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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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來方長！我雙手兜，口中哼唱著「Justbeatit，beatit.……」一跳一唱的往家門走去，絲毫沒有深夜不睡和爆兩次的疲憊，等我走近家門，才收斂一些。……

和出門時一樣，我在門口脫鞋打著赤腳，像做賊一樣溜進屋子竄回二樓自己的房間。躺在上，體內的興奮絲毫沒有減退，我傻笑了好一陣子後發現實在難以入睡，便起打開電腦，興高采烈的搗鼓起監控程序，查看是否有監聽到肖靜媛女士新的通話。

當程序在記錄模式和監控模式之間切換之時，我的眼睛被屏幕上的定位軌跡引過去，代表媽媽的光點就在健身廣場不遠處，朝著我家的方位緩緩移動。

「嗡！」我的心臟的一下炸響，耳鳴聲嘶嘶不斷，猛烈的衝擊著我的大腦。眼睛盯著屏幕看了好久，我終於從失神中恢復過來，慌忙起身穿好衣褲，再次踏出了房間……

在家門外不遠出的一條岔路口，我站在街角的一間商鋪門前，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母親的定位距離我僅僅只有十數米之遙。

我倒一口涼氣，向前踏出幾步，眼裡看到的……正是她。

媽媽身上套著一件黑羽絨服，腳上穿著一雙白的運動鞋，我看向她的頭上，是和麗姐不一樣的黑髮。她雙手揣在衣兜裡，低著頭，漫步向我走來，臉上沒有戴墨鏡，但戴著口罩，是和麗姐一樣的黑口罩……

我的突然出現讓肖靜媛雙眼中出驚恐的神，但她隨即沉下眼中的情緒，輕嘆一口氣，繼續朝我走來。

她的神情泰然自若，緩步走到我面前，低頭摘下口罩。上鮮紅的彩已經消失，整個人都形象氣質與「麗姐」判若兩人。

「你知不知你在做什麼？！」我儘量壓低聲音中的怒火，肖靜媛緩緩抬頭望著我，表情冷靜得有些可怕，「凡凡，媽媽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有些事情，媽媽現在沒辦法給你解釋。」肖靜媛說完，走到我的身側，挽住我的手臂，輕聲說：「凡凡，回家吧。忘掉今晚的事，以後不要再跟他聯繫。」

「你怎麼能這樣……他是誰！」肖靜媛面對我的質問，選擇沉默不語。我憤而出手臂，朝著她低吼，「媽！

告訴我！」依然沒有得到回應，我失望的看著肖靜媛，重重進兩口氣，擰緊拳頭，抬頭望向健身小廣場的方向。我回頭再看無動於衷的她，毅然向前邁開了腳步。

「凡凡，不要去，」肖靜媛突然出手拖住我的手臂，「你找不到他的，他已經走了。」我猛的回頭看著肖靜媛，她對我搖了搖頭，說：「聽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回家吧。」要我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著我憤怒的目光，肖靜媛表情看似有些無奈，她擰著眉頭，繼續說道：「就算你知道他是誰又能怎樣？你想過沒有，要是他把視頻發到網上，你怎麼辦？爸爸怎麼辦？我們的親戚朋友怎麼辦？」視頻，視頻……

肖靜媛的話像一記重錘錘在我的腦門上，當我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姦夫的圈套，除了扭曲的表情，口中說不出任何反駁她的話語。

「凡凡，他不是你能對付的了的人。」肖靜媛放平語氣對我說。

無盡的憤怒和對自己愚蠢的自責像一把利刃一次次將我的心刺痛，我低下頭，只能用咬牙和顫抖表現自己的無能。

「凡凡，不要這樣。」肖靜媛抓住的我的手臂，我猛然抬手，一把將她甩開。

「媽媽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媽媽沒有其他辦法。你要振作起來，好嗎？」她再次緊緊抓住我的手臂。

「媽媽是為你好，你不要……」我用憤恨的目光盯著肖靜媛，她停下口中的語句，憂心忡忡的看著我，「你要怎樣才相信媽媽？媽媽為了你什麼都願意做，你明不明白？」肖靜媛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許久，緩緩低頭輕嘆了一聲，手伸進衣兜，拿出手機。

她自顧自的低著頭看著屏幕，手指在屏幕上四下滑動，片刻後，她將手機翻轉，把屏幕那面放在我的眼前，「好，媽媽告訴你。如果能讓你好受一點。」

「義安商貿涉嫌騙取鉅額貸款」-屏幕上面顯示著一篇新聞，我看向標題下的正文，在第一段提到的城市發展銀行，正是我爸爸供職的地方。

「你爸爸他啊，再難的事都不會給家裡說，所有苦都想一個人扛。當年也是，現在也是。」怎麼回事？我神一凝，看向肖靜媛。她緩緩抬頭，仰望著夜空，此刻的目光在夜中顯得格外深沉，「媽媽接近那個人，是為了收集證據。」

「你……什麼意思？」我聚會神的看著她，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心底默默升起一股希冀，她的為人，我以為我再清楚不過，也許她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肖靜媛憂鬱而美麗的容顏上同時出冷靜和果決，緩緩開口，「他和義安商貿勾結，要把3億元的虧損算在爸爸頭上。媽媽只有那麼做，才能救爸爸。」我心神一震，忽然意識到媽媽網盤雜亂的文件中也出現過類似貸款合同的照片，只是當時注意力都在姦夫的照片上，沒有仔細去查看。

再回想起來，那天晚上我套爸爸的話，他沒來由的哭了……

爸爸眼中的決意和哀傷，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你說的，都是真的？」肖靜媛賢良母的印象深深的刻在我的潛意識裡，我應該相信她，她不可能背叛爸爸……

媽媽的眼角滾落一滴清淚，她立刻抬手抹去淚珠，看向我，微笑著張口，「沒事的，小凡不要擔心。」媽媽的聲音略顯顫抖，看著她紅紅的鼻子，我心裡繃緊的弦終於鬆開……是了，媽媽是什麼樣的人，他不可能背叛爸爸……

但一想到她做出的犧牲，以及爸爸面臨的危局，我的心情又變得如同懸著千斤巨石那般沉重，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我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腦子一團亂麻，唯一清楚的是，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

媽媽靜靜的看著我，等我眼中恢復了幾分光彩，她抬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語重心長的告誡道：「一定要聽媽媽的話，在爸爸面前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她的眼神中帶著前所未見的堅毅，緊緊盯著我，「他是媽媽見過最無恥和狡猾的人。相信媽媽，媽媽絕對不會讓他傷害你和爸爸。」

「媽……」我呆呆的看著母親，心中湧出一股想哭的衝動。但是視線不自覺的雪白的玉頸引過去，我慌忙移開目光，怔怔的點頭，「嗯……我知道了。」媽媽再度溫柔的挽起我的手臂，微笑道：「我們回家吧。」臂窩之間的溫暖和柔軟的觸讓我一陣恍惚，回想起我居然與母親做了那些事，罪惡如水一般湧上心頭。我僵住手臂，頓時羞愧無比，開口道：「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