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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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你一樣東西，記得嗎？”

“什麼？”楊昀騏拇指撫過她的指節，輕笑道:“當年我們結婚的時候，本來我們要換家傳的訂情戒…”可是結婚當天，新娘那隻戒指卻不知被哪個胡塗蟲丟了，只得臨時去品店買了一隻新戒指。

這件事她也知道，只是一直不甚在意，那隻在品店買的戒指她還留著，因為不習慣手上有東西才沒戴。

而且當年正處於喜歡關注免費年紀的她雖然沒見過那隻女戒，卻覺得男戒的模樣不太免費，金指環鏤刻著雲紋，沒有別的裝飾，於是她就對女戒興趣缺缺了。

“這幾年大宅裡東西搬走了不少，有人才在舊傢俱底下的地板找到它。”楊昀騏手掌心多出一枚銀白的女戒，與男戒同樣鏤刻著雲紋，卻纖細許多，樣式樸素卻十分雅緻。

葉依蓮看著那隻戒指，忍不住驚歎出聲。

“我都忘了你學珠寶設計的，它的樣式可能不怎麼免費。”他想到她以前嫌他戴著戒指好醜，所以故意說出來揶揄她。

依蓮嘟著嘴“免費的東西往往不夠經典。”現在她的眼光和想法當然和十年前不同。

“我覺得它好漂亮。”楊昀騏笑了起來“你喜歡就好。”他執起她的手，為她戴上原本就屬於她的情戒。

葉依蓮卻抓住他的手“等等，”她轉過身，一臉嚴肅“你替我戴上戒指，是不是表示你同意，無論今後我倆貧病困苦，我們都不會拋下對方？”

“我以為這是證婚人的臺詞。”他取笑。

“我和你說真的，你曾經承諾過我，只要我還需要你，只要你還能給我庇護，你就不會離開我。可是我要求你承認我是你的、是楊家的媳婦，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與你白首到老，不離不棄。”說到最後，她眼眶再度泛紅。

他也是，口滿溢著動與愛戀。

他們找到這隻女戒時，他早就決定不去打攪她的新生活，默默祝福她和那個男人。

這戒指呵！為何出現在他心碎神傷之時？他總是不由得拿起它來看，無法不去想這輩子唯一一個他所認定的戒指主人。

十年前，他大概沒想過，會把那個只是因為對葉老的尊敬，而應允結髮的女子放在心底這樣深、這樣沉，最後把他整顆心都給佔據了。

葉老總是拿著一張照片給他看，照片裡的女娃隨著年歲增長而改變，不變的是那又圓又大的眼睛，和總是粉的雙頰。

不期然地，他將那女孩的模樣印在心底，還算不上愛或喜歡，只是羨慕葉老把女兒捧在掌心，卻又拙於表達的親情，他甚至也不由得在心底疼愛著那個沒見過的小女生。

葉老走了，他沒有異議地同意娶她為。

餅去的他總覺得平凡人的子離他好遠，他像是無所謂地走著父親要他走的路，在父親的要求下各方面都優秀出眾，可是他最想要的人生，卻是能夠優閒的看盡風花雪月，不戀棧它的美麗，只要瀟灑地受生命的美好。

這個小女生不用刻意，就帶給他那樣的生活，是她讓他發現所謂平凡的幸福並沒有從他身邊消失過，而是他不懂得停下腳步去欣賞、去體會。他總是好奇她的傻笑是為了什麼？忍不住去親近她，察覺帶給她快樂的，不過是身邊司空見慣的事物。

這不就是他所想要的嗎？

短短三年的相處，情像是在心底一點一滴的醞釀，幾乎是每一分鐘、一秒鐘，愛與戀就隨之多了一些，沒有澎湃烈，只是不知不覺地滲入骨髓，讓他從此認定…

這輩子只有她一個…

“這輩子”他瘖瘂地開口，與她掌心貼著掌心“我的只有一個葉依蓮，我們會不離不棄，相愛相隨，如果蒼天應允，不讓死亡分別我們，我會與她白首到老。”淚珠滾落，與飛花一同，他為她戴上情戒，在戒上烙印誓約之吻。

她緊緊埋入他的懷抱，讓他撫她動與欣喜的哽咽，五月的雪靜靜地洋溢著幸福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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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依蓮回楊家大宅，其實是有些冒險的，待在向陽山莊可能更安全些，因為山莊裡幾乎都是認識的人，王崇華拿不了他們怎麼辦。

但王崇華沒轍，不代表雷龍的人也沒轍，王崇華是在明處的敵人，雷龍的手下卻是在暗處，何時會混進山莊裡、是否會假冒住宿的遊客，沒人知道。安不安全、危不危險依據的並不是機率，而是敵手的格與智慧。

楊家大宅與雷龍、王崇華的虎同在一個大城市，也許可以印證愈危險的地方愈是安全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