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心碎最是別離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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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到底是年輕,郝寶寶已經能下自由活動了,馬騰飛每天下了班會過來陪她一會兒。兩人話不多,郝寶寶有好多話想說,可一看馬騰飛滿眼的寥落,就識趣地嚥下去了。其間,田桂花也來看過她兩次,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的,讓她別在意馬騰飛的態度。不管怎麼說,餘西那是他前,又是因為他自殺的,就連她這個前婆婆,一想心裡都酸溜溜的,何況馬騰飛和她認識了那麼多年又做了三年的夫,傷心總是難免的。他不難過倒嚇人了,說明他這人沒情沒義,這麼鐵石心腸的男人,對嫁他的女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郝寶寶也是這麼認為的。餘西的死,雖然對她震動很大,但自私還是佔了上風,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放鬆的小竊喜。因為從此以後,再也沒人糾纏馬騰飛,也沒人找她的麻煩了。她知道自己的這點竊喜來得很惡,所以也只能偶爾在心裡偷偷想一下,沒敢跟任何人說。

可賈秋芬不這麼想,她和郝樂意一樣,自從餘西跳樓,就對這樁婚姻失去了熱望,和郝寶寶也說了好多次了。說散了吧,有人命的婚姻都是被下了咒的孽緣,就算結了婚,子也過不好,還不如早散早利索,誰都別變成誰的折磨。

郝寶寶說她不信,其實,更大的原因是她不願主動從灰姑娘夢裡醒來。畢竟,做過灰姑娘夢的姑娘很多,可只有她幸運地搭乘上了南瓜馬車,抵達了舞會現場,懷揣水晶鞋的王子還沒來呢她就主動撤了,不甘心。

還有,她像所有年輕漂亮的女人一樣,盲目自信,認為在愛情方面,自身魅力足可以讓她所向披靡。只要她想,她行動,男人就會如她所願。就像餘西活著的時候,她相信自己足夠有魅力讓馬騰飛忘記餘西一樣。現在她有信心,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可以讓馬騰飛走出內疚的痛苦沼澤,並逐漸淡忘餘西,就像她逐漸淡忘幼兒園的玩伴一樣,因為久不接觸,哪怕別人拼命提醒,她都記不清某個名字屬於記憶中的哪個模糊的影子。

郝樂意進病房的時候,母女兩個還在各持己見,像兩隻不認輸的母雞,在爭論著誰的蛋下得更大,所以,本就沒人留意到郝樂意一臉的心意沉沉和憔悴。賈秋芬搬出她的觀點問郝樂意是不是這麼回事。

郝樂意點點頭說:“寶寶,放手吧。”郝寶寶跟讓馬蜂蜇了一樣“姐——!”郝樂意疲憊地拖了把椅子坐下說:“雖然我沒你媽那麼宿命論,可道理都差不多,你覺得餘西死了,不影響你對馬騰飛的愛,那是因為你和餘西沒情,甚至憎惡她。可對馬騰飛來說,餘西是他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婚前婚後和他同共枕了8年的女人。寶寶,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從馬騰飛上大一開始,他們就同居了。這份情,不是幾個月的情能比得贏的。”郝寶寶不服氣地小聲嘟囔:“如果馬騰飛真和你說得這麼有良心,他就不離婚了。”

“離婚是一回事,餘西的死又是一回事。”郝樂意不知道郝寶寶到底有多愛馬騰飛,就問“寶寶,我問你件事,你能說實話嗎?”郝寶寶不情願地哦了一聲。

“如果馬騰飛還是原來的馬騰飛,但他不是富二代,他父母就是普通退休工人,發生了他前為他自殺這件事,你還會堅持和他在一起嗎?”

“姐,說來說去,你的意思是我看上他們家的錢了?”郝寶寶覺得自己受了汙辱,噌地轉身,給了郝樂意一個傷痕累累的後背,不答理她了。

“寶寶,我經常想女孩子喜歡嫁豪門到底是對是錯,其實這事沒標準答案,最直接的就是:有錢的豪門能滿足女孩子的物質虛榮,這是跟小孩子愛糖果一樣自然的事情。願望得到滿足人就會開心,豪門有足夠的能力滿足人更多的心願、讓人得到更多的快樂…”

“這還差不多,什麼嫁豪門沒好下場的說法,是做夢都想嫁豪門卻嫁不了的酸葡萄心理。”郝寶寶揚揚自得。

“不,寶寶,我還沒說完。人被滿足了太多的物質慾望,會覺得累和厭倦的,甚至你擁有的越多你會越空虛,除非你的心靈有所寄託。我們女人,習慣在愛情上尋找寄託。如果豪門老公愛你,那很好,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可如果他不愛你,因為他是豪門公子,因為有很多像你一樣想吃甜美大葡萄的女孩子在惦記著走捷徑、挖你牆腳。寶寶,你會像活在槍口下的兔子一樣,驚慌失措,一點兒也不快樂。到那時候,你才會明白,一樁婚姻裡如果沒有溫暖的安全,沒有快樂,你就是擁有全世界的財富照樣會失聲痛哭。每一個坐在鉅額財富上失聲痛哭的人,都是全天底下最貧窮的可憐人。”郝寶寶不以為然“那好吧,不過,我還是想嚐嚐坐在鉅額財富上痛哭是個什麼心情,要是不好玩,我就跳下來,幫我爸開啤酒屋去。”賈秋芬剜了她一眼,對郝樂意說:“樂意,就讓她夢著吧,你甭理她,因為寶寶這事,你都一個多禮拜沒上班了,寶寶這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你快上班去吧。”郝樂意嗯了一聲,說已經請假了。

趁賈秋芬去衛生間洗巾,郝寶寶問她和馬躍怎麼樣了。郝樂意頓了一會兒,說還那樣。

“不離了吧?”郝樂意想了想,點了點頭。

郝寶寶鬆了口氣,說就是,她就知道離不了。對馬躍這號男人,她還是比較瞭解的,活到八十歲心理上也斷不了起風來像瘋狗,把別人氣夠戧,他自己沒事人一樣,還納悶你這是因為什麼把自己氣得跟被人扔了一石頭的青蛙似的。

郝樂意笑了笑,沒吭聲。在醫院吃完午飯,郝樂意決定去幼兒園看看,把車停在幼兒園門外,剛鎖好車,就看見徐一格抱著一個大紙箱子從幼兒園出來了,往她腳邊一放,笑地說:“我從窗上看見你來了。”郝樂意納悶地打量著箱子,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果然,還沒等她開口,徐一格就說,郝樂意作為幼兒園園長,不管什麼原因,曠工十多天是超級沒責任的表現。所以,她被開除了。

郝樂意吃驚,辯解道:“我請假了呀?”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呢,你跟誰請的?”徐一格抱著胳膊,腳尖一下一下地踢著地上的一枚小石子,好像那不是一塊石子,而是惹人討厭的小動物。

郝樂意呆呆地看著她,知道所託非人,她上當了。

徐一格不僅不承認她請過假,更不承認她續過假,說楊林因為郝樂意的恣意曠工,很生氣也很失望,決定放棄原先的計劃,把幼兒園給徐一格。當然,徐一格已為自己曾經的失態而向他道過歉了,也發誓說她至今沒成家也沒有愛情,空有一腔無所寄託的情懷,正好用來完成母親蘇漫的心願。像天底下所有父母都願意相信自己的孩子似的,楊林選擇了信任她,並辦理了幼兒園財產的贈與公證。說著,徐一格用下巴指了指箱子“你的東西都在裡面,還有,別以為我糊你,我把公證書的封面也複印了一份,也算讓你眼見為實。”說著又從包裡掏出一信封,拍在郝樂意車前蓋上“郝樂意,你可以不負責任,但我徐一格還是要講道義的,看在你為幼兒園出了這麼多力的分兒上,離職費不僅要給,還不會少給。”郝樂意拿起信封,打開看了看,五萬塊。她掂了掂“是嗎?”說著拉過徐一格的手,拍上“但我更願意理解成是封口費。”徐一格臉一凜:“郝樂意,你風聲鶴唳了點吧?”郝樂意笑說:“我也希望是,這說明陰暗的只有我的內心,而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徐小姐,我不會拿這筆錢,否則我會瞧不起自己。”徐一格把信封進手包“隨便你,反正幼兒園過戶到我名下了。”郝樂意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把箱子進後備廂,就發動了車子。徐一格把手搭在車頂上,探頭看著她說:“打算去告我一狀,揭發我?”郝樂意繫上安全帶,風輕雲淡地笑了一下“你怕嗎?”

“隨便你。”說著,徐一格鬆了手,打了個呼哨,掛著兩嘴角的笑,看郝樂意的車子絕塵而去,才拍了拍手“去吧去吧,該是我的已經是我的了,我瞧你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楊林被兒子說動了,決定出國和兒子一家團聚。徐一格也早就打算好了,等楊林一走,她就著手轉讓幼兒園,只要廣告一打,不愁沒人接手。不過,如果郝樂意有錢,她還是很願意轉給郝樂意的,可怎麼著也得一千多萬元呢,郝樂意拿不出來是肯定的,在這個沒錢就腿軟的時代,錢是王道,為了母親的遺志而放著大把銀子不要,她可偉大不到這份上,等把這錢拿到手,她就把男朋友朝思暮想的健身中心拿下來,過夫唱婦隨的好子,要多美有多美。至於楊林會不會發火,那就不是她關心的了,又不是親生父親,她犯不著假裝孝順。

郝樂意到的時候,楊林正在收拾行李,他明天一早的飛機,見門外站著的是郝樂意,他微微一愣,態度冷淡到讓郝樂意侷促,把她讓進來,冷冷淡淡地說:“你沒有父母,還有孩子,丈夫也沒正當職業,一切都要靠你,想多要股份我也理解,但我不喜歡你用這種方式要。”

“楊先生,我要什麼了?用什麼方式要的?”郝樂意納悶。

楊林一愣說:“你沒為了多要股份罷工示威?”郝樂意明白了,肯定是徐一格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跟楊林撒謊了“楊先生,我跟徐小姐請假了。”然後把家裡最近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楊林錯愕不已,輕輕拍了幾下腦門說:“怪不得呢,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原來,徐一格藉著郝樂意請假這茬兒,和楊林撒謊說,郝樂意嫌15%的股份太少,要求再追加15%,讓她和楊林說,她沒答應。郝樂意氣急敗壞,以罷工為要挾,楊林不相信郝樂意能做出這樣的事,也去了幾趟幼兒園,確實是一連幾天郝樂意都沒上班,他還是不相信,一時又找不到郝樂意的電話,跟徐一格要吧,又擔心她認為自己是信不過她,就特意等到傍晚時家長們來接孩子了。到幼兒園門口,滿心以為能碰上來接孩子的郝樂意,結果等來的是馬光明,他還特意和馬光明寒暄了兩句,讓他給郝樂意捎個口信,給他打電話。

郝樂意這才突然想起來,這事馬光明告訴過她,可當時忙得太狼狽,就沒打這電話,隔天又給忘了。

末了,楊林嘆氣說,事已至此,不管怎樣徐一格都是蘇漫的女兒,所以,即使騙了他,他也不想去追究了,否則,蘇漫在天之靈也會傷心的。他明天的飛機去美國,就算他有心迴天,時間上也來不及了,還是暫時維持現狀吧。郝樂意不想讓他帶著懊惱登機,也只能安他幼兒園到誰手裡都是,只要格林的牌子不倒,蘇漫的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告

可楊林還是很不放心,他和蘇漫一樣,最擔心的是徐一格的脾氣,不管做什麼,就沒沉下心來的時候,但願她不會幹幾天就煩了,一倒手就把幼兒園賣了。

郝樂意心裡也一震,想起徐一格的男友興沖沖的跟徐一格說,這幼兒園賣個一千五六百萬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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