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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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來攪本人今天的壽宴?”主人從前桌走來,對何清修道:“何兄請勿驚慌,今天就算來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你分毫的。”何清修有苦說不出:“杜兄若知道那人是誰就不會說得如此輕鬆了。”主人濃眉軒起:“哦?此人果真有這麼大的來頭?我倒要見識見識。”正此際,從廳外傳來一個冰霜般的寒音,殺氣人:“
出何清修,否則便是與我為敵。”隨聲音旋風而來一個黑衣蒙面的女子。立在廳口,那鄙睨天下如冰山般的氣質立時震懾了全場。
此間主人杜宇文主動走出來主持局面:“姑娘是誰?緣何要追殺何大俠?”冰一般的雙眸中透出不屑:“與你無關,我只要何清修一人。”杜宇文也生氣了:“今是本人的壽宴,且不談何大俠是否有什麼罪行足以致死,便是衝著堂上的‘壽’字,姑娘也要給在下幾分薄面吧?今
在座者多是何大俠之友。姑娘若執意要殺何大俠,豈不是也等於在與我們為敵?雙拳尚難敵四手,更何況,這裡多是當今武林的
英俊傑,姑娘行事可要三思而後行呀。”連軟帶硬的威脅並未嚇倒來人,她冷冷一笑:“助紂為
者,與行
者同罪。”眼中已無天下豪傑。
廳中馬上空氣緊張,瀰漫著一股火葯味,大戰一觸即發。
忽地,從廳的一角響起一個驚喜的聲音,柔雅溫和,似輕風徐來,將緊張的空氣倏然刺破:“若煙,是你嗎?”從廳角的一個飯桌後,款款站起一人,白衣卓然,風姿絕俗,淺淺地微笑能暖進所有人的心房。竟會是慕容如風!
冷若煙一下子呆怔住了,也情不自地脫口而出:“你怎麼會在這兒?”慕容如風從桌後步出,大踏步地走了過來,難掩臉上神采飛揚的表情,聲音中全是愉悅:“今天是為我大姐夫慶壽,我們全家都到此祝賀。”因搞不清她的具體位置,他向她的聲音所在方向伸出了雙手。
冷若煙乍看到他,神智已恍惚起來,看到他伸出了手,也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手遞給他,他馬上緊緊握住。
有著數百人的大廳中,兩人旁若無人的表現與真情必的神情再一次震驚了全場。
“若煙,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慕容如風低柔的聲音只有冷若煙能聽得見,而她的眼中此刻也只有慕容如風,痴望著他的俊容,那令她魂牽夢縈的微笑一點沒變,艱難地說出一句:“你好嗎?”聽到她的問候,慕容如風的笑容更加燦爛:“我很好,你呢?”
“也好。”如果不包括那夜夜難以成眠的苦惱與時時都伴隨左右的心痛,她應該還算好吧?
“如風,你認得這位姑娘嗎?”杜宇文奇怪地問道,看樣子兩人不像是一般關係,很少出門的如風如何會認識這個奇怪的女子的?
慕容如風含笑介紹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冷若煙冷姑娘。”全場響起一片此起彼伏地驚呼,有人打翻了茶杯,有人嚇掉了筷子,場面有些混亂。
冷若煙一眼看到正往門外開溜的何清修,身形一晃,劍鋒已指著他的咽喉,冷喝道:“你還想走嗎?”杜宇文先自驚愕中回過神兒來,忙上前道:“冷姑娘,有話好好說,既然你與如風是朋友,便是自己人,有什麼不能坐下談的?這樣刀劍相向,又是在本人的壽宴上,似乎太不顧全在下的顏面了吧?”慕容如風皺眉問道:“若煙,你又要殺人了嗎?”冷若煙的劍依然直指著何清修的咽喉:“說,上月初九你在哪裡?做過什麼?”
“我,我哪兒也沒去啊?只在家裡待著呢。”何清修壯著膽子說謊,算準冷若煙不敢在天下群雄前動手。
冷若煙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慕容如風在身後溫和道:“若煙,無論他曾犯過什麼錯,今天都先不要殺他好嗎?今天是我大姐夫的壽宴,壽宴中見血是不吉之事。”他走上幾步,懇切道:“給我個面子好嗎?算我求你。”冷若煙的長劍雖未曾放下,但劍鋒已偏了幾寸,依然冷視著何清修道:“上月初九,山西青雲莊;四月十四,湖南鳳華幫;二月初九,山東威武鏢局,去年十月二十,江西南通錢莊…”她毫無情
彩的聲音念著一個又一個
子和一個又一個地名、組織或幫會,每聽一個,眾人的心頭就一沉。這幾年來,一直有不少幫會組織莫名其妙地被股神秘地力量滅門,慘烈到無論老弱婦孺都會被殺光殆盡,手法之兇殘已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但直到今天也沒有人知道這些究竟是誰做的?當人們看到冷若煙在此時此地對何清修念出這一串名字後,漸漸有些頓悟,但仍無法相信,享譽江湖多年的仁義大俠何清修怎麼會做出這等卑劣兇殘之事?
何清修的臉在冷若煙的慢
中由青到白,額頭上全是汗,但仍強笑道:“冷姑娘不會誤以為上述種種乃是在下所為吧?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轉頭向杜宇文求助:“杜兄,你該不會也信了這妖女的話吧?”杜宇文沉
著,的確不太相信何清修會是犯下這些血案的兇手,但
據他對冷若煙的為人行事之風的瞭解,也不信她會是個憑空捏造是非之人。世事難料,人心難測,兩頭都拿不準,還是中立一些好。
冷若煙的長劍忽然一掃,眾人驚呼出聲,以為她要殺何清修,誰知她只是削斷了何清修的髮髻。隨著他一頭散發落下,一顆又圓又大的黑珍珠也掉落在地上。冷若煙拾起那顆珍珠,嘲
地看著何清修慘白的臉,問道:“這是什麼?”何清修驚駭地什麼都說不出來,賓客中卻已有人認出:“是斷魂之星!青雲莊的傳家之寶!”什麼都不用說了,一切真相已擺在眼前,許多曾死在何清修手中的冤魂生前之友都怒不可遏地衝過來,高喊道:“快殺了這個畜牲!”冷若煙眼中的戲謔之
更深,如獵人看著已落入陷阱的獵物一般,並不急著動手。
杜宇文怒喝一聲:“來人!把何清修抓起來!”有家丁應聲上前,何清修自不甘心被縛,還要做困獸猶鬥。冷若煙一劍便挑斷了他的腳筋,並刺穿其的琵琶骨,廢去了他的武功。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何清修被拖了下去。
杜宇文帶頭向冷若煙致謝道:“冷姑娘,多謝你為武林又剷除一害,剛才若有冒犯還請見諒。”冷若煙平靜地吐出兩字:“沒事。”她又想離去,慕容如風卻拽住她道:“若煙,過來見見我的家人。”
“我不要。”她心中有些慌。
“求你了。”他懇求的表情本無法令人拒絕。慕容如風將她一直拉回自己剛剛離開的桌前,對著身前幾桌人道:“爹,娘,各位兄弟姐妹,這位冷姑娘是我的好友,前番我出門便蒙她一路照顧,是如風的生死之
。還望大家也能與她結成朋友。”冷若煙這才注意到附近這兩三桌的人無論
別年紀,個個都氣質高雅,容貌出眾。不僅慕容雄在座,便是她之前遇到的慕容萍、慕容燕、慕容南、慕容玄也都列席其中,放眼看去,足有四五十人,竟似乎整個慕容世家的人都在這兒了。
眾人中,一年齡最長的老者神形清俊,對冷若煙微笑道:“冷姑娘年紀輕輕便風采人,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呀。”
“慕容莊主。”冷若煙一眼便認出這位便是慕容世家的當家者,慕容文源。為表敬意,她摘去了面紗,以真面目視人。即使是擁有眾多美女俊男的慕容家人也不個個
出驚豔的神情。
慕容如風有些急切道:“爹,我可不可以先帶若煙退席?孩兒與她數月未見,有很多話要說。”慕容文源的兩側坐著的是他的兩位子,慕容文源同一般人不一樣,娶的是一對姐妹,
子無分大小全為正室,所爭之子也無分嫡出與庶出。此時,慕容如風的生母道:“如風,何必急在一時呢?壽宴剛開始你就要退場,會讓其他賓客笑話的。”慕容萍則笑道:“讓他去吧,反正若強留他在這兒,他的心也飛了。”幾位長輩互視幾眼,慕容文源發話道:“只許去半個時辰,一會兒還要為你大姐夫敬酒呢。”
“如風記下了,一定不會忘的。”慕容如風興奮地拉著冷若煙去了後花園。
前廳內,慕容家未見過冷若煙之人都竊竊私語:這個冷若煙與如風的關係看來不簡單哪?
大多數人都皺起了眉,即使冷若煙的行為舉止也不失了“俠”字,但做法偏,行如殺手,實在不是一向推崇以德服人的慕容世家所能接受的。如風和她走得如此近,不是件好事。
在後花園中,久別重逢的兩人已忘卻剛才發生的一切,月下,兩情繾綣,已是眼內無
月,心中忘天地了。
“若煙,你不知道能再見到你,我有多高興。”慕容如風的喜悅之溢於言表,就連一向空幻的雙眸也似乎染了一層光彩,他口氣任
地要求:“答應我,這一次不要急著離開。”
“我,我還有事要辦。”冷若煙低下頭,她不善於撒謊,若非慕容如風雙目不能視物,她那張憂鬱哀惋的臉一定會令她在他面前更加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