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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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星又緊了緊身上的單衣,衣裳上的青黃之已經被洗的糊成一團:“最近這幾天一直有人盯著我們。”梁四牛抬頭看了一眼正坐在街對面咖啡廳裡的一個年輕人,點了點頭:“師哥,現在壞人太多,我們要忍到什麼時候?”

“能忍則忍。”陳三星把被水星濺溼的頭髮往後胡亂絡了下:“不要忘記師傅和那位崑崙派的高人定下的規矩,我們修行人,不能胡亂對凡人出手,我們比他們強的太多,隨便動一下就可能要了他們的命,這樣不好這樣不好,何況我們都是種田的,曉得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不好欺侮弱小,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更要學會忍耐。”他嚅嚅說著,就是一個在村口講古的老頭兒。

“喂喂,那誰,快起來,不要蹲在這裡。”有披著雨衣的城管隔著老遠呼喊著這兩個老農民。

梁四牛疑惑問道:“蹲哪兒也要管?”

“城裡的規矩是多些。”陳三星牽著他的衣袖站起身來,走入了雨中,雨水漸漸大了起來,冰涼的雨水混著省城的氣息淋溼了他們全身。

二人走進巷口,頭頂上的天空有一架飛機掠過。

二人有所應,同時抬頭,對視一眼,極憨厚地笑了。

他們等的妖,清靜天長老們鄭重告知的妖已經坐飛機到了省城,他們馬上就可以開始除魔衛道,然後回家種田養豬,離這古里古怪的省城遠些。

想到這些,兩個人很高興。

人一幸福,老天便不開心了,兩位農民伯伯正在巷子口相視傻笑,裡面便跑出來了幾個氓。

“滾遠點兒!”即便是農民,這也是修行後的農民,縱使亂雨人眼,梁四牛仍然一眼穿透層層雨簾,看見巷子裡一間自行車棚里正熱鬧著,有人叫著有人打著。

“師哥,有人打架。”

“噢,那我們走吧。”

“師哥,有個男娃兒遭搶咯。”

“噢?那我們去勸哈。”

“這幾位小兄弟,行善積德…”

“砰”的一聲,一塊磚頭在陳三星老爺子的頭上碎了。

鮮血緩緩了下來,染紅了他花白雜亂的頭髮。

“你娃兒遭捶!”梁四牛暴跳如雷,睜著一雙牛鈴大的眼往手上拿著半截破磚的了過去。

陳三星一手扶牆,一手捂著額頭,輕聲喚道:“胖牛兒,忍到,忍到…”

“師哥,我忍不住了。”

“忍!”陳三星咬著那嘴被旱菸薰黃了的牙。

巷子裡傳了一聲女的驚叫:“救命啊…”兩位老農民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憤怒。…“還忍不?”梁四牛碗大的拳頭捏地咯吱作響,緊張地盯著師哥。

“欺凌婦孺,忍無可忍!”陳三星想到這些天來看見的不平事,心頭火起,終於不肯再忍。他一腳踩在小巷的牆上,下一刻人卻不知為何到了巷內,一手提著正被毆打的年青男子,一手提著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兩隻手上泛著淡淡的黃光,黃光由上向下淌,將這兩名被害人牢牢地護住。

一干小氓們傻了眼,有的掉落了手上的磚頭,有的提著正準備解褲子的雙手發呆。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出驚愕的表情。

因為梁四牛跺腳了。

梁四牛悶喝一聲,跺腳!

這雙在田地裡行過萬里路的大腳板,跺在了小巷裡的地面上!

腳板與地面一觸,剎那間時光彷彿停止,右腳上套的那隻解放鞋寸寸裂開,出裡面那隻滿是老繭皮的腳板,鞋下的水泥地也彷彿變軟了,扭曲著吱呀著變著形,蕩起水泥地面上的水泊。

這時,聲音才響了起來。

“迸”的一聲巨響在小巷內響起。

地面上積著的雨水都被這一腳給震了起來,化為無數渾圓的水珠,挾著呼嘯的破風之聲在巷內四處橫行,風起處,正由天而降的雨絲似乎也被這一腳之威嚇的倒,在巷內胡亂擊打著。

巷中響起了密集的噼噼啪啪的聲音,就像機關槍一樣。

聲音停時,巷內的雙側牆壁上全是坑坑窪窪的小內可以看到新鮮的磚頭渣子!

一腳震起的雨水便能將磚牆打成麻子臉,好可怕的力量!

巷內所有的氓只來得及悶哼數聲,便身上血花四濺,帶著無數細細的血死去!

將已經昏厥過去的一男一女放置在巷外一個避雨處,兩位衣著破爛的老農民便揹著編織袋著雨離開。此時雨漸漸大了,一片水霧中的省城高樓像是奇形怪狀的怪物,似乎想要噬生活在這裡的所有人。…“師哥,又要買鞋咯。”巷內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渾身血的死人。

巷外一胖一瘦兩位老農民走進了省城的層層雨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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