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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帶著民去廣安郡墾荒的經歷。

墨鯉在太京皇宮收藏的地方誌裡看過廣安郡,前朝曾立過州府,只是太偏僻,又有土人為患,最後荒廢了。

在那裡種稻米可以一年三,沒有寒冬,遠離中原紛爭,更沒有世族豪強。

墨鯉覺得程涇川大概也是由於這個緣故,才想把人帶到廣安郡。

至於當地土人……讀兵法善於作戰的程涇川帶了一百個士兵,外加風行閣那些江湖人,認為足夠應付了。

但世上的事沒有那麼簡單。

墨鯉作為大夫,首先想到了水土不服,即使準備好了藥物,有些人的反應還是十分劇烈,特別是當百姓沒有條件飲用煮過的熱水時,很多人可能因此喪命,如果不及時焚燒屍體,很快就會行瘟疫。

孟戚則想到了土人部族,這些原住民是真的不好教化,他們以狩獵捕魚為生,不善耕種,也不樂意耕種,墾荒需要破壞一部分林木,還得挖水渠,這必然影響土人的利益。哪怕什麼都沒影響到,土人也對外來者有深深的敵視。

這都是陳朝留下的隱患,官吏腐敗,欺壓邊民,橫徵暴斂,反正就沒幹過什麼好事。

土人可不會管什麼陳朝人楚朝人,外來者就是外來者,仇恨早就刻到了骨子裡。

程涇川帶人去討伐的時候,土人鑽進密林就不見了,比兔子還要滑溜。且那些土人能習武能用毒,江湖勢力也沒討到便宜,江湖人又最沒耐,除了那些裘先生的屬下,其他人受挫幾次後,就趁夜走了。

一邊是抓不到,一邊有固定的耕地住所沒法挪動,可不就是活靶子?

程涇川硬生生地在那邊熬了兩年多,人黑瘦了一大圈,最終成功帶著百來號人定居廣安郡,這還是因為他們的大夫用藥方救了土人部族患病的頭領。

“可我還是失敗了,那些定居下來的民竟然聯合土人,欺壓第二批來的墾荒人。”哪怕土地是無窮的,哪怕這些百姓剛剛能吃飽飯,他們依舊對後來者充滿敵意,想方設法把後來者攆走。

沒有後來者,他們就彼此爭鬥,就一百來人還以同鄉同姓為中心,分出六七股勢力。

程涇川知道,如果他強行遷人,或者強力鎮壓讓所有人服從的話,那麼等到十年之後廣安郡的土地確實墾出來了,新的世族豪強也誕生了,他們是幾批墾荒人裡的鬥爭勝利者,會勾結程涇川麾下的兵丁跟官吏,勾結土人部族,互相傾軋。

——普通百姓失土成為佃戶,累盡血汗只能勉強餬口,一旦遭遇風災水澇,就得典兒賣女。

這跟他們原來的生活有什麼分別?

程涇川心想難道他耗費心血,用十年時間就為了“造就”幾戶新興的地方豪強?

孟戚聽著聽著就忍不住笑了。

不是諷刺的笑,更像是前面摸黑走路摔跤的人,回頭一看後面人比自己摔得更慘時,出的某種意味深長的表情。

墨鯉同樣若有所思,主要是佔山為王的說法讓他想起石磨山寨。

如果程涇川遷民是困難選擇,石磨山寨大當家就趕上了簡單方向。

雍州大旱三年,赤地千里,人不進山本活不下去,寨子裡的人不是形貌醜陋,就是患有先天殘缺。太平年月這樣的人都會遭受歧視活得艱難,現在他們聚到一起,同樣對世人有偏的仇恨,也不願意踏出山林,互相扶持著過活。

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湊到一處,才有了這麼一個石磨山寨,程涇川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不對,或許這就是他的運氣也說不定。

墨鯉看著程涇川想,要是運氣好,大概可以救幾千上萬人,建個桃花源,像竹山縣的薛令君那樣受百姓愛戴,不過也僅止於此了。失敗了的程涇川,現在卻有別的可能。

“看來你只缺一位明君,一個統一的王朝。”孟戚輕飄飄地說。

如果程涇川立刻接上這話,並順著杆子爬上來大談裘思這邊的勝算,孟戚便會失去所有對程涇川的興趣。

有想法,有抱負,有能力-->>,但……不過如此。

因為找不到正確的路,一切都是空談。

程涇川久久不語。

遠處烈火熊熊,濃煙翻滾。

墨鯉無聲無息地離開了,他要去看那邊的情況。

寧王宮裡有許多身不由己的苦命之人,他們既不認識裘先生,也不知道失火的真相,如果恐懼被追責傻乎乎地拎水救火,不慎把自己坑進火場,那就是滅頂之災了。

越是靠近火海,墨鯉越能覺到出事的地點就是酒窖。

嗆人的濃煙裡還有一股陳年佳釀特有的香味,雖然已經微乎其微。

酒窖與太醫署中間恰好隔了一座長長的廊橋,一邊種了茂密的竹子,現在淪入火海,一邊卻是冷硬的建築,並沒有過多的植株。醫官抱著成摞的書籍脈案,內侍搬著草藥神情惶恐地往外奔。

之前被引走的衛軍則斥喝著其他救火的人挖土。

是的,不救火,掘土挖溝,越寬越好。

“把簸箕裡的沙土往火上潑!”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郎揮袖大吼。

等近了再看,少年穿的不是白衣,而是袍子外面套了孝布麻衣。

火勢太大,那些沙土無濟於事,還讓人差點被火舌潦到,頓時不敢上前。

“別倒了,接著挖!”少年著嗓子嘶吼道。

這嗓子倒不是被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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