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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被拉上來批鬥的又是那幾個地主富農和「走資派」,便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靠在炮哥身上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回過神來看見高台上被批鬥的人換了一批,是那羣「破鞋」。

她們其中有一個新面孔,我打起神想聽聽這個人為什麼被打為「破鞋」,沒批鬥到這個「新人」的時候我細細的打量着她們每一個人的神

有兩個人是一種無所謂的神情,更多的人則表現出一種麻木,只有那個新面孔和其他人都不同,她的眼睛好像失去了對焦,呈現出一種灰暗,蒼白的臉上透出鐵青,被綁在哪裏一動不動。

針對她的批鬥開始了,令我沒想到是,她居然是自己在農田裏幹活時和兩個個氓無賴亂搞男女關係而被打為「破鞋」,她的丈夫居然也走到台上説她是「破鞋」並要和她離婚。

我心中生出了一股熾熱的火焰,這是為什麼,長着眼睛的人都知道,她明明是被強姦,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麼要被打為「破鞋」批鬥,別人不知道,她的丈夫還能不知道嗎?她丈夫為什麼反而要對付自己的子呢?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這些紅衞兵到底是在幹什麼呢?我站起來環望四周的人羣,參加批鬥會的人不僅僅只有我們學生,處於冬天農閒時期,周圍幾個村的很多很多的村民也在圍觀,把高台圍了起來。

無論是村民還是學生,他們大多臉上着笑容,有些人在鼓掌叫好,有些人眼睛中出仇恨熱烈的光,怒罵着台上的被批鬥的人,好像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有些人則是在聚會神的看着好像在欣賞一台傑出的戲劇。

我突然到一陣茫甚至到一陣眩暈,炮哥注意到我的不對勁,拉着我坐下,扶住我擔心的問道:「小寒,你怎麼了?」我張了張嘴想説些什麼卻不知道説些什麼,只能搖了搖頭表示我沒事。

炮哥以為我是凍病了就扶着我走到後面向班主任説明了情況帶我回班休息了,我趴在課桌上思緒萬千,卻毫無頭緒,百思不得其解,正當我陷入到深深的自我糾結時,突然想到母親教我讀書時説過的話。

「當你在讀書時遇到了不能理解不能明白的問題時,怎麼都想不明白,不妨把它放下,把它暫時忘記,等過一段時間再把它拿出了思考,很可能就茅頓開了,在人生中遇到問題也可以這樣。」想到這兒,我便不再思考,放空了一下腦子到一陣輕鬆,抬起頭看見炮哥擔心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説道:「炮哥,我沒事了,剛才有點把我凍傻了。」炮哥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確認我沒有發燒也放心了下來,笑罵道:「你小子,怎麼回事?我看你是老也在家窩着變虛了。」我笑了笑沒有反駁,這學期開始確實沒有以前出去的多了,每到週母親休息,相比於出去玩,我更樂意都在家陪着母親。

我和炮哥走出班級,臨近中午,場上火熱的批鬥大會也到了尾聲,沒過一會兒就結束了,我也騎上自行車回到了家中推着自行車走進家裏。

母親正坐在桌前包餃子看見我回來,笑着對我説:「寶寶回來啦,去洗手吧,媽馬上包完最後幾個餃子我們就下餃子開吃。」我默默的走到母親背後,環住母親的肢,把臉埋進母親的秀髮中,用力嗅着母親髮絲間與身體上的香氣,我的頭腦和心終於平靜了下來,先前的憤怒,痛苦,茫,不解也開始被被母親温柔的氣味慢慢撫平。

母親察覺到我的情緒有些失落卻不願意説出原因,也就沒有詢問我原因,就這麼靜靜讓我抱着,我覺時間過去了很久也覺時間僅僅過去了一秒,我已經完全平和了下來,鬆開了母親。

媽媽站起身來什麼都沒説,用濕潤的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便端起餃子去煮餃子了。

下棉衣,先從缸裏打了一瓢涼水倒進臉盆,然後拿起暖壺倒入熱水,調到合適的温度開始洗臉洗手,洗完之後我便去拿碗擺在桌子上,母親這時也端着一盆熱氣騰騰的餃子放在了桌子上。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今天我只覺得特別的餓,母親的做的餃子也別樣的美味,夾餃子的時候我看見媽媽正雙手拖着腮,看着我笑,彎彎的眉,微微勾起的嘴角,如一泓清泉的眼眸中映着我的身影。

我發現母親特別喜歡看着我,無論是我吃飯時還是我看電視看書時,甚至是我洗澡的時候,母親都喜歡像這樣把我放進她的瞳孔。

吃完飯,我覺十分困,母親是有午睡習慣的,平常我都是不怎麼困的,今天卻到格外的疲憊,很快就抱着媽媽沉沉睡去。

平淡的一週很快過去,又是一個週,我和母親正在騎車趕往李大炮家,接上他後我們前往鄉里等待大巴車。

顛簸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終於到達了縣城,這是一座古城,城市中線位置橫亙着三座明朝時期的城樓,連接三座城樓的街道就是城市最繁華的地段。

母親帶着我們從第一座城樓開始向裏面走去,我們一邊閒逛一邊買一些東西,母親在供銷社買了一些餅乾點心和糖果,母親又帶我們到書店買書,我選擇了一本四大名着裏的《紅樓夢》和魯迅先生的《阿q正傳》李大炮則是買了一本他最喜歡的《閃閃的紅星》。

最後我們便要去衣服店裏給李大炮買一件軍大衣,前往衣服店的路上,遠遠的我看見前面城樓下人聲鼎沸,聚集了很多人,我便知道又是紅衞兵在開批鬥大會,有幾個紅衞兵正在城樓上把幾個被批鬥的人綁在城樓的牆外,頓十分無趣,便走進衣服店。

母親給炮哥買完軍大衣還要給他買一些褂子,褲子,鞋之類的東西,我在裏面等了一會兒,新衣服的味道和鞋上橡膠的味道十分難聞,我在裏面待着到有些憋悶。

看到母親正在付錢,店員在把衣服包起來,我便先走出店去透透氣,出了店面,我深呼了幾口,隨意看了一眼開批鬥大會的地方,便看到讓我此生難忘的場景。

只見紅衞兵在城樓底下用巨大的彈弓,着磚頭飛向了被綁在城樓上的人們,正中一個男人的頭顱,紅的,白的就像是穿了一個顏料罐,咕嘟咕嘟的冒了出來。

母親正好走了出來,看見我呆愣在那裏,順着我的目光看去,彈弓的遊戲還在繼續,圍觀的人似乎更加狂熱了。

母親卻表現的十分淡然,看向我時神情則變得充滿了憐愛,母親温柔的伸出一隻手捂住我的眼睛,一隻手摟住我的後背將我轉了過來。

我怕母親擔心,收拾好心情便拉開母親的手同時對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炮哥也拿着東西出來了,我們便遠離了這個地方,縣城其實也沒什麼可玩的地方,吃完午飯後,母親便打算帶我們鄉里後去她上班的鋼鐵廠澡堂好好的洗一澡。

先坐大巴到了鄉里,騎着自行車大概三十分鐘就到了母親的單位,鋼鐵廠地處於我們鄉和縣城之間,很大,我覺不比縣城小多少。

母親帶我們去她的辦公室,雖説是休息,但一路上也遇見不少工人,他們看見母親都叫着領導領導的和母親打招呼。

母親從辦公室裏給我們拿了一套新的洗漱澡用品後,便一起去了澡堂,我和炮哥進了男澡堂,正是休息,還是下午三點多的時間,澡堂裏一個人都沒有,大池子裏的熱水騰起了蒸汽氤氲在整個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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