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再踏堪薩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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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永恆出伯爵府後並沒有恍惚太久，在大街上稍走了走，就有生活在安基島的靈現了他，將他到住處。因為靈族等級分明，在永恆面前，女靈們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永恆冷著臉，看著面前垂手而立的族人們，心裡莫名升起一縷煩躁:“你們在這島上多久了？”一個年紀大些的女靈輕聲答道:“我是自武者大會便留在這裡，算起來快三年了！”她偷眼瞄瞄——少主一向子清冷，怎麼今天臉這麼奇怪？赤紅中帶著憤懣與懊惱，倒像是和人鬥嘴吵架了一般！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營生？”踏足人類社會的靈，大多是加入傭兵團充當弓箭手。但看面前這些女靈身無軟甲，寬袍長裙，本不像傭兵打扮。

說到這個，女靈頓時帶了絲興奮:“我做頭飾設計！啊，我以前從未想過，一處小小的頭飾，竟能變換出那麼多漂亮的樣式來…”其他女靈也七嘴八舌說起來。靈的愛美天與藝術細胞都遠勝世上其他種族，尤其是年輕的女靈。留在安基島的數百靈，不是設計服裝和飾品，就是投身音樂與文藝，還有幾個大膽些的，現在已是沙龍里最受歡的模特。歌舞還好說，什麼設計、什麼沙龍、什麼模特，永恆哪聽過這些新鮮玩意，直被她們說得頭暈腦脹。

不過聽了許久，永恆漸漸確認，自己的族人並沒涉足那漢所說的行當。看她們興奮的模樣，在安基島生活得很快樂呢，連在森林時的矜持自傲都不翼而飛，倒是越來越像人類的女孩子了。

想到這裡，永恆皺了皺眉。但他不願過多約束同族，只是轉了話題:“你們知道休藍難民的事情嗎？”

“當然知道！”年輕靈面上浮起憐憫之，“去年島上船接回難民時，我們還特地帶了食物去碼頭…那些人個個瘦得皮包骨頭，下船後好多人抱頭痛哭，真的好可憐啊！”

“那麼多人，島上怎麼安置他們？”

“去年是伯爵府拿出島上數年的存糧，又從其他地方購買了許多糧食，加上漁民頻繁出海，才幫那些難民順利過冬的。今年天起，附近的四島都開始墾荒播種，最近正好是收糧時節，聽說是豐收，今年冬天的糧食不愁了哩！”

“那些難民只是務農嗎？”永恆遲疑了一下，“有沒有…被迫去紅燈區謀生的？”

“大多數人是在四島墾荒，有些人來島上了，但我見到的都是些裁縫女工和跑腿的小孩兒，倒沒聽說過有強迫去紅燈區的。”有急的靈叫起來:“少主，您別以為這裡的紅燈區和其他地方一樣，只會趁火打劫喔！伯爵府的管束可嚴了，要有人打難民的主意，那是要重罰的！”

“對啊，那些紅袖子整天盯著，誰敢冒頭生事，早就被現啦！”

“紅袖子？”

“呃，是治安隊下屬的一個部門，專門管那些違反伯爵府規定的事情。他們的衣服是統一的，衣袖上有道紅印章，大家習慣叫他們紅袖子。”永恆想起那馬車行的紅帽子，不微微一笑——不用說，肯定都是賽菲爾想出來的鬼點子。他這麼一笑，倒把周圍女靈們嚇了一跳，慣來冷漠清高的少主笑起來還溫柔嘛！

果然是錯怪她了，永恆懊惱不已。他一向不屑理會人類，這次怎麼就變得如此衝動？仔細想想，自己的族人再不濟，也不會去從事那種行當嘛！靈那般清傲的子，即使被人強迫，也不會墮落如斯啊！他竟會輕信那漢的話？

他正暗暗咬牙切齒，細心的年長靈輕聲問道:“少主，您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永恆也不隱瞞，把漢的話直接重複一遍，連去伯爵府的事也說了。這下子，女靈們個個氣得抖，連格最淡然的幾個靈也忍不住怒:“這，這完全是汙衊！”

“怎麼有這樣討厭的人類？簡直胡說八道！”

“我們，我們怎麼會…做那樣的…”年長靈在人類社會中待的時間最長，稍稍一想便覺不對:“少主，那人真是隨口說說嗎？”

“嗯？”

“若那人真是隨口亂說，怎麼在少主來安基島的路途中不說明？直到被賽菲爾小姐戳破謊言，才辯解說從別處聽來，這也太反常了！幸好您沒和賽菲爾小姐生衝突，若事情鬧大，那真是難以收拾呀！”永恆默然。他身份高貴，對人類的花招伎倆，他只是不屑追究，並非完全不懂。此時聯想到漢在酒館的表現，他幾乎能確認他是故意潑汙水的。心高氣傲的他竟被人類欺騙挑撥，無法容忍！

“那人被少主留在伯爵府了？”年輕的女靈們叫嚷著，“將他索要回來，好好審問一番！”永恆搖搖頭:“不必。”年長靈頗善解人意:“那讓我去伯爵府問問情況，順便解釋一下…”她話語委婉，絕口不提“道歉”二字。

誰料永恆又搖頭:“不用。”

“那…”

“我自己去。”靈們大吃一驚，少主最不喜牽扯外族事務，這次竟像轉了一般。

年長靈呆了呆，隨即抿嘴一笑:“那少主過幾天再去才好。”她笑的說:“伯爵小姐今天會出去堪薩島，得在那待上好一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