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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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楚瀾身上皇袍從身後無火自燃,霎時蔓延至全身,手足無措的站在高臺之上,臉上寫滿驚愕。
為…為什麼會這樣?
韓靈素捂著嘴,嚇得不知所措。
高臺下的百姓頓時竊竊私語了起來,說什麼大火焚身,實乃不祥之兆。
“皇…皇上!”韓博當先跳到楚瀾身邊,一邊以自己寬大的袍袖為他拍著火苗,一邊對一畔傻眼的內侍喝道:“你們這群飯桶,還傻站著幹什麼,快,快滅火啊!”內侍這才醒過神來,因為實在找不到東西救火,便拿著托盤就往楚瀾身上拍去。
“皇上,快將龍袍脫了。”韓博見火怎麼都撲不滅,忙對楚瀾道。
“陛下,讓臣妾來吧。”楚瀾正自己去解那玉帶,韓靈素咬咬牙,親自上前去剝他
上的玉帶,哪知她細皮
的,剛觸上玉帶就被燙了一手水泡,疼得她直甩手,早失了先前的溫婉端莊。
最後還是韓博指揮著兩名內侍速速褪去楚瀾兩件外袍,那火才被撲滅。
楚瀾後腦的頭髮被燒了一片,身上的白裡衣也被燒得黑一塊灰一塊的,看起來狼狽又滑稽。
發生這樣的事,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如果那人真的來了,楚瀾覺得這事一定跟她脫不了干係!
朕不過就是借你的手除去了一個眼中釘而已,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朕?
韓博看了看下方sao動的人群跟已然面有異的群臣,對楚瀾提議道:“皇上,你這般模樣實在不雅,既然儀式已經完成,不如咱們先回宮去吧!”楚瀾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立馬就有內侍很有眼力價的高唱道:“加冕儀式完成,新皇擺駕回宮。”
“呵呵呵呵。”剛剛那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楚瀾,新皇的加冕儀式完成,這封后的典禮不是還沒開始嗎?人家韓大小姐身穿王妃服,頭頂皇后髻,再在百姓跟前走一遭,你讓人家情何以堪?還有韓相啊,你就不怕楚瀾來個卸磨殺驢,你那國丈的夢竹籃打水一場空嗎?你處心積慮協助楚瀾軟先皇,
迫先皇寫下兩道聖旨,一道廢儲,一道禪位,後又殺了柳皇后,不就是為了將自己的女兒扶上皇后之位嗎?我要是你,定然督促楚瀾將皇后的加冕儀式給一道辦了,省的夜長夢多!”臺下百姓聽到這樣的消息,頓時譁然,比剛才sao動聲更大了。5原來安平王爺這皇位得來名不正言不順啊?難怪他身上皇袍無火自燃,應該是老天爺發怒了吧?
這聲音雖是聽得清清楚楚,卻猶如在虛空般飄渺,想抓抓不著,想尋尋不到。
“是誰在造謠生事?”韓博當即厲聲斥道:“明明是先皇久染沉痾,命不久矣,考慮到儲君不作為,難為大繼,是以才忍痛廢儲君,禪位於安平王;至於柳皇后,她害死莫皇后在先,又死崔貴妃在後,先皇隱忍十六餘載,眼見自己將要離世,恐他朝地下無顏見舊愛,所以才命人斬殺了柳皇后!”
“不得不承認,韓相的故事編的很好!”那聲音又調侃道:“你將來若被罷黜,便去撰寫野史,想來也不會餓肚子的。”
“事實就是事實,本相需要編撰嗎?你再造謠生事,本相定命人摘了你的腦袋。”韓博威脅道。
“呵呵呵,我倒是相信韓相你幹得出這樣的事來!不過想摘我的腦袋,你有那個本事嗎?”言語中滿是不屑。19sfp。
“你…”就在韓博與那聲音對話的時候,楚瀾在臺上仔細的辯聽聲音的出處,然而他始終還是無法辨別。不耐煩的大聲責問道:“是誰,到底是誰?你有本事給朕站出來。縮頭縮腦的算什麼?”
“呵呵,朕?!”那聲音不受他的將,不屑的笑笑,又道:“楚瀾,皇袍加身,無火自燃,想來連歷代楚室先祖都不承認你這個皇帝啊!看來壞事做多了,是要遭報應的!”
“什麼報應不報應?朕乃真命天子,才不信那個!再說了,朕行得正坐得端,真有報應也不會報應到朕的身上!”楚瀾神情自若,彷彿真的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事一般。掃了一眼前方百姓,心中越發肯定說話的人就是那人,遂冷笑道:“那火定是你搞的鬼吧?雲歡!”什麼?!
雲歡來了嗎?
可是雲歡不是遠嫁北蕭國了嗎?怎麼會來新皇的登基大典上搗亂?再說這分明是男子聲音啊!
“雲歡”二字被楚瀾道出,頓時猶如一顆巨石砸進水裡。
有震驚,有高興,有懷疑,還有著希冀…希冀於再一次窺見那絕世傾城的容顏…
“哈哈哈哈!”那聲音不再是“呵呵”淺笑,而是化作一陣狂笑。
絕對張狂,張揚!17129819笑過後,先前抑揚頓挫的男聲頓時變作女子如黃鶯出谷的聲音,泠泠脆脆:“半年過去,看來安平王殿下還沒忘記我這個‘老朋友’啊!”
“老朋友”幾字被她刻意加重了聲調,不難聽出裡面的諷意。
隨著聲音落,只見廣場南面一幢三層高的小樓樓頂上出現一道白影,那白影縱身一躍便是老遠。然後踏著騰雲碎步,借力於他人頭頂,向著高臺的方向掠來。
高臺上的韓靈素看著那道向高臺衝來的翩躚身影,咬著嘴,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估摸著五十來丈的距離,她竟然眨眼功夫便到了高臺之上。
她揹負著一隻手,另一隻手置於身前,廣袖垂墜,飄逸出塵,坦然的站在楚瀾跟前,下巴微抬,睥睨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諧謔跟嘲諷。
楚瀾覺得,她明明比自己還要矮上大半個頭,為何自己卻有一種矮她一截的錯覺。
雖是一身潔白男裝,雖然刻意加了眉形,卻絲毫不掩她的美,反而多了一絲英氣。韓靈素失神的望著她,心中問道:雲歡,這才是你的本來面目嗎?真真是面若桃花花若面,不施粉黛亦傾城!
雲歡眼珠子憊懶的滑動,從楚瀾身上轉向韓靈素,嘴角牽起一抹笑意,言辭懇切的道:“韓姐姐越發美麗動人了,看來婚姻生活很和諧哦!不過韓姐姐,咱們好歹姐妹一場,你跟安平王殿下成親的時候,怎麼就不派人送個信到北蕭國?妹妹好歹也為姐姐準備一份大禮啊!”韓靈素臉一紅,柔聲道:“雲妹妹你遠嫁北蕭國,當ri你成親之時,姐姐都未能送上禮物,怎好要妹妹的禮呢?”
“咦。”雲歡突然一臉深受驚嚇的表情,身型向後一頓,吃驚的轉向韓博,問道:“韓相,我記得當韓姐姐在城西的山神廟被趙嫵那壞女人的手下給侮辱後,我將她接回了北蕭驛館,我心存愧意,以為是自己牽連了她,併為了避免她想起那些不堪的畫面,還特意施針封存了她的記憶,將我從她的記憶中移除,怎地現在韓姐姐竟然能認得我,這未免太讓人匪夷所思了!”說著又似自說自話的道:“難道我的醫術退步了?”她此時的聲音不大,卻足以階梯上的百官都能聽見。頓時,那看向韓靈素的眼神雖然不能明目張膽的表達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卻分明還是讓人看出一絲鄙夷來。
韓靈素一時間傻了眼,她見到雲歡心裡一緊張,便將那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這…這這…韓博不悅的睨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頓時朝著雲歡喝道:“雲歡,你搗亂本國新皇登基大典在先,又抹黑新皇后在後…”
“新皇后?”雲歡打斷他的話,看了看韓靈素“這新皇不是還沒冊封皇后嘛,哪裡來的新皇后?韓相,我看你是想做國丈想瘋了吧?”
“雲歡,你…你你你到東楚國來鬧事,到底是何居心?”韓博怒不可遏,聲音也大了起來:“難道你想要得兩國
戰,百姓生靈塗炭才開心?!”
“韓相你這帽子是不是扣得有點大了吧?說開戰的可是你啊,雲歡從頭到尾都沒提過那兩個字喲!”雲歡揹負著雙手走到韓博跟前,神情倨傲的道:“不過韓相真要想跟北蕭國開戰,雲歡奉陪到底就是了,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有那個機會!”韓博當然知道雲歡的手段,雲府滅亡是誰做的,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忙不迭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雲歡面煞冷,勾
道:“字面上的意思!”韓博心中一個
靈,然而在他眼睛觸及到楚瀾頭上的冕冠後,膽子霎地又壯了起來,他的女兒是皇后,她要是敢把韓府怎麼樣,自己的女兒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哼,你這是在威脅我!可是老夫不受你威脅,你要是敢在東楚國耍威風,我皇定不會再像先皇一樣軟弱無能!”
“喲呵,”雲歡圍著韓博慢慢的繞了兩圈,道:“看來韓相是有意要跟我鬧翻了?!”韓博神情一哂,道:“本相併非是要跟你鬧,實在是你今太過分了!”見後頓時在。
“呵呵,我過分嗎?”雲歡在他身前站定,湊在他耳畔,以手掩著嘴道:“韓相,既然你要鬧,那我正好也有些賬要跟你算算!”明明她的動作像是在跟人家韓博耳語,生怕旁人聽見似的,說出來的話卻是大家都能聽見。探起身來時,看見周圍人的表情窘惑,遂恍然頓悟的道:“哎呀,韓相,不好意思,被別人聽見了。”韓博臉青白想要殺了雲歡,韓靈素卻咬著嘴
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果然…
她果然是來算舊帳的!
楚瀾握了握拳,厲聲喝道:“來人,致使覆滅雲府的兇手在此,將她給朕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