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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母親才說了一句「你們看的什麼書?」我坐在上,背靠著牆,沒有動。
劉強這貨,格里可能有軟弱,在學校裡就比王偉超那傢伙慫多了,要不是王子秋罩著他,估計誰都可以欺負他一下。
「拿過來給我。」母親又說了一句。
劉強已經被嚇壞了,我踢了踢他想趕他快點走,誰知這貨恁是沒敢動,怯懦的將手裡的書遞給了母親。
書裡的內容男男女女昏天暗地的。
我始終沒有抬頭。
「嚴林你過來!」憤怒終於噴薄而出——母親翻看了幾頁後,猛地摔了果盤,一聲脆響,碎片四濺。
一隻梨滾到了我的腳下。
那是一隻碭山梨,至今我記得它因跌破身體而滲出汁的模樣。
而那股躁動的熔岩又在我體內迅猛地膨脹,沸騰,它迫使我不得不站起來。
面對身著翠綠貝貝裙的母親,我逆反道,「我大了,進來要敲門!」母親紋絲未動,像是沒有聽到。
我起身,從她身旁掠過,直到躥入雨簾中鼻間尚遊蕩著一絲悉的清香。
那一瞬間母親清澈的眼眸起了幾縷波瀾,以瞳仁為中心迅速盪開,最後化為濛濛水霧。
我說不好那意味著什麼,恨鐵不成鋼?抑或傷心?豆大的雨點噼頭蓋臉,我到渾身都在燃燒,手腳不受控制地抖個不停。
那個下午我和劉強是在臺球廳度過的。
【手-機-看-小-說;www.feiguaks.com】他不住地罵我,說那本書是花了錢租回來的,又安我回去乖乖認錯準沒事。
我悶聲不響地搗著球,罕見地穩準狠。
四點多時他又帶我去看了會兒錄像,這傢伙雖然比我還吊兒郎當,但是家裡條件好,錢都是他出的。
儘管正門口掛著「未成年人入」的牌子,但在
糙的熒光照耀下,煙霧繚繞中,熠熠生輝的盡是那些年輕而飢渴的眼神。
到現在我也說不準放的是什麼片子,不過想來,九十年代三線小城的破舊錄像廳裡又能放些什麼狗玩意呢?當身材
獷的西方女人帶著滿身的雪花點盡情地叫著「ohyeah」時,我和劉強都情不自
地擼起管來。
的一剎那,一張恬靜秀美的臉龐浮現在我腦海中。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和惶恐,八爪魚一樣將我緊緊纏繞。
雨一旦落下便沒完沒了。
街面上渾濁的積水總讓我想到水城威尼斯。
爺爺的風溼病變得嚴重,母親大半時間都呆在隔壁院裡。
我多少鬆了口氣。
一連幾天我和母親間都沒有像樣的對話,好幾次我嘗試著去碰觸那雙悉的眼眸,都半途而廢。
有時候我甚至期待母親能打罵我一頓,而這好像也是奢望——她對我的唯一態度就是視而不見。
這讓我滿腔憤懣,卻又焦躁不安。
晚上躺在上,我輾轉反側,連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都那麼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