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遙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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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棋前炮平四,紅棋移帥。

黑棋前炮炮五進五。

紅棋再無退路。

正是象棋中最最可憐的困斃。

旁觀諸人直到紅棋已敗,方才明瞭此中妙趣,不由哄地一聲喝起彩來,只是看在秦梓身為輸家又是美女的份上,喝彩聲顯得不那麼理直氣壯。

秦梓一直低著頭,此時方緩緩將那美麗不可奪視的臉頰抬起來,若靜泉秋石般的雙瞳靜靜看著易天行,然後起身對著身邊的人小聲說了句什麼,便轉身離開。

易天行皺眉看著她。他知道,不會這麼簡單。…這次比賽,易天行的收穫是:一張大紅獎狀和寢室同仁額外贊助的十張雞腿票,走在路上男學生們投來豔羨的目光和女學生們不屑的神情。

他不知道這些女孩子們為什麼會不屑。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對著中文系第一才女秦梓沒有憐香惜玉?還是說自己賭鬼的潛質實在是太強,以至於女孩子們都有些本能的反

他將這椿事寫到了給鄒蕾蕾的信中,在信上哀嘆連連妄圖搏取同情,不料蕾蕾回信時,一如既往的明月清風。於是他在第二封信裡寫上關於秦梓的種種事情,狀作隨意走筆,實則刻意出些並不存在的甜來,不過是想讓蕾蕾同學酸上一酸,不料蕾蕾的回信讓他慌了神。那封信裡一句私言密語都無,竟是一篇荀子的勸學篇,想來那個短髮女生是真生氣了。

易天行向來是個有心無膽的神層面狼,那與秦梓見面後,雖然也被那種清雅風姿所引,但絕沒有動過什麼不該動的心思,更何況他非常清楚,這個叫秦梓的才女絕不簡單,看模樣神情,與上三天中的吉祥天一定關聯匪淺。一番考慮後,為安全起見,他惡狠狠地命令那小朱雀晚上不準回舊六舍外的大樹,暫時中斷了與小傢伙的聯繫,等著這件事情結束後再說。

似乎為了證明他的這種判斷,在以後的校園生活中,他發現一向深入簡出的秦梓,似乎成了自己在校園中的某一種倒影,一種時刻提醒著自己的存在。

當易天行在一教樓前荷花池旁讀著蕾蕾寫來的信時,秦梓正從他的身後遠遠地穿過三教。當易天行在場上當守門員施展八臂金剛功夫時,秦梓偶爾會推著自行車,遠遠地走過。或許某個無聊的夜晚,易天行扒在舊六舍二四七室破爛窗臺往外望去時,隔著數公里遠,秦梓正在省城大學東區那架古銅大鐘前望著某一個方向。

若在一般人看來,他二人的生活實在是沒有什麼集。

在尋常人的眼中,這種相隔數百米的“擦肩而過”甚至連薄緣都算不上,但他們兩個人不同,都是修行中人…荷花池旁的遠遠子,場邊的目光一觸,還有那個夜晚裡,兩個修行道上的天才,相隔數公里的遙遙對望…修行中人六識銳,這些在尋常人眼中毫無牽連的場景,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卻是清晰無比。

他知道她在看他,她知道他知道她在看他。

就是如此。

終於有一,這種遙遙互望的子結束了。

那一天高雲淡,秋風送,落葉漸至,肅殺之意微作。

秦梓推著自行車來到正在啃雞腿的易天行面前,輕聲說了句:“你的象棋下的不錯。”易天行知道她肯定有什麼話要說,所謂下棋事,只是藉口罷了,但還是微笑應道:“不是我下的好,只是記不錯罷了,那局我套的是1984年全國個人賽江蘇徐天紅和一個河南棋手的譜子。”秦梓哦了一聲,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在離開的前一刻,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個紙條。

易天行在紙條上掃了一眼,便放進了自己的錢夾裡面。翻開錢夾時,鄒蕾蕾同學那張純淨可愛的面容又隨著那囂張無比的食指,一同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忍不住偷偷一笑,在心裡嘀咕著,真是個兇女人啊。

紙條上面寫了一個地點。

七眼橋下,府北河旁。

易天行一個人來到了七眼橋下。

此時微風從河面拂來,蕩的河畔弱柳輕擺。

易天行此刻心神一片清明。他知道秦梓肯定來頭不簡單,但自己拿定了水來土淹的主意,也就不怎麼害怕了。明知道吉祥天的人不會這麼容易放過自己,那麼早些顯身在自己面前,或許還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再每裡疑神疑鬼。

他在河邊等了會兒,終於看到了那個騎自行車的少女。

“你好,有什麼事情嗎?”易天行欣賞著少女的美麗。

秦梓淡淡道:“有些事情想麻煩你一下。”易天行隱隱有些緊張:“什麼事?”

“就是賭約上說的事情。”易天行吐了口悶氣,抱著膝蓋坐在河邊的椅子上,看著秦梓說道:“那天是你輸了,似乎應該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才對。”

“什麼事?你先說吧。”秦梓似乎永遠都是那種淡淡然然的神情,這一點卻讓易天行瞧著有些無名火起。

他略有些無奈說道:“不要再來煩我了好嗎?我都不明白,你們不是半仙嗎?和我一窮小子折騰個什麼勁兒。”秦梓推著自行車站在他的身前,也不回頭,逕直看著河面上偶爾展現在湍中的白石,靜靜道:“你在說些什麼?”易天行咧嘴一笑,把皮鞋脫了,讓自己憋屈了一天的臭腳丫在椅子上被清風侍候著:“我雖然不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但也能看出來,你是有境界的人,只是不知道到了什麼程度而已,最近這些天時常在學校裡看見你的影子,覺有些怪異。”秦梓回頭,看見他的不雅坐姿,略皺了皺眉,道:“你也是修行人,為什麼要和我們拉開距離?”易天行搖搖頭道:“我無師無長,無慾無求,只想過個凡人的生活,你何必把我拖進你們的世界去?”

“我們的世界?”秦梓的眼中閃過一絲惘然“我們的世界又是什麼世界?”

“吉祥天。”易天行雖然很喜歡面前有美女賞目,但很不耐煩進行這種似乎很有味道的對話,直接了當說道:“知道我,並且對我興趣的人,不外乎就是吉祥天,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觀察我,但我想表明,我對你們沒有敵意,請不要為難我。”

“你不知道?”秦梓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誚。

易天行忽然覺得自家那個兇霸霸的蕾蕾同學是多麼的可愛,無奈嘆道:“我不想進行這種你不來我不往的無聊對話。總之象棋你輸給了我,你就得答應我,以後別來找我麻煩。”秦梓出一絲愕然,旋又微笑道:“我說過,只要是我的事情,我可以答應你,可惜這是門內的公事。”

“不要敷衍。”易天行略帶一絲嘲說道:“為何方才你臉上出一絲愕然?莫不是以為這麼大的事情我竟想通過一盤小小的棋局化解?你們這些半仙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想很傻?”他站起身來,走到秦梓身邊,餘光看著她的柔弱肩頭說道:“我這種人就是這麼簡單,重然諾,本來就是我的原則,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尊重我們之間的賭約。”秦梓側過頭,河風繚繞著她的髮絲搭在額上。

“我只能答應你私人的要求,這也是我的原則。”易天行抿著笑了,笑的無比惡。

“私人要求?”

“不錯。”易天行嘆道:“一直聽聞上三天大名,總覺著是飄渺於天際的存在,和自己這種凡夫俗子扯不上關係,沒想到啊…”他眼光在秦梓小有韻味的身上招視一番“居然上三天也要玩美人計了。”秦梓似乎有些受驚,兩隻清澈的大眼睛出一絲窘

也未見她如何移動,只覺河邊的風勢略一轉,她整個人便與易天行隔開了三步的距離。

這下倒是輪到易天行吃驚,他張著嘴嘆道:“好高明的輕功。”旋又嘆息道:“放心吧,過於私人的要求是不敢提的。”他微笑著拍拍自己的口,扮成可愛憨厚模樣說道:“這裡有個女生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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