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嶗山求神醫藥到即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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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景壯闊,地屬“嶗山”

“邋遢和尚”雖叫秦文玉與蕭克英在海邊置備美酒燉只肥狗,但她們卻不忍捕狗烹殺,只是以重金買了些陳年美酒,暨上等菜餚,選了個景美好之處,席地開樽,縱懷對飲!

蕭克英目注秦文玉,以關切神情,含笑問道:“玉姊,邋遢大師替你把‘玄陰寒毒’,暫時聚右臂,為時已有七八之久,你要覺得有什麼不舒服麼?”秦文玉苦笑道:“起初只是略痠疼,有點屈伸不便,但這幾經我自行提聚‘三昧火’,試加攻,卻不單未曾見效,反而痠疼更甚,這才知道凡事必須循理解決,不宜勉強…”話方至此。

突然間,她秀眉微軒,向蕭克英悄然問道:“蕭大妹,我好像聽得崖後有人,並似正狂嗅酒香,大咽饞涎光景?

”蕭克英微一點頭,表示與秦文玉所聞相同,並朗聲發話道:“崖後何人,若是劉伶同好,不妨請出相見,共飲幾杯!”崖後“哈哈”一笑,走出一位葛衣老人,相貌十分清癯,目注秦文玉蕭克英,揚眉說道:“兩位姑娘,真有辦法,你們臨崖觀海,喝的像是窖藏已有三十年之久的‘梨花’,這是‘煙臺’楊家老店的珍逾命之物,沒有十兩黃金一罈,他們是絕不會輕易出賣的呢?”蕭克英“哎呀”一聲,向這葛衣老者抱拳笑道:“老人家聞香知品,真是酒中前輩,來來來,我先敬一大杯,再請教尊名大姓!”連自說話,連自滿滿斟了一大杯“梨花”雙手捧上。

葛衣老人謝了一聲,幾口便自飲盡,放下杯兒笑道:“我與劉伶既屬同姓,兩位姑娘不妨喚我劉三…”秦文玉於是道:“晚輩秦文玉,這位是我蕭大妹,雙名克英…”她們方報出姓名,劉三已指著石上懷筷,皺眉問道:“兩位姑娘既是極著盛名的武林英雄,這石上杯筷,又備有三份,早作安排,莫非是特來找我的麼?”秦文玉笑道:“真人面前,不敢說甚假話,晚輩等正是遠來求醫!”劉三本在飲酒,但聞言之下,立即停杯,並把兩道目光,在秦文玉、蕭克英臉上,不住的滾來滾去。

看了半天,劉三把臉一沉,意似不悅說道:“我自己嘴饞,見不得好酒,一上來便沾了兩位姑娘的光,若為你們略盡棉薄,倒還說得過去,但你們竟替別人求醫,卻未免有點…”蕭克英嫣然一笑,截斷了劉三話頭,詫然問道:“老人家怎會推斷我們竟是替別人前來求醫的呢?”劉三道:“醫家講究‘望、問、聞、切’,我剛才細看兩位姑娘面上,兩位姑娘家均未發現絲毫病容…”秦文玉微笑道:“老人家只用了第一個‘望’字,恐怕不夠,請你再為我試試最後一個‘切’字吧?”話完,立把一隻欺霜賽雪,卻具霸王賁育之勇,斬誅過極惡窮兇的柔美右手,伸了過去。

劉三出指搭上秦文玉的“寸、關、尺”略一診察,搖頭笑道:“秦姑娘,你本沒病,莫來考我劉三!”但話方至此,面上突驚容,盯著秦文玉的絕代嬌靨問道:“秦姑娘,你…你的左半向,有…有沒有什麼不便?”秦文玉見他診右知左,心中暗佩地,含笑說道:“老人家神醫妙指,名下無虛,晚輩的一條左臂,是有點痠疼,屈伸不便!”劉三立即為她改診左手,並命秦文玉捲起衣袖,略一觀看摸捏,尋思片刻,皺眉說道:“秦姑娘,這左手痠疼,屈伸不便情況,乍看似屬發作風溼,但我卻認為更可能是你中了某種奇強寒毒,無法解法,遂倚仗玄功罡氣,暫時把它聚於左臂之上…”蕭克英在一旁聽得萬分佩服地,失聲叫道:“老人家對當時情況,竟如目見,扁鵲華陀不過如是的了!”劉三嘆道:“蕭姑娘不要讚我,該被稱讚的是秦姑娘,這種‘毒一肢’之舉,是要多深功功才可以?

”秦文玉接口笑道:“老人家也不要讚我,晚輩當時只不過儘量放鬆左臂血脈,替我凝功毒的是另一位前輩奇人,他命晚輩等於十之內,趕到‘嶗山’,前來向老人家求賜‘六陽追風丹’以消此厄!”劉三驚道:“知曉我煉有‘六陽追風丹’之人,為數不多,你們所遇,難道竟是…”秦文珏不等他詢問,便面微笑地,接口說道:“是那位‘酒穿腸過,佛在心頭坐’,專門嗜食肥狗,與老人家深具同好的邋遢大師!”劉三雙眉深蹙,幾乎有點不相信她“哦”了一聲問道:“業已退隱多年的邋遢和尚,也會再出江湖?

”秦文玉拿出了邋遢和尚所給的那面竹牌遞過去,含笑說道:“老人家請看,這是邋遢大師怕你不肯輕易見賜靈藥的所賜信物!”劉三不接竹牌,只看了一眼,便是憂形於道:“這和尚不躲在荒山野廟去偷酒,竟又重出江湖,定有非常事變,莫非武林中出了蓋代兇,有甚血腥劫數?”秦文玉方一點頭,劉三卻向她搖搖手說道:“寒毒緊臂,過久不宜,秦姑娘請服我一粒‘六陽追風丹’,暨三滴‘青靈丹’略事運功調息,關於邋遢和尚為何重出江湖之事,由蕭姑娘說來給我聽吧!”說完,遞過一粒紅丹藥,和一支內貯藥的小小玉瓶。秦文玉立即如言服食,盤膝靜坐,用起內家妙訣。

蕭克英便從“金剛寨”大會開始,把有關尊天會猖獗“七煞”紛現江湖,以及“燕山”之戰都向劉三說了一遍。

劉三聽完,搖頭嘆道:“這事真巧,就在昨,我還救了一位身中司馬玉人所發奇毒的武林人物…”蕭克英也聽得萬分驚奇地,妙目凝注,急急問道:“老人家所救之人不是誰?是不是我們柳延昭大哥?”劉三搖頭道:“蕭姑娘定會大驚奇,我所救之人,不是柳延昭,竟是你所說‘七煞’之中的‘酒煞’,‘金盃追魂’東方白!”蕭克莢果然不解道:“所謂‘七煞’,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而老人家一向珍秘岐黃妙術,又怎會…”劉三喝了兩口“梨花香”長嘆一聲,接口說道:“為東方白祛毒,怎會甘願?但卻不得不爾…”蕭克英驚道:“不得不爾?難道那‘金盃追魂’,竟對老人家用出什麼不禮貌的強手段?”劉三愧然一笑,遂把昔年互較酒量,輸卻東道之事,向蕭克英說了一遍。

蕭克英忽然想起好容易才遇上這位蓋代神醫,不能錯過機會,遂目注劉三,嫣然嬌笑說道:“老人家,我柳延昭大哥也中了‘尊天會’所煉奇毒…”

“奇毒”二字方出,便被劉三搖手止住苦笑說道:“我一聽蕭姑娘敘述‘金剛寨’中經過,便知你有此請,但卻請恕,我劉三,難於為力…”蕭克英萬想不到劉三竟會加以拒絕,不愕然地問道:“老人家既能為‘金盃追魂’東方白祛毒,為何厚彼薄此?”劉三苦笑道:“蕭姑娘與秦姑娘既然身有邋遢和尚的這面竹牌,我怎會厚彼薄此,只因‘尊天會’的奇毒,十分厲害,決非尋常‮物藥‬能解,我以我種靈藥所特煉的祛毒神丹,又僅剩兩粒…”蕭克英聽出機會,急忙截斷劉三話頭,含笑叫道:“老人家,你既然有兩粒祛毒神丹,一粒給了‘金盃追魂’東方白,則還乘一粒,能不能給我柳延昭大哥?”劉三放下手中杯兒,從臉上泛起一種尷尬神情說道:“若剩一粒,當然可以,且昨東方白走後,我才發現出了紕漏,除去他當時服了一粒祛毒神丹外,連僅存的一粒,也被偷得走了!”蕭克英秀眉深蹙道:“這真可惡,那‘金盃追魂’東方白除了名列‘七煞’,酒量奇佳之外居然也於肢篋之技?”劉三嘆道:“這事的確奇怪,因為我雖好酒貪杯,有‘醉貓’之稱,但面醉心不醉,向來保持清醒,決不糊塗,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我貼身東西,委實不太容易!”蕭克英從“神不知鬼不覺”一語之上,突被勾動靈機,目注劉三問道:“老人家,那‘金懷追魂’東方白,是一人前來,還是攜有同伴?”劉三道:“東方白是與一名叫尉遲巧者偕來,但那尉遲巧卻是個土頭土腦之人,只向我要了一個‘哮驗方’而已。”蕭克英聽至此處,心內一寬地,揚眉笑道:“這就好了…”劉三方身一怔,蕭克英又向他面含嬌笑說道:“老人家這回可看走眼了,你認為土頭土腦的人卻是位於肢篋之術,可稱當世第一的蓋代神偷…”劉三怒哼一聲,蕭克英忙又雙手抱拳,陪笑說道:“老人家莫要動怒,晚輩替那尉遲巧陪罪,請求諒解,因為他也是為了我柳延昭大哥,方致有所失禮唐突!”劉三眉頭方皺,蕭克英又加解釋道:“尉遲巧是奉我秦文玉姊姊之命,跟隨司馬玉人,企圖盜他解藥,大概苦無機會,又從東方白口內,得知‘嶗山’另有神醫,才移花接木地,把腦筋動到老人家的身上!”劉三聽了蕭克英所作解釋,顏略霽,低哼了一聲說道:“若是這樣,倒還罷了,但你們人分幾路,難免參差,希望尉遲巧能在‘山海關’附近,至少是在那奇毒發作之前,找著柳延昭才好!”蕭克英被劉三這一提醒,不由秀眉又蹙,苦笑說道:“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晚輩等別無所恃,惟江湖遊俠一切均下合人道,上體天心,並儘量不逾越國法之外,但望冥冥上蒼,佐相吉人,莫令老人家的這種顧慮,成為事實!”劉三嘆道:“我劉三別無可助,以便立即開爐,再煉些祛毒神丹,萬一柳延昭老弟在‘山海關’附近,不能遇見尉遲巧時,你便叫他趕緊到‘嶗山’找我!”蕭克英大喜謝道:“多謝老人家!”劉三搖頭道:“我和邋遢和尚,是多年摯友,大家可說自己人,我不和你們多作客氣,要去趕緊開爐,才好是煉就點丹藥備用,秦姑娘寒毒定祛,她的內家妙訣,用得差不多了!”果然他話方至此,秦文玉妙目恰睜,目注劉三,嬌笑說道:“多謝老人家仙神丹,晚輩集於左臂的‘玄陰寒毒’,已靠化諸烏有的了!”劉三又遞過三粒丹藥,和一隻玉瓶,含笑的說道:“這是三粒‘六陽追風丹’,和一瓶‘青靈’,兩位姑娘帶在身邊,萬一俠義道中,還有人傷在‘人煞’萬心玄的‘玄陰煞手’之下,或中了其他類似寒毒時,可以及時救治!”蕭克英大喜接過,知曉劉三要走,陪笑問道:“請教老人家,‘嶗山釣鰲壁’是在何處?”劉三走到崖邊,伸手向右斜下方一指,含笑說道:“兩位姑娘請看,右側方數十丈下,接近海面的那片十來丈方圓石地,名叫‘釣鰲臺’,‘釣鰲臺’後的青翠山壁便是‘釣鰲壁’,該處景雖佳,卻毫無路徑,山壁又陡又滑,沒有絕頂輕功,無法下去,上來更屬極為艱難的呢!”秦文玉見劉三未提“釣鰲壁”有高人隱居,只說路險,遂知恩師移居之事,可能秘無人知,便不再多言,恭身謝道:“多謝老人家賜藥之德…”劉三擺手一笑,抄起石上未吃喝完的“梨花香”陳年美酒,身形微晃,隱入來處,用的居然是武林罕見的“醉裡幹坤”身法。

秦文玉目送劉三去後,向蕭克英含笑,說道:“走,蕭大妹,我們去‘釣鰲壁’附近,找我師傅…”蕭克英道:“玉姊所中‘玄陰寒毒’,果已…”秦文玉點頭一笑,接口答道:“劉老人家的靈丹妙藥,神效無倫,蕭大妹儘管放心,我已恢復功力,可以下得這數十丈削壁,到達‘釣鰲臺’上!”蕭克英向那陡削山壁,細看幾眼,苦笑說道:“我也可以勉強下臺灣省,但再想上來,卻正如劉老人家之言,恐怕有點費事了!”秦文玉笑道:“這樣好了,蕭大妹在此稍待,由我單獨下去,一試可有參謁恩師機緣,萬一上來費事之時,你還可以為我打個接應!”蕭克英估計自己功力,要想毫無攀援的,上這數十丈削壁,著實有點困難,遂點頭笑笑道:“好,小妹遵命,等玉姊事畢登峰,我們也該趕赴‘山海關’了,因為萬一彼此參差,柳大哥若是單人遠探‘小興安嶺’,深入‘尊天會’巢,便嫌敵勢太重,不大妙了!”秦文玉早對柳延昭芳心暗許,自然為他安危著急,聞言毫不怠慢,便施展上乘輕功,背倚削壁雙手反按,並抓半地,緩緩往下降去。

她在下降之前,業已凝目細看,發現“釣鰲臺”暨臺後削壁一帶,並無任何空,遂知恩師隱居之處,定極奧秘,除非主動拜謁,不是輕易能夠尋著!

為了節省時間起見,她一面繼續徐降,一面已暗凝神功“傳音人密”地,口中連續不斷微道:“玉不碎,情不斷,石不爛…”這三句話兒,是奉邋遢和尚之囑,必須轉稟恩師,至於究竟是何含意,秦文玉也並不知曉…

但她一路凝功傳聲,直等落足“釣鰲臺”上,也未見有任何反應?

秦文玉秀眉微蹙,不知是恩師有事離此?還是時機未到,不肯接見自己?-她正在“釣鰲臺”上,到處徘徊,並不斷誦那“玉不碎,情不斷,石不爛”之際,突然聽得蕭克英也以傳音功力,高聲叫道:“玉姊…玉姊…”秦文玉聞聲一愕,以為蕭克英出了什麼差錯,遂趕緊抬頭看去。

蕭克英站在壁頂,見秦文玉已循聲注目,趕緊提足真氣,向上高聲叫道:“玉姊,你反手摸一摸看,你背後好象有件什麼東西?”秦文玉凝神聽清,心中微異,反手一摸,在前後果然摸著一片樹葉。

這是因為她一身白衣,否則也不會令蕭克英能遠遠有所發現!

秦文珏取下樹葉,只見葉上划著極細字跡,寫的是:“邋遢傳語已知,玉兒可於兩百後,再來此處!”末尾雖未署名,秦文玉卻已從語意看出,正是恩師指示。

她掉轉身軀,向那片一碧如茵,看去毫無的“釣鰲壁”恭敬拜倒,口中並喃喃祝道:“玉兒恭請恩師金安,並遵囑於兩百後,再來‘釣鰲壁’參謁!”說畢,起身,便不再勾留施展絕頂輕功,猱升削壁。

這片數十丈高下山壁,委實太陡滑難行。

秦文玉勉強上得壁頂,已累得一身香汗,不住息!

蕭克英見她太累,遂揚秀眉,含笑嫣然說道:“玉姊,不要說話,你行調氣歸元,歇息一下吧!”秦文玉如言靜坐調理坎離龍虎,等神歸紫府,氣納丹田,百骸皆舒,疲勞盡祛之後,方妙目微睜,向蕭克英笑道:“多謝蕭大妹傳聲相告,你有沒有看見那張樹葉,是怎樣貼上我的脊背?”蕭克英搖頭道:“我雖一直注視玉姊在壁下情況,卻未見有任何其他人跡,只發現玉姊偶一轉身,背後的白羅衣之上,似乎掛著什麼東西?才發話向你提醒一聲。”秦文玉聞言,方自苦笑一聲,蕭克英又自問道:“玉姐取下看後,突然恭身拜倒,莫非那東西竟是你恩師手諭?”秦文玉點了點頭,遞過樹葉給蕭克英觀看,並長嘆一聲道:“我真是慚愧,平時自能在十丈以內,聽出針墜葉落這聲,如今竟於脊背上,被貼了一張樹葉,尚告毫無覺察,這若不是樹葉而是一支敵掌,或一枚惡毒暗器,秦文玉焉有命在?”蕭克英見她神情沮喪,忙加寬地,嬌笑說道:“功行深淺,全在火候,故而只宜與平輩爭雄不能向長輩逞勝,何況這背後貼葉之人,是你恩師…”秦文玉不等蕭克英再往下講,便搖頭苦笑接道:“差不多年齡的平輩人物之間,我也慚愧!秦文玉昔自詡資質成就,委實心雄萬丈,但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單及不上柳延昭兄的絕藝神功,連與‘人煞’萬心玄相較…

也…也差了一二成的火候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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