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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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棠就趴在怪物舌頭上,黑漆漆的軀幹給拉得老長,古人被五馬分屍時也沒這麼氣派。
當然,我無意欣賞。
事實上,我屏住呼,大氣都不敢出。
甚至有好長時間我都無法確認張鳳棠是否穿著衣服。
她正立門框下,堪堪出半個腳掌,始終悶聲不響。
而衛生間的水聲卻清晰得聒噪,歌手陸宏峰又唱起了什麼《龍捲風》——在這樣一個夜晚,有些喪心病狂。
張鳳棠的沉默便就著水和歌聲,和著門外的大雪,沙沙地敲擊著我的心臟。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我幾近窒息而亡的時候,我親姨長嘆了口氣。
接著是幾聲窸窣,舌頭上的巨大陰影晃了晃。
我忍無可忍地呼了一口氣。
藉著左眼的餘光,我能看到半截長腿,張鳳棠當然不可能赤身體,她裹了裹衣服,於是陰影又晃了晃。
發酵的熱氣中,我幾乎能嗅到那絲奇怪的味道——如果不是瀰漫鼻腔的那股子杏仁味的話。
這讓我意識到危險所在,立馬捂住了褲襠。
條件反般,陰影也跟著晃了晃。
是時陸宏峰開腔了,他喊著要巾。
關上門之前,我姨切了一聲。
如你所料,我連滾帶爬地下了樓,像只被汗水泡發的章魚。
躺到上時,四肢都有點癱軟。
而屎橛子隨著心跳的節奏呼之出。
好一陣,陸宏峰才打樓上下來。
或許已在極力避免,他還是不厭其煩地磕著地面,那噠噠的腳步聲簡直像陸永平附體。
又是漫長的等待。
好不容易隔壁沒了音,我捂著肚子正要起身,外面再次響起腳步聲。
貓一樣輕。
老天爺啊。
我覺得彼時的自己就是一名產婦,不是難產,而是拼了老命要把迫在眉睫的孩子給憋回去。
張鳳棠時動時靜,也不知在客廳幹啥,悲慘的是我不得不去捕捉她的每一個細微響動。
後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在我門口略一停頓,又迅速地滑向了隔壁。
然而緊接著,客廳裡的聲音消失了——我豎起耳朵也無濟於事。
萬籟俱靜中,門外的大雪似乎尚在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