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章燕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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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公子贏啦!爹爹,範公子贏啦!”範燦的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但是持劍的手卻紋絲不動。牢牢地架在燕軻脖子上!
“燕三公子,你輸了!”說著將短劍收回,轉身就要離開。
“你…”燕軻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只覺得被人當眾侮辱,怒急攻心,惡向膽邊生,手腕一翻,長劍猛然朝範燦後背刺去。
“公子小心!”阿萱看的清楚,俏臉大變,大聲尖叫道。
“無恥!”這次連圍觀的百姓也看不下去了,紛紛暗罵。
看似搖搖墜的範燦在原地飛快一個迴旋。聽風辨位,稍稍側身,躲過劍尖,揮動短劍將來勢兇猛長劍盪開;大喝一聲,左腳抬起,重重地踹在回防不及的燕軻左肋上,將偌大一個身軀踹飛,如斷了線的風箏向人群外落去。
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一次又一次的暗殺讓範燦有些惱火。
強勢,絕對的強勢!
直到燕軻墜地慘叫出聲,人們才猛然從震驚中回神,對範燦的敬畏之心更重;那些江湖人則在暗暗琢磨這個看似已是強弩之末的年輕人骨子裡到底還有多少力量沒有爆發出來!
“承讓!”範燦淡淡道,他已經幾乎沒有力氣做出任何動作,只靠著一股子倔強站在原地。
阿萱和萱父覺察到範燦的不妥,趕忙上前攙住他;範燦鬆了一口氣,對萱父道:“麻煩前輩扶我坐下!”萱父幫著範燦盤膝坐下,運氣恢復,父女二人則一左一右守在範燦兩側,儼然衛士。
範燦下手有分寸,燕軻並未受重傷,這小子背門下弟子扶起來之後,對隨從發一陣火,奪了把劍重新衝入人群中,看著屏息凝神的範燦和嚴陣以待的父女二人,燕三長劍一指,大聲道:“範燦,你給我起來,你不把少爺打趴下,今天少爺就和你沒完!”範燦緩緩睜開眼,看了他幾下,重新合上,並未理會他的無理取鬧;阿萱姑娘手持雙刀警惕地盯著四周,以防有人突施毒手。
“你敢無視我?!”燕軻怒叱,對左右吩咐道“來人,把這個小賤人和老頭子趕走,我要將這個小子碎屍萬段!”範燦真氣透支。已經無法阻擋,阿萱兩人不肯相讓,眼看就要和燕家的人動起手來。
這個時候,人群外傳來制止聲:“住手,三弟休得無禮!”這聲喝止雄渾響亮,底氣十足,顯示著來人絕高的功夫。
“是燕大俠!”有人大喊道。
“燕大俠到了!燕大俠好!”眾人紛紛打招呼。人群再次分開,進來一個俊朗的年輕人,此人與燕軻面目有五分相似,但是氣質氣勢和燕三有云壤之別,一身正氣,威風凜凜,雙目炯炯有神,太陽高高鼓起,眼裡帶著幾分滄桑,一眼便知此為真正的燕趙之士,義薄雲天。
“燕荊!”這是範燦看到來人後的第一反應,他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身邊的人數次提到:燕家三兄弟格各異,老大燕北內斂深沉,行事狠辣,位列武林四公子;老三燕軻不學無術,紈絝無能;唯有二公子燕荊光明磊落,行俠仗義,武功又極高,最為江湖人所稱道;威望甚至在其兄之上,被人稱為燕大俠。
江湖上有三燕之稱,燕公子燕北,燕大俠燕荊,燕三燕軻。
果不其然,燕軻見到來人,知道這架不能再打了,微微不快,把劍丟掉,對來人道:“二哥,你來的正是時候,這廝多此侮辱與我,對我燕家極為不敬,你要好好教訓一下他!”這廝顯然極為了解自己二哥的脾,說話沒什麼底氣,而且說完之後招呼也不打,帶著手下人灰溜溜離開。
“公子,三弟多有冒犯,還請公子不要見怪!”燕荊向範燦施了一禮。
阿萱父女顯然知道燕荊的俠名,各自施禮見過;範燦勉強抱拳施禮:“在下不便見禮,燕大俠勿怪!”燕荊見範燦一臉的疲累,蒼白無力,詫異道:“公子受了傷?被三弟打傷的?”範燦未答話,阿萱已經搶先說道:“燕大俠,這位是神醫前輩門下範燦公子,他是被七星樓的殺手打…打傷的!”小姑娘突然發現範燦似乎並未受傷,僅僅是力竭而已,說話不由哏了幾個字。
燕荊聞聽範燦之名,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顯然他早就知道範燦的名頭,也知道神醫弟子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中扮演的角,踏步上前,到了範燦近前:“原來是範公子,燕荊失敬!”人群見燕荊到來,和範燦之間惺惺相惜,紛紛各自散去,難免議論範燦斬人踹人兩次驚豔的出手。
燕荊助範燦一臂之力,哪知內力輸進去之後,如同石沉大海,
本沒什麼反應;暗暗驚奇,只能等範燦自己恢復。
一炷香過後,範燦起身,向燕荊見禮:“燕大俠之名如雷貫耳,但百聞不如一見,幸會幸會!”燕荊見範燦說的真誠,朗笑道:“公子折煞燕某,燕某一介匹夫而已,只是平
裡多與江湖同道
接而已!公子和清姑娘懸壺濟世悲天憫人,是燕某生平之最仰!”範燦聞言不由笑道:“我們倆別在這裡相互吹捧了,免得前輩笑話;燕兄,今
有緣相見,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如何?”
“求之不得!”燕荊真誠道。
燕荊身為地主,自然頭前帶路,範燦求教阿萱父女二人名號,萱父道:“小老兒房福海,祖籍揚州,這是小女房曉萱!”範燦把稱呼變為房前輩和阿萱姑娘,燕荊在前面聽到之後,問道:“可是江湖人稱五柳追風刀的房老前輩?”房福海沒想到燕荊竟然知道他的名號,微微詫異,道:“正是小老兒!”範燦和燕荊幾乎同時道:“前輩萬萬不可如此自稱!”經過再三要求,落魄的房老俠客才勉強答應。
範燦和房氏父女隨燕荊來到一處名為天食府的酒樓,找了處雅間坐下,燕荊把剛才的事詢問一遍,尤其是範燦遭襲的過程,範燦把剛才的細節一一講來,他們二人心照不宣,七星樓之事牽扯甚大,不便將房氏父女牽扯進來,就瞞了過去、燕荊嘆息七星樓膽子越來越大,範燦突然記起一件事,苦笑道:“說來慚愧,我本有心相助阿萱姑娘,卻不知何時錢包被偷,看來這裡藏龍臥虎,各種高人輩出啊!”說起這事,房曉萱臉上出笑意,不過小姑娘自己笑了一陣,不知想起了什麼,香腮上突然浮起幾多紅暈,一直到耳
項間,煞是可愛。
燕荊聞聽範燦糗事,哈哈大笑:“範兄,據我所知,燕京城近來了一位偷兒道上的絕頂高人,你不會是遇上他了吧?”
“哦?敢問是何方高人?”範燦好奇道。
“妙手空空古星移!”燕荊道出一個名字來。
房氏父女看著目瞪口呆的範燦,帶著幾分同情,阿萱掩嘴而笑:“公子若是遇上了這位高人,絕無倖免的道理;難怪公子當時一臉的愕然!”房福海也啞然失笑,暗歎範燦今晦氣;神偷、七星樓、燕軻,別人遇上一個已是大叫倒黴,他卻在一上午連著遇到三家;幸好除了古星移神不知鬼不覺地贏得一籌,其餘兩家都被範燦打的落花
水。
“神偷?不會這麼巧吧?”範燦微微苦笑,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聽說神偷只偷大戶人家,我這副打扮很有錢的樣子嗎?”燕軻笑而不語;有兩大高手在場,阿萱姑娘漸漸活潑起來,眯眼打量範燦:“興許古前輩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順手偷了一把過過癮,嘻嘻,無巧不巧正好公子路過,於是乎錢去懷空,只剩下了一把匕首!”
“神偷前輩大概知道我要和人打架,故意給我留下!看來…”範燦正要調侃幾句,隔壁突然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神偷神偷!哼,好像除了神偷之外沒人能從那個傻蛋身上拿走東西似的!自大的傢伙!總共不到七兩銀子,還你!下次別讓我遇見你們倆!”聲音未落,從窗子飛進來一個錢包,正落在桌子上。
“少俠留步!”範燦燕荊對望一眼,齊齊掠到窗子前,卻只看到一個瘦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兩人見追不及,只能作罷。
“公子,你的東西!”阿萱乖巧地把錢包遞給範燦。
範燦接過來,把裡面的碎銀子倒出來,遞給阿萱,笑道:“這銀子本來就是要送姑娘做個零花錢,姑娘莫要嫌少;姑娘不必推辭,範燦不能相助已是汗顏。再說,這東西放在我身上不安全!——剛才那位少俠發話,別讓我在遇見他;這話的意思是,若是我遇見他,我的匕首錢包等等能飛的東西會全部飛走!這東西給姑娘,我去找倆石子放懷裡。”阿萱見她說的真誠有趣,不再推辭,收了起來。
燕荊見狀,從懷裡掏出來三十兩銀子,與房福海:“前輩,晚輩身上現只有這麼點,您先收著;待我和範老弟躲過這一劫…”燕大俠想到被人臨走一句威脅,不由笑出來。
“不知道這位小俠是何方高人,一句話讓我和範兄寢食難安,幾乎沒膽子上街了!”阿萱見他們倆的囧樣,忍不住笑道:“燕大俠不會也去揀石子吧?”
“這…”燕軻摸了摸鼻尖,看看範燦,又看看阿萱姑娘,點頭道“好主意!”此話一出,屋裡又是一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