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疑問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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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罷,立即上路,一路上低頭行路,暗自思索,心道:只要我一舉敗了刁人傑,那時名傳天下,誰人不知,其實何須我千里跋涉,一個個去找人家比劍,但凡自以為劍術超群的,自己也會找我比的,最好我能尋一處往來方便,地廣人稀的所在,修一座大牌坊,上面寫著“劍會天下英傑”然後柬道武林中各門各派,要他們各選劍術高手,一個個來和我比劃,每比一場,就鳴炮一響,一定得準備千千萬萬個響炮,贏一個,放一個,嘿嘿,到那時候,遠近數里以內,都聽得見祝賀我又獲勝利的炮聲,人們一定會說:聽,那不是唐百州又打敗了一個劍術名家了嗎?我暫定一千響為準,敗了一千人,便在堂上立一個“至聖練劍祖宗顧大麻子神位”的牌位,然後再增加一千枚巨炮,待這一千枚又響了,便加上一個“小聖練劍小祖宗唐百州之神位”再然後,我也可以自斷‮腿雙‬,掃墓埋劍,等候第三代傳人來挖掘啦!

這一路上胡思亂想,腳程卻不慢,餓了,便隨處尋個酒樓吃飽,他一心記惦著尋刁人傑比劍,倒也不想為吃飯和人耽誤時光,所以,吃完了抹抹嘴,尋個機會,腳底抹油,來個逃之夭夭,任他背後店家如何叫罵,只作聽不見,這一來倒反順利方便,毫無艱難,憑唐百州的腳程,店家便是僱了車子,也不易追得上的,再說他吃得也不多,追一陣罵一陣也就算了。

這一天行經終南山麓,他不由陡然記起師兄梁承彥來,忖道:他雖設下狡計,奪了我的下半部劍譜,又害我挖去一目,但如今我因禍得福,歸結底,還是出於他所賜,現在既然經過終南山,何不前去看看他,讓他也知道得了半部劍譜又有什麼好處?我失了劍譜和左眼,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壞處?人起惡念,終是損人不利己的,反正我去往巴山刁家堡也不急在此一時。

當下,便覓路進山,此途所經處,很多地方他是清楚記得的,但現在行來,比不得往常,心裡總有幾分傷觸,想想前不久自己也是由此進山,那時候心境開朗,一心只盼早些看到師兄,暢述別情,如今時隔不足一月,前後相較,真使他有些不堪回首的動。

正行之際,突見遠遠的面來了三個人,這三人一胖二瘦,卻是青一大袍,背上各一柄長劍,魚貫著由山裡急急向外趕路。

唐百州心中微微一動,便放緩了腳步,慢慢向那三人了上來,三個灰衣人在發覺了對面有人進山之後,似乎不願和唐百州碰面,相距尚有十餘丈遠,突然腳下一轉,斜斜向叢草密蔓,毫無道路的山野間避開去。

唐百州好奇心一起,非要跟他們磋碰頭不行,逐也斜斜的搶了正道,跨行在荒草亂石之中,認準了他們方向,對撞去。

那三個灰衣人一見,倏的各各停步,互相耳幾句,霍的一分,並肩而立,唐百州只當沒看見,步履跚跚,踉蕩而至,暗中打量那三人,但見三人都在三十上下,一個較高,一個較瘦,另一個則是矮矮胖胖,最奇怪的,那瘦一些的右耳上一片血跡,高個子左臂上也用布條包紮,顯見得都帶了傷,而三人又全都目光,分明是江湖人物。

本來,終南山隱士高人,不知凡幾,後山還有道觀,山勢蜿蜒,何止數十里,即算有這麼三個負傷的江湖人物,也不足為奇,但唐百州見他們緊張神情,倒是好玩的緊,腳下飄飄,徑向那高個兒身上撞去。

高個兒身法卻相當靈,唐百州尚未沾身,他左腳陡的斜退半步,右臂一探,便來扣拿唐百州的“曲池”,口裡卻道:“朋友,走好了!”表面上看似扶持唐百州,實際上手出如電,快捷無比,唐百州有意無意一甩左臂,和他擦身而過,咧嘴向他一笑,道:“你別抓我,‘曲池’主大腸之士,一被你老兄拿住,全身勁道盡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那三個灰衣人原只不過嫌他彆扭,想出手整整他,心中並沒多大惡意,但見他避手法之快,非高手莫辨,又聽了這幾句話,各自一怔,剎時三人臉上全都神一變,丁字形將他圍住,矮矮胖胖的開口道:“朋友,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敢問你是何方高人,要存心和咱們過不去是不是?”唐百州環視三人一眼,道:“你們三個圍住我,是叫我過不去,我又沒擋你們,你們有什麼過得去過不去,路這麼寬,要過那裡過不去?

那三人聽了又是一愣,互相望了望,每人向後退了一步,唐百州以為他們是要讓路,哪知道“嗆啷”幾聲龍,三柄劍一齊撤到手中,矮子喝道:“裝瘋賣傻,咱們可不吃這一套,朋友你再不肯亮相,別怪咱們要得罪了。”唐百州自己還要設牌坊和天下武林人物來比劍哩,一見三人都撤出長劍,滿心大喜,心念疾轉,就在捉摸應該使哪一招,才能同時拒擋三柄長劍,同時,也探手把“玄鐵劍”撥了出來,點頭自語道:“唔,不錯,第一招‘萬花亂抖’,再不行接一招‘混身哆嗦’,包準錯不了。”那三人怎聽得懂他的意思,矮子好像是其中為首的,喝一聲:“鼠輩竟敢小覷咱們,你是找死!”一聲暗號,三柄劍寒光亂閃,同時出手,齊向唐百州前後刺到。唐百州大喜,潛隱第一招心法“玄鐵劍”霍的挫腕震動“萬花亂抖”早已發動,繞身分三柄長劍,要在旁人,只須要叮叮噹噹一陣響,三柄劍一定光剩下三個半截,誰知這三個似乎並不那麼簡單,長劍並不和他的鏽劍硬碰,全都縮臂劍,互一換步竟然將“萬花亂抖”這一招避開過。

唐百州滿心大悅,連接八式變式緊跟著出手“玄鐵劍”捲起朵朵劍花,將周圍全都罩在一片劍影之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施展隱藏變式,威力果然不同凡俗,但奇怪在那三個灰衣人絕不硬接,全是一閃即隱,一刺即退,唐百州這一進八式變招,只不過將三人盪開了五尺左右,居然並未將他們的長劍擊落。

唐百州豪興一起,發出一聲輕嘯,劍勢一變,第二招“混身哆嗦”又自使出,這招名兒怪,劍勢也怪,但見他果然是混身戰粟,宛若發寒熱打擺子,全身抖個不停,而手中“玄長劍”更是陡然劍雨飄飄,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別看三個人分站三個方位,但每一個人都覺劍勢是單為自己而發,待躍進未定,才覺得第二招劍勢又向自己罩到,怎不令人心驚膽裂?

高個兒和矮子退得較早,又被*退了五六尺,已在一丈以外,另一個瘦子遲了半步,劍幕業已臨身,忙不迭舉劍硬架“當”的一聲,長劍一折兩段,只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倒地疾滾,方才脫身逃出劍幕。三個人可是傻了眼了,六隻眼睛瞪得好似六隻銅鈴,木雕泥塑似一動也不動,唐百州仰天大笑,兩招未畢,同時擊敗三人,怎不令他得意忘形,放聲狂笑。

那矮子看看兩個同伴,所幸均未再受傷損,回頭向唐百州拱手說道:“願聞閣下大名,是何門何派?”唐百州目的已達,倒反不願和他們搭訕,也拱手道:“不敢不敢,再見再見。”說罷,也不理會三個灰衣人是否驚駭詫異,縱身躍起,劍入鞘,一面放聲大笑,一面疾馳登山,略無回顧。

他心境舒暢,行得也快,一路上想起這三人臉上驚詫的表情,心裡真有說不出的快,縱躍如飛,攀峰越嶺,直趨梁承彥所居絕壁而來。

漸近絕壁,唐百州心裡也漸漸緊張,說真的,他真不知道見了師兄,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臉上是板著呢?還是和氣些?見著嫂嫂,是不是會十分尷尬?實在說起來,這也全因為他已著劍,才會想到來這兒探訪陷害自己,謀奪劍譜的師兄,否則,叫他來,只怕他也沒有來的勇氣哩!

他儘量放慢了腳步,總盼能把那尷尬的場面向後廷緩些時間,自己行著路,也會時而含笑,時而怒目,時而咬牙,時而嘆息,他內心這種煎熬,的確也是不輕,但是,一種莫名其所以的力量,驅策著他一定要去那兒看看,那怕只看看,不說一句話都好。

這真是難以解釋的情緒。

路,總是要走完的,儘管他再拖延,費了半時間,他終於還是翻上了那一片絕壁…。

然而,當他一眼望去,不由得混身猛的一跳。

原來那一棟茅屋業已化作灰燼,殘柱焦木,橫堆了一地,走向茅屋的路上,散棄著一柄青鋼劍那正是梁承彥所使用的,此外,地上清晰的一串血跡,一直廷蔓延到毀屋之中,山嶺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輕微聲息。

唐百州愣了好半晌,才從亂中清醒過來,天!這一定是一場大劫,人死了,屋也焚了,人和事,仇和恩,都在那一堆灰燼中消失!

他突然發狂般奔過去,抓起一殘木,便在灰燼中翻掘起來,一石一木,都那麼詳細的,但都迅速地清理。

掘了一半,大約是在自己挖目示心的客室中吧!他掃到了第一具屍體,這屍體整個形像卻被火燒得成了焦黑一團,無法辨認是男的?是女的?是師兄?還是敵人?

於是,他又掘,又搬,從客室到臥室,到廚房…每一寸地方都詳細察看過,每一片殘物都詳細審視過,費了整整一個下午時間,才算將火場全部清理完畢。

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具屍體之外,再沒有發現第二具,無論是大人或是孩子全沒有,他又細察地上足印,雜亂得使人無法辨認。夜來臨了,嶺下傳上來一聲梟鳥嗥鳴,聲調悽切而陰沉,使他分外有一種孤單的覺。

他坐在茅屋被焚處不遠一塊石上,苦苦在思索:師兄全家遭了仇家偷襲,那是毫無疑問了。

師兄力戰不勝,而且長劍脫手,並還負了傷,這是大約可以確定的。

從凌亂的腳印看來,仇家來的必非一人。

灰燼中的屍體是師兄梁承彥嗎?可能,但卻無法認定。

那麼,李氏嫂嫂和侄女櫻英呢?如果他們已死,為什麼找不到屍體?如果沒有死,又會逃到什麼地方?在仇家環伺之下,她們能逃得了嗎?

仇家又是誰呢?如此辣手,是為了什麼?他真有些惘了。無數疑問,都難以解答。

師兄雖然對不起他,但究竟是同門師兄,假設他真的死了,恩恩怨怨,一筆勾銷,他更應該負起尋覓嫂侄,報復血仇的重任,尤其是師門至寶“靈蛇劍譜”一定得找出一個下落,如果沒有被焚燬,那麼,會落在誰手中…。

想到這兒,他陡的一震,難道會是刁氏兄妹乾的好事?

那似乎十分可能,因為上一次自己曾親身和他們在這裡碰過頭,他們志在“靈蛇劍譜”而自己設計傷了刁天義,忿忿退走,事後不甘,重又掩至奪書洩忿,那是太可能了,但是,他們又為什麼放火焚屋?而且,李氏和櫻英又會到哪兒去了?難道刁氏兄妹還會擄去這兩個婦孺不成?

驀然間,他又記起進山途中所遇那三個灰衣人,那三人行蹤詭詐,又帶著傷,必與此事有關。他越想越像,其間相差不過一之久,只怕還來得及追吧!他毫不怠慢,霍的躍起身來,如飛般落下絕壁,向來路疾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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