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朝夕伴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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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康熙帶著皇子、大臣一路向北,又開始了一年一次的秋巡。胤禩留守朝堂,坐鎮京城,一下子成了最忙碌也是最耀眼的人。

沒有了早朝,胤禩每起得便可以稍微晚些。兩人醒來,蘇溶溶將粥飯做好,胤禩自己歸置好所穿所帶所用的東西,兩人一起吃了飯後,胤禩便出門辦公。各地官員都知道康熙出了京,所以沒有緊急的事情也不會遞送摺子,所以很多時候,胤禩中午就回來了,即便事務稍忙了些,晌午之後也一定會來,只不過帶著摺子和文書。

有一次蘇溶溶見胤禩中午疲憊,看摺子看得眼皮打架,便自告奮勇給他念起了起來,胤禩一邊聽一邊閉著眼睛放鬆。兩次之後胤禩就發現,蘇溶溶不僅念得一板一眼,而且還總是一邊念一邊點評,有時候對那些言之無物的摺子還直接自作主張地一棄了之。

“又是祥瑞”蘇溶溶“啪”得一聲合上山西巡撫遞上的摺子,鄙夷地說道:“哪兒來的那麼多祥瑞?!一看就是編的!”胤禩笑道:“祥瑞直說自古有之,你怎麼知道是編的?”蘇溶溶將摺子丟到一邊:“第一,我是個自然科學的堅定擁護者,這世界上只有還未探知的自然規律,而沒有什麼所謂的怪力亂神;第二,山西連著幾天已經報了三次祥瑞了,這分明就是作假!”胤禩撿起蘇溶溶扔掉的摺子,同時對蘇溶溶伸了伸手臂:“你還記得他前兩次報的是什麼嗎?”蘇溶溶坐在胤禩懷中,很是不屑地回道:“我才懶得記那麼多呢!”胤禩一手環住她,一手拿著摺子說道:“他第一次報的是麒麟,第二次報的是元龜,這一次報的是月光。這三種皆為大瑞,雖然都是象徵天下太平。但其中寓意卻也不同。”

“有什麼不同?”蘇溶溶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胤禩道:“麒麟雖為祥瑞,卻不是天子和太子之象,而是能臣先士出仕之象;元龜之於皇室,更是寓意為賢,月光乃大瑞瑞雲之第八象…現在聽來,你還覺得山西巡撫只是愣頭愣腦的只是報幾個祥瑞嗎?”經胤禩這麼一說,蘇溶溶立刻明白了起來,她皺眉道:“難道他是在說…你?!”胤禩也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湊在蘇溶溶耳邊親了一下:“這種事情不用去猜,他自會告訴你。”蘇溶溶覺得耳發癢。不打了一個冷戰,她雖然不知道歷史的細節,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知道的。想到這兒。蘇溶溶身子輕顫了一下,臉上便帶了一層擔憂之,胤禩見他如此,關切問道:“怎麼了?”蘇溶溶嘆了一聲道:“八爺,您的理想是什麼?”

“理想?!”胤禩皺眉看向蘇溶溶。對她這沒來由的一問到有些奇怪。

蘇溶溶道:“就是您這輩子最想做成的事情。”胤禩略想了下答道:“想做成的事情有很多,例如和你白頭到老、兒孫滿堂。”說完胤禩笑著凝視著蘇溶溶,蘇溶溶卻笑不出來,臉上神更重了幾分:“這就是你最想要的嗎?江山呢?皇位呢?”聽她說完,胤禩神情也沉了下來,他目光炯炯看著蘇溶溶。好半天才說:“你是問我要江山還是要美人嗎?”蘇溶溶想了想點點頭:“就算是吧。”胤禩道:“江山美人我難道…沒有嗎?”蘇溶溶不想再和他繞彎子,直接說道:“胤禩,你相信我嗎?”胤禩一愣。毫不猶豫點點頭。

蘇溶溶伸手捧著他得臉,有些心疼卻認真地說道:“八爺,有很多事情任憑咱們多努力都不能從人願,這不怪咱們,而是因為咱們被太多的人左右。而左右咱們的那些人遠比咱們的想象強大無數倍。”胤禩不知其意,但見蘇溶溶神嚴肅。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蘇溶溶咬了咬牙,聲音有些顫抖:“胤禩…你覺得你一定能得到江山嗎?”胤禩愣了片刻,也不點頭也不搖頭,而是正說道:“現在太子尚在,皇阿瑪對二哥疼惜有加,這江山社稷自然都是太子的。”蘇溶溶脫口而出:“不,他很快就會被廢掉得!”話音未落,胤禩一下子捂住蘇溶溶的嘴,目光順價變得嚴厲起來:“溶溶,不要亂說。”蘇溶溶豁出去了,低聲但清晰地說道:“胤禩,你相信我,太子無道無得,萬歲爺很快就會廢了他的!”胤禩立刻反問:“廢太子觸及國本,若非天大的罪過,皇阿瑪怎會廢除太子?”蘇溶溶真恨不得將自己來自三百年之後的事情告訴他,可是她又害怕的要命,蘇克察只是聽到了自己對宋離說的話,便至死不再和自己親近,他和自己有父女血脈之情尚且接受不了,要是告訴胤禩,他能接受嗎?!

見蘇溶溶不說話,胤禩換了口氣:“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要不我陪你去西山住兩天?”蘇溶溶低下頭,帶著恐懼和心疼,輕聲問道:“若是太子真的會被廢掉,你會去爭皇位嗎?”過了會兒,胤禩點點頭:“會”

“若是…若是…爭不到呢?”蘇溶溶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不悔!”聞言,蘇溶溶猛然抬頭,正對上胤禩堅定執著的眸子。剎那間,蘇溶溶似乎徹底看懂了胤禩,他不是輕易便會放棄的尋常男子,他也不是一心只為了爭名逐利的政客,他的一生從生到死都註定都要在奮鬥中度過。因為他的卓絕的才華和本中悲憫的天,讓他難有一時一刻的平靜,他必須為了他的身份、責任和所有在乎的人和事去奮鬥,他的心大的盛著整個江山,卻也小得受不了一絲遺憾。他當皇帝,不是為了成全自己,而是為了成全所有指望著他的人和對他寄予厚望的天下。

如此想著,蘇溶溶竟然留下眼淚,胤禩心中也酸澀異常,他不知道蘇溶溶心中所想,但是卻能絲毫不差地受到她為自己憂心難過的相惜。胤禩吻去蘇溶溶臉上的眼淚,溫和笑道:“別害怕,便是成則生、敗則死,我也會為你準備好後路的,我…”

“不!”蘇溶溶不顧胤禩的輕聲細語,生氣地邊哭邊喝止他:“同生共死!我要和你同生共死!”胤禩見她這麼認真的模樣,忍不住點著她鼻子笑道:“幹嘛哭得這麼傷心,好像真的一樣。放心吧,誰也不會死的,就算再艱難,我也會帶著你走到最後!”說完,胤禩將蘇溶溶深深摟進懷中,蘇溶溶心裡嘆了口氣,是啊,他現在正是風得意的時候,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擔憂,算了,由他去吧,只要他高興,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值得。…也許是有了一次誤會,所以胤禩對蘇溶溶更加體貼溫柔,他甚至放下了整都要打理的事務,帶著蘇溶溶到西山莊園中去過無人打擾,整天信馬游韁的生活。

蘇溶溶本來就懶散,有胤禩寵著愛著越發有恃無恐起來。胤禩看摺子她能在一邊毫不顧忌地“參政議政”胤禩看書,她四腳八叉毫無形象地在一旁軟榻上呼呼大睡,胤禩撫琴,蘇溶溶在一旁一會兒呵他癢,一會兒趁他不注意冷不丁撥琴絃,甚至有一她懶不肯起,都是胤禩煮的清粥!即便這樣,胤禩也從沒有惱過臉,更加沒有生過氣,他總是在被捉的時候,笑著攥住她的手,低聲道:“乖,別鬧”而且有時候他甚至很鼓勵她的沒規沒矩,胤禩和蘇溶溶相差10歲,他對她的寵愛甚至讓蘇溶溶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晚飯後,蘇溶溶拉著胤禩在西山腳下散步,她一邊走一邊故意問道:“八爺,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胤禩握緊她的手笑著說道:“我只是把自己曾經渴望得到了現在都給了你。我雖然沒有像你一般無所顧忌地哈哈大笑,但是看著你笑,彷彿就是我在笑。我說過你就是另外一個藏在心中的我,要不是你,我也許永遠都不知道還有那樣一個可以自由自在、瀟灑快樂的胤禩。”一番話說的蘇溶溶有些心酸,但是她不想破壞著難得的快樂,於是便裝模作樣地說道:“這可是您說的啊,我要找個本子記下來,然後比這你簽字畫押,等我人老珠黃,不受你待見的時候,我可以拿出來找你翻舊賬!”胤禩頓時哈哈大笑道:“既然要記,自然要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才公平。”蘇溶溶白了他一眼:“好像你和我說過的話很多一樣,這幾你不是看書就是看摺子,你自己說,除了‘咱們吃什麼’,‘吃飽了沒’,‘睡覺吧’這幾句,你和我說什麼有價值的話了?”胤禩笑看著蘇溶溶,兩個眸子像盛滿了盪漾水的碧潭,他上揚的嘴角微微抿了抿,然後對著蘇溶溶開口說道:“我說過最重要的話就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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