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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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詩想起她差點在大廳摔倒那幕。她十五歲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大哥哥這樣抱過她，那時他救了她一命，不過那是在加拿大太陽峰滑雪度假中心…杜仲德不可能去過那裡的。

杜仲德退開一步，問她:“為什麼這樣看我？”面對杜仲德的凝視，她只好說:“杜仲德，現在有時間了，你可以對我做一下完整的自我介紹了吧？比如你的學經歷、年齡、家庭背景等等。”

“我，國立大學經濟系畢，今年三十歲，工作經歷冗長到說完差不多就是下班時間。”一語帶過，果然是學經濟的人。

“家裡有媽媽，一個弟弟，弟弟在當兵，兩個雙胞胎妹妹，都是大二生。”工作經歷是用人時重要的參考項目之一，楊詩卻不計較他的輕描淡寫，反而問杜仲德:“那你爸爸呢？”

“十年前過世。”

“噢，對不起。”楊詩道完歉又好奇說道:“你和你的弟妹相差很多歲！”

“八歲和十一歲。”聽說藝術家都是漫而不切實際的，他會慢慢習慣她的邏輯。杜仲德看看手錶。

“董事長，午休時間到了，我得把出租車開回去還給車行。”楊詩看著正要開門的杜仲德，突然喊說:“仲德，謝謝你。”杜仲德停下來，側偏著英俊的臉問說:“謝我什麼？”

“我記起來了，你就是昨夜潑我水，又送我回辦公室的人。”杜仲德差點就笑出來。不能慢慢，他應該儘快習慣她的邏輯才對。杜仲德聳聳肩，不說一語，轉頭向外走去。

相信直覺，相信杜仲德能夠幫助她。

楊詩的視線從被關上的門回到桌上，紅橙黃綠藍十幾本公文堆得像“彩虹”一樣高，可惜密密麻麻的內容不像彩虹那麼賞心悅目，本來伸手想要拿幾本過來看的，但肚子卻餓得咕嚕叫。

從昨夜到現在，她沒吃任何東西，餓肚子是沒辦法集中神做事情的。楊詩站起來，決定先出去安撫一下她的胃，回來再看這些令她頭痛的東西。

楊詩兩點才回到她的辦公室。推門進來，杜仲德已經坐在沙發上“上班”她看不懂的“彩虹”擺在他面前，而且分成兩迭，一迭他看過了，另一迭他很快就會看到。

“吃飽了？”杜仲德問。

楊詩看杜仲德低著頭，眼睛看著公文上的數字，指間夾著鉛筆還能飛快按著計算器，然後鉛筆一轉，開始寫字，等他寫完字又跳回剛才的位置。

“嗯。”楊詩應了一聲，不敢吵杜仲德，放輕腳步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杜仲德翻到下一頁，邊看邊計算，還邊跟楊詩說:“董事長，-的特助需要一張辦公桌，一張舒適方便工作的大椅子，還要一部計算機。”

“我馬上找白秘書辦這件事。”楊詩站起來。

“董事長。”杜仲德叫住往外走的楊詩。

“用內線對講就好，-不會每次有事就親自走出去找她吧？”楊詩一臉尷尬，對抬起黑眸看她的杜仲德說:“我還沒問白姨內線號碼。”已經當了兩天董事長的人還不敢問白秘書內線號碼！杜仲德用力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再睜開來說:“去叫她進來吧。”

“好。”楊詩應完就走出去找人。杜仲德輕輕搖頭，心裡不由得浮起一陣憐惜，到底誰才是董事長？

很快的，楊詩和白秘書一起進來，杜仲德聽到白秘書問他的老闆說:“那，辦公桌椅和計算機要放在哪裡？”意思是，杜特助要在哪裡辦公？

楊詩當然不知道。她明亮的黑瞳看著杜仲德，無聲詢問他的意思。

“都可以，方便就好。”杜仲德無所謂的聳肩，只要不讓他歪著做事，桌子擺哪裡都一樣。

方便的話，當然是在她跟前最方便了。楊詩轉頭向正伸長脖子瞄杜仲德寫字的白秘書說:“那就放在我的辦公室裡。”什麼？！她有沒有聽錯？白秘書的好奇心回到楊詩身上，她回過臉，慎重的問楊詩:“-確定？董事長她…”白秘書在說的董事長是楊詩的媽媽。

衝著那怪異的表情和特意拉長的尾音，楊詩反地點頭。

“確定！”楊詩轉頭看看她的大辦公室，然後伸出纖指一點。

“把杜特助的桌椅放在那裡。”

“董事長，-真的要讓杜特助在-的辦公室裡工作？！”這回白秘書叫的董事長才是楊詩，而且她的聲音不知不覺往上飆高。

來路不明的司機－－呃，也不算是來路不明，人事數據很清楚，他起碼在香頌廳當過幾年酒保。酒保！怎麼會看重要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