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菩薩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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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勁風不知由何而來,當他爬起來時,只見葉相僧正盯著自己的手掌細細端詳,那神態,像極了對鏡貼花黃的新嫁娘。
葉相僧的右手沒有什麼異狀,仍然與常人一樣,是五手指。…五
手指?易天行瞪大了雙眼去看葉相的右手,赫然發現,原本缺了一
手指的他,此時竟又重新生出來一
手指,原本是個缺口的中指處,赫然有一
潔白修長的手指,正與其餘數指親密依偎著!
佛指?
佛指!
夜空之中的那尊佛頓時黯淡了下來,出裡面梅嶺老僧虛弱的面容。
“戳他!”易天行喜出望外,張大了嘴,出裡面滿口白牙,對葉相僧狂吼道。
葉相僧神有些莫名,似乎不是特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戳?”易天行一陣狂笑,有所悟於心,極囂張無比地豎起一中指,遙遙對著飄浮在夜空中的梅嶺老僧比了一個極惡劣的手勢。
葉相僧苦臉一笑,依言照作。
他曲起四指,留著那中指傲然向天,傲然向佛。
中指驟然放光,如同黑夜裡的一輪太陽,將整個梅嶺照的纖毫畢現。…嗡嗡嗡嗡…天地間響徹無數連綿不絕的力量撞之音。
夜空之中,那尊佛在這光芒的照拂下,剎那間消失不見,似乎本來就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人間一樣。
只留下滿面陰容的梅嶺老僧飄浮在夜幕中。
“南無我佛。”葉相僧合什微笑,右手的中指柔柔發光。
說時遲,那時快,梅嶺老僧的真身從佛像裡顯出來後,梅嶺山前山後,頓時衝起兩道身影,這兩道身影都挾著無上之威,猛然往天衝去,片刻間,便來到了梅嶺老僧身前。
一人挾金橫打,一人以仙訣硬劈。
噗噗…一連串巨響在夜空上方響起,勁氣衝到地面上,多災多難的梅嶺夜景又遭一劫,大樹又被罡風颳倒無數,巨響之後,三個人影同時悶哼,頹然墮下。…—最先爬起來的是那個傢伙,陳叔平。他陰陰笑著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梅嶺老僧,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罵道:“叫你陰老子!”第二個爬起來的是易天行,他白了陳叔平一眼,小心翼翼地走到梅嶺老僧身邊。
梅嶺老僧已經不行了,些許發烏的血從他的身體四處裡溢了出來。
易天行咪著眼睛看著他,手中緊緊握著金箍,不知該說些什麼。
葉相僧也拖著傷重的身體來到了此處,他看著梅嶺老僧,合什一禮道:“去吧。”梅嶺老僧忽然面一靜,溫和笑道:“為什麼血族不能?”葉相僧思索少許後說道:“血族能,梅嶺老僧不能。”梅嶺老僧一合什,面
慘白,蒼老的臉頰此時終於能看出幾絲五百年前英俊血族親王的痕跡,他微笑道:“菩薩的意思是說,血族
血之罪可贖,是因為
血是他們生存的需要,梅嶺老僧
噬佛
是為罪不能贖,因為這是他的**,縱使這**是基於一個美好的願望。”他低頭,抬頭,輕聲道:“或許菩薩你是對的。”忽然間他身後唰的一聲,展出兩道極大極黑的羽翼,翼上黑絨叢生,看著無比華貴,在月光之下像緞子一樣光滑。
一道黑暗中夾雜著光明,血腥裡夾雜著慈悲的氣息充斥著梅嶺峰上。
陳叔平面一變,退後一步。
易天行眼光一寒,將葉相僧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葉相僧從他的身後閃了出來,看著盤坐於地的梅嶺老僧,面帶慈悲輕聲說道:“善哉,來世從頭修,由歧路而皈正途,如何能不成佛?”梅嶺老僧盤坐於地,那雙黑的宛自地獄中來的羽翼輕輕搖晃著,似乎正在享受梅嶺最後的夜風。
他忽然開口,一道血從他的裡噴了出來,讓他的言語顯得有些含糊,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
他接著對葉相僧微微一禮道:“菩薩乃諸佛師,臨去之時,得菩薩點化,也算福緣。”話音一落,梅嶺老僧眼中血紅之大作,忽然沖天嚎叫起來,厲嚎之聲久久不絕,令諸人只
捂耳。…嚎聲沖天,直刺明月,似乎不甘,似乎解脫,似乎有怨意。
嚎聲漸弱,漸至不可聞。…佛偈聲聲,自葉相僧裡念出,自梅嶺上方四面八方念出。
佛光大作,光影裡隱隱無數佛騰空而起,懸於夜空之中,或慈悲,或堅毅,或佻脫,諸般情緒與那些佛
光點相雜,將那滿天繁星的光采盡數奪了去。
羅漢們在夜空中對葉相及易天行低首行禮,這些羅漢面相殊異,或瘦或豐,或俊朗或老弱,均只一拜,便化作星奔天涯海角而去,不知將會投生於人間何家,
後又為何人。
佛散於夜空,空留一片寂靜,葉相僧與易天行誠摯揮送。
縱使戾如陳叔平也微微低首表示尊敬,雖然這些羅漢的佛將來投胎之後,可能是他的捕獵目標。
又有一個光點漸漸升騰起來,似乎不知將去向何處,在梅嶺的上方輕輕搖擺著光尾,看著有些眷戀不捨。
光點漸凝,梅嶺上三人看清這羅漢佛與先前那些不同,身後竟然生成一雙淡金
的羽翼,看著華美異常。
葉相僧讚歎一聲,對那佛持禮。
那羅漢似乎明白了什麼,也回一禮,化星而遁,自投胎去了。
“人間少一佛,天上卻多一羅漢,應該…是好事吧。”易天行手搭涼蓬,看著那光點漸行漸遠,下意識嘆道。…前人蘇哥哥有詞菩薩蠻:嶠南江淺紅梅小。小梅紅淺江南嶠。窺我向疏籬。籬疏向我窺。老人行即到。到即行人老。離別惜殘枝。枝殘惜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