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枕邊書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正月就這樣表面繁華的過去了,二月初二剛過,憋不住的康熙又開始在京城西北大興土木,在京西暢園之北修建圓明園。當時的圓明園不同於後來的盛況規模,而是因為康熙帝的幾次南巡之後,對江南靈山秀水發生了極大的興許,所以只是仿造江南園林修造的益處避喧聽政的院子。

三月,康熙巡畿甸,因為所巡之處都在京城周邊,所以準備得並不繁瑣。這一次,他戴上了太子胤礽、四王爺的胤禛,七貝勒爺胤佑、八貝勒爺胤禩,還有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禎,另外還有兩名小阿哥隨行。

雖然走得不遠,但若雲還是一心一意地給他收拾了兩箱東西。臨行那天,一家人一起吃飯,若雲幾乎沒吃什麼都在柔聲細語地叮囑提醒胤禛,可是蘇溶溶反而好似沒事兒人一樣,只顧低頭吃飯。胤禛幾次忍不住看她,都只看見她微垂的側臉和毫不關心的神情。

二月十三,帝輦開拔。繁華匆忙的京城一下子鬆弛了下來,沒有了早朝和王爺,王府的節奏了慢了很多。蘇溶溶依舊如常不太出門,但一個月間也會出去幾個半,回來的時候都是眼圈兒微紅。

她無處可去,不過是到百花深處的小院子裡透口氣罷了。雖然已經決定要先把子過下去,但復一的無所事事簡直要將她瘋了。她唯一的排解就是去小院子喝一些石榴酒。石榴樹下的酒罈子越來越少,好在宋離當年除了酒,還將釀酒的方子也埋在了樹下,她便也學著自己釀製了起來。

在小院裡待的時間越長,蘇溶溶越發覺得宋離真是人間少有的奇男子。他在旁人不經意間,彷彿變戲法般,留下了很多東西。除了釀酒的方子。蘇溶溶還找到了一冊沒有封皮的醫書,上面不僅有病理診治,更多的是配藥開方。好在蘇溶溶曾和福伯生活過兩年,福伯教給了她一些藥理知識,所以蘇溶溶看起這些方子來並不覺得費力。慢慢的,她開始據自己的情況下藥開方,幾次試了下來,倒真覺得頗有效用。

除了方子,還有曲譜、詩冊,不過照樣沒有封皮。不知何名何人所做。蘇溶溶只當是宋離所寫,看起來也格外親切,這些詩稿中。她最喜歡的兩句詩是:“江海餘生清夢遠,不悔生死換平常”她不會作詩,但心中意境難平,便在紙上寫到:“若能江海餘生,何苦眷戀廟堂?便是相望相持。也遠沒有攜手人間來的快樂。”這一,蘇溶溶剛從百花深處出來,走到順天府門口時,正遇上曾經蘇克察的幕僚馮師爺。五年不見,馮師爺似乎還是那個清瘦的樣子,他眼神極好。一眼便認出了女扮男裝的蘇溶溶。

“格格!哦,小人該死!見過側福晉。”馮師爺對著蘇溶溶行了個拱手禮。

蘇溶溶剛開始還有些倉皇,但很快鎮靜下來。平聲道:“馮師爺,好久不見。”馮師爺客氣笑道:“是啊,五年未見,側福晉英氣不遜當年!”蘇溶溶笑了笑:“馮師爺,您也是我阿瑪身邊的老人。我看見您便想起了我阿瑪,您別一口一個側福晉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格格吧。”馮師爺猶豫了片刻,終是笑著點了點頭。

看他似乎有話要說,蘇溶溶便提出找個茶樓坐著說話。兩人就在鼓樓大街上找了一處簡陋茶室,點了幾碟花生仁、點心,一邊喝茶一邊說話。

寒暄了一會兒,馮師爺終於開口:“格格,不瞞您說,自老爺和您不在了以來,順天府是一不如一,您當年只用了半年時間便清完了三年的積案,可是現在這五年的積案卻是越壘越高,現在的順天府早已不是往模樣了!”蘇溶溶聽著有些心癢,畢竟如果能夠重新回到順天府上班,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可是,自己現在畢竟已經嫁了人,再拋頭面的也不像話。於是,蘇溶溶嘆聲說道:“若是積案太多,你們可以奏報皇上。”馮師爺也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報了,順天府的人也換了好幾茬兒,可是…唉…”蘇溶溶安道:“過年的時候,皇阿瑪著四王爺協理順天府了,想必能有改觀。”馮師爺看向蘇溶溶:“若是格格您能出面,那順天府自然能有往輝煌。”蘇溶溶搖頭:“我今已經嫁做人婦,再不好拋頭面。”

“可是,現在是王爺是協理順天府,若是王爺不反對,自然能找到不必拋頭面,亦能指導斷案的法子。”說罷,馮師爺目光懇求地看向蘇溶溶,蘇溶溶著他的眸子,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回到府中,蘇溶溶正看見李衛抱著一摞書信正給信使。這些都是這幾送到府中給胤禛的信件文書,李衛每三天給信使遞送一次。

晚飯時候,蘇溶溶和若雲、蘭萱一邊吃飯,一邊問道:“福晉,我有事兒想給王爺寫一封信,可以嗎?”若雲一愣,看向蘇溶溶:“什麼事情?”蘇溶溶道:“今兒我出門遇見了順天府的馮師爺,他說起順天府積案較重,想讓我幫著出出主意。現在是王爺協管順天府,我想問問他的意思。”蘭萱笑道:“溶姐姐還惦記著斷案呢。”蘇溶溶笑著回道:“我若是有福晉和你的女工本事也行啊,誰讓我天生魯,只喜歡和案子打道呢。”若雲也笑了:“總之你們兩個還是識文斷字的,總好過我,大字不識幾個,只能做瞎子。”蘇溶溶和蘭萱都跟著笑了起來。

晚飯吃過,蘇溶溶便回到小院提筆琢磨著給胤禛寫信,她本想直截了當的,可是若雲剛才又囑咐她在信中請問幾件事情,還說一定要仔細詢問王爺身體可好,畢竟早時節容易鬧病,王爺又有咳嗽的病兒,讓他一定要注意穿暖一些。這些瑣事一說,蘇溶溶便有些不知如何下筆了,見碧桃在一旁研磨,蘇溶溶問道:“碧桃,你平寫家書嗎?”碧桃點點頭:“奴婢都請牌樓下的張先生寫。”蘇溶溶又問道:“那…你都寫些什麼?怎麼開頭啊?”碧桃一臉壞笑地看向蘇溶溶:“主子,您是給王爺寫信吧?自然是夫君敬上了。”蘇溶溶臉頰一紅,罵道:“就知道問你也說不出個正經的!”既然不能求人,便自己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吧。蘇溶溶坦然下筆,寫完之後吹晾平整,裝入信封只等後天取信的小廝來拿。

之後,保定府。

隨從老孫將信使送來的信件整整齊齊碼放在胤禛案頭。這些信大多都是請安問好的摺子,沒什麼實質的內容。胤禛草草瞥了一眼,便繼續忙手中的事務。

這次萬歲爺巡遊畿甸也就是走走看看,順便了解一下京畿防務,所以事情安排的並不緊張。胤禛作為從扈的皇子倒是被分配的一項差事,那就是檢查巡視京畿地區的學政。這幾他天天與地方的酸腐書生打道,每已經覺得無聊透頂,再看這些毫無內容甚至麻的文書信件,更覺得一肚子酸水都要湧出來了。

送走最後一波學政官員已經是晚飯時分,胤禛匆忙向康熙請安之後,回到住所草草吃了晚飯。這時,十三爺胤祥走了進來,坐下便開始抱怨:“保定府還是拱衛京城的咽喉呢,防務做的亂七八糟。就說清苑縣吧,名錄上分明寫了三千八旗,我今兒一去看查,連一半兒都不到!這分明是吃空餉,混事兒嘛!”胤禛只聽不語。

胤祥又說道:“最氣人的是,我把這事兒報給了二哥,二哥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幾句不疼不癢的話就把我打發了。我剛回到駐地,額齊便和我說視察防務的事情以後我就別管了,這分明就是袒護!”胤禛嘆了口氣:“既然太子不讓你管,你就現了出去。這些事兒記在心中,以後有用著的時候。”胤祥猛捶了一下桌子:“我原以為二哥這回能有個新的氣象,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胤禛看了看外面,低聲斥罵道:“你也不小了,說話之前也該三思了!”胤祥嘆了口氣,轉眼隨意看向書桌,一看之下,不脫口道:“咦,四嫂給您寫信了!”胤禛一愣,走到書桌前一看,信封上果然落著“雍親王府”字樣。此時,胤祥嘖嘖嘆道:“這字看著有幾分眼,卻又一下子想不出在哪兒見過。四哥,這若是四嫂的字體,那還真是不讓鬚眉呢!”胤禛仔細看了看,深皺得眉頭剎那間有了一絲驚喜。胤祥見他只看信封,沒有要拆開的意思,便提醒道:“您怎麼不打開看看,許是家裡有事兒了呢。”胤禛有些猶豫,不知信中寫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看後會有如何情緒。見胤祥在一旁伸長了脖子,胤禛不由嫌棄道:“你還有什麼事兒嗎?”胤祥一愣,旋即明白,嘿嘿笑道:“原來是枕邊書,哈哈!我懂了,這就走,這就走!”胤祥一邊說一邊轉身離去,胤禛見他走出了院子,目光這才重新落到信封上。仔細又瞧了那端秀的小字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輕輕的從信封中拿出了薄薄的一張信紙。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