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黃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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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茶肆人來人往,馬文才眉頭一皺,鷹眸往四下裡掃去,將包袱拿到自己的旁邊,左手握著弓箭。祝英臺不明其意,還問道:“文才兄,你在做什麼?”
“祝英臺,你喝你的茶。”錢財不可白,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哼…他心裡卻是想起了杭州城外那一晚…至於這裡是魚龍混雜的集市茶樓,不是他馬家府邸,更不是他祝英臺的上虞祝家。黃金豈能輕易說出口來?
祝英臺不解地問道:“文才兄,我們包袱裡明明就有黃金啊,我為什麼不能說?”馬文才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卻有些無奈。
他本以為這祝家公子總該是與眾不同的,因而也對她刮目相看,原來也和尋常富貴公子無二樣。心中又道,這連青兒這等婦道人家都知道的常識,他怎麼就不知道?虧他還和他馬文才一起下山。
正思索著,坐在他們對面的兩人一個衝了過來,伸手就奪包袱,只不過馬文才有了防備,狠狠用弓打中那人的下巴,與此同時,此盜賊的同夥也趕緊來抓馬文才的手。祝英臺嚇的退了一步,嘴裡還道:“馬文才,你別殺人!”馬文才大怒,吼道:“蠢物!還不幫我拿下這兩個盜賊?!”祝英臺只叫著:“馬文才,你們家不是有的是錢嗎?!”言外之意,竟是讓馬文才放過這盜賊,還要將所有的盤纏白白送了這等賊人?!
馬文才聞言,鷹眸一沉,再不理會她的。
那兩盜賊顯然沒想到一身儒士服的馬文才還有這等武功,幾番糾纏之下,一個盜賊就亮了刀子,直往馬文才的口刺去,馬文才一手鉗制另外一個死抓著包袱的盜賊,一手捏斷那拿刀的盜賊的手腕,奪了刀,往盜賊的脖頸處刺去。
祝英臺一看,連忙上前奪下刀子,吼道:“馬文才,你要是和我一起走,你就別動,否則,我們分道揚鑣!”這麼一番折騰,那原本拿刀的盜賊就失去鉗制,一掌打在馬文才的肩膀上,掙脫了去。
馬文才狠狠將另外一個盜賊用弓打倒在地,一腳踩在他的背上,一邊從箭婁裡取箭,要殺那逃脫的賊子。祝英臺又攔下他,道:“馬文才,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叫你不要殺人!”馬文才已經心生厭惡,也不管這祝英臺年紀小不小,一把揮開了她。
與此同時,他袖子中的一包藥卻是掉了出來,再阻止也是來不及了,他連忙摒住呼
,而祝英臺和被他踩在腳下的盜賊卻是
入了
藥,直接昏死過去了。祝英臺一頭栽倒,直接壓翻了一旁的椅子。
馬文才看了她一眼,也來不及管她,正引弓
箭,卻還是讓另外那個盜賊奪馬逃脫了。
那馬本是他的愛駒,若非祝英臺連番阻攔,又豈會被那盜賊騎走?
心中只嘆息道,果然尼山書院,也唯有青兒一人雖是女子,心卻強於諸多男兒,與他脾
相投。此番,若是和青兒一同下山,卻是尋人兼遊山玩水一樁樂事,與祝英臺一起,他覺得壓力頗大,有些頭疼。本以為祝英臺能稍不同於別的人,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他不免又想起謝道韞初來尼山書院,書院一干人等被鼓動起來罷工,他本以為是被祝英臺用錢收買,如今看來,這祝英臺哪裡有這樣的計謀?他這麼想著,走到昏過去的祝英臺的身邊,用手拍拍她的臉,道:“喂,祝英臺,醒醒!”轉念才想起青兒說的,要讓人清醒過來,拿水潑他就是。
他莞爾一笑,覺解了一肚子的窩囊氣,起身就邊上的桌子取了一壺茶水,直接往祝英臺的臉上澆去…
卻說雷不斷,雷雨卻是來去沖沖,青昭和趙昔下了兩盤棋的功夫,雷雨已經停歇。
青昭連勝兩盤,趙昔慨道:“青姑娘真是聰慧過人,讓趙某自嘆不如。”青昭並不是很喜歡玩,棋類的遊戲她從來只在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用,一點也不痴
,尤其五子棋,
本不算新鮮,她現在只對雲香的下落
興趣:“趙公子,你適才說祝公子來杭州是為尋佳人蹤跡?”趙昔連忙道:“正是如此。”
“趙公子,如果你能找到她的下落,可否告知我一聲?”青昭站起來,很是鄭重地作揖,道:“她許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我們分別多年,彼此失去音訊,如果此番能找到她,我必然是公子的!”趙昔一心愛慕青昭,見她如此,早就心慌了,趕緊也站起來,道:“青姑娘,你明知我對你的心意,但凡是你要的,我趙昔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為你辦到!”趙昔自己說完,方才覺得孟
至極,臉立刻就紅了,兩眼卻是期待地看著青昭。
馬統在一邊看的瞠目結舌,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響起——趙公子,你丫不厚道啊!你怎麼可以趁公子不在,趁虛而入?!尤其是現在青姑娘有求於你,你說這種話?!這種事情,該要怎麼阻止?!公子,你快回來…
青昭眉頭一皺,厲聲道:“趙公子,你不必為我貽誤年華,我青昭無心於你。小穆的事情只當我沒提過。告辭。”馬統沒想到青昭拒絕起人來這麼幹脆!
可公子之前那般胡攪蠻纏,也沒見青姑娘這樣的!難道是…青姑娘其實也有意於公子?!馬統和人才連忙跟上青昭離開的步子,笑的一臉得意。
趙昔早知道青昭的心思,只是被她當面拒絕,一個裡子面子都掛不住,二嘛,知道這姑娘子倔強,自己等了她這麼些年了,也不見她有絲毫動搖,看來果真是沒意思了。儘管如此,趙昔也是個難得的,居然跑上前,雖然笑的有些難看,但總歸是很有風度地笑著,他道:“青姑娘,請恕我一時失言。穆姑娘的事情,一有消息,我便派人告訴你。”
“多謝你。”
“姑娘慢走。”如此也算是道別了。
青昭冷然點頭,離開了茶肆。
馬統本該高興,如今卻無端覺得那趙昔公子有些可憐,他回頭看他的時候,趙昔還站在茶肆外,兩眼隱約有些水汽,竟連那眼下的淚痣都有了幾分悲傷之態。
馬統嘆道:“青姑娘,不是小的多嘴,您方才實在是太…狠了。”青昭眼皮也不抬,只道:“快刀斬亂麻。繼續下去只會耽誤到他。”馬統一想到自己公子,就把剛才的心思拋到了九霄雲外,笑道:“自然,青姑娘這輩子就是我們家的少夫人,自然不能許了外男的。”茶肆內祝英臺被茶水潑醒,看到馬文才已經綁了其中一個盜賊,人還沒徹底清醒,已覺剛剛砸到椅子的
部隱隱作痛。半晌,她才明白自己這是中了
藥,又因為被馬文才潑了一臉的茶水,這是她祝大小姐從未受過的待遇,指著馬文才的鼻子就罵道:“馬文才,你竟是這麼下作的人?!你非但用
藥這等下作手段,還拿水潑我?”
“你倒是正直。”馬文才懶懶地推開她的手指,道,“護著盜賊搶我的盤纏。”
“你…你別忘了,我的盤纏也在裡面!”馬文才哼了一聲,道:“盜賊搶人銀錢,不勞而獲,更有甚者為那黃白之物,傷人命。難道他們就不是下作之人?你屢屢阻止我,難道不是助紂為
?護著下作之人?”祝英臺被他一陣搶白,
的啞然無語,只還強自說道:“就算他們是盜賊,你也不能取人
命!”馬文才不耐,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傷人
命了?”祝英臺此刻已經無話。馬文才又將那盜賊託店小二
給了官府,看著猶自生悶氣的祝英臺,馬文才道:“祝英臺,我念你是我同窗,我馬文才又是個守信之人,既然答應過樑山伯照顧你,就不會拋下你不管。不過,你最好適可而止。當知我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若果真惹惱了我,便真如你所說的,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馬文才又將包袱往肩上一背,出了茶肆。
祝英臺到底並非是真心要和他分開找人的,一來她本身就是為了躲避梁山伯才說下人找人的,心中卻並沒有把握能找到陶淵明,二則從不曾一個人出過遠門,經驗尚且不足。剛剛說什麼各走各的,無非就是要挾馬文才別動,只是哪裡料到馬文才並非什麼人的話都聽的。忙追出去道:“馬文才,你去哪裡?我們還要繼續找陶先生。”
“我去哪裡你不必管,天不早了,街頭有家客棧,你先去投宿。”
“等等,我的盤纏都在包袱裡。”馬文才便回首看她,道:“你間不是還有散錢嗎?”祝英臺連忙捏住錢袋,道:“這是山伯給我的。誰都不可以動!”馬文才冷嗤一聲,從包袱中取出自己的錢袋,將包袱扔給她,道:“不給你倒是說我馬文才貪圖你的銀錢了。”祝英臺接過包袱,看著馬文才離開的背影,嘴裡依舊喃喃自語,抱怨個沒完。
她自去客棧投宿,殊不知身後又跟了一人,正是剛剛逃脫的那個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