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揭穿陰謀殲頑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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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卿見到師父蒞臨,頓時欣喜狂,跑過去拜伏在地,大聲叫道:“師父安好,你老人家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出來?”秦天縱在他頭上一拍,道:“豈有此理,你這麼大了,還要師父餵你吃
不成?來叫你媳婦過來。”安潔縱然有見過天殺星,聽卻不知聽俊卿講過多少次,她遠遠見到秦天縱,便知這位清癯老人是俊卿的師父,所以早就過來了,此刻紅著臉孔,深深拜下去道:“潔兒在此,潔兒拜請師父萬安。”秦天縱任由安潔拜伏在地,仔細端詳了一會,方道:“嗯!你很好,溫柔似水,穩重如山,難怪俊兒天天講得我耳
發熱。起來吧!我們見過溫哈叔祖。”
“哈叔祖”便是指那白髮禿頂老人,這老人將俊卿夫婦看了個飽,此刻撫著禿頂呵呵笑道:“見便見了,不要下跪,我老人家最怕磕頭蟲…”他忽然“呀”的一聲怪叫,跳不開去道:“天縱,你這徒弟練成陰陽真氣啦?”原來這老人素不羈,最怕見人下跪作揖,但俊卿既知他是“叔祖”身份,又是第一次見面,參拜之禮自不可廢,老人講到“不要下跪”時,全身已經蓄滿無形柔勁,想要阻止俊卿夫婦跪拜,豈知俊卿好勝
強,拜了一半,突遇阻力,以為老人故意考驗他的修為,於是便陡運“玄氣罷氣”帶著安潔,硬生生突破老人的柔勁,一絲不苟的拜了下去,叩了三個響頭,這便難怪老人大驚小怪了。
天殺星手捻鬚髯,微微笑道:“不瞞哈叔,小侄無意中得到天心雙飛環,俊兒乃是籍雙環之助,練成了‘玄門罡氣’,哈叔若是不嫌俊兒刁鑽頑皮,還得請哈格外成全才是。”禿頂老人呵呵笑道:“你對我也有正經的時候,哈哈!可見這孩子的是可造之材。可惜他小小年紀,已經得天獨厚,養成了‘玄門罡氣’,我老人家心餘力拙,已是教無可教了。”他仰天又是一陣大笑,笑聲一落,轉臉喝道:“起來,你還跪著幹麼?你是故意惹我老人家生氣?”眾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原來不知何時,太行山的梅山主梅若望已拜伏在側,頭也不敢稍抬,這時聽了老人喝問,方始恭聲應道:“徒兒私自離山,罪孽深重…”老人大聲叫道:“好哇!罪孽深重,那你何不自絕?哼!我沒有責怪於你,你倒自行責怪起來,真是我老人家的好徒弟。”原來這老人正是哈元修,當年號稱“孽天一怪”聽他這種責罰街道徒弟的口吻,便連無妄大師也覺忍俊不,但他成名極早,為人縱稱正派,脾氣可是人人不敢領教的,因此誰也不敢笑出聲來,生怕一時不察,犯了他的某種忌諱,那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只有天殺星似與他淵源極深,接口說道:“梅若望身為綠林霸主,這些年倒也幹得有聲有,未曾弱了哈叔的名頭,哈叔對他背師離山之事既然不加罪責,那就叫他起來吧!”哈元修眼睛一瞪道:“誰不叫他起來啦?反正他羽
已豐,明知我老人家最怕見人下跪,他卻偏要跪著惹我生氣,我有什麼辦法?”別聽他講得聲
俱厲,其實師徒之情昭然若揭,梅若望自然聽得出來,於是他心頭竊喜,又叩了一個響頭,起立道:“徒兒謹謝師父宏恩。”哈元修“哼”了一聲,忽然道:“你這綠林霸主想不想再幹下去?”梅若望躬身道:“徒兒但憑師父吩咐。”哈元修舉手朝梅子豪一指,道:“你若想再幹下去,先將你那無用的兒子宰了。”這話出口,大眾都愣然不知所措,接著又道:“我那兒子為了女
,不取正當途徑,竟然背叛父親,與清廷的走狗狼狽為
,這種兒子要他何用?常言道:‘己不正何以正人?’不然,你這綠林霸主就不要幹。”這話也對,綠林霸主統率千萬亡命之徒,霸主若是不正,怎能令那些亡命之徒懾服?天下豈不大亂了?
俊卿忽然道:“師叔祖,人說父慈子孝,你老人則教梅山主殺兒子,俊兒可是第一次聽到。”哈元修白眉一皺,道:“怎麼?我老家人錯啦?”俊卿道:“當然錯了。梅公子縱有萬錯,我們可以責之以情又導之以理,人非草木,當有是非之辨,一殺了之,豈非規避為父祖的責任?你老人家只是未往深處著想而已,俊兒不信你老人家連這點淺近的道理都不懂。”安潔著急道:“俊弟,你對師叔祖怎可這樣講話?”她是怕俊卿怒老人,不覺脫口對俊卿加以薄責,詎料哈元修聽了,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錯了!錯了!我老人家當真錯了!望兒,你那兒子不殺也罷,往後可要好好管教了。”這老人的是確豪放可人,錯了便是錯了,一絲也不顧顏面身份。
說完這話,他又回過頭來,望著安潔笑連連道:“你叫安潔吧?嗯!你對俊兒很愛護,也很知禮,但我老人家恐怕俊兒你教得又迂又腐,失去本來,那便大煞風景了。”安潔嬌羞的垂下頭去,恭聲道:“師叔祖教訓得極是,潔兒往後當加註意。”這時各派掌門俱已懷繞四周,俊卿乘機一一替師父引見。
崑崙水先生道:“老朽久仰秦大俠的志行為人,衷心甚為欽慕,今一見,足
生平。此間事有秦大俠出面主持,老朽盼能全始全終,一勞永逸,那便是天下武林之福了。”不料秦天縱卻道:“這裡的事我不管,我徒兒既然被你們推為盟主,自有他負責處理,我到太行山來,乃是為了個人的私仇。”他轉臉又向俊卿道:“俊兒,當年刺殺恩公的兇手主腦,為師都查清了。”俊卿的父母當年無意中救他一命,他便一直當作再造這恩,也將俊卿父母遭人殺害的事,當作了自己切身大仇,不但人前人後,口稱“恩公”就這十餘年來,每年也得
出一段時間搜索首腦元兇,當真是無
或懈。
他這種勿忘勿懈的神,俊卿是看在眼裡,
在心中,此刻聞此言,頓覺熱血沸騰,
動不已地道:“這…這…是真的嗎?”秦天縱道:“當然是真的,為師怎麼騙你,他便是…”他正要說出兇手的姓名,忽聽哈元修綻聲喝道:“慢著,你怎麼如此而已沉不住氣?心事一者專,二則分。既要俊兒處理面前的事,為何又告訴他父母大仇,那心情還能平穩嗎?你真是愈長愈糊塗了。”他講話不留情面,俊卿怕他師父下不了臺,連忙強奈心神,身秦天縱道:“師父,你老人家先別告訴徒兒。徒兒年輕氣盛,血氣未定,聽了徒亂心意,或將因私而誤公,那就墜了你老人家的聲望了。”秦天縱被哈元修喝阻,本在發愣,此刻聽了徒弟的話,不覺捻髯莞爾,失聲笑道:“好!好!師父糊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幾年也過去了,何爭一時片刻,處理當前的,師父拭目以待。”俊卿這才轉向,氣度雍容的朝宮彤拱一拱手,道:“總管大人,白俊卿一介寒士,承蒙武林各派掌門難為共盟之主,主理兩道紛爭之事。紛爭之起因,看似起於長白山發現的萬年參王,實際卻是貴上興風作
,蓄意替兩道製造的仇恨。論因果,你是罪魁禍首,但你食人之祿,自當忠人之事,縱有不是之處,那也怪你不得。
白俊卿為體大心,自始至終抱定以和為貴的心意,不願多造殺孽,差幸真象已明,貴上的陰謀毒計再也難逞伎倆,如今是戰是和?就聽一言而決了。”他侃侃道來,不徐不疾,條理簡明,情義兼顧,無論遠因、近果,對方的罪愆,自己的心跡,以及當前的情勢,都講得清清楚楚,然後叫宮彤自擇“和”
“戰”實有儒將準情度勢的風範,群豪聽了,不覺大為心折,深深欽佩不已。
但宮彤現詐成
,他對哈元修無疑是
悉的。自從哈元修現身迄今,他站在原處動也不敢動彈,那便是害怕哈元修出手阻礙攔緣故,不然手下人早已被制,憑自己便連俊卿也敵不過,借給他膽量他也不敢再待一下。
他之所以不走,原是靜以觀變,如何想個辦法扣住哈元修與秦天縱,叫他們無法出手,自己才能從容退走。
此刻他顯然尚未得計,但俊卿言相想詢,總算提示他一線生機,只見他眉頭一揚,故作鎮靜的陰陰笑道:“你講話能算數嗎?”俊卿笑道:“白道盟主講過便算,你多問了。”宮彤冷哼道:“閣下的盟主是個傀儡,我怕你作不了主。”他原是無話找話,蓄意在製造機會,所儘量刺俊卿,措詞絲毫不加考慮。
豈知他口齒縱然損極,俊卿卻並不發怒,倒是哈元修知他的
格,聽得極
不耐,雙目一瞪,喝道:“宮娃兒,你從小擅用心機,現在只落個奴才身份,難道仍然不知警惕悔悟?俊兒問你是戰是和,你便該
直回答,為何轉彎抹角用言語損人?惱得我老人家
起,先打斷你的狗腿,叫你和戰兩難,那時你就後悔了。”宮彤與他的目光一接,不覺機伶伶打了個冷顫,但他仍然壯著膽氣,道:“哈老這樣講,我宮彤有何話說。事實上白大俠上有師尊,旁有愛
,他縱然作得了主,最少也得微求天殺星與慈心仙子同意,我的顧慮何嘗有錯?”天殺星惱道:“豈有此理!我已聲明在先,此間事我不聞不問,全憑我徒弟處理,你以言詞傷人,嘮嘮叨叨沒完沒結,可是有意
我秦天縱出手,與你見個高下不成?”宮彤作用不屑,道:“你秦縱出手,我宮彤不見得怕你。我記得你在望月峰上曾經這樣說過:‘我殺的人沒有一個不該死的,講過的話也沒有不算數的。’叫我一定要信。我信已信了,你徒弟仍舊洩了我的底細,這該作何解釋?”天殺星跳起來,道:“你信口雌黃,簡直混蛋!我徒弟自始至終,絕口未曾提過你主子多爾袞逃到關外,準備借兵打回來的事…”他話未講完,宮彤已經接口哼道:“你現在不是親口說啦!這算言而有信嗎?”天殺星聞言一愣,想想豈不真是自己親口說啦?
他是天戇直的人,心中明知上了他的圈套,急惱之餘,越發無言以對,半響才聽他憋氣道:“說便說了,你待如何?”宮彤暗自竊喜,表面故作大方,道:“我也不敢對你如何,如今我已受制,既然和戰由我抉擇,我便要求任我離去,三
之內,不得追查我的行蹤,更不能暗中設伏,派人阻擊。”天殺星又是一愣,道:“這事我不能作主。”宮彤道:“我知道理該白大俠作主,但你是他的師父,我要你作此保證。這是對你是否守信的一次考驗,你敢保證嗎?”他講得若有其事,好象有人已經應允他離去似的,可知他內心實在自己耽心的安全,故如用言語扣拿秦天縱,只要秦天縱點了頭,或是作了承諾,他便算有了保障,便不怕有人阻攔他了。
他這種鬼計如何瞞得過哈元修,只聽哈元修厲聲喝道:“賊骨頭,你當真不可救藥。你要走便走,絕對無人阻攔你,卻偏偏愛動心機,要人上當,我老人家一忍再忍,已經到了極限,再要嚕嗦,你就不要走了。”崆峒癲頭陀忽然叫道:“不行,不能讓他走。我頭陀踏平了三座綠林山寨,一把無情火不知傷了多少生命,這都是中了他的離間計,頭陀造孽,最多打入了鼻地獄,不得超生,百餘條生命的血債他必須償還。”太行山主梅若望也道:“師父,這姓宮的不能讓他走。徒兒屬下與白道豪俠結仇的因果不說,他數典忘祖,投向清廷,殘殺自己同胞,這種令人指發的行為絕不可恕…”俊卿接口道:“梅山主,仇恨罪行是一回事,為人的襟應該寬大又是一回事。總管大人落在下風,可說全是哈叔祖與我師父的力量,我們因人成事搏殺一個處於下風的人勝之不武,也替武林留下一段以眾欺寡的笑柄,晚生認為應該讓他平安離去,另找公平搏鬥的機會,使他死而無怨。”梅若望道:“白大俠的意思老朽懂得,但此人
詐成
,這一走海闊天空,我們再到那裡去打他?死難同道的血仇也就永無清雪之
了。”俊卿道:“梅山主儘管放心,晚生敢說不久便能見面。”梅若望不解的道:“白大俠
有成竹嗎?”俊卿微笑道:“山主對那參王蛟丹的事,準備歇手放棄了嗎?”梅若望道:“天材地寶,千戰難逢,取回來濟世活人是好的,老朽自然不會放棄,白大俠為何忽然問起這件事?”俊卿道:“這便是了,殺蛟取丹,千里掘參,自然不是三兩個人辦得到的。我師父剛才講過:多爾袞逃到關外,準備借兵打回來。我們大舉出關掘參取丹,難免引起清廷注意,這便阻礙多爾袞的大事,所以他才設法挑撥兩道自相殘殺,結仇血拚,籍去心腹之患,並收漁人這利。我相信多爾袞在那長白山中,定有安排,宮彤既是多爾袞手下總管,他想不去怕也不行。”俊卿說出這番話,眾人方始澈底瞭解宮彤替兩道尋仇結怨的真正原因,一時俱各怒形於
,議論之聲雀吵而起。
哈元修大聲叫道:“好小子,這殺侄爬灰的殺胚心機也太毒了,我老人家倒要去見識見識。天縱,我們走!”這老人也是爆火子,說走便走,話聲未落,人已沖天而起,像蒼鷹一般升空疾掠,眨眼剩下一點灰影。
秦天縱隨後掠去,道:“俊兒好自為之,我們長白山見…”兩位老人一走,宮彤方始心頭一寬,喝道:“白俊卿,你盡洩老夫的機密,又說出今後的動向,那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往後有你瞧的。”俊卿夷然道:“你走吧!我若怕你,大可悄悄地告訴梅山主,用不著大聲大氣的說出來。來鹿死誰手,尚在未定之天…”宮彤接口道:“好!就這麼說,一路上你要小心。”他身形一轉,領著麗水、妙月二尼便向坡下走去。
花如玉見到兩位姐姐仍隨彤宮彤走,不覺嘶聲喊道:“姐姐!姐姐!你們還跟他走嗎?”二尼嘆口氣道:“姐姐殘花敗柳,身心俱汙,這一生已經毀定了,你好好跟隨白大俠吧!花氏門中,後只有希望你了。”花如玉從小由兩位姐姐撫養長大,她兩位姐姐縱然放
形骸,姐妹的
情卻是一樣深厚,她聽到這種似自殘嘆息,內心宛如刀割,兩眼的淚水像串珠落下,但卻不知如何才能留住兩位姐姐,當真是心亂如麻,
語無詞,安潔連忙輕輕的一再安
她,方始止住哭泣。
宮彤的身法奇快,他在四周轉了一圈,一一拍開三百多名劍手的道,然後便像家之犬,領著他們急急離去。
眼看是一陣腥風血雨,想不到竟能兵不血刃的如此收場。眾人瞪眼瞧著罪魁禍首安然而去,心中不無悵惆餘恨,但俊卿既然作了決定,大家也不便再說什麼,只有將一腔怒火寄待來以求發洩。
俊卿瞥了地下幾具屍體一眼,抱拳朝梅若望一拱,道:“梅山主,請你派幾個人將這幾具屍體掩埋一下,我們長白山回來,再請各位掌門擇土遷葬。”梅若望連聲應道:“該當,該當,白大俠現在就要走嗎?”俊卿含笑道:“急不如快,宮彤鍛羽而去,路上不知還要些什麼花樣,晚上想與各派掌門分道而行,先去泰山知會醫仙狄老師一聲,然後便逕赴長白,這樣化整為零,可以避免無謂的糾纏,山主若無其他事故,也請從速啟程為上。”梅若望道:“白大俠見解極是,老朽略作安排,明
便就動身。”俊卿道:“我們約定冬至前十天,先在鴨綠江畔的帽兒山聚齊,然後再定入山掘參,共禦敵強之策,山主為如何?”梅若望道:“好,白大俠說了便成,冬到前十
帽兒山見而。”俊卿的目光掃過各派掌門,又道:“還是那句老話,這次長白之行,仍以減少傷亡為是,功力不足的便不要去,免得對敵之際,還得分出人手照顧他們的安全。各位掌門人可有什麼意見?”這本是原來的議定,此刻不過意外的,加了梅若望的力量而已,各派掌門自然不會再有意見。
於是俊卿走過去拍開梅子豪的道,懇懇切切的道:“少山主,你對我的怨恨實在毫無來由,因我而背叛令尊更是錯誤。我覺得我們大可做個朋友,我沒有兄弟姐妹,安姊也是一脈單傳,我們都歡
你到江南去玩。我們走了以後,請你將內
稟知令尊,令尊前往長白取參便放心了。”梅子豪神情木訥,不言不動。
梅若望氣惱道:“白大俠不必管他,這畜生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老朽定要好好收拾他。”俊卿轉身拱一拱手,笑道:“山主的家務事,晚生本來不敢置啄,但令郎之錯因我而起,故祈山主格外海涵,再見,再見,各位再見。”最後那句“各位再見”他是對梅子豪的屬下說的,他作了一個羅圈揖,轉身便向山下行去,對梅若望是否看他“金面”饒了梅子豪,似乎也不放在心上。
他這一走,各派掌門也向梅若望一一告辭,梅若望也不留客,便自談笑宴宴,一路將他們送下山來。
他們果然分道而行,一十三派分成三道兩起,功力差的都被遺回山去,各派掌門僅帶著一二位長老同行。
俊卿夫婦與峨眉一派自然跟隨終南白石道長轉回泰安,因為終南乃是傾派而出,野叟與醫仙以及其餘同門都留守在泰安集賢山莊,白石道長必須回去遺返不必要的人手。
他們一行曉行夜宿,倒也未為遇到意外,但白石道長自覺受辱過甚,縱然想通了不宜自裁,心裡乃是快快不樂,默默寡合。
這傍晚,他們在碭山投宿,安潔悄悄向她夫婿道:“俊弟,明
就到泰安了,掌門人如此戚然於懷,師父見了一定要問,我看得設法剷除他心中都結才是。”俊卿訝然道:“他心中有什麼鬱結?”安潔黛眉一蹙,道:“你也真是
心大意,這都看不出來嗎?”俊卿撒賴道:“安姊不要皺眉嘛!你叫我贏這一場便贏了,雖然靠著哈叔祖與師父從中幫忙,沒有發生什麼大量
血事件總是我的功勞。我
心大意你便提醒我,何須安姊皺眉不高興,你一皺眉我心裡就打結,那多不舒服。”安潔拿他沒有辦法,輕輕嘆口氣,道:“人家心裡正在發急,你還要玩皮撒賴。”
“我不撒賴,安姊說,掌門人心裡有什麼鬱結?”安潔道:“還不是太行,令他難堪自裁的事。”俊卿“哦”了一聲道:“原來還是那件事,我以為早成過去了呢!”安潔輕嘆道:“誰有你那麼豁達,天大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掌門人的襟本來就窄,太行山你又確實過份了一點,一路上他始終沉默寡言,戚然不樂,準是因為那件事耿耿於懷。”俊卿急道:“這可怎麼辦?安姊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安潔道:“我知道有什麼用,你總得想個法子。”俊卿攏眉道:“那有什麼法子,除非當面和他講清楚。”安法連聲道:“不行,那樣愈講愈糟。”俊卿忽然“行,一定行。不過…安姊可要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