噼哩叭啦放響炮竹，他看着柯明浩手牽手兒拉夏葉兒走過獨木橋，他看着一長溜親隊伍打眼前走過。

他默不作聲也毫無動靜，誰也不知他心裏想些啥子名堂？這模樣卻讓柯慶陽的媽擔心，對老頭子説:慶陽他爹，慶陽拿刀沒有？慶陽爹在屋裏將鐮刀，彎刀。

菜刀，鍘刀一一驗查後説把把刀都在。他媽才鬆了一口氣，説家神菩薩保佑，只要娃沒提刀就算祖先人有福氣了。柯慶陽心裏好笑，幹嘛拿刀？我是拿刀的那種人麼？他就這樣坐着，打着盤腿雙手穩擱膝間如一位參禪的老和尚。

他目的就是讓夏葉兒看他的靜-坐示威，表示他對她的一片忠誠，一片痴晴，一種宛生不渝。夏葉兒從他面前走過，他看也不看，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柯明浩説慶陽來吃喜酒呀我等你，他理也不理。

夏葉兒哭了，一路抹着淚到了柯明浩家。柯慶陽患顛是第二天，他見女人就嘻嘻笑，但不動手也術動口，笑完了就光褲子跳下綿遠河，將男人那東西浸泡在水裏，眼中目光是散的沒有絲毫定準和氣。

慶陽爹媽嚇慌了，將兒子拖回家裏跪在神龕下又是作揖又是磕頭，説柯氏列代祖？宗喲，救救你的後人慶陽吧。

祖宗到是沒救他，救星來了夏葉兒。夏葉兒知道慶陽患了顛，見姑娘妹兒就笑就喊夏葉兒，她驚得連做夢都後悔極了。

好端端的靈小夥兒，為了她就痴傻就神經短路寸。是她害了他？她來了，偷偷的。柯明浩説我要去古鎮開倆天會，你在家莫亂走，惹閒人説三倒四。夏葉兒説，嗯啦，你就放心去吧。

柯明浩一走，她就偷偷來了。夏葉兒進了柯慶陽的家，慶陽的二老又驚又氣，狗的狐狸又來害人啦。

夏葉兒也不理會慶陽爹媽那痛恨階級敵人般的目光，徑自走進慶陽的卧室，她一見慶陽就潸然淚下。柯慶陽俊俏的臉龐早已是鬍鬚拉碴，人幾乎瘦了一圈。見她進來就嘻嘻地笑，坐在一隻鹿頭山人栽。

秧用的秧盆裏着身子洗滌下身。他衝夏葉兒嘻嘻一笑説你是夏葉兒呀？你不是夏葉兒，你叫夏葉兒來。夏葉兒説:“慶陽，我就是夏葉兒。”慶陽嘻嘻笑着:“你不是夏葉兒，夏葉兒我知道。她心好狠喲，嫁給壞蛋柯六娃就不理我了，你走呀，去叫夏葉兒來。”夏葉兒眼含着淚花，紅着臉蛋看看慶陽爹媽説:“伯父伯母，有人找我，你們就説我不在你家。”説完就將房門緊緊閂上。

慶陽的爹媽在堂屋裏面面相望。她們不知道兒子房間裏要發生什麼。他們必須知道里面要發生什麼？但他們都心裏清楚要發生什麼。慶陽媽嚥着説:“我們錯怪夏葉兒了。”夏葉兒默默地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扒光，‮婦少‬的體泛着成而渾嘲睜的惑人之光，呈現在一個因愛一時神短路的心上人那目光呆滯的眼前，她解着扣兒着衫兒，那樣兒神聖又那樣從容不迫。

聽鹿頭山古鎮老人説，患了花顛的人好治，和他的心上人睡上幾覺，就幾副中藥煎人就從鬼門關回來了。

她曉得慶陽得了這病，她也曉得他這病都是為了她而起的。她欠他的是真晴實意，是永遠沒法彌補的。當初她真要學歌裏的妹妹大膽一回，將自己的‮女處‬地讓他開墾一次，就是被柯明浩那龜兒子用計騙了身去，或許夏葉兒心靈上要好受些。

難怪在她突然宣佈和柯明浩結婚而不是慶陽時，她妹子夏荷按着她的額頭説:姐你發高燒打胡亂説了？夏葉兒將桔林之夜的事晴偷偷告訴了她，夏荷説:傻姐，那又有什麼嘛，只當被菜花蛇兒咬了一口，姐，莫嫁六娃就嫁慶陽哥。”夏葉兒説:“説得輕巧，可這人的臉面呢？”夏荷説:“要臉還是要幸福？”夏葉兒當然無言可對。望着目光呆漠而又有點知覺的柯慶陽，夏葉兒彎下來將呆滯的他抱住，儘管他渾身滴着水，她依然將她的身子貼緊他的身子上。

閉上眼兒喃喃説道:“慶陽，我是夏葉兒，我真的是你的夏葉兒呀。來吧，我就在你面前。你摸摸這子，這子你説過好大好白的。夏葉兒將慶陽的手抓起來，緊緊的按在雙峯聳立的子上。

她覺到他的手在輕輕的痙攣，一下，兩下…突然，他張開五指瘋狂而有了，知的捏着着。她心兒在狂喜中顫抖，在憂鬱中亢奮。慶陽又活了，慶陽又有了知和靈魂。

她緊緊抱着他，淚水涮涮地。她將臉兒貼在他臉上，用嘴兒在他耳邊輕輕的唱。還唱什麼，就唱在古鎮傳了幾百上千年的《想郎調》。這歌兒好悲傷，這歌兒好纏？綿，在古鎮上悽悽慘慘艾艾怨怨地唱了幾百上千年。

這歌聲悽惋中有怠戀槲晴，有回憶也有渴望。夏葉兒簡直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分明看見柯慶陽那的目光在收聚，聽見柯慶陽在輕輕呼喚夏葉兒。

她神經末稍一下就凝聚着許多熱能，使她心在狂跳臉在發熱。她好驚喜，她似乎應了鹿頭山古鎮老輩人説的顛失去心用心愛人醫活的奇蹟，她似乎看見了一條原本暢遊的魚兒被釣翁擱在旱坎上後又被她扔下了活水裏，它又在活水中鼓腮張嘴搖頭擺尾游去，好一副活樣。她哭了。夏葉兒説:“我就是…你的夏葉兒。”

“我好想喲，你別走了。”

“我沒走喲慶陽，我就在你身邊。你摸摸看，這是稱愛摸的地方。”夏葉兒哭了，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房上。夏葉兒摟着慶陽慢慢朝牀邊移去，説着“慶陽慶陽夏葉兒就答應你你來吧。來了你三魂七魄就歸竅了，你就正常了，來吧。”夏葉兒將慶陽平放在牀上，趴在他身上…結束了這一切她才看着柯慶陽，見他靜靜地躺着，雙眼濕濕地掛着淚霜。

這時她才有些明白有些後怕，我是幹什麼喲？她聽她姨説男人為那個妹子患了顛，只要患病不久好治得很，只要和這妹子睡一覺就好了。於是她偷偷來了。是她害了柯慶陽，她總不能讓他永遠變成這副見了女人就嘻嘻地笑就口水的痴呆樣子。

夏葉兒梳理整齊對沉睡的慶陽説，我走了，就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房門。她看見慶陽爹媽還盯着她看，想看出個明堂想證實她和慶陽究竟關上門幹了些啥？夏葉兒的臉倏兒紅了，她勾着頭説:“伯父伯母，慶陽會好的，他這陣睡了。”她説完就急急朝外走，走了幾步回頭説:“我求求你們，今天的事莫説出去，好麼？”慶陽真的好了。當他一覺？醒來時就覺渾身很快很輕鬆。他三下兩下穿戴整齊就衝出門外問爹媽:“夏葉兒走啦？”爹勾着頭着葉子煙沒有回答。媽低着頭嘆氣抹着眼淚兒。

慶陽跑出家門站在高坡上，四周早不見了夏葉兒。柯慶陽顛病好了的消息就這樣在古鎮不徑而走，人看見他就問。咋好的呀！他拉着臉不回答。這苦了夏葉兒。當柯明浩從古鎮開完會回來聽説這個消息時就將一雙殺氣騰騰的眼對着夏葉兒:“聽説柯慶陽的‘顛病好了？”夏葉兒説:“我沒聽説我不曉得。”柯六娃當然不相信。古鎮患顛的千古奇藥他不會不知道，心病要用心藥壓嘛，能騙過三歲黃口小兒？柯慶陽和夏葉兒以往雙飛雙棲的身影，癱頭山人又不是不曉得，突然夏葉兒宣佈嫁給他柯六娃那鄉鄰們宛如鴨兒了一隻大田螺噎在喉裏伸起脖子噎氣樣。

柯慶陽是誰才醫好他的老顛顛難道不是明顯不過的麼？只是賊喊捉贓沒有把柄他柯六娃就只有做聲不得。

不過，他對夏葉兒多了一種戒備心，有時夫上牀就突然扯夏葉兒的內褲來，檢查上面有沒有其它男人的。

用他的話來説，這叫家庭紀檢委員會在覆行公務。柯慶陽顛病好了，夏葉兒也暗暗高興，只是堅決不與他見面。柯慶陽清楚，見了面會給夏葉兒找麻煩的。有時路上和她照面，也只説幾句問候之話。

夏荷和柯慶陽栽完秧上了田坎，就回夏葉兒家。打麥栽秧天，又處在神仙難過正二三月荒月，一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地苦苦勞作猶如求天神地神保佑來年風調雨順，有個好收成，把莊稼漢子婆娘娃兒們的肚兒虧圓。活路是苦的累的。鹿頭山舊時給紳糧幫長年打扯栽秧打穀天都要吃上五頓。

吃了飯就扯身分就吃麼台。王家妹兒李家妹兒用籮筐挑起臘，皮蛋、鹽蛋、花生米、豆腐乾之類的下酒菜，一頭一缸醒酒，幾隻紅碗幾隻筷子，將秧盆底兒朝天擱麼台，大碗喝酒大塊吃好不安逸。

吃飽了喝足了就醉熏熏搖搖晃晃下了田，打個酒嗝解開一個秧把子吐一口長氣，這時就躬下一鼓作氣把這塊田栽完秧才伸起來喜洋洋地看着天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