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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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將到,康熙和皇太后帶著眾人來到乾清宮門口的空場上,因為害怕走水,空場四周加放了好幾個銅包鐵的大水甕。蘇溶溶跟著人群走向空場,身邊周圍都是一家家一對對的,不是夫就是兄弟手足,只有她孑然一身,走著走著,她步子慢了下來,漸漸落到了人群后面。
“嘶”得一聲炮響,一道金燦燦的火龍竄上了天空,“啪”得一聲之後,乾清宮頭頂上的天空綻放出一朵五顏六的絢麗煙花。
“哦!哦!過年嘍!”年歲小一些的皇子皇孫拍手笑著跳著,胤禛和胤祥站在一起說話,胤祥正是風得意的時候,兩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胤禎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德妃身邊,德妃一臉慈祥地正對寵愛孩子一般捂著他的耳朵。轉過眼,九爺、十爺的福晉正胳膊挽著胳膊笑成一團,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剛娶了福晉,明豔動人的新福晉被炮仗聲嚇得躲到了她們丈夫的懷中。
八爺呢?蘇溶溶遠遠站在人後尋找人群中那個悉的身影。燈火闌珊處,八福晉正挽著胤禩的胳膊,笑得如花般燦爛,蘇溶溶心中湧起又酸澀又痛楚的
覺,可悲傷的是,她滿腔苦惱竟然無法怪誰!是她沒有堅持原本只要“一心人”的決心,是她痴心走進了他的生活…正想著,她悲傷的眸子一下跌進了另一雙執著熱烈又同時也帶著痛楚與無奈的眸中。蘇溶溶輕顫了一下,趕緊將眸中辛酸摸去,努力憋出一個笑容向胤禩看去。
雖然在笑,但那笑容不用想就知道一定難看極了。胤禩映著她的目光似乎更加灼熱痛楚了。蘇溶溶的笑容僵在臉上,只能趕緊抬起頭向天上盛放的煙花看去。
就在她轉眼的瞬間,胤禩已經撥開八福晉的手,越過旁人。大步向她走來。直到蘇溶溶身邊時,胤禩拉起她的胳膊,帶著她跑進了熱鬧身後的夜中。
雖然惶恐,雖然一顆心嚇得都要跳了出來,但胤禩就那樣熱切地靠近、不管不顧拉住自己手的時候,蘇溶溶還是被那一瞬間甜所蠱惑,她跟在他身後跑進了一片漆黑,那黑暗瞬間將他倆身邊的熱鬧繁華隔絕,彷彿天地間,只有閃動的星空和月
下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溶溶。別那樣看著我…”胤禩聲音低沉,還帶著嘶啞的痛苦。
蘇溶溶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深深埋在胤禩懷中。深一口氣,努力讓聲音不再顫抖:“對不起…。”
“不,別說對不起!”胤禩將她往懷中緊了緊,彷彿要進身體裡一般:“是我對不起你…溶溶…你要知道…無論我身邊的是誰,我心中始終只有你!”這話若是在往常。她一定會
動至極,可是現在,蘇溶溶只覺得這話刺耳極了,他身邊的是他的結髮
子,也是和她一樣深愛他的女子…。
“溶溶,你不相信我?!”胤禩見蘇溶溶不說話。急切地抬起她的下巴,眸子裡全是哀痛。
蘇溶溶伸手撫上胤禩臉頰,顫聲道:“我信。我相信你!”胤禩這才笑了笑,頭抵住蘇溶溶的頭,呵著氣說道:“明天…哦不對,是今年的除夕家宴,我一定帶著你來。讓你堂堂正正地坐在我身邊。”蘇溶溶嚥下口憋悶與痠痛,點點頭。輕飄飄吐出一句:“好。”煙火散了,康熙與皇太后回宮休息,其他各宮妃嬪也都回宮去了。胤禛走時,對蘇溶溶使了個顏
,蘇溶溶心有點兒慌,但耐不住想回家看阿瑪的期待,趕緊急匆匆回到了永和宮。
永和宮裡,德妃端坐著,宮中所有宮女太監都跪在地上,蘇溶溶站在一旁也低著頭,等著德妃發賞錢。
德妃一派端莊神情,看著大家說道:“你們大傢伙伺候了我一年,辛苦了,今兒人人有賞!”
“謝主子!”德妃點點頭,再開口時卻換了語氣,顯得十分嚴肅:“雖說這正月裡不打奴才,可是你們也需得仔細著!要是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我也難留情面!”
“奴才不敢!”德妃說完後,對著蘇溶溶使了個顏,蘇溶溶趕緊託著紅漆盤,向每一個人發賞錢,發到每個人身前時,大家都跪著低頭伸起雙手接著,還要說一句:“謝主子!”蘇溶溶心裡很不是滋味,這種賞賜太侮辱人了,彷彿打發叫花子一樣!
賞錢發完,德妃就寢,蘇溶溶也回房間休息。回房路上,她故意繞道小太監住所門口,順手將搭載暖牆下的小太監衣服扯下。回到房間,蘇溶溶立刻脫下繁瑣的禮服,套上太監服,三兩下將頭上花鈿珠釵拔下,披散了頭髮只在頸後垂一大辮子。如此一番後,再從門裡出來時,已經是個身形瘦小的小太監。蘇溶溶輕手輕腳走到宮門口,撥開鎖片,走了出去。
黑漆漆的永巷安靜的彷彿宮裡人沉悶的一生,蘇溶溶貼著牆,踮著腳尖,一溜兒小跑了出來,到乾清宮時,宮門口還有小太監在打掃炮仗皮,蘇溶溶趕緊低下頭,溜邊兒走了過去,待走到東華門時,果然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那裡。蘇溶溶一陣急切,匆匆跑了過去。
車伕看到蘇溶溶來了,回身向車裡的胤禛說了幾句,胤禛掀起簾子讓她進來。蘇溶溶坐好之後,馬車便噠噠噠地想著宮門行去。
宮門進出都要對牌人數,侍衛見是四爺府上馬車,便客客氣氣說道:“王爺,恕奴才無理,還請打開簾子,讓奴才核對一番。”蘇溶溶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胤禛也皺緊了眉頭。眼看著侍衛就要動手掀簾子,胤禛扯過蘇溶溶,自己往旁邊一歪,同時,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輕聲嘀咕了句:“就說我喝多了!你是…”可他還沒說完。侍衛已經掀起了簾子,入眼的便是胤禛正拉著“小太監”的手。侍衛一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旋即目光便轉向了蘇溶溶,蘇溶溶頭也不抬,壓低聲音說道:“軍爺,我是四爺府上的小容子,我們爺喝多了。”侍衛打量了他半天,問道:“來的時候,我怎麼沒見你?”蘇溶溶故意在黑暗中轉頭看向侍衛。提高聲音道:“軍爺,我當時就跟在馬車左邊啊,您當時就站在這東華門西邊。我還瞅見了您
間寶刀上的碧璽呢!”侍衛愣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刀柄上的碧璽,此刻,他有些懷疑,但又不能確定。心說管他呢,不能往宮裡帶進去人,帶出去倒是無所謂。於是,侍衛又上上下下仔細看了看垂頭坐著的蘇溶溶,最後目光落在了她的
口,看了幾眼後。抬手放下簾子道:“打擾王爺了,您請!”馬車順利出了東華門,胤禛坐直身子。看著蘇溶溶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什麼碧璽,什麼東華門西側,你可真敢說!”蘇溶溶心情很好,也笑道:“”我這可不是瞎說的。說他站在東華門西側是因為他的右腿褲管比左腿耷拉在靴子外面的長近兩寸。這說明他右腿比左腿活動多,所以當時他肯定是面東站立。是以站在東華門西側,還有他劍柄上的碧璽有一種特徵就是黑夜之中,近看毫無光彩,但是但凡有些背光,便能發出幽幽青光。”胤禛看著她,眸中一片驚歎之
。蘇溶溶得意道:“更重要的還不時這些!”
“哦?!那是什麼?”
“人的習慣!”蘇溶溶搖頭晃腦道:“即便是一個你從未見過的人,如果能說出你的兩個特點,無論是什麼,只要和你情況契合,他就會深信不疑。”
“是嗎?”胤禛坐起身,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蘇溶溶點頭道:“一個人的名字是最大的習慣,就算是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只要他能叫出你的名字,你也會對他產生盲目的親近。便是認識的人,如果你每次見面都能直呼其名,他也會對您
覺有所不同的!”胤禛皺眉想了一會兒,看著蘇溶溶開口道:“蘇克察溶溶。”蘇溶溶噗嗤笑了出來,也有樣學樣地對著胤禛喊道:“胤禛。”話音剛落,兩個人都愣住了,原本平淡的氣氛也因為彼此輕喚而一下子顯得曖昧又侷促。
蘇溶溶臉紅了,趕緊輕咳一聲,轉過頭去,故作輕鬆地開口道:“怎麼還沒到啊?”胤禛看了她好一會兒,慢慢收回目光,嘴角上揚著又靠回了榻上。
尚書府門口,蘇克察穿著蘇溶溶製備的黑絨面夾襖,站在門前,手中握著一個錢袋,一些衣衫襤褸的孩子紛紛伸著手向他喊道:“大人吉祥!”蘇克察將一串串銅錢抵到乞兒手中,見衣衫單薄的,便讓胖丫頭髮一件棉衣。
蘇溶溶扶著馬車門框,看的滿眼是淚。蘇克察俸祿不多,還有府上家眷要養,這些錢和衣物都是他從牙縫兒中擠出來的,就像那些棉衣,雖然是藍土布做的,但對於衣不蔽體的孩子來說,卻是最珍貴溫暖的心意。
“阿瑪!”蘇溶溶跳下馬車,擦乾眼淚,笑著向蘇克察跑去。蘇克察一愣,了
眼睛,這才看清了來人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妞!你怎麼回來了?”蘇克察手一抖,銅錢撒了一地,孩子們立刻去撿。此時,蘇溶溶已經跑到蘇克察身邊,一頭撲進了阿瑪懷中:“阿瑪,今兒過年,我回來和您團圓了!”蘇克察又驚又喜,此時胤禛已經跳下馬車,朝著他父女二人走來。
蘇克察更驚訝了,蘇溶溶笑看著胤禎,對蘇克察說道:“阿瑪,是四王爺送我回來的!”胤禛笑道:“老尚書,給您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