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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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一天無法澆水，或是從事任何其他照料植物的工作，都會讓她神委靡。

平睡歸睡，她也不至於兩眼效神，頂多是呈現濛狀態罷了。可是無法照料植物，卻會議她雙眼空，變成一尊呆滯的娃娃。

所以！為了不再重蹈覆轍，她現在可是卯足下勁，努力地在和瞌睡蟲對抗呢！然而，發現自己似乎過於渺小，無法與偉大的瞳睡蟲大人對抗後，丁水柔決定再一次請出小綠，以賜給她“神奇的力量”

…

暫時擱下磨墨的手，拿出最後一絲神智，丁水柔舉起顫巍巍的右手，誘導蜷臥在自己左腕上的小綠攀至右上臂。

當它整個身子逐漸伸展開來之際，冰涼亦一寸寸地透入她的肌膚，霎時讓她覺得神情氣，神提振了不少。

拿起小綠將它盤在間後，丁水柔取出了墊布，抖了下，將它擺平鋪在桌上，再隨意放上店裡一張過期的報紙。敢情她這會是把小綠當帶在使用了。

陽光透過玻璃窗，不知情的人打外頭一瞧，說不準還當真會以為那是一條設計新穎、閃著綠光的帶呢！

尤其丁水柔身上的鵝黃裝束，竟和陽光折下所反映出的金黃帶綠澤協調極了。她從匣子裡取出一枝羊毫小揩，沾上墨，於報紙上試寫了幾筆發現墨不甚均勻後，她再次和人些許水分與墨汁，磨了又磨。之後，約莫是覺得可以了，她停手再試，這回墨總算是均勻了。

於是，她拿開報紙，放上一張絹紙，想了下，用心地書寫起來。

一行行娟秀的字就這麼自羊毫小楷的筆端瀉而出，淌落在潔白的絹紙上。過了一會兒，桌面上已是滿桌寫滿娟秀墨字的紙箋。打開藏物櫃的一個屜，丁水柔取出剪刀、雙面膠和成束的紅絲繩，以及一盒盒彩繽紛的彩迴紋針。

然後！她開始剪起一條條長短不一的紅絲繩，挑選出已乾的紙箋，並一一夾上回紋針，垂吊於絲繩之下。

接著，從工具室裡搬來梯子，丁水柔用雙面膠將一條條帶著紙箋的紅絲繩逐一粘貼於天花板下。手上的貼完了，她步下梯子，取來新的紙箋，夾上回紋針！垂吊於絲繩之下…就這麼如法炮製，一處貼完換完一處。

不一會兒，紙箋高高低低地參差錯落於紅絲繩之中，形成，了紅白雜的蘇佈景。

這是丁水柔所想出來的情人節應景設計，每年的兩個情人節，她總要這麼佈置一番，向來廣受好評。

至於那些紙箋上所書寫的則是一些古典詩詞，供買花人任擇一張送給情人，不再多收費用。當然，顧客亦可要求她書寫指定字句，不過，這可就要額外付費了。

至於收多少呢？

這自然是商業機密，不能透。

不過，至今尚未有顧客抱怨過，想來，她的收費應該尚稱合理才對。

雖然丁水柔已經發揮平常工作效率的數涪以上，但是這會兒她貼著貼著，一手拿著己撕好的雙面膠，一手拿著數條絲繩站在梯子上…睡著了。

幸好，她是在下梯之際睡著的，因此離地面只有約莫一階的高度，否則就很危險了。

此刻，玻璃門忽然被輕輕推開，吹進了一陣風，紅白的蘇佈景因而擺盪不已，形成了旎而離的景象。

尚未處理完畢的材料紛紛墜地，於地上圈畫出一個個同心圓。大的、小的、疊著的…同心圓。

就連站在梯上人眠了的丁水柔也忽然半睜開水眸，映人眼簾的恰好是一地的凌紅殘白。

一個個的同心圓，勾勒出夢的輪廓…

剪圖，剪一個同心圓…。

紙樣，是一個女同學要她幫忙剪的，剪出大大小小、雙圈的圓，有紅白兩。做什麼用途，她已經忘了，好像…是做教室佈置吧！

為什麼拜託她呢？

她也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剪著紙樣，雖然很想睡，卻仍是一刀一刀地剪著紙樣。一刀又一刀，就連圓形的邊緣都修得極為圓滑。

或許，女同學是看了她那向來無人能出其右的“慢工出細常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