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丑角集團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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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個原因才寫著他們像難民似地坐著吧。可是並沒寫他們又跳舞又祈神啊…,即使是舉行那種儀式——當然驅鬼並不科學,我看只在那時化裝就行啦。報上寫的是他們如同瘋子一樣化了裝坐新幹線到東京來了。哈哈,一行五十人啊!這裡邊有什麼必然?”

“顯然,他們是出於恐懼啊。如果不化裝成丑角,以本來面目是不能接近‘大人物a’那樣可怕的人物的。而且,他們對晉京和乘坐新幹線這樣的事情本身就害怕呀。所以,他們為了鼓勵自己,才利用化裝來尋求和現實世界不同的另外一個世界的力量啊。”

“我也是從小地方出來的,可是,也沒有落後到殘存著這種風俗的地步啊。”

“一個地方是否落後,並不一定能從表面上看得出來啊。”幹員型的回過頭去看看狗臉兒,他這次撲哧笑,得謝了頂的禿頭通紅。

“你沒想起那個麼?咱們稱之為嘉魚式的那個?”

“我們是從山女魚軍團當作行軍地圖的《溪釣魚場大全》一書中學來嘉魚式的。寫那本書的是一個把釣魚的寫走了形的獨特的文學家,他的想法也很獨特。他說,在所有的溪下邊或者旁邊,都有一條地下暗河。連接兩條河的是名叫勾婁的通道。嘉魚在地下河裡產卵、成長,而且最後也死在那裡。地面的河水裡只允許嘉魚社會的標準數的嘉魚從地下鑽出來。作為它的證明,就是山上的砂土埋住了溪,也會出水來,並且能釣到嘉魚,據說那就是生於地下河的嘉魚鑽到地表上來了。”

“因此,在某一時期,我們要在現實社會的下邊或者旁邊,製造另一個社會,而把山女魚軍團定義為從那裡通過勾婁來到這個社會的游擊隊…,不過,革命是社會內部產生的,所以,游擊隊就是它的起爆裝置啊。由此觀之,嘉魚式的山女魚軍團理論就是參照這個才戰勝的呀。”

“如果在這裡援引那種想法,我看這個丑角集團正是嘉魚式的了。他們不是在當地的小社會的下邊或者旁邊經營著地下暗河的另外的社會麼?而且,恰在‘大人物a’負傷時,他們不是就從勾婁裡大批鑽出來了麼?大概平常從他們當地的勾婁裡鑽出一兩個就夠所需的丑角數目了,也許就是一村一個吧。像東京這樣表面社會已被現代化的砂土所掩埋,已經到了丑角絕跡的時代;但是,在它的地下暗河的社會里,仍然存在著嘉魚式的丑角的誕生、成長和死亡的地方啊。‘大人物a’明知如此,可是卻由他親自召集了那一夥呀。因為要大批地從地下鑽出來,首先就得花錢啊。”

“他為了什麼?!”女學生急不可待地叫起來。

“我和森都認為是山女魚軍團所說的那樣!”我不得不打斷作用子了。

“難道老闆召集丑角集團不是對轉換了的我和森的默默的召喚麼?不論是轉換為二十八歲的森還是十八歲的我,仍然和自然年齡的人有所不同吧。所以,只有讓我和森這轉換了的一對也加入這個丑角集團,才能和周圍諧調一致啊。既然有了召喚,我們就加入,然後等待接近老闆的機會吧。”女學生剛剛要向我反駁,森只用微微的動作,立刻就封住了她的嘴。莫非是他希望我把剛才湧上心頭的行動計劃向大家發表麼?我獲得了力量,於是開始了說明。

“老闆”當然是實力派了,這所醫院也是受他支配的醫院,所以,要向大眾傳播隱瞞他的病情是很容易的了。而且,雖然這話在任何地方也沒出現過,但是,我總覺得在作用子和森的襲擊之下,老闆已經是垂死的了。他明知如此,卻要利用我和森轉換的力量進行最後的一場大賭博呀。像老闆那樣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人,在襲擊他的森的身上,不會覺不到某種超自然的力量的。如果對照我的子,也就是前在大吵大嚷之中透的情況,好像老闆的第六也起了作用啊。因此,他可能早已預料到我和森發生的是足以使這個世界的秩序顛倒的事情了。也許他只是模模糊糊地以為我和森的奇怪的情況在此時是可以利用的,而且也是他的第六告訴他的。總而言之,我覺到,老闆一直在等待我們。”

“雖然他確實可能等待過,但是,他是做好了抓捕你和森的圈套而等待呢。”未來電影家顯示了她的冷靜。

“如果僅僅是替警察下圈套的話,還有必要在那種地方大動干戈召來丑角集團麼?我看老闆不是那種人。而且,不管那是圈套也罷,或是別的什麼也罷,我和森都到現在受到轉換的所帶來的神的驅使,非要鑽進那裡不可啊…如果老闆要把我們的轉換利用在他的計劃之中,我們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順勢反擊,挫敗老闆最後的統治人的野心。何況現在處於鬥爭剛剛開始的階段,從轉換了的我倆最為知的角度來看,這一點可能對我們最有利了。”

“是呀。”狗臉兒出和什麼人爭辯似的神情和口吻說道:“如果你們的轉換的力量陷於被對方抓住、利用的地步,你們會採取自爆來消滅那力量的!‘大人物a’不會輕易取勝的呀!”

“…從前我就想過,革命黨派中的那夥人是強硬的,他們如果真的相信森和森的父親的轉換,兩派就都想把那一對兒到自己手中。而當他們辦不到時,就會設法消滅他也不讓敵人得到。志願調解人也這樣說過。所以,我認為森和森父親應該儘快按照使命開始他們份內的工作啊。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猶豫了。我贊成你們混進這個丑角集團去和‘大人物a’當面對質。”森逐漸被活力燃燒起來,雖然沉默不語,卻一個勁兒微笑,而且在微笑中帶出“如此一來,我們的行動終於得到認可了!”的神態。

“可是,那樣的話,我們連進行掩護活動的餘地也沒有啦。”幹員型的和預料我和森能採取自爆的狗臉兒恰恰相反,冷淡地、有些失望地說道。

“不,如果我的子、也就是前緊隨我們身後出現在醫院裡,我希望你們即使使用暴力也要排除她,那將是對我們的最好的掩護。那傢伙如果戴上黑盔帽來,說不定會被誤認為化裝的丑角,她能夠暢通無阻地混進丑角集團呢。”這時,除了森以外,大家都笑了。我並不是為了逗大家笑才這樣說的。我真擔心…

“森和森的父親這副樣子還不像丑角,還不夠誇張,你們得化裝得很像才行啊。我去電視攝影棚去籌辦些服裝來…,趁你們為了潛入而吃飯和休息的當兒。我剛才設計了一下化裝演出的計劃,不過,現在森和森的父親都往自己轉換了的方向,也就是向著年輕了的和年長了的方向,細心琢磨琢磨吧?!”3三個小時以後,我和森來到了丑角集團群集的醫院門前,我們已經從未來電影家的想象力那裡得到啟示,徹底地經化裝過了!

森在他轉換了的基礎上又增加了一百歲,化裝成超級老人了。垂到腳跟上的骯髒的黃白相間的頭髮,同樣顏的鬍鬚,再加上用兩條兔尾做的眉。森本人的痕跡只剩下閃耀在含著憂鬱的虹彩的眸子裡的快活的眼神了。而且他還穿了灰毯縫成的長袍,拄著扭勁兒的榕樹氣似的金屬手杖,腳蹬著帆布鞋上綁著木片的仿製木鞋!

至於我,簡直裝扮成袋鼠那樣大的洋娃娃了!因為我把原來可能是而髒成灰了的大洋娃娃的服裝整個套在身上了。頭上戴著粉紅帶褶兒的帽子,遺憾的是不出年輕美貌的臉面來呀。哈哈。

靜坐在醫院大樓旁的丑角集團的那一夥,自然也化裝得千奇百怪,卻被在醫院對面下了公共汽車正在橫過馬路的我和森嚇了一跳,直勾勾地盯著我們,可見我們化裝得十分徹底了。

我隔著馬路看了最初的一眼,立刻就覺到他們由於受到外界的壓力而被迫向內裡緊縮似地聚集著。從那靜坐的一堆人裡,為了對付我和森的出現,立刻蹦出兩名警備人員似的傢伙擺起架勢。他們一身漆黑的橡皮衣,戴著防毒面具,裝備著火焰噴器似的武器。因為防毒面具的眼鏡容易呵氣,他倆都著脖子想往這邊看得更真切些。哈哈。

我和森穿過車隊的縫隙,剛剛橫過了馬路的一半就停住了。我們無奈地遠遠地望著丑角集團。超級老人穿著仿製的木鞋當然難以行走,為了讓別人看上去像個大娃娃而穿的服裝本身就否定了身體的靈活,簡直是不堪重負了。哈哈。雖然是早天氣,森和我卻已大汗淋漓,呼哧呼哧地氣,等待著汽車的行列過去。那些駕車駛過的人們,當然要被超級老人和袋鼠似的大娃娃得瞠目結舌了。他們乍一看見,怪模怪樣的殘疾人似的我們,又困惑又生氣,可是,一會兒就松馳下來出輕蔑的微笑向四下裡張望,原來他們以為是在拍攝被人們稱為“讓你嚇一跳”的電視節目了。

當我們好不容易才等到橫穿馬路的機會,腳底下蹣蹣跚跚地向那一群醜角小跑過去時,這才看清了身穿撒農藥用的橡皮服的兩名衛士的面前,出來了那一夥人的外人員。倉促之間以為是大腦袋的孩子,仔細一看,原來是步入老境的滿面憂愁的男人和站在那裡還在從塑料杯子裡抓出食品吃的胖女人。他倆雖然不曾化裝,但是,一個是侏儒、一個是病態的肥胖,單憑這些在當地就足夠被當作丑角的了。因為像那樣身體殘廢的本身,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那就是降低標準、是次品,所以也就夠上丑角的條件啦。化裝自不必說,如果連言談舉止也不需要另加醜化的話,他們就能既不愧於丑角的身份,而且又能擔任外負責人了。

“喂,喂、你們倆!”那個侏儒漢子拿出發言人的架子,仰著臉,泰然自若地說道。

“喂、喂,你倆,打扮成那副樣子想幹什麼?”我,笑了!由於一下子笑得太過火,那件娃娃衣更加難受,緊緊繃在身上,我邊蹦帶跳地還在笑!森也擺動著遮遍全身的簾子似的白髮,鬍鬚下邊的嘴像泥鰍似的吭嗤吭嗤地笑著。因為轉換前的我和森,就常常這樣捧腹大笑啊…穿褐西服的侏儒發言人,用圓圓溜溜的手指正了正領帶,注視著笑而不答的我倆,忽然滿臉皺褶,打了個噴嚏。原來那一聲就是凝聚了極大能量的、忍俊不住的大笑的開始啊!我們反而目瞪口呆,消失了笑意。這時笑得滿臉發紫的侏儒發言人,消逝在靜坐的後邊了。那是因為他覺察到自己的臺詞兒太滑稽了。這位丑角的聰明才智不是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了麼?

留在後邊的胖女人,用手指在貼在山峰似的部的杯子裡攪和,然後捏出來什麼,一口了下去。我看很像是帶杯子的乾麵,用那裡的自來水衝得軟了,捏成團兒吃呢。可是,她仍然瞪著鱷魚眼,我和森的笑已經平息,她還在責備我們非禮似的看著我們。我留心一看,所有的丑角集團成員都默不做聲,對這邊似看非看。

這時,胖女人把剛才用來吃東西的三個指頭在鋥亮的肩頭上像沾刷子似地抹了抹,把杯子蓋上蓋子又揣進了懷裡了!然後,她大聲喊道:“喏,先請坐吧!”用她那三四層的下顎,傲慢地指著應該坐的地方。

如此這般,我倆輕而易舉地混進了丑角集團。森和我擠進戰後業餘球興盛時每到夜晚復員青年們就著的賭徒戲中的國定忠治①和他的乾兒子、惡代官②以及陪酒女郎等扮相密集的地方,森的木鞋踩了那個穿光圓藏草鞋的人的腳,他僅僅搖晃了一下油漆過的剃光的前額。其實,悶悶不樂、垂頭喪氣的可不是他一個呀——①國定忠治,本江戶時期的賭徒,原名長岡忠次郎,為人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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