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一簪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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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接過額齊捧著的摺子呈給康熙,康熙草草看了一眼,說道:“這哪裡是給朕請祥瑞的摺子,明明是給蘇克察請功的。”蘇克察身子一顫,邁出一步,聲音發抖地說:“臣惶恐。”康熙輕笑道:“你也不用惶恐,朕向來賞罰分明。張宅一案你辦的好,朕自然要賞。”一聽這話,蘇克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磕頭道:“為萬歲爺辦差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不敢貪賞,只求萬歲爺…莫要責罰。”他這一說,大家都疑惑不解地看向蘇克察。他這般心驚膽戰,絲毫沒有破案之後的歡愉,更沒有領賞的興奮,倒是像辦砸了差事的罪臣。胤?眉頭深深攢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怒氣,這個蘇克察也忒沉不住氣,皇阿瑪還沒有提,自己倒是先貼上去了,他們父女倆真是一個子,女兒是個愣頭青,這阿瑪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

康熙眉頭也皺了起來,說實話,蘇克察武夫出身,要不是看在他祖上從龍保駕有功,自己有多年為朝廷東征西戰,康熙早打發他回家養老了。之所以讓蘇克察管著禮部,還當上二品的尚書,就是為了不寒八旗老人的心。可這蘇克察去了禮部,還是一身軍人做派,絲毫不懂得變通。這固執又沒眼力的勁兒真讓人又恨又愛。

想到這兒,康熙一肚子怒氣,壓下去不少,他忍著子問道:“愛卿有功,為何請起罪來?”蘇克察戰戰兢兢,額頭冒汗,結巴地說不出話。一旁胤?正琢磨著怎麼圓場,胤祥大步跨出,對著康熙行禮後,朗聲說道:“皇阿瑪,蘇克察尚書那是提前給您賠罪呢!”康熙素來喜歡胤祥那痛快利落又坦坦蕩蕩的子,此時見他臉上憋著笑,心中的不快頓時少了幾分,甚至還有些好奇:“你說說,蘇克察犯了什麼罪?”胤祥笑道:“兒子這幾都在和蘇克察大人辦差破案,蘇克察大人的擔憂惶恐不僅兒子明白,就連順天府的門房老匹夫都看的一清二楚。以前聽人說蘇克察大人寵愛家中獨女,兒子這段時間看在眼裡,才知蘇克察大人哪裡是寵愛,簡直就是恨得牙疼!”他這麼怪的一說,大殿裡的氣氛頓時鬆快了不少,蘇克察知道左右臣工在私底下竊笑,但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是一味低著頭,彷彿更做實了胤祥描述的一般。

胤祥繼續道:“要說蘇克察大人的格格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就是躁了些,兒子想著蘇克察大人定時怕自己閨女驚了聖駕,驚了太后和各位娘娘的駕,所以提前請罪備著。”康熙哈哈笑了出來:“你這個老十三,說話最是不著四六。什麼叫‘備著’?!說得你皇阿瑪似乎一定會被氣得像那丫頭老子一般…什麼來著…牙疼!”哈哈哈…看康熙笑了,朝堂上笑得出笑不出的都趕緊一起笑。蘇克察擦了擦冷汗,地看了胤祥一眼。

康熙笑道:“行啦!朕不會和一個小孩子置氣,蘇克察,你也別請罪備著了。朕說過,賞罰分明。你辦差有功,你家丫頭辦差有功,對了,胤祥也用功,朕會逐一論功行賞的!都跪安吧!”李德全一聲“退朝”無論是龍椅上的皇帝,還是地下跪著的臣工都鬆了口氣。胤祥扶起蘇克察,胤?也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想安幾句,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便說了句:“溶丫頭雖然嬌縱了些,但還是分得清輕重的,你也別過於擔心。”蘇克察長嘆口氣,唏噓說道:“若是她娘在…唉…”胤?見胤祥還在那裡說話,便也走了過去,疑惑問道:“老十三,我聽說這案子昨個剛拿了人,怎麼今兒就來請功了?”胤祥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下意識瞄了胤?一眼。胤?一愣,後一琢磨,立刻明白,他低聲罵了句:“這個老九!”四個人站了會兒,便一同走出大殿。還沒走兩步,養心殿的小太監就請蘇克察、胤?還有胤祥一同過去,說是等著召見。胤?心中雖疑,但也不好問什麼,便道了別離開。

胤?、胤祥和蘇克察跟著小太監走向養心殿。一路上,胤?有些不踏實,如果皇阿瑪是為了張宅的案子,那召見胤祥和蘇克察便可,叫自己去做什麼?聖意難測,到底是什麼事兒呢?不要說不踏實,蘇克察最慌張,他不知道蘇溶溶到底是來還是沒來,更不知道若是這丫頭來了,有沒有捅出簍子。唉,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子過的太揪心了,甚至下決心,要是蘇溶溶真的驚了聖駕,他立馬請罪辭官,回關外牧馬去。

三人各自心中都有計較,走到養心殿外,只聽裡面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更是惶恐起來。太監通報之後,三人才躬身覲見。

此時,康熙已經換了黑貂絨的常服,正拿著一個冊子看,一邊看一邊還不住出好笑的神情。三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趕緊磕頭。

康熙笑著說道:“都起來吧。蘇克察,你這個女兒真是…”蘇克察一聽身子抖了起來。

“有能耐啊!”康熙似乎心情很好,笑得也十分開懷。

三人有些愣,看皇上的樣子,似乎不是責罰,可這“能耐”一說,卻又有些叫人摸不著頭腦。

正想著,康熙突然冒出一句:“何為‘軌跡’?”嗯?!三人愣住,本不知道康熙在問什麼,可皇上問話又不能不答。就在這當兒,胤祥突然答道:“皇阿瑪可是指‘行動軌跡’的軌跡?”康熙下意識點頭,眼睛還停在手中的東西上。

胤祥樂道:“似乎是指一個人住在什麼地方…”看康熙皺起了沒,胤祥趕緊改口:“兒子說錯了,是指一個人打算要去什麼地方!”康熙瞪了他一眼:“問你也無用!李德全,擺駕慈寧宮,朕親自去問問咱們的俏捕快!”一聽這話,胤?、胤祥和蘇克察都長出了一口氣,蘇溶溶終於來了,來了就好!

還沒到慈寧宮,就聽見裡面一片歡聲笑語。康熙不要李德全通報,自己徑直走了進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太后笑道:“你個溶丫頭,膽子怎麼那麼大!就不怕那刀偏差了些,你小命就沒了!”蘇溶溶聲音清地答道:“我本來也是害怕的,但想到我是為天子辦差,又有太后老祖宗賜的鳳牌,就覺得佛祖一定會庇佑我的,運氣福氣自然也都在我這邊!”太后信佛,聽她這麼說很是受用,連說了句:“阿彌陀佛,天佑我大清!”這時,康熙才笑著掀開簾子,走了進去。他一邊笑,一邊說道:“這丫頭字寫得不行,話卻是說得動聽!”太后見康熙身後還有人,便說道:“秋風最硬,都進來說話吧。除了我這個老婆子,也沒內眷!”聽到這兒,胤?、胤祥和蘇克察趕緊進屋請安。起身時,胤?忍不住撇了蘇溶溶一眼,只見她一身赤紅勁裝,垂了條烏溜溜的大辮子,臉上淡淡掃了眉,點了些胭脂,雖然清淡,卻是自有一種讓人挪不開眼睛的美。

突然,胤?的眸子一亮,邊情不自飄起一抹欣喜的笑容。循著他目光看去,只見一支通體烏黑的髮簪正隨著蘇溶溶看過來的眸子閃閃發亮。那是她身上唯一的裝飾,但是在胤?眼中,卻抵過了這滿屋子的富麗堂皇。

蘇溶溶請安到胤?這邊,對著他屈膝微蹲,笑著請安道:“八爺吉祥。”一時間,胤?突然有些沒來由的緊張,他的臉微微泛起了紅,還有些口乾舌燥的覺。但是,這緊張和往的那些大為不同,彷彿帶著欣喜、期待和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甜微醺,在口一點一點漲開,直到鋪滿整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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