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陽壽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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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揚手中的吉他說:“在客棧無聊的時候，我可以給你來點音樂！”我說:“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回去先把〢空空歌〣彈奏給我聽聽！”陳帥虎苦著臉說:“其他都行。就這首不行，彈不出來。”我明知故問:“為什麼？承認你技術不行？”他說:“不不不，〢空空歌〣的音都不在音符上，算了，跟你也說不明白。”我暗暗偷笑，心想，〢空空歌〣是怎麼回事，我比你們誰都明白。

回到客棧，陳帥虎就開始調琴絃。

“叮叮咚咚”大半天才好，等他要給我演奏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心思聽了。

我說:“你先練著，我去看看海叔！”說完我就溜出房間。看到海叔也剛走出房間。

我指指他的腿，問道:“您能下地了？”海叔說:“嗯，能走幾步了！在房間裡悶了幾天了，想出來走走，正好你扶我一把。”我扶著海叔走到客棧後面的草坪上，找個樹蔭底下坐著。

海叔說:“已經是夏天了，子過得真快。剛才聽爺叔說，又出了奇怪的事情？”我點頭:“是的，教授我圓光術的高人，居然變成個要飯的糟老頭，想不明白。”海叔說:“反正他現在回陳家村了，後有的是機會去打探。”說起陳家村。我突然想起今天看到桂花的臉好像不尋常，就象海叔描述了一番。

海叔聽了，讓我趕緊去他房間裡把一本〢萬相書〣卻，我不敢怠慢，飛奔上樓卻書，海叔翻到其中一頁，問我:“是這種情形嗎？”我看到相書上沒有文字只有圖案，畫的都是一張張的臉。各種各樣的臉。

我看了一會，說:“沒錯，就是那樣！”海叔說:“不好，老太太氣數將近，活不過幾天了！”我說:“可我今天見到她時。她神還很好，問她，她也說自己身體好得很！”海叔說:“不信你看著吧！”想起慈祥的桂花，我心中不忍，便問:“那有辦法救她嗎？”海叔說:“她是陽壽盡了，又不是橫死，你拿什麼去救？拿誰的壽命去換？即使願意換，也是逆天意的事情，我們也擔不起。”我說:“那我去跟村長說一聲，讓他這幾天多關心點他媽媽，這總可以吧？”海叔說:“這可以，不過也改變不了什麼！”海叔的話雖不中聽，但我相信是事實。即使改變不了什麼，我也要讓村長在和他母親最後相處的子裡，好好地孝敬她。

事不宜遲，我想馬上再去村長家，可是不巧電瓶沒電了，等充完電，就很晚了，於是只能明天一早再去。

這天晚上，我睡在上，心裡掛念著桂花，轉輾反側到很晚才睡，做夢也夢到她老人拉著我的手說:“娃崽，這些年糕是我手工做的，好吃得很，你拿點去。”然後我就對著她莫名其妙地淚了。

一早起來，拉著陳帥虎就走，陳帥虎一路上都在問我:“桂花真的要走了嗎？”我火急火燎地趕到村長家裡，屋裡靜悄悄的，我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了，我在屋外叫了幾聲“桂花”桂花就走了出來。

我看她神還好，只是臉更晦了，她看的我就問:“你找阿松嗎？他今天出去了。”我說:“您一個人在家？”她說:“是咧，我正要去地裡拔點小白菜，中午炒年糕給他們吃。你等等。”桂花進了屋，一會兒就捧出幾條年糕:“娃崽，這是我做的年糕，你拿去嚐嚐，城裡吃不到這口味！”桂花的口吻，和我昨晚夢裡夢到的一樣，我心裡就更揪心了。

我看看村長不在，就撥他的手機，可哪知道連手機都關機。

陳帥虎說:“要不先到我家裡去休息一下，中午他肯定會回來吃飯的。”我覺得這個主意好，反正桂花給的年糕，也夠我們中午吃一頓了。

我們回了陳帥虎的家，陳帥虎去家後面的地裡拔了些大蒜葉，開始炒年糕，今天出來得匆忙，早飯也沒吃，這頓飯就當早飯兼中飯了。

陳帥虎的做飯手藝馬馬虎虎，但我比我好多了，桂花做的年糕真的好吃，我吃了滿滿一盤，打著飽嗝走到陳帥虎的房間。

陳帥虎的房間得特別整潔，跟女孩子的閨房似的，我就問:“陳帥虎，你‮女處‬座的吧？”陳帥虎說:“才不是！我是金牛！”我心裡想，他跟金牛哪點搭得上，不過想想他的種族，也就釋然了。

在陳帥虎的上靠了一會，眼皮子就打架了，我說:“我有點睏乏，先打個盹，一會兒到中午了，你就叫我。”陳帥虎說:“行！”我頭一碰枕頭就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覺有人在拍我胳膊，我以為是陳帥虎叫我醒來，勉強睜開眼睛一看，是桂花坐在我邊上，因為村長家和陳帥虎家非常近，所以我並不奇怪，我說:“桂花，是你啊？”桂花笑著說:“娃崽，年糕吃了沒？”我說:“吃了！帥虎炒的。”桂花問:“好不好吃？”我連連點頭:“好吃，謝謝您！”桂花說:“好吃就好！”她笑著看著我，我也看著她，突然，她的身子變得虛幻起來，然後就變亮散開了，象一群螢火蟲一樣飛出窗外。

我驚呼:“桂花！”陳帥虎聽見我的叫喚聲，從門外進來，他問道:“小魏哥，你叫我？”我說:“我剛才看到桂花進來跟我說話，然後變成很多螢火蟲飛走了！”陳帥虎說:“我剛在門口，沒看見她啊！你是做夢看到的吧？”我說:“不不不，我剛才已經醒來，很清醒！不對，你說桂花她會不會…？”呆圍華弟。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村裡響起了敲鐘聲，足足響了十一下。

我不明就裡，但陳帥虎聽了臉一變:“是喪鐘！十一下，代表女年長者！”真的是桂花嗎？我和陳帥虎爭先恐後地往村長家裡跑，果然，村長屋裡傳來陣陣哭聲，並且已經有村民聞訊趕來。

這個時候，我不敢上前打擾，只在門口站著。桂花的屍體已經抬到堂屋中間，聞訊趕到的親戚和村民正在分頭幫忙料理。

一個從屋裡出來的親戚模樣的瘦高個走到屋外菸，有人過來打聽:“桂花嬸子怎麼就突然沒了？昨天我看見她還好好的！”瘦高個嘆息說:“我今天早上遇到她時，她還去地裡拔菜呢！這才多會的功夫？你們說做人假不假？說沒就沒！”又有人說:“做人本來就是空的，短短几十年，有什麼好想不通過的？辛辛苦苦賺那麼多錢做什麼？養那麼多孩子做什麼？一輩子爭來爭去都是空！”陳帥虎聽了他們的議論，有些茫然地看看我。

我輕聲對他說:“別胡思亂想，人就是這樣的，只要看到誰死了，哪個貪官被抓了，就都變成得道高僧了，彷彿紅塵一切都看透了，但不用過半天，立刻就一頭扎入錢眼裡想不開了，又馬上為一點點利益爭執不休了！正因為人生苦短，所以我們要珍惜每一寸光陰，不辜負來世上走一遭。”陳帥虎點點頭，領會了我的意思。

我上前問那個瘦高個:“大叔，桂花是什麼時候死的？”瘦高個說:“就中午邊！早上桂花嬸還去菜地拔菜，說給兒子媳婦中午炒年糕用，可是等阿松哥回來吃午飯的時候，卻發現桂花嬸已經倒在堂屋裡沒氣了，那廚房灶上年糕都已經炒好，還冒著熱氣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