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身為帆眸為流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別說艾草煮水還真是管用,比起前幾晚上癢得鑽心,昨天一晚睡得已經算是香甜了。第二天一早,胤禩神清氣地起,走出院子,正看見蘇溶溶也剛好旁邊低矮的屋中走出。

看見那清瘦的小身板,胤禩赫然想起了昨晚他那驚天動地的一聲“啊”想到他也許和謝天齊的關係,胤禩覺得有些彆扭,但是自己身上的蚊蟲叮咬又確實是人家治好的,他便咬著牙上前招呼了一聲:“先生。”蘇溶溶嚇了一跳,她起得早就是怕遇見胤禩,沒想到此刻卻正好遇上。蘇溶溶趕緊低下頭,幾部跑到胤禩身前紮了個千兒,俯身道:“給八爺請安。”胤禩下意識退後了幾步,與她保持一定距離,然後開口道:“你那個偏方還真是管用,昨晚洗過之後,倒是真的不癢了。”蘇溶溶情不自笑了笑,忍不住抬頭說道:“連著洗上三就可除呢!”她這麼一笑,胤禩卻是有些恍惚了,那笑容分明是個男子,可是那神情卻似曾相似,胤禩正猶豫看著,蘇溶溶已經收回眸光又低下了頭。

胤禩只是一閃神立刻恢復了正常,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便下意識問道:“這麼早,先生要去何處?”蘇溶溶低頭道:“我是野山民,配不起先生二字,八爺還是叫我…小蘇吧。”小蘇?!如此奇怪的叫法,讓胤禩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輕咳了一聲:“還是叫先生順口。”蘇溶溶不再爭辯,回道:“一切都隨八爺方便。剛才八爺問我去幹什麼,在下正要去探訪五戶受害女子。”

“謝天齊呢?”胤禩不看向他身後低矮屋子問道。

此時謝天齊正在屋中呼呼大睡,他不勝酒力,昨晚回來便醉了。等蘇溶溶從胤禩處回去,他已經昏天黑地吐了一屋子,蘇溶溶收拾完謝天齊,將他安置到上時已經是三更了。而且謝天齊一晚上都在喊頭疼,現在剛剛睡了不久。就衝他這折騰勁兒,蘇溶溶發誓從此以後再給謝天齊酒喝,自己就不姓蘇!

“額…謝大人…昨查訪過了,今留在縣衙審查案卷。換我去走訪了。”聽他這麼一說,胤禩立刻想去昨問他話時的場景,不皺眉心說就他這種不著調的水平也能查案。真是荒謬。轉念一想,胤禩不又點點頭,這樣不是正中自己下懷嗎?本來胤禩就是打算自己查問破案。他和蘇溶溶一起雖短但是也跟著她破過幾個案子,此時蘇溶溶雖然不在了,但他總覺得自己若是能夠破案,那溶溶的在天之靈也會很高興的。可是通過他來江中這幾發現,自己皇子的身份本不可能像尋常衙差一般自如。無論他到哪兒都前後簇擁著,別說偵查辦案,就是這架勢都讓人無法集中力。看著眼前這個瘦瘦弱弱、怯怯懦懦的書生,胤禩不想到一個主意,便對著他說道:“你說我同你一起去如何?”

“啊?!”蘇溶溶嚇了一跳,瞪大眸子看向胤禩:“您跟我去?”說話間。胤禩正低頭看著自己的裝束,他今正好穿著常服,出門也不會顯得太華貴。此時聽見蘇溶溶詢問。不由地對上她的眸子,那一瞬間,胤禩只覺得那目光好似一道閃電在心頭劃過,就像曾經有人也這般驚訝奇妙地望過自己一般。

蘇溶溶詫異看向胤禩,見他也看向了自己。趕緊撇開頭去,支吾道:“您是爺。跟我這麼出去,在下萬萬不敢。”胤禩皺了會眉,開口道:“誰說是我和你出去,而是我帶你出去。反正我也是為了督辦案子而來,你不是通典刑嗎,正好做我的催幫兒。”說著,胤禩已經甩開步子向府外走去,蘇溶溶皺了半天眉,咬了半天牙終於跟了上去。

她跟在胤禩身後,避開衙役,從側門出去。胤禩走在前面,一身天藍長袍飄飄蕩蕩,顯得人格外瘦削,因而也更加飄逸。這個背影是蘇溶溶長久凝望過、思念過的。以前和在一起時,胤禩總是讓她走在前面,自己身後護著,每次蘇溶溶一回頭就能看見他溫暖的笑容,現在他走在前面,蘇溶溶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句現代詩:“你的身影是帆,我的目光是河”原來讓心愛的人走在自己前面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永遠在自己的目光裡。

正出神盯著背影發呆,胤禩突然轉過頭來。幸虧蘇溶溶臉上帶著人皮面具,所有細微表情都表現不出來,因而胤禩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只是說道:“第一戶人家就在眼前,一會兒進去,你只跟著我記錄便是,其他的自有我問。”蘇溶溶看著胤禩,長相、聲音可以改變,可是筆記字體卻很難變化,所以,她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八爺,我不會寫字。”胤禩一愣,不由得臉上飄起一絲慍怒。他嘆了口氣:“那你如何做的了謝天齊的先生?”蘇溶溶:“雖然我不會寫字,但是隻要聽過一遍,我就不會忘記。”胤禩原本就不寄希望與她,此時更加無所謂了,只是不耐煩地點點頭:“隨便吧。”第一戶人家姓王,是個開綢布莊的,蜀錦聞名天下,因此他的生意還著實不錯,家道殷實,並且只有這一個獨生女兒。因為帶著縣衙牌,所以受害女子的父母沒多詢問就將他二人請入了院子。

那女子父親見胤禩高大拔,舉手投足一派尊貴景象,以為是州府派來的大官,便恭敬又悲切地向胤禩敘述起來。胤禩身後,蘇溶溶抬著脖子仔細查看院中佈局。這是典型的四川民居,平房瓦頂,大出簷四合院,房頂與房頂相連,東西廂房稍低,南向的北屋略高,天井不大,且四周房屋都用大青石墊起了一紮寬厚。

蘇溶溶看了半天,然後問道:“小姐住的是哪間房?”那女子母親指著西面廂房道:“就是這間。”西方廂房和東面的對稱而座,只是窗戶開得略微有些高,蘇溶溶站在窗下閉了閉,那窗口平臺依然到了自己頭頂。這種開窗方法是中富之家普遍的方式,因為蓋不起繡樓,所以就將窗戶抬高。蘇溶溶又仔細看了看牆壁,因為是夏天,川中熱,牆壁上已經出現了青苔,用手一摸,溼滑不堪。

此時,胤禩也走到西廂房外,看著窗口垂下的簾子問道:“小姐可在屋中?能否隔簾一問?”女子的父親看了看胤禩和蘇溶溶,又看了看女兒窗口,猶豫道:“昨一位姓謝的大人已經來問過,而且這事情…對小女影響很大,若是在詢問一次,不免勾起她不堪的回憶,要不…兩位大人問我婆娘如何?小女已經將那晚之時全然告訴了她母親。”說著,女子的母親含著淚衝胤禩點點頭:“大人,莫在刺我可憐的女兒了。”胤禩有些猶豫,以前陪蘇溶溶一起斷案,莫不是問過多遍的問題反覆再問,以此尋找有可能被證人、受害人落下的蛛絲馬跡,可是現在受害女子家人不讓詢問,他們又這麼悲悲切切,真是讓人不忍拒絕。如此想著,胤禩看向蘇溶溶。蘇溶溶立刻會意,對著那二老說道:“兩位鄉親,你們能回答的事情,估計官府都已經問過很多遍了,我們也是看了卷宗而來,因此不會再問些。”

“那你們要問什麼?”蘇溶溶看了看胤禩,然後鎮定地說道:“當然是只有你女兒才知道的其中細節!”

一卷簾子將前後之人分開,胤禩坐在簾後,手中握著一管筆,蘇溶溶站在他身後,簾子另一端,受害女子坐在榻上,似乎是在嚶嚶哭泣。

胤禩潤了潤筆,在白紙上提筆寫下“筆錄”二字,這是蘇溶溶的習慣,一開始胤禩還覺得有些不習慣,但此時寫下,倒是多了一份莊嚴之氣。

寫好之後,胤禩開口問道:“王家小姐,我們是朝廷欽差,專為你的案子而來。今所問一切都只會用於偵查辦案,斷然不會洩出去,素以你儘可放心,也無需心存顧慮。”聽到這些,蘇溶溶頗詫異,同時心中也冒出絲絲暖意,這是她曾經做筆錄前必須和受害人、證人說的一番話,難為胤禩居然還能記得。

說完之後,胤禩開口問道:“王家小姐,當晚之事,你還記得多少,請從頭一一詳細說來。”過了好半天,簾內哭泣的聲音才停住,一個因為哭泣而嗓子沙啞的女聲響起:“那晚,奴家繡一對鴛鴦錦枕套,因為買主催的厲害,所以奴家一直繡完了戲水鴛鴦才睡。奴家記得那時剛想了一聲更,洗漱上後不久,奴家就睡著了。可是在糊糊之時,奴家只覺得…只覺得…”胤禩見她猶豫,溫和出聲道:“小姐,無需多慮,只管詳細說來。早抓到賊人,也好為民除害。”他的聲音一直都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溫暖磁,那小姐聽胤禩這麼說,果然定下神,不再哽咽結巴,定聲說道:“奴家只覺得身上發沉,睜開眼時,卻被一方帕子矇住,什麼都看不見!奴家想喊,奈何發不出聲,身子也動彈不得…然後…然後…然後就被那賊人…糟蹋了…嗚嗚…”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