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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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普是廢太子胤礽的公,為人貪戀,一直仗著胤礽的身份到處吃拿卡要,胤礽對這位公十分信任,多次將剋扣的貢品送給凌普。此刻康熙讓胤禩查辦凌普案,看在表面上,是因為凌普乃內官,為內務府管轄,而胤禩是內務府兼總管,查辦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往深裡說,大皇子胤褆剛剛向康熙說了張明德的事情,康熙對胤禩已經有了顧忌,此時安排給他這差事,意義就變得複雜多了。

待傳旨太監走後,胤禩皺眉沉思,胤禟也一腦門子官司。兩個人想了半天,還是胤禟先開的腔:“八哥,這案子您是準備嚴辦還是意思意思就算了?”胤禩苦笑道:“嚴辦如何?意思意思又如何?”胤禟想了想道:“我覺得應該嚴辦!皇阿瑪現在對二哥正是怒其不爭之時,凌普為二哥家奴,自然少不了關係,所以應該嚴加懲處。”胤禩搖搖頭:“一個凌普哪兒來的那麼多家產?!那些擺在門面上的是他的,存在地窖庫房裡的…還不知道是誰的呢。”胤禟一聽,眉頭跳了跳:“管他是誰的,招辦!”胤禩嘆了口氣:“你忘了大哥的下場?!皇阿瑪雖然廢了太子,但是對二哥的情卻不是一天變成忘卻的。我看皇阿瑪此刻對胤礽是哀大過於恨,若是我等在落井下石,嚴厲承辦,那麼在皇阿瑪眼中,便又是一個不顧手足之情的逆子。”胤禟焦躁地站了起來,一邊踱步一邊問道:“那嚴不行,就寬辦吧。”胤禩抬頭看向院外平靜的湖面,嘆著長聲搖了搖頭。…晚飯時候,胤禩回到前海小院。因為小衛子已經事先通報過了,所以蘇溶溶已經知道胤禩無事。心中便也安定了下來。見胤禩低著頭一臉深沉,蘇溶溶趕緊上前問道:“怎麼樣?沒什麼事兒吧。”胤禩握住她的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蘇溶溶疑惑:“不知道什麼?什麼不知道?”胤禩拉著她走進屋子,坐在椅子上,面凝重:“張明德由刑部審問了。”蘇溶溶點點頭:“我知道,小衛子說過了。刑部侍郎不是九爺的人嗎?著他們審問也好。”胤禩沒有接茬兒,自顧自說道:“皇阿瑪讓我辦凌普的案子。”

“凌普是誰?”

“胤礽的公。”

“他怎麼了?”

“貪。”

“那你想怎麼辦?”蘇溶溶問完,胤禩皺眉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凌普的家產一大半都是胤礽的。胤礽在山西、江蘇、福建的產業都是凌普在持,查辦凌普就是查辦胤礽,凌普若是鉅貪。胤礽便是盜國!凌普若是死罪,胤礽便也在劫難逃!”

“所以…”蘇溶溶隨著胤禩的話頭說下去:“你打算敷衍過去?”胤禩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長長嘆了口氣:“他畢竟是我二哥。”蘇溶溶驚呆了,她分明在胤禩愁苦的臉上看見了顯而易見的痛心和不忍,不由地下意識說道:“難道…難道你不願意趁機…置他於…?”不等蘇溶溶說完,胤禩伸手捂住了她邊的後兩個字:“本是同生,先煎何太急。他是帶著我一同打獵的二哥。在阿哥所帶著我們兄弟讀書的兄長,今這樣的變故已然讓他然從天上掉到了地下,我怎麼還能落井下石呢?”

“可…可他若是活著,便有可能會東山再起,畢竟他是萬歲爺最寵愛的兒子啊。”胤禩苦笑著搖搖頭:“二哥的確是皇阿瑪最寵愛的兒子,既然如此。我若真的坐實了凌普的死罪,讓胤礽也不能脫身,那麼到那時。皇阿瑪不得不大義滅親的時候,他心中會有多麼難過…。”蘇溶溶望著胤禩那雙不再淡然的眸子,只覺得那兩顆黑漆漆的眸中蘊含著如秋水般深刻的無奈與悲憫。他在這夜夜的風雨飄搖中,在數不清的算計中,在冷漠炎涼中。竟然還能有這樣一顆真摯又善良的心,竟然還能如此為一個已經被廢的皇子如此安排。不能不說令人動。想到這兒,蘇溶溶握住胤禩有些涼的雙手,點頭道:“既然決定了,就別再煩惱了。這些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惜,胤禩的一片苦心並沒有收穫應得的寧靜。九月二十八,胤禩奉旨查原內務府總管、廢太子胤礽之公凌普家產後回奏康熙,並且附上了依照《大清律》應對凌普抄家收宅之罰。康熙看後然大怒,在胤禩的摺子上批道:“普貪婪鉅富,眾皆知之,所查未盡,如此欺罔,朕必斬爾等之首!”不僅如此,乾清宮的守夜太監還傳出話來,說康熙一邊批摺子一邊痛罵:“八阿哥到處妄博虛名,朝廷裡還人稱其為‘八賢王’?!哼,這將朕放置何處?難道是罵朕是卑鄙無能的宋太宗?!他這樣依著朕的威嚴,買自己的人情,莫不是又想當皇太子?!真是可恨至極!誰敢說八阿哥一句好話,我便殺了他!”小衛子連夜將消息傳來之時,胤禩似乎並沒有蘇溶溶想象的那樣委屈害怕,他坐起身靜靜地聽完,呆坐了一會兒,還不等蘇溶溶出聲安,便又躺下,蘇溶溶伏在他口急切道:“怎麼辦?”胤禩有些艱難地笑了笑:“皇阿瑪這口氣定然是要撒在我身上的。”

“為什麼?”蘇溶溶替胤禩委屈:“都是萬歲爺的兒子,他為何偏要拿你撒氣?!這不公平!”胤禩伸手攬過她,嘆聲道:“別想了,睡吧,一切都會過去的。”二十九,康熙果然召眾皇子至乾清宮。一上來,康熙便氣勢洶洶,甚至破口大罵。即便是廢太子之時,康熙也沒見如此動怒,眾人嚇得跪倒一地,誰都不幹說話,就連呼都變得輕微極了。

康熙罵道痛處,突然跳起來,站直身體,指著胤禩怒道:“胤禩柔,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黨羽早相要結,謀害胤礽,今其事旨已敗。著將胤禩鎖拿,與議政處審理!”話音一落,眾皇子都驚愣住。議政處審理?!這是多麼大的罪過啊?而且胤禩何罪?!連影子都沒有證據,怎麼就置議政處審理?!雖然眾皇子都驚呆了,可是每一個人敢替胤禩說話。胤禩跪在地上,頭臉對著乾清宮青灰的方磚,整個人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九爺胤禟突然跪直了身體,對著康熙拜道:“皇阿瑪,八哥絕無結黨謀害胤礽之心!”十爺胤誐也拜道:“皇阿瑪,八哥絕無此心,兒臣願保之!”說完,竟然伏在地上嗚嗚痛哭了起來。

此時,十四阿哥胤禎跪行著來到胤禟身邊,一把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哭喊道:“皇阿瑪,八哥一心為公,夜可鑑。他斷無窺探東宮之心,更無加害二哥之意,若皇阿瑪不信,兒臣願了這毒藥,已死保之!”說著胤禎就要拔開瓶,胤禩不管不顧趕緊跪爬過來,攥住胤禎舉著瓶子的手,胤禟、胤誐也衝過來一陣搶奪。

剛才還悄無聲息的乾清宮一下子變得慌亂不堪,康熙起初也被胤禎毒之舉嚇了一跳,但眼見如此情形,更加氣憤,他“噌”得一聲從寶座之後拔出寶劍,跳下寶座,幾部來到胤禎身邊,罵道:““你們幾個要指望他做了皇太子,後登極,封你們兩個親王麼?你們的意思說你們有義氣,我看都是梁山義氣!你居然敢以死來要挾朕!好,今兒朕便成全你,要死如今就死!”說著就要向胤禎砍去。

胤禎正是年少氣盛,見父親對自己如此無情,不由得又悲又氣,滿面是淚,高嘆道:“皇阿瑪要殺便殺,兒臣只是心有不甘,八哥仁厚賢能卻落得如此下場,那些整無聲生非,或者明哲保身的小人,卻能得到您的垂愛!”

“別說了!”胤禩亦是淚滿面,身子擋在胤禎身前,紅著眼睛怒瞪著胤禎,聲音卻是極度地顫抖:“十四弟,別說了!”胤禎哪裡聽得進去,哭著說道:“八哥,兄弟今去了,你也莫要傷心。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康熙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立時衝上去砍了胤禎。五王爺胤祺也跪著抱住康熙的腿,哭著喊道:“皇阿瑪息怒,息怒啊!”這時,眾皇子無不哭著跪倒懇求。

胤禩哭著跪在康熙面前,不停叩頭:“皇阿瑪,一切都是兒臣的錯,與他人無關!胤禎不過年輕無知,衝撞了皇阿瑪,這也是兒臣未盡兄長之責,求皇阿瑪開恩啊!”見此情景,康熙長嘆一聲,“咣噹”將寶劍擲在地上,氣喝道:“來人,將逆子胤禎拖出去打二十板子!革去胤禩內務府總領事之職,待張明德之案審結後,再行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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