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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19第四十五章紅星劇場在老商業街路口,對面就是平海廣場。
後者的著名之處在於一尊矗立其間、高達二十來米的巨型青銅凋塑。
據說這個奇形怪狀的玩意兒就是平河河神。
可惜有點不男不女,創作者在生動地展現出其綿長鬍子的同時,也沒落下豐碩的子。
於是我杵在巨大的陰影下,仰起臉欣賞了好一陣。
不光我,不少行人也在此駐足,甚至要與它合影留念。
不可避免地,我將和子一起被攝入光的媒介,作為他人的美好回憶保存下來。
唯一的遺憾大概是我身著絲背心在破車上揮舞礦泉水瓶的英姿於青天白
間有種莫名的怪誕。
至少母親這樣認為。
她給我扔把巾過來,眉頭微蹙,「襯衫不給你找出來了?瞧你這一身行頭!」我只好笑笑,說不知道。
其實當然是因為背心褲頭更舒服。
「你呀,」母親言又止,「算了,不消說你了,越長越不如以先,小時候多幹淨利落。」這次我沒笑,而是掃了眼對面的落地鏡——或許在櫃子裡壓得太久,背心上的褶子確實多了點,這使得身旁一襲黑
長裙的母親越發光滑素潔。
但其他人都笑了,男女老少,一個沒落。
其中要數張鳳棠笑得最歡,她把水袖舞得風情萬種,端著說,「好極好極,你媽媽不要你,不若給姨娘當兒子來。」不要笑,原話如此。
「聽見沒。」母親瞅我一眼,湊上來,拽住背心使勁撐了撐,「管你姨叫媽咋樣?」她口氣輕輕的,攜著一絲令人發癢的笑意,毫無徵兆地噴在我脖子上。
周遭突然安靜下來,燈光也亮得過分。
所有人都沒了動作,像在等待我的答案。
我覺得應該笑一笑,但巾香噴噴地躺在手上,搞得我愈加僵硬。
好在這時手機響了,狗血,但救急。
我快步走出排練室時,裡面鬨堂大笑。
等我再進來,大夥都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
化妝的化妝,吊嗓的吊嗓,練臺詞的神經病一樣自言自語,舞槍的像剛打花果山裡蹦出來。
鄭向東領倆人張羅著搬道具,一路風風火火。
許是副團長的使命作祟,時不時地,他要拍兩巴掌,來一句,「同志們,麻熘點兒都!」要不就,「小叉啊小叉,我看數您最悠閒,不行再歇一天?」此人身材中等,膚白瘦削,在人群中穿梭而過時宛若一隻漂白的猴子。
看到我,他說,「來了?」我只好說,「來了。」他點點頭,拍拍我的肩膀,「來了就好。」好什麼好?這話什麼意思我一點也搞不懂。
別無選擇,我只能傻笑。
然而小鄭視若無睹,他一熘煙就竄了出去,空餘鑰匙鏈在走廊裡叮噹作響。
整個地下室大概六七百平,打了仨隔間,一倉庫,一更衣室,倆洗手間,剩下的都用作了排練房。
這當口母親在東南角給人化妝,柔絲輕垂肩頭,晃動中不時舞起一抹耀眼的光,配上一聲黑長裙,總讓我不由得心猿意馬,忍不住多看幾眼。
劇團攏共四十多號人,常演出陣容大致三十出頭,刨去琴師,主要演員也就二十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