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獻禮祝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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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英雄大宴續開。郭襄房中竟然又擺設英雄小宴。黃蓉早便吩咐廚房
心備了菜餚,讓女兒招待客人。郭芙這幾
盡在盤算丈夫是否能奪得丐幫幫主之位,對妹子的怪客毫沒放在心上。
如是數,英雄大會中對如何聯絡各路豪傑、如何擾亂蒙古後軍、如何協助城守,均已商議妥善。群豪摩拳擦掌,只待敵軍到來廝殺。郭靖見群豪齊心,雖然喜
,但他久在蒙古軍中,知道蒙古大軍兵勢之強,決非數千名江湖漢子所能抵禦,心下總是不能無憂。
這三月廿四,大會已畢,排定午後推選丐幫的幫主。群豪用過午膳,紛紛趕往西大校場去,只見校場正中巍巍搭著一座高臺,臺南排列著千餘張椅子板凳。
這時臺下已聚了二千餘名丐幫幫眾,盡是丐幫中資歷長久、武藝超群的人物,品級最低的也是四袋弟子,這二千餘名幫眾分歸四大長老統率。丐幫原來魯、簡、梁、彭四大長老中,魯有腳升任幫主後新近遇害,彭長老叛幫,為慈恩所殺,簡長老年邁病死,現下只剩下一位梁長老,成為首席長老,其餘三位長老均系由八袋弟子遞升。幫眾按著路軍州縣,於東南西北四方圍著高臺坐地,丐幫祖傳規矩,不論大會小集,人人席地而坐,不失乞丐本。
丐幫職司賓的幫眾肅請群豪分別入座觀禮。耶律齊、郭芙夫婦,武敦儒、耶律燕夫婦,武修文、完顏萍夫婦等因系小輩,又是一半主人身份,坐在最後一排;各人十餘年苦練,均自覺武功大有進境,暗自盤算,如何在數千英雄之前一顯身手。
郭破虜坐在大姊身旁,眼見群英濟濟,聲勢非凡,心中說不出的歡喜,說道:“二姊真奇怪,竟不愛瞧熱鬧。”郭芙嘴一扁,說道:“這小東的小心眼兒,誰也猜她不透。”只見東邊群丐中有一名八袋弟子站起身來,伸手將一個大海螺放在嘴邊,嗚嗚嗚的吹了一陣。黃蓉躍上臺去,向臺下群雄行禮,朗聲說道:“敝幫今
大會,承天下各路前輩英雄、少年英豪與會觀禮,敝幫上下均是至
榮寵,小妹這裡先謝過了。”說著又行一禮。臺下群雄一齊站起還禮。
黃蓉又道:“敝幫魯故幫主仁厚仗義,一生為國為民,辛勤勞苦,不幸前在峴山羊太傅廟中為
人霍都所害。此仇未復,實為敝幫奇恥大辱…”說到這裡,丐幫諸弟子想到魯有腳一生公平正直、寬厚待下,有的不
嗚咽,有的出聲哭了出來,有的更咬牙切齒,大罵
賊霍都。
黃蓉續道:“但蒙古大軍侵犯襄陽,指便至,我們不能為了敝幫一己的私事,誤了國家大計,是以本幫報仇之事,暫且擱下,且待退了強敵再說。”臺下群豪轟然叫好,都說先公後私,這才是英雄豪傑的
懷。
黃蓉續道:“只是敝幫弟子十數萬人,遍佈天下,須得及早推舉一位新幫主。乘著今之便,咱們要推舉一位德才兼備、文武雙全的英雄,以做丐幫之主。至於如何推舉,小妹並無成見,請梁長老上臺說話。”梁長老躍上高臺,眾人見他白髮如銀,但
板
直,
神矍鑠,這一躍起落輕捷,更見功力,人人都喝起採來。這大校場上聚集著四五千人,沒一個不是中氣充沛的,這一齊聲喝采,直似轟轟雷鳴一般。
梁長老抱拳答謝,待眾人喝采聲止歇,大聲說道:“黃前幫主神機妙算,說甚麼便是甚麼,決不能錯。但她老人家客氣,定要我們四個長老和八個八袋弟子商量決定。我們十二個臭皮匠商量了半天,想出了這麼個法兒。”一時臺下鴉雀無聲,靜聽他宣佈,只聽梁長老道:“我們想,丐幫弟子遍佈天下,雖然都沒甚麼本事,不能有甚麼大作為,人數倒也是不少的。要率領這十數萬人馬,正如黃前幫主所說,非得德才兼備、文武雙全不可。我們丐幫雖不能說人才凋零,但要像洪老幫主、黃前幫主那樣百年難見的人物,那是再也遇不上的了,甚至像魯故幫主那樣德能服眾的人品,也是尋不出的了。我們想來想去,只有請黃前幫主勉為其難,再來統領這十數萬弟子。”他說到這裡,臺下又是采聲雷動,比先前更加響了。眾人均想:“別說丐幫之中沒黃蓉這樣的人才,只怕普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梁長老待眾人靜了下來,又道:“黃前幫主倘若不答應,我們只有苦求到底,可是眼前卻有一件大大的為難處。蒙古韃子這一次南北大軍合攻襄陽,情勢實在緊迫。黃前幫主全神貫注,輔佐郭大俠籌思保境退敵的大計,這一件大事非同小可,我們若是不斷拿一群叫化兒夥裡的小事去麻煩她老人家,天下的老百姓不把我們臭叫化罵死才怪?因此我們思前想後,只有另行推選一位幫主才是。”這番話只聽得臺下眾人個個點頭,均想:“丐幫行事處處先公後私,無怪數百年來始終是江湖上第淮蟀鎩豹!”只聽他又道:“本幫之內既無傑出的人才,黃前幫主又不能分心,眼前只有一條明路,那便是請一位幫外英雄參與本幫,領這十數萬子弟。想當年本幫君山大會,推向舉幫主,終於舉出了黃前幫主,那時她老人家可也不是丐幫的弟子啊。不瞞各位說,當時兄弟很不服氣。還跟她老人家動過手過招,結果怎樣呢?哈哈,那也不用多說,總之給打得五體投地,心悅誠服。她老人家當了幫主之後,敝幫好生興旺,說得上風生水起。君山那一會,黃前幫主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她一條竹打得丐幫四長老心悅誠服,可當真英雄了得。”眾人聽得倏然神往,一齊望著黃蓉。丐幫弟子之中,年長的當時大都均親觀其會,回思昔
情境,
間豪氣陡生。
梁長老又道:“今座間,個個都是江湖上聞名的好漢,任那一位願來做敝幫的頭腦,我們都歡喜得緊。只不過英雄好漢太多,可就難以抉擇。我們十二個臭皮匠便想了個笨法兒,只有請各位英雄到臺上一顯身手,誰強誰弱,大夥兒有目共睹。”他說到這裡,臺下采聲四起。
梁長老又道:“不過兄弟有一句話說明在先,今比武,務請點到為止,倘若有甚人命損傷,敝幫可罪過太深。各位相互之間如有甚麼樑子,決不能在這臺上了斷,否則是跟敝幫上下有意過不去了,那時卻莫得罪。”他說這幾句話時,目光從左至右的向眾人橫掃一遍,神
凜然。要知比武決勝,各逞絕技,倘若下手不容情,動不動便有死傷,這時正當聚義以抗外敵,如何可以自相殘殺?因此梁長老鄭重告誡,意思是說若有人乘機仇殺,大家便要群起而攻之。
群雄早知今丐幫大會大有熱鬧,聽得梁長老如此說,各自暗暗盤算。長一輩的人物本來早有名位,或為那一家那一派的掌門,或為那一幫那一寨的首領,自不能再出來爭作丐幫的幫主;身無所屬的高手為數固亦不少,然均想武林中得名不易,自己武功雖然不輸於旁人,但說要壓倒場中數千位英雄好漢,那可決無把握,設若給人打下臺來,鬧的灰頭土臉,沒吃著羊
卻惹上一身羊臊,自是顧慮良多。四十歲以下的壯年青年,卻有不少人怦然心動,躍躍
試,但都明白如此比武,自然是車輪戰,上臺越早,越是吃虧。因此梁長老說完之後,卻無一人上臺。
梁長老大聲道:“除了幾位前輩耆宿、出世高人之外,天下英雄,盡在此間,只要瞧得起敝幫的,便請上臺賜教。本幫子弟中若是自信才藝出眾,也可上臺,縱然是個四袋子弟,說不定他向來深藏不,無人知他英雄了得啊。”他說了幾遍,只聽臺下一人暴雷似的喝道:“俺來也!”騰的一聲,躍到了臺上。
眾人看時,都是吃了一驚,但見此人高大肥胖,足足有三百來斤,這一上臺,那搭得極是堅實的高臺竟也微微搖晃。那人走到臺口,也不抱拳行禮,雙手在間一叉,說道:“俺叫千斤鼎童大海,丐幫幫主是當不來的。那一位要跟俺動手,便上來罷。”臺下眾人一聽,都是一樂,聽這人說話,準是個渾人。
梁長老笑道:“童大哥,咱們今不是擺擂臺。倘若童大哥不願做敝幫幫主,便請下臺去罷。”童大海腦袋一擺,說道:“這明明是個擂臺,誰說不是擂臺?你不許俺出手,怎地又叫人上臺?”梁長老還待要說,童大海道:“好,你要跟我動手也好!”呼的一拳,
面向梁長老擊去。梁長老後躍避開,笑道:“我這幾
老骨頭,怎受得起童大哥一拳?”童大海笑道:“我原說不成,乘早站開些…”他話未說完,臺口人影一閃,已站著一名衣衫襤褸的化子。
這化子三十來歲年紀,揹負六隻布袋,是梁長老嫡傳的徒孫,子暴躁,平素對師祖又敬若神明,眼見千斤鼎童大海對師祖無禮,當下便按捺不住,躍上臺來,冷冷的道:“我師祖不能跟後輩動手。童大哥,還是我來接你三拳罷!”童大海喝道:“再好也沒有!”也不問他姓名,提起醋缽大的拳頭,叫道:“看招!”便往他
口捶了過去。那化子轉身踏上一步,“波”的一聲悶響,這拳打中了他背上的布袋。童大海只
到著拳之處軟膩滑溜,心下奇怪,喝道:“你袋中放著甚麼玩意?”那化子冷冷的道:“叫化子捉什麼?”童大海吃了一驚,失聲道:“蛇…蛇…”那化子道:“不錯,是蛇!”童大海想起適才這一拳,不
有些噁心,第二拳打出去時抬手直擊面門,豈知這化子縱身一躍,在空中轉了半個圈子,又將背心向著他。
童大海生怕拳頭被袋中大蛇咬著,又或是一拳打中了大毒蛇的毒牙,硬生生將拳頭收轉,舉掌在前一擋,右腿踢向對方下盤。那化子見他發
,暗暗好笑,側身在臺上一滾,揹負的布袋已靠上他的小腿。這袋中的大蛇其實甚是馴善,毒牙早已拔去,但童大海那裡知道,連聲大叫,雙足亂跳。那化子右臂長處,已抓住他
口,順勢運勁,喝道:“伍子胥舉千斤鼎!”將他身舉在半空。
童大海慌亂中被對方抓住了口“紫宮
”登時全身痠軟,無法動彈,空自怒氣沖天,卻發不得威。臺下群雄想起他的外號叫做“千斤鼎”再見了他這副狼狽情狀,登時全場鬨笑,梁長老忍笑向那化子喝道:“快放下,休得無禮!”那化子道:“是!”將童大海放在臺上,一縱下臺,鑽入了人叢。
童大海滿臉脹成了紫醬,指著臺下罵道:“賊化子,再來跟童大爺真刀真槍的打過啊,這般鬼鬼祟祟,算得甚麼好漢?臭叫化,瘟叫化!”他不住口的只罵化子,臺下數千丐幫弟子卻只
到有趣,無人理會於他。
突然間一條人影輕飄飄的縱上高臺,左足在臺緣一立,搖搖晃晃的似摔將下來,童大海心地卻好,叫道:“小心!”上前伸手
扶。他那知這人有意在群英之前顯一手上乘武功,手掌剛搭上那人左臂,那人一勾一帶,施出了大擒拿手中一招“倒跌金剛”童大海身不由主的向臺外直飛出去,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下。眾人瞧那人時,但見他衣飾修潔,長眉俊目,原來是郭靖的弟子武修文。
郭靖坐在臺左第一排椅上,見他這招大擒拿手雖然巧妙灑脫,但行徑輕狂,大違忠厚之道,心下不悅,臉便沉了下來。果然臺下有多人不服,臺東臺西同時響起了三個聲音。叫道:“好俊功夫,兄弟來領教幾招!”
“這算甚麼?”
“人家好意扶你,你卻施暗算!”發話聲中,三個人同時躍上臺來。
武修文學兼郭靖、黃蓉兩家,又是家學淵源,得父親與師叔授了一陽指神技,這時在後輩英雄中實已是第一的人才,見三人齊至,心下暗暗歡喜,尋思:“我同時敗此三人,方顯得功夫。”反而怕這三人分別來鬥,當下更不說話,身形晃動,霎時之間向上臺三人每人發了一招。那三人尚未站穩,敵招卻倏忽已至,急忙舉手招架。武修文不待對方緩過手來,雙掌翻飛,竟然以一圍三,將三個對方包圍在核心,自己佔了外勢。那三人互相擠撞,拳腳越加難以施展。臺下群雄相顧失
,均想:“郭大俠名震當世,果然名不虛傳,連教出來的徒兒也這般厲害?”那三個人互相不識,不知旁人的武功拳路,被武修文一圍住,無法呼應照顧,反而各自牽制。三人連衝數次,始終搶不出武修文以綿密掌法構成的包圍圈子。
完顏萍在臺下見丈夫已穩佔上風,心中自是歡喜。郭芙卻道:“這三個人膿包,當然不是小武哥哥的敵手。其實他何必這時候便逞英雄,耗費了力氣?待會有真正高手上臺,豈不難以抵敵?”完顏萍微笑不語。
耶律燕平時極愛和郭芙鬥口,嫡親姑嫂,互不相讓,這時早猜中了嫂子的心意,說道:“小叔叔先上去收拾一批,待他不成了,敦儒又上去收拾一批。他又不成了,我哥哥這才上臺,獨敗群雄,讓你安安穩穩的做個幫主夫人,何等不美?”郭芙臉上一紅,說道:“這許多英雄豪傑,誰不想當幫主?怎說得上‘安安穩穩’四字?”耶律燕道:“其實呢,也不用我哥哥上臺。”郭芙奇道:“怎麼?”耶律燕道:“剛才梁長老不是說麼?當年丐幫大會君山,師母還不過十多歲,便以一條竹打得群雄束手歸服,當上了幫主。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嫂子啊!還是你上臺去,比我哥哥更成。”郭芙嗔道:“好!小油嘴的,你取笑我。”伸手便到她腋下呵癢。耶律燕往耶律齊背後一躲,笑道:“幫主救命,幫主救命,幫主夫人這要謀財害命啦。”這時郭芙、武氏兄弟都已三十餘歲,但自來玩鬧慣了的,耶律燕、完顏萍雖均已生兒育女,一見面仍是嘻嘻哈哈,興致不減當年。
黃蓉早已在大校場四周分佈丐幫弟子,吩咐見有異立即來報。她坐在郭靖身旁,時時放眼四顧,察看是否有面生之人混進場來,她一直擔心聖因師太、韓無垢、張一氓等這一干人前來搗亂,但時屆未末申初,四下裡一無動靜,尋思,“那一干人來襄陽到底為的甚麼?說有甚麼圖謀,怎的仍不見有絲毫端倪?如說真的來為襄兒祝壽,世間決無是理。”轉頭看臺上時,只見武修文已將兩人擊下臺來,剩下一人苦苦撐持,料得五招之內也須落敗,心想:“今天下群雄以武會友,為爭丐幫幫主,最後卻不知是誰奪得魁首,獨佔鰲頭。”其時臺下數千英雄心中,個個存的都是這個念頭,但在郭府後花園中,卻有一人始終沒想到這件大事。小郭襄一直在想:“今
是我十六歲生
。那天我拿了一枚金針給他,要他今晚來見我一面,他當時親口答應了,怎地到這時還不來?”她坐在芍藥亭中,臂倚欄干,眼見紅
漸漸西斜,心想:“今
已過去了大半天,他就算立時到來,最多也只有半天相聚。”眼望著地下的芍藥花影,兩
手指拈著剩下的一枚金針,輕輕說道:“我還能求他一件事…但說不定他壓
兒就把我忘了,連今天要來看我都沒記得,這第三件事還說甚麼?”轉念又想:“不會的,決計不會。他是當世大俠,最重然諾,怎能說過的話不算?再過一會兒,嗯,只再過一會兒,他一定便會前來瞧我。”想到不久便能和他見面,不由得暈生雙頰,拈著金針的手指微微發顫。
她輕輕嘆了口氣,一個念頭終是排遣不去:“他雖重然諾,可是我終究是個小姑娘啊。他答應的話倘若是對爹爹說的,無論怎麼也定會信守。但是我呢,我這個小東郭襄,在他眼裡算得是甚麼?只不過是個異想天開的小女孩兒罷啦。這時他便算記得我的話,也不過是哈哈一笑,搖頭說道:‘胡鬧,胡鬧!’”芍藥亭畔,小郭襄細數花影,情思困困。大校場中,黃蓉兀自在反覆推想:“羊太傅廟中芙兒、襄兒遭險,得逢高人暗中解救。靖哥哥說,當世只二人有此剛猛內力,但洪七公恩師已故,靖哥哥更加不是。難道邀集這些旁門左道之士來給襄兒祝壽的並非那個殺死尼摩星的高手?然則此人是誰?老頑童周伯通雖愛玩鬧,行事無此細密;一燈大師端嚴方正,決無如此閒情逸致;西毒歐陽鋒、慈恩和尚裘千仞都已亡故,竟難道是爹爹?”她與父親已十餘年不見。黃藥師便如閒雲野鶴,漫遊江湖,誰也不知他的行蹤。說到這件事的古怪難測,倒與他的生
頗有幾分相似。黃藥師名震江湖數十年。乃是出名的“黃老
”這些
魔外道多半和他臭味相投,倘若他出面招集,那些人非賣他的老面子不可。她想到這裡,一呆之下,不自
的又驚又喜,按理說黃藥師決不會來跟女兒和外孫女如此胡鬧,但他一生行事從來不可以常理推斷,當真如天外神龍,矯夭變幻。黃蓉雖是他的親生女兒,卻也往往莫測高深。他大舉邀人來給外孫女祝壽,說不定自有深意呢?
她想到這裡,向郭芙招了招手,命她過來,低聲問道:“你妹子在風陵渡出去了一兩夜,她回來後,有沒說起外公甚麼事?”郭芙一怔,道:“外公?沒有啊!妹子連外公的面也沒見過。”黃蓉道:“你再仔細想想,她在風陵渡和西山一窟鬼一齊出去,到底還講到誰沒有?”郭芙道:“沒有啊,沒說到誰。”她自知妹子當
為的是去瞧楊過,但在父母面前,最怕的便是提及“楊過”兩個字。母親倒還罷了,父親只要一聽見,往往臉
一沉,便有一兩天不跟她說話。因此妹子既然沒說,她也就樂得不提,何況此事早已過去,並無下文,又何必提起此人,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