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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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清楚明白這種情勢,當然也就不敢有什麼異動了。因此,他氣度沉凝地冷立著,似乎在期待著局面的變化,其實,卻是心念飛轉如電,在思忖著如何應變,如何應付目前的這種危局!

牟正平身負劍傷,竟達九處之多,傷勢雖然大都很重,尚辛並無一處傷及要害,只是因為施展那招“神龍入海”劍式,真力使用甚巨,而又身負重傷,血過多,以致立時氣虛脫昏死當場!施佳佳檢視過牟正平的傷勢,確定他無礙之後,這才放落心底一塊沉重巨石,深深地吁了口氣,伸手自懷內取出一隻玉瓶遞給藍大將軍,道:“將他移往一邊去把瓶內的藥丸給他服下二粒,請招呼六名“使者”小心守護著他,他的安全責任,我給你們二位了。

藍大將軍雙手接過玉瓶,和黃都總督一齊躬身應道:“臣屬遵諭。”施佳佳待藍大將軍抱起牟正平的身子移往一邊去後,這才緩緩轉過身子,雙直如兩股寒電霜刃地視著宇文秀,語聲凝冷如冰地道:“宇義秀,你太狡詐陰毒,這可不能怪我不仁了!”語鋒微頓,倏地揚聲喝道:“南方樹林前的六名‘使者’聽令!”宇土秀心神猛凜,忙道:“少俠且慢!”施佳佳道:“你還有何話可說?”宇文秀在此片刻之中,心底已經思得了應付之策。

宇文秀嘿嘿一笑,道:“你實在似乎不必要這麼小題大做!”施佳佳冷叱道:“廢話少說,你閣下是不是已改變心意,自動下令要埋伏樹林裡的人手全都現身出來?”宇文秀點首乾笑地道:“你那‘神火雷’厲害霸道,為了免得一眾屬下冤枉喪命,所以…嘿嘿,我只好改變心意了!”施佳佳目中異采一閃,道:“閣下,你改變了心意,我可也有條件。”宇文秀道:“什麼條件”施佳佳一聲冷笑道:“我請問你,今天此約,你究竟準備怎樣了決?”宇文秀嘿嘿-笑道:“這還用多問麼,自然是憑你我兩人一戰而作了決的了!”施佳佳道:“我勝,你便依約釋放藍黃兩氏的家小麼?”宇文秀點點頭道:“那是當然。”施佳佳道:“你這話守信可靠麼?”宇文秀道:“絕對守信可靠。”施佳佳冷笑道:“閣下,你為人太以陰險狡詐,我實很難相信你的‘絕對可靠’之言。”宇文秀目光一轉,道:“那麼你要我怎麼說才相信呢?”施佳佳忽地淡淡一笑道:“這就是我所以要先和你談談條件的原因了!”宇文秀道:“你請說吧,我洗耳恭聽。”施佳佳道:“條件我當然要說,不過,我還要請問,樹林內埋伏的那些都是什麼人?”宇文秀道:“這還用問,自然都是我的屬下。”施佳佳道:“我知道是你的屬下,我問他們是藍黃兩氏子弟,還是閣下你的直接屬下?”宇文秀道:“這難道還有什麼分別?”施佳佳道:“別管有沒有分別,請答我所問。”字文秀微一沉,道:“多數是藍黃兩氏子弟。”施佳佳道:“總共多少人?”字文秀道:“七十四人。”施佳佳道:“你的屬下有多少人?”宇文秀道:“二十一人。”施佳佳雙目陡寒電地沉聲說道:“閣下,現在請先傳令,命藍黃兩氏子弟全部現身出林,退往北方二十丈以外地方站立。”宇文秀注目問道:“這就是你的條件?”施佳佳道:“不錯,但,這只是第一步。”宇文秀道:“第二步呢?”施佳佳道:“請先照我的意思做了第一步再說。”宇文秀道:“另二十一名可是仍留在林內?”施佳佳道:“稍停自當告訴你。”宇文秀道:“何不現在就一起說清楚你的意思呢?”施佳佳道:“閣下,對你這種陰險狡詐的人,我不得不小心,一步一步的來。”宇文秀嘿嘿一笑道:“水俊浩,你這算什麼條件?”施佳佳道:“閣下。你可是認為這似乎幾近威脅?”宇文秀冷笑道:“你這本就是威脅!”施佳佳淡淡地道:“閣下,你要認為如此,我莫可如何,不過,我仍要向你作一回誠摯的聲明。”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這看來雖似威脅,事實卻是條件。”宇文秀道:“如果我不照你的意思做,你便下令十一二枚‘神火雷’齊發,是不是?”施佳佳冷然道:“閣下,為了我的屬下和我自己的生命安危,我不得不先發制人,解決你預伏的這些晴暗樁,以除後顧之憂!”宇文秀目光深深地瞥視了十二名“使者”手裡的“神火雷”一眼,想了想,終於點點頭道:“好吧,算你水俊浩厲害!”他又轉對身後站立的兩黑巾蒙面人之-,道:“虎尊者可依水少俠之意傳本殿令諭。”虎尊者恭應了一聲,立即揚聲傳令說道:“奉殿主令諭,兩方樹林內的藍黃兩氏子弟,立刻全部出林退往北方二十丈外地方候令!”話落,藍黃兩氏子弟自樹林中紛紛走出,直往北方行去。

宇文秀目注施佳佳嘿嘿一笑,道:“第一步已依照你的意思做了,現在請說你那第二步吧。”施佳佳待至藍黃兩氏子弟走出二十丈外地方站定之後,這才緩緩說道:“第二步請傳令你那二十一名屬下,齊集西邊林前,距離樹林五丈,全部面對樹林站立。”宇文秀皺了皺眉頭,但,仍令虎尊者依言傳了令諭。

隨著虎尊的令諭,樹林內現身走出一十-名肩後斜背長劍,黑巾蒙臉的黑袍人,面對樹林,距離五丈默然而立”施佳佳目光瞥了這二十一名黑巾人一眼,星目異采飛閃地忽然-笑,道:“閣下,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都是貴門中的英高手,看來我這條件是百分之百的談對了!”宇文秀心神倏然暗震,忖道:“難道他已真知道我是誰麼?”心裡暗忖著,口中卻是嘿嘿一聲陰笑地道:“題外話多說無用,請說你條件的真意吧!”施佳佳淡笑了笑道:“閣下,我這條件真意如何?請再稍耐片刻你就會明白的。”她想了想,朝夏正揚沉聲說道:“夏使者,你去替下五位‘侍衛’並讓六名使者‘神火雷’監視那二十一人,如有異動,只管發出‘神火雷’殲殺之!”夏正揚躬身應道:“屬下遵令。”五“侍衛”和六名使者退回之後,施佳佳這才目注宇文秀冷冷地道:“閣下,現在請傳令你身邊的屬下後退五丈。”宇文秀道:“你身邊的屬下呢?”施佳佳道:“自然也後退五丈。”情勢處此,宇文秀似乎已無法不依從施佳佳的意思,於是,嘿嘿-笑,朝身後的虎尊者等人一揮手道:“你們且都退後五丈。”施佳佳這一邊,常婷婷慕容儀芳二女,五“侍衛”和一眾“使者”等,也適時在施佳佳的令諭下,紛紛挪身後退了五丈。

宇文秀目光凝注地問道:“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施佳佳淡然一笑,道:“有,現在找要說的也就是條件的向正題了。”他又微想,正容沉聲地道:“現在由你我兩人各憑本身真才實學全力一戰,以定今此約之了決,敗者如言履約,不得有絲亳反悔!”宇文秀點點頭嘿嘿一笑,道:“那是當然。”施佳佳揚眉冷笑了笑,道:“但是,在未動手搏戰,勝敗未分之前,我可得要把話說清楚,也警告你閣下,此戰,你勝了我,我無話可說,你若然敗了,倘敢不如約釋放藍黃兩氏子弟的那被你們囚的百餘口家小的話…”他又一想,目光朝那位正揚等七“使者”手持“神火雷”監視下的二十一名黑袍人掠掃了一眼,又道:“這後果如何?想來不用我說,你也會明白了的!”宇文秀心神暗暗凜然一顫!道:“你是要以他們二十一人的生死命威脅我?”施佳佳冷然道:“閣下,我不承認這是威脅,而事實上,這也正是對付閣下這種陰險狡詐之人最佳最合理的辦法舉措!”她頓了頓,又道:“我可以向你閣下保證,你落敗了,只要你守信履約,他們二十一人就決不會受到一一發的損傷!”至此,宇文秀算是真正清楚了施佳佳的這種條件舉措,其用意目的完全在於防患未然,以他門下二十一名英高手的生死命,威脅著他到時不得不履約釋放藍黃兩氏一眾家小,迫使他無法施狡計!

在施佳佳等人未來之前,他原本以為這場約戰已經穩勝算必可一網打盡前來赴約之人的。

不料對方心智高人,似有先知之能般地,不但窺破了他三方面的暗樁埋伏,並且還持有威力罕絕,霸道無倫的“神火雷”如今,一切心機不但都已成了白費,而且處處受制於對方,被迫落在下風,原有的勝券,也已變成了“畫餅”自然,這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神火雷”使他心中不得不十分忌憚畏懼!

在此情形之下,他深知對方心智較他尤高,再想玩什麼狡計花樣已是徒然,除了和對方各憑真才實學放手一戰勝敗,以作了決之外,實無他途可走。

於是施佳佳話聲一落,宇文秀也立即揚聲哈哈一笑,道:“好!我們就此一言為定,我敗了,我放藍黃兩氏的家小,你放他們二十一人,你敗了,你就成了我們屬下的一員,聽從我們的命令支配!”施佳佳頷首沉聲道:“大丈夫,出言如白染皂,閣下,你請亮劍動手吧。”宇文秀忽然嘿嘿一聲詭笑道:“你我今此戰並非生死之搏,何必要亮劍,兵刃相見,豈不顯得太有失仁厚之道了麼!”這話,好動聽,好人。

像他這種心腸陰毒詐之人,竟然也會講起“仁厚之道”來,真是奇蹟,大概天下的“狗”都要不吃“屎”了。其實,他真正的用心是什麼?焉能瞞得住心智聰慧絕頂的施佳佳,怎會不知他是畏懼水俊浩那威力罕絕天下的“雷霆劍法”呢!

施佳佳她不是水俊浩,自然不會“雷霆劍法”雖明知他的用心與畏懼,卻也不便揭穿他。

於是,施佳佳微笑頷首道:“不錯,我們之間素來無仇無怨,實在沒有以兵刃相見,拼搏生死存亡的必要。”她微一想,且目光深注地道:“閣下之意,可是要在掌法上和我一決勝敗?”宇文秀點頭陰笑地道:“我正是此意,以你的心豪氣,想來不致於膽怯,反對吧!”施佳佳雙眉倏揚,朗聲一笑道:“閣下,你用不著捧我,憑你,無論你選擇哪樣,我莫不奉陪,也自信都有勝你之能!”這語氣夠豪放的,但也夠狂妄的!

自然,施佳佳若是猜到他宇文秀是誰,她決不敢說這狂言大語的!語鋒一頓,倏地沉聲接道:“閣下,你既然自信掌法高超勝過劍術造詣,就請出招動手吧!”於是,嘿嘿一聲詭笑,道:“如此,我有厴了。”身形突然前欺,話落招發,掌出如電,直擊施佳佳的脯。

脯,在女人而言,乃是碰不得的“地”之一,是以,大凡男人與女人動手相博時,都會盡量避開。

宇文秀只把她當作水俊浩,本不知她是女人,但宇文秀一出掌就拍她的脯,她仍本能的不粉臉微微一紅,口中一聲冷哼,身形微側,儒袖突揮,疾拂宇文秀的腕脈!

宇文秀心中微凜,急忙縮腕撤招,雙掌展開奇詭狠辣的招式。

施佳佳的玉手雖然隱藏在袖內未,但,兩隻儒袖在內功真力凝注下,卻有如兩柄利刃鋼刀般地凌厲人!而且她雙袖揮翻舞,進攻還擊之間,似乎搶佔了先機,竟遏制住宇文秀那奇詭狠辣的掌招,無法如意施展,無從發揮威力。

宇文秀心中驚凜駭極了!驀然,他腦際意念電閃,猛然想起了施佳佳這雙袖揮舞的招式,正是他這套掌法的唯一的剋星,頓時不心顫膽慄,倏地騰身暴退八尺,目驚悸之地瞪視著施佳佳慄聲道“你…”宇文秀略為鎮定了一下驚凜的心神,目光深注,問道:“我請問,你使的可是,‘雙鳳傲雲’袖招?”施佳佳頷首:“不錯,怎樣?”宇文秀道:“那麼你也該不是水俊浩了?”施佳佳冷叱道:“宇文秀,廢話少說,我只問你認不認敗?”宇文秀陪笑道:“我這套掌法雖然堪誇絕世,但是,遇上了正是剋星的‘雙鳳傲雲’袖法,我不承認失敗又能如何?”語聲一頓,道:“不過,我仍希望能清楚,今天究竟是敗在水俊浩之手,還是敗在王老前輩的傳人手下的!”施佳佳目中神采一閃,問道:“這有什麼分別麼?”宇文秀道:“自然有分別。”施佳佳道:“什麼分別?”宇文秀道:“你如是玉老前輩的傳人,我敗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但,如是水俊浩情形便就不同了。”施佳佳道:“如何不同?”宇文秀正容說道:“我不相信水俊浩會使‘雙鳳傲雲’袖法,所以在未真正落敗之前,我不想就這樣落敗!”施佳佳截口道:“宇文秀,你可要重戰一場,再決個勝敗?”宇文秀點點頭道:“不過,你如是王老前輩的傳人,那就不用了,我不但認敗,並且履約放人!

施佳佳心念電閃飛轉,目光倏然凝注,道:“宇文秀,你可是又想在玩什麼詭計麼?”宇文秀搖頭道:“絕對不是,我說的完全是實話。”施佳佳忽然-聲冷笑,道:“宇文秀,我希望你果真是實話,而不是在玩並什麼詭計。”聲調一頓又起,接道:“現在我承認了,我姓施名佳佳,大掌門閣下,你可以履約放人了!”-句大掌門,只聽得宇文秀心頭猛然一震,蒙在紅巾後面的臉,驚駭得有如死灰般的煞白!至此,他終於明白了。對方不但果然是玉仙子的傳人,而且早就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

他略為定了定心神,目注施佳佳陪笑道:“你既是王老前輩的傳染,那麼我該稱呼一聲姑娘了。”施佳佳淡淡道:“那就隨你了。”宇文秀笑了笑又道:“姑娘,我請問,水俊浩他為何不來赴約?”施佳佳秀眉一挑,道:“我代表他赴約不行麼?”宇文秀又道:“姑娘代表他當然行,我是想知道他為何不來?”施佳佳道:“他已經離開此地了。”宇文秀心神暗暗一震!道:“什麼時候回去的?”施佳佳道:“十四天之前。”宇文秀道:“他為什麼要急急返回中原,不留在這裡赴約?”施佳佳忽然輕聲一笑道:“他留在這裡,正如了你們的心願,讓你們去把中原武林鬧個天翻地覆,威脅各派臣服,稱霸天下,是麼?”宇文秀心神再度暗震地搖搖頭道:“姑娘,你這話我有點不懂了。”施佳佳冷笑道:“大掌門閣下,你是真的不懂麼?”宇文秀故裝糊塗地道:“姑娘,我實在是真的不懂!”施佳佳雙眉微挑了挑,旋忽淡笑道:“閣下,算了,真不懂假不懂,那都是你大掌門的事,也和我無關。”語音一頓又起,沉聲道:“現在我問你,你是打算依約放人呢?還是怎樣?”宇文秀方自沉尚未答話。

施佳佳陡地冷叱道:“你沉的什麼,是與不,只要回答我一個字就行了。”宇文秀心中微微一凜!忙道:“姑娘,你請千萬別誤會了我的意思,再說對姑娘,我也不敢!”施佳佳冷哼一聲,道:“那你沉的是什麼意思?”宇文秀乾咳了一聲,道:“我是在想…

施佳佳接口道:“想什麼?快直說吧。告訴你,別再妄想和我耍鬼心眼兒,玩花樣,否則,那便是你自找苦吃,可就怨怪不得我了,你明白不?”宇文秀陪笑地道:“姑娘,我明白,我是在考慮這些人,應該怎麼個做法,如何給姑娘才好。”施佳佳臉陡地一寒,冷冷道:“宇文秀,敢情你還是在玩花樣麼?”宇文秀搖搖頭道“姑娘,我已經說過,我哪敢,我說的乃是真話,也是實情!”施佳佳心念微微-動,問道:“他們都被囚在何處?”宇文秀道:“另外一處秘地絕谷中。”施佳佳道:“離此地多遠?”宇文秀道:“十五里左右。”施佳佳微一沉道:“這有什麼值得考慮的。你派個人去傳令,把他們帶來此地,我們便在這裡等著好了。”宇文秀道:“姑娘此言說來並非難事,可是…”施佳佳道:“可是你卻有困難,是不?”宇文秀點點頭道:“派人傳令本無效,那邊負責看守之人決不會放人。”施佳佳:“為什麼?可是你無權令諭負責看守之人?”宇文秀搖頭道:那倒不是。”施佳佳:“既然不是,那負責人又怎敢違抗令諭不放人?”宇文秀道:“只因當初曾嚴令在先,放人命令,必須殿主以上身份之人親往當面下達,否則,那負責看守之人皆可置之不理。”施佳佳恍然一“哦”道:“原來如此。”語鋒微頓,秀目霎了霎,接道:“這麼說,如要放人,就必得勞駕你大掌門閣下的大駕,親往-行不可了!”宇文秀點點頭道:“除我親自前往外,實無他法可想。”施佳佳忽然-聲冷笑,道:“到底不愧是領袖一派的掌門人,心智確實高人一等,令人不得不佩服這種臨機應變,設詞之高明!”宇文秀苦笑地道:“姑娘,你要認為我這是脫身之計,那便實在太冤枉我了。”施佳佳淡淡道:“閣下,真是我冤枉了你了麼?”宇文秀道:“姑娘,如果你是那水俊浩,我也許會用這種心計,藉此脫身,但,對姑娘,我已經說過,我不敢,所以你應該…”施佳佳截口接道:“我應該相信你,是不?”宇文秀點點頭道:“是的,姑娘,我說的實在全是實話!”施佳佳陡然輕笑道:“閣下,以你在武林中那一派掌門之尊的身份聲望,說什麼我也應該確實相信,不過…,”語聲一頓,冷笑了笑,接道:“可惜,你現在是宇文秀,而身份,只是那妄想席捲武林,圖霸天下,那狂夫屬下的一個殿主,如果你我易地而處,換作你是我,你想,你會相信這話,不以這是脫身之計麼?”話,句句合情合理,真要易地而處,宇文秀也不會相信對方這種話不是“臨機應變”的‘脫身’之策!

因此,宇文秀所言,雖是確確實實的實話,也不覺無言以對,眉頭暗皺的苦笑了笑,道:“姑娘如此信不過我,我莫可奈何!”語鋒微頓,目注施佳佳道:“那麼我只有請教姑娘,聽憑姑娘之意。”施佳佳倏然回首,目視身後五丈以外立著的藍秉中問道:“藍秉中,他的話你都聽見了麼?”相隔五丈距離,並非很遠,施佳佳和宇文秀的談話,藍秉中自是聽得十分清楚的了。

這時,施佳佳的真正身份,藍秉中業經藍大將軍告訴了他,是以他雖知道施佳佳不是水俊浩,仍不敢有絲毫不敬地,連忙躬身恭答道:“罪臣都聽見了。”施佳佳道:“他所言真假,你知道不?”藍秉中點頭道:“是的,的確不假。”宇文秀哈哈一笑道:“姑娘,你如今總相信我了吧。”施佳佳秀眉微揚,淡淡地道:“經他證明,我雖然相信了,但是,我又怎能放心你不就此一去不返呢!”宇文秀道:“姑娘若然不放心,不妨派兩個人陪同我一起去好了。”施佳佳一搖頭道:“閣下,這雖然是個辦法,但卻很笨。”宇文秀道:“那麼姑娘必是另有更好的辦法了?”施佳佳微微一笑,倏然注目問道:“閣下,以你的腳程親往下令放人,來回大概需要多久的時間?”宇文秀略一沉道:“大概一個時辰儘夠了。”施佳佳忽地一點頭道:“如此,你請立刻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宇文秀怔了怔,道:“姑娘不怕我就此藉機不返嗎?”施佳佳淡淡笑道:“閣下,你有人質在我手裡,我怕什麼!”宇文秀道:“姑娘,你是指我門下那二十一名弟子麼?”施佳佳手指了指立在姓身後的兩名名黑袍人,道:“加上他們兩位,共有二十三位。”語聲微微一頓,冷凝地接道:“一個時辰為限。希望你閣下不要誤了他們的命!”宇文秀心神一顫!道:“我若不如限返回,姑娘便要殺了他們嗎?”施佳佳道:“殺不殺了他們,這就要到時候看他們的運氣了,他們命的生死,只有三分之一在他們自己手裡,其餘的可全都在你閣下的手裡了!”語聲一頓,揮揮手道:“好了,別再耽擱時間了,你請起駕前往吧。”宇文秀目光深深注視了施佳佳一眼,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好,如此,我聽姑娘的命令就是。”倏地轉向兩黑袍人沉產說道:“此處暫由你二人負責,在我未返之前,不得有所異動,更不得對姑娘有所不敬,知道麼?”兩黑袍人同時躬身應道:“弟子遵諭。”宇文秀微一頷首,身形騰起,電劃空疾掠而去。

七月七,相傳是夕為牛郎織女相會之夜,舊時婦女大都穿針設幾,陳置瓜果酒脯於庭中以之,謂之“七巧”

“舊縣”是貴定縣的一座小鎮,位於“雲霧山”之北.為距離“雲霧山”最近的小市鎮。

這幾天裡”乞巧節”前後的數天之間,這一座本來很冷落的偏僻小鎮上,突然熱鬧起來。

從四面八方,三山五嶽,陸續不斷的,一批又一批的,趕來許多形形的武林高手,江湖豪雄…而這些人,大都是成名武林多年、聲望卓著,威揚人表,江湖上赫赫有名,有頭有腦的人物。

其中,幾乎包括了當代武林各大門派的掌門,幫主、教主、堡主、山主,寨主等一方霸王,黑白兩道的豪雄巨擎。

於是,一向生意冷淡的幾家客店,頓時家家客滿,生意興隆起來,茶樓酒肆,到處都擠滿了人,鎮街上來來往往,行走的也全都是些武林人物,到處一片喧嚷,顯得嘈雜不堪。人多了,客店不夠,擠不了。於是幾間破廟,小土地廟裡都住進了人。再有那無處可住的,於是,便商借了民房。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一派掌門宗主,武林英傑,江湖豪雄,為何全都一齊突然擠到這種偏僻無名的小鎮上來?難道是這地方或是這附近出了什麼怪事?還是發現了什麼寶藏?前古武學秘笈奇珍不成?

不是!這地方什麼也投有,這些有頭有臉,聲名赫赫的武林人物,全都為了共商武林安定大計,應邀赴約來的。

然而,這邀約之人是誰?不用說,他自然是那的些時突然出現武林,適時解救各大門振於危難的“金龍令旗”主人了。

“金龍令旗”主人是何許人?他的姓名出身來歷,此時此刻,所有的武林豪傑,雖然都毫無所知:雖然“金龍谷”

“金龍宮”位於雲霧山中何處?眾人也都不知,沒有聞聽過這個地方。但是,所有的群豪都一致相信,這位“金龍谷主”必然誠如自己書簡中所說,是一位素向傲嘯山林,不問江湖是非恩怨的隱世高人,否則,武林中怎會無人知曉,全都未聞聽說過的呢?

不管他是何許人,此次,他突然出面挽救各大門派於緊急危難之際,其俠肝仁心,已是極為明顯,不忍坐視武林道義被摧殘,乃是鐵的事實!

他悲天憫人,為免“金獅盟”猖獗逞兇作惡。荼毒江湖,殘殺無辜,以暴力席捲武林,稱霸天下,乃才遣人傳送“金龍令旗”書簡,邀約各派掌門群豪,於“中元節”前三天的正午時分,赴他“金龍宮”中,共商安定武林大計,作那防患未然,末雨綢繆之策!

現在,才是七月初七,相距赴約的時間還差五天。但,群雄都惟恐落後,誤了赴約時刻而被誤認為不願赴約。所以均提前幾天動身趕了來。

有些人,雖然很想早一兩天進入“金龍谷”中,但是,因為既不知“金龍谷”在山中何處,又不便冒失闖入山裡尋找,免得被主人視為無禮,故而只好暫住在這座小鎮上等候。

夜,三更剛過。舊縣鎮東東南方的夜空中,驀地掠過一條淡煙般的人影,快逾風馳電掣地掠入鎮內,一閃而隱,這是鎮上唯一的一間藥鋪,店東王承福,足位年逾知命,也是位本地土生土長的忠厚長者。據說,這間藥鋪世代相傳,在這座小鎮上已經開設有百多年的歷史了。適才那一條一閃而隱的人影,就是投入這家藥鋪的後院中。

後院的房屋雖然不多,但,地方卻頗為寬大。此刻,後院中正住滿了由貴陽方面,一家大藥鋪店東特地專函介紹來的幾十位貴客,據說,乃是東北第一號“參藥世家”的東主和其手下。

這所謂“參藥世家”的東主是誰,不用說,他正是那“長白派”的當代掌門人“青衫秀士”尚君恆。至於那投入這後院中的人影,他,便是那“雷霆二世”又稱“玉面書生”的水俊浩水俊浩身形甫才落地,敞廳一角的暗影中,突然有人沉聲喝問道:“什麼人?”水俊浩朗聲答道:“在下水俊浩,特來拜訪…”他話未說完,東邊廂已傳出一聲朗笑,道:“水兄弟,多不見,你可想煞小兄了。”話聲中,房門開處,尚君恆掠身飛躍而出。

水俊浩忙拱手為禮,含笑道:大哥,小弟何嘗不是時在想念大哥,大哥這一向可好!”尚君恆點頭含笑道:“好!託你水兄弟的福,一切總算平安,未曾發生什麼事故。”說著一伸手挽住水俊浩的一雙胳膊,道:“水兄弟,走,我們到屋裡坐下了談去。”這時,廂房裡已經點上了燈,一眾長白弟子全都正手肅立廂房門外兩邊。尚君恆和水俊浩挽臂舉步入屋,一個個均躬身施禮。

二人分賓主落坐,坐定,尚君恆立即迫不及待地注目問道:“水兄弟,你找到了‘金龍谷’沒有?”水俊浩微微一怔,旋即若有所悟地問道:“大哥,可是已經遇見過溫門主了?”尚君恆點點頭道:“不然,我怎會知曉你先來此間之事。”水俊浩點點頭,道:“找是找到了,可惜沒有能夠見到人。”尚君恆道:“怎麼?‘金龍谷’中沒,沒有人麼?”水俊浩搖搖頭道:“不是。我是說沒有見到那位‘谷主’本人。”尚君恆道:“那麼也沒有查出他的來歷底細了?”水俊浩又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卻意外的遇見了一位已經隱居數十年,一身武學功力極高。為人亦正亦的武林前輩。”尚君恆問道:“是哪位武林前輩?”水俊浩道:“昔年武林黑白兩道,均都聞名頭痛的那‘追魂惡判’符敖通。”尚君恆不由驚聲道:“呵!是他!”語音微顫,目中異采飛閃地道:“此老也在‘金龍谷’中麼?”水俊浩點點頭道:“此老不僅有在‘金龍谷’中,其身份權力還很高!”尚君恆道:“是什麼身份?”水俊浩道:“總管。”尚君恆忽然朗聲一笑道:“如此,我們就無須擔心了!”水俊浩道:“大哥此語何解?”尚俊恆道:“此老既然任職該谷總管,想那‘谷主’不但必定是-位武功絕世的高人,而且也不可能是個心懷不軌的惡徒梟雄了!”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大哥,這隻怕不見得吧?”尚君恆愕然一怔道:“不見得,為什麼?”雙目地接著問道:“水兄弟,你可是有何發現了麼?”水俊浩微一頷首道:“大哥,那‘追魂惡判’雖然尚不失為一個正直之人,但是那位谷主本人和屬下其他之人,則就難說難講了。

語聲一頓之後,便把那夜闖入“金龍谷”內的情形經過,概要的對尚君恆述說了一遍。

尚君恆雙眉一皺地微一沉,道:“如此說來,此人的居心用意,已是不言可知的!”水俊浩點點頭,道:“大哥,那‘金獅盟’逞兇為江湖,企圖以暴力稱霸武林,君臨天下,實不足為畏,倒是這位‘金龍谷主’,才真正的可怕,此人心機之陰深險惡,也才是真正的武林劫禍大患,比起那‘金獅盟’的暴力來,實在要厲害得多了!”語鋒微微一頓,忽地輕聲一嘆,又道:“憑良心說,對於此人,目前雖在還未正式開始為敵之前,小弟已經到有點棘手頭痛了!”尚君恆當然聽得懂水俊浩這所謂“棘手頭痛”的意思,因此,水俊浩話聲一落,他兩道眉鋒不由皺得更深更緊地點頭說道:“水兄弟,你說得不錯,此人先以恩結各門派,取得俠名之後,再以拯救狂瀾劫禍,對付‘金獅盟’為由,衛‘道’為名,邀請各大門派掌門共商安定武林大計,何等冠冕堂皇…”他話剛說至此處,水俊浩突然朝他微-擺手,身形一閃,已飄身站立開廂房門外,星目倏神光寒電地投注著敞廳後面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上,揚聲輕喝道:“閣下既然來此,何不請下來談談,如此鬼鬼祟祟的躲在樹上,豈是武林豪雄的行徑。”尚君恆連忙跟著飄身而出,站立水俊浩身側,雙光如電地投在樹頂在上。

他雖然並未發覺什麼動靜,但,他相信水俊浩的功力耳力,決不會聽錯,樹頂上必然隱身有武林高手無疑!

樹頂上突然一聲哈哈大笑,道“閣下好純的內功,好靈聰的耳力!”隨著話聲,一條身形巨大的人影,倏自樹葉茂密中拔起。

這人好高的功力身手,竟然橫空飛掠十丈左右,輕如片葉地飄然落地,淵停嶽峙地凝立在水俊浩對面丈外之地。

落地現身、乃是-位身材魁梧,氣度威凜,鬚髮灰白。年約八十開外,面貌森冷的錦袍老者。目光如兩股寒電霜刃般地凝注著水俊浩,冷冷地道:“閣下,大概便是那江湖人稱‘玉面書生’的水俊浩水少俠了吧?”水俊浩頷首一笑,道:“不錯,在下正是水俊浩,請教閣下是哪位高人?”錦袍老者語聲冷凝地道:“老夫複姓歐陽,雙名德齊,也就是你水少俠心中急-見之人。”水俊浩愕然一怔!注目問道:“歐陽大俠乃是在下心中急一見之人?”歐陽德齊冷然頷首道:“不錯,老夫正是你心中急-見之人。”水俊浩大驚奇道:“那麼歐陽大俠你是?

“是”什麼呢?他對歐陽德齊本毫無所知,連名字也未曾聽說過,自然不知怎會是他心中急-見之人了!是以,他“是”字以後,語聲便倏然一頓而止,沒有了下文。雖然沒有了下文,但,詢問之意卻極為明顯。

歐陽德齊冷冷一笑,譏諷地道:“江湖傳說,水俊浩聰明蓋世,心智高絕,乃當今武林第一奇才,敢情也是個徒具虛名之輩,如此而已!”水俊浩劍眉不倏然挑軒,旋忽淡淡道:“閣下,你名不見經傳,貌不入譜,你我又素昧平生,我心中急見之人很多,又怎知你閣下是哪一個?”語聲微頓即起,道:“閣下。

還是你自己直說吧!”歐陽德齊朗聲大笑道:“人言水俊浩口舌鋒利,出語如刀,從不饒人,這一點,看來倒是不假。”語鋒微微一頓,接道:“在你心中急-見之人且不止一個,難道你就苯的沒有腦筋從那幾個人中推想推想麼?”水俊浩腦際靈光忽地電閃,朗聲一笑,道:“閣下,我知道你是哪個了!”歐陽德齊道:“你真知道了麼?”水俊浩點點頭道:“閣下,你便是那‘金龍谷主’,對麼?”歐陽德齊忽地一搖頭,道:“不對,老夫正在找他呢!”水俊浩一怔!詫異地道:“你不是‘金龍谷主’?”歐陽德齊道:“若是,老夫豈有自己找自己的道理?”水俊浩目中星採忽閃,道:“如此,你該是那‘金梅盟主’了!”歐陽德齊忽然一聲冷笑,道:“這次你猜對了,老夫正是‘金獅盟主’!”水俊浩臉微微-變,旋忽劍屑陡軒,朗聲-笑,道“盟主此來是找我的麼?”歐陽德齊一搖頭道:“不是。”水俊浩詫異地道:“你不是來找我的?”歐陽德齊道:“是,老夫又何必說不是?”水俊浩道:“我處處與你為敵,阻撓壞你大事,殺了你那麼多屬下,你不是已經恨我入骨,把我視為眼中釘了麼?”歐陽德齊道:“不錯,老夫確已視你為眼中釘,恨你入骨,非殺你洩恨替屬下報仇不可,但0卻不是現在,目前老夫還不想殺你!”水俊浩道:“為何不在現在作了決呢”歐陽德齊道:“老夫當然有老夫的道理。”水俊浩道:什麼道理?”歐陽德齊道:“毫夫沒有告訴你的必要。”水俊浩忽然淡然一笑,道:“歐陽盟主閣下,你不告訴我,我便不知道你的道理心意了麼?”歐陽德齊道:“如此江湖傳言你的聰智而言,或許你能猜料而知,可惜,傳聞到底是傳聞,事實上你卻是很苯”水俊浩劍眉微軒,淡笑了笑,道:“閣下,我在你的眼中竟是那麼苯麼?”歐陽德齊道:“除非你能以事實證明,或可改變老夫對你的這種觀念。”水俊浩道:“你想應該怎樣才能證明呢?”歐陽德齊嘿嘿一笑,道:“說你苯,你還不服氣,連這一點都想不到,可見得你實在笨極了!”水俊浩星目異采一閃,道:“閣下,你可是要我猜說你的道理和心意?”歐陽德齊道:“這是眼前的最好事實證明辦法了,不過…”語聲微微一頓,詭笑地接道:“老夫不以為你真能猜得到。”水俊浩劍眉微軒,道:“你斷料我一定猜不到麼?”歐陽德齊哼了一聲,道:“老夫斷事料人向來無差。”水俊浩淡淡地道:“如果我猜到了呢?”歐陽德齊道:“自然是證明你並不笨了。”水俊浩道:“證明我不苯又怎樣呢?”歐陽德齊道:“證明你不笨,使老夫改變對你的觀念,這極大的榮譽,你懂麼?”水俊浩微微一笑,道:“我懂,可是閣下,對你的觀念要不要改變的問題,我並無興趣,對這種極大的‘榮譽’,也無所謂,倒是…”語鋒微微一頓,接道:“對另一個問題有興趣。”歐陽德齊道:“什麼問題?”水俊浩故作沉地道:“只是一個很小的問題,但不知閣下你不敢點頭答應。”歐陽德齊皺了皺眉頭,道:“你且說來聽聽看?”水俊浩笑道:“你可要酌情答應與否?”歐陽德齊道:“這難道不應該?”水俊浩道:“應該雖然應該,但是,我已經說過了,只是個很小的問題,如果你想先清楚是什麼,然後才考慮酌情答應與否,我就不想提出了。”歐陽德齊目中異采一閃,道:“你可是認為老夫如果明白考慮之後,便不會得答應,是麼?”水俊浩頷首道:“正是如此,我想你是必然不敢答應。”歐陽德齊微一沉,道:“如此說來便不該是個小問題了!”水俊浩正容朗聲道:“閣下,實在是個小問題!”歐陽德齊道:“真的?”水俊浩肅容道:“我從不虛言欺人,自然是真的。”歐陽德齊忽然嘿嘿一笑,道:“你的話前後有著矛盾,使老夫頗不解,所以…”——清風明月掃描楚天俠影ocr舊雨樓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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