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此去驢園行路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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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別大了,真正的驢你未必嚐到過。”雷大鵬嘴快,問上了。

“好像你都嘗過了似的。”王華婷不悅了,這貨就沒點眼,生怕不上嘴似的。

卻不料雷大鵬別的質疑可以不予理會,唯獨在吃上受不了別人質疑,一聽此言,凜然不可侵犯地道:“當然了,驢耳、驢肚、驢心、驢、驢肝、驢口條,六大主涼;醬驢排、燒驢舌、鮑汁驢聖、銀芽驢卷、掌中驢寶、青瓜驢丸、香煎驢排、風味驢串、魚香驢絲、九轉驢腸、濃湯驢筋、蝴蝶驢健、脆滷驢柳,再加上一個燴金錢,全驢十三大味,我可是一樣沒拉下。”連珠炮的幾句,不過是牛刀小試,卻聽王華婷聽懵了,從來沒發現這貨的口齒居然能這麼伶俐,這麼長的話一個結巴都不打,瞥眼間看他還得意洋洋地,王華婷笑了笑:“喲?記憶不錯麼?能記這麼多菜名,背句唐詩都把你累成那樣?”

“那不一樣,這都是能吃的,唐詩能吃呀?要能吃我早把全唐詩都背下來了。”雷大鵬道,引得其他三人一陣好笑。這恐怕也屬於笨和聰明的辨證法了,像這類繞口的菜名,還真不是聰明人隨口能背得下來的。

話間,慢慢地回到了原來哥仨一起的那種溶洽氣氛中,雖然多了一個王華婷,可有在捉馬鄉的實習相處,倒也不怎麼見外。

嗆了雷大鵬幾句,又是白眼嚇得他閉嘴了,王華婷這ォ又問著單勇道:“都天上龍,地上驢,可我吃過幾次,沒什麼特別覺呀?有一次我爸的朋友送的,我們在家煮的,覺很。”

“那是推磨拉車的驢,要不是以養皮為主的料驢,食材太差。”單勇道,一句點到要害了。

“還不光還有一次我朋友慶生,在驢香火鍋城,那驢覺倒是不,就是有點膩。吃過幾回,覺都不怎麼好。”王華婷道。

“那是催肥的驢,現在市面上大部分都是這種驢,生活水平提高了,多少嘴張著等著吃呢,不可能有那麼多天然食材供應。都是人工催肥的。”單勇又道,仍然是直擊要害,把王華婷的置疑擋回去了。

幾句沒上話,雷大鵬憋不住了,湊到王華婷跟前解釋著:“驢簡單地就是閹驢,太監驢…快的用糟料四五個月就催肥了,那玩意割了它長得就不正常了是不是,蛋哥。”司慕賢偷偷笑著,雷哥對著王華婷也不忌口,單勇笑了笑點點頭稱是,王華婷可糗了,剛瞥眼,雷大鵬趕緊地解釋道:“好好,別翻白眼,我不吭聲行了吧?你問蛋哥,他知道的多。”看前座這兩人實在不怎麼搭調,單勇好像幫襯著雷大鵬一般道著:“大鵬得沒錯,市面上不光有七週催肥的雞、三個月催肥的豬,也有人工催肥的驢。不但中餐,而且西餐也有這種病態了,免費的鵝肝,又肥又大又美味,其實是病態的脂肪肝。現代化的程度越高,食材的品質就會越下降,現在全國為數不多的幾個養驢基地,咱們潞州的驢園就算一個,即便算一個,其實他的大部分食材也開始走向現代化養殖了。真正的美味的驢取材是天然放養的驢,夏秋自由食草、冬青用青貯飼料,只有天然成長的,ォ是食味最美的。”

“哦…有道理。你這麼,我還真有點興趣了。”王華婷對這個論調倒是很滿意,司慕賢笑著道:“支書呀,驢香,馬,一輩不吃騾。這民謠一點沒假,我上大學前對吃可不怎麼注重,不過認識單哥和雷哥,跟著吃過幾次後,還真是徹頭徹尾地改變原來的看法了。神食糧和口舌之福,是同樣的博大深呀!”

“對,要運氣好,碰上驢園的全驢宴就牛了。”雷大鵬神往地道,回頭又不確定地問著單勇道:“蛋哥,應該有吧,兒開鎖涅,總不能太寒酸了吧?”開鎖是潞州當地免費的成人禮,十三歲生要大宴親朋好友,城裡倒不怎麼注重,鄉下免費。單勇欠欠身,這回連他也不太確定了,為難地道了句:“這個,看造化了,哥這身份,也就在學校嚇唬嚇唬低年級的學生,真到那地方,連二道販都不如,他們訂貨光訂金就得十好幾萬,現在都講究論財排輩,能不能上桌那得兩。”單勇謙虛道,不過這也可以理解,一個在校學生能有多大身家和本事,不被人家拒之門外就已經不錯了。就這能去,估計還是擱那地方販了幾年驢認識人多的緣故。

話匣打開了,哥幾個又瞎掰扯上了,得卻是市裡幾家驢宴的菜差別如何,要論吃,雖然數雷大鵬能吃和吃得最多,但要數會吃和吃花樣,雷大鵬在蛋哥面前還真就甘拜下風,比如呢,此時三個腦袋碰一塊講驢身上最牛的物件,驢鞭,這怎麼採食材呢,單勇邊邊做著動作,繪聲繪講著。採驢鞭最佳的時機要在驢的.驟起、鞭充血,脹到最大時…然後蹭一刀下去,開水一燙剃、涼水一去味,直接進鍋熬驢鞭湯或者做成名聞瑕邇的銅錢,這樣做ォ最壯陽。不過這辦法聽得雷大鵬渾身起雞疙瘩慨著,丫的這也太缺德了吧,割j.j就割吧,也等人家辦完事呀。單勇凜然道著,那不行,辦完事就洩了,沒陽氣了,你懂個

司慕賢偷偷笑了,蛋哥這故意引得雷大鵬慨,估計是要讓王華婷難堪,卻不料王華婷像已經瞭解這幾人的脾似的,沒事人一樣聽著,哼了哼笑著道:“你們別噁心啊,饞嘴就得了,話也這麼下作。”

“對對,不能這麼下作,華婷你聽到了吧,咱們幾個人裡頭,就數蛋哥下作。”雷大鵬欠回了身,堅決地和王華婷站到一條戰線上了。

倒視鏡裡,王華婷有意無意地又一次看到了眉眼笑的單勇,眉如墨,眼如星,野中透著剛毅,在學校女生的宿舍夜話裡,每每討論,經常能涉及到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單帥哥,快畢業的時候ォ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每每開懷的時候,總覺得他是那麼樂觀,沉思的時候,又覺得臉上總有和他這個年齡不太相符的愁容,是什麼呢?王華婷總試圖著去探究這個謎底,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車開得很平穩,去潞州市三十多公里,路過了捉馬鄉的路口,再向北行駛不到十公里,便駛入了水泥修築的村路上,駛過兩座山的盤山路,入眼便是一大片的山間平地,周邊座落著數個小村莊,不時地已經能看到三五成群的驢兒在野地裡撒歡。

其實這兒離潞州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不過隔著老頂山脈,公路反而比原先的山路要多繞行二十多公里。沒來過的三位繞有興致地看著,這一片是個天然的大盆地,東西窄、南北寬,平地和緩坡怕不得有幾十平方公里,怪不得成了天然的養殖基地。

進驢園地界不遠,王華婷想起什麼似的道著:“我想起來了,史家村好像我在那兒看過,這兒離捉馬鄉不遠、離武鄉老區也就隔著幾座山的距離,起來也算個老區了,當年的八路軍總部、晉察冀據地、邊區黃涯兵工廠、還有延安在這裡設的抗大二分校,都在這一片。”到這兒,司慕賢可有得了,直解釋著:“潞州整個都算老區,一一九師開赴抗前線,首先解放的就是潞州十幾個縣城,後來又被本人奪回去,之後這裡就是拉鋸戰了,國民黨、八路軍、還有漢隊伍的大漢義軍、偽軍、地方軍閥,在這裡打了好幾年,天脊山是上黨門戶,上黨是通向的中原的門戶,而這一片地方屬於門閂位置,和鬼幹仗,這兒的人最厲害。”

“不可能吧,蒙我沒學過歷史?是八路軍,這兒本不是八路軍的據地,要是的話早成紅旅遊區了。”王華婷不相信了。

“呵呵,你學歷史,就像你吃驢一樣,有很多是變了味的。”單勇進來了,解釋著:“之所以沒有紅歷史中記載,是因為這兒有一段不光彩的歷史,當年把持這兒的不是八路軍,也不是國民黨,更不是鬼,而是一股土匪,匪首叫史大麻,這夥人嘯聚山林,誰的賬也不買,誰的物資也敢搶,不過這幫人有血的,四二年大掃蕩,光咱們潞州十幾縣被殺群眾有六萬多人…史家村也不例外,幾乎是被屠村了,沒人知道的是史大麻就是史家村人,屠村的事把他徹底怒了,他不當土匪了,一把火燒了位於驢園的山寨,破釜沉舟豁出去了要和本人火拼,一千多土匪傾巢出動,扛著**砍刀,去幹一個軍駐紮在襄垣南郊的一個聯隊總部了…”單勇著,甚至這話裡有不出的神往和景仰,半晌無語,反倒是王華婷問著:“後來呢?”

“後來…全軍覆滅了唄。”單勇給了個並不意外的答案:“史大麻驍勇的土匪馬隊一個都沒回來。雖然也算個抗英雄吧,不過他是個土匪,也就沒什麼名份了,這還是司慕賢考據了一堆舊資料裡看到的故事。”

“這是真事,之後就發生了潞州群眾搶糧事件,專搶偽準備的軍糧,名義上接受據地指揮,不過這事老實巴的老百姓可幹不不來,真正帶頭搶的都是土匪殘部,只有這幫人心狠手辣而且膽大,愣帶著各縣老百姓從偽和漢手裡搶回了十幾萬斤糧食,這事潞州志上有記載。再之後他們中不少被接納到抗隊伍裡了,等解放後這個村差不多就荒了,大部分都沒回來,好一點的有陣亡通知書,有的連陣亡通知書也沒有…”司慕賢道,同樣是一種景仰的表情。

“這個…這個我聽不出有什麼值得記載的史學價值,上黨地區自古多刁民,土匪多如牛。你們姓單的,是最大的一股土匪。”王華婷開了個玩笑。

“價值雖然沒有,可那麼股勇氣讓人折服,畢竟那個年代敢正面面對軍正規軍的部隊都不多,土匪不投敵就不錯了,何況明知必死還敢血拼…”單勇無所謂地道著,從史蹟著找到了他要的證據,指摘著:“這也是後來驢園史家村崛起的原因,我來過這兒幾年ォ發現,他們不內鬥,但誰要惹了史家村的人,他們就抱起團和你鬥,一打架一村人全上,我聽我爸,往前數二十幾年,都窮,就史家村人過得舒服,為啥呢?他們全村結夥到二級路上挖坑,車陷進去,伸手要錢,要不別走,後來連坑也不挖了,乾脆在路上設卡要錢,不給就搶,公路站都沒辦法,敢管人家就是一村人鬧事…就這一帶,外地司機都怕。傳出去都潞州人刁。”這一,王華婷和司慕賢笑了,雷大鵬倒神往了,摸著下巴直咂吧嘴道著:“喲喲,這地方好,有錢敢胡來,沒錢也敢胡來。”司慕賢笑著道著:“老大你省省啊,再大鵬不教書了,要來這兒放驢當土匪了。”

“嘿嘿,那多好,我覺得比捉馬鄉還強,那兒還得買媳婦,這兒乾脆不花錢搶。”雷大鵬樂顛顛地道著,惹得王華婷對這貨又一陣沒來由的白眼。

你越氣的時候,這雷大鵬還越不安生,而且眼光忒好,又行不遠看到了一頭大灰驢爬在一頭小草驢的身上,哼哼哧哧大白天正幹那事,驀地嘿嘿笑著,指著示意地司慕賢道:“快看快看…丫的這野戰體位,夠拽。哎喲喲喲…擰我幹嘛!?”完了,把王華婷氣著了,狠狠地擰了雷大鵬一把,雷大鵬不悅了句,不過和王華婷柳眉倒豎眼含威的表情一對視,氣餒了,弱弱地指著道:“我牲口呢,你生什麼氣?”

“不話能把你憋死呀?”王華婷斥道。

雷大鵬被斥得悻悻然一扭頭,以沉默對待暴力,不料這一扭頭卻是快到了史家村的村口,驚得他早忘了王華婷的教訓,又是張嘴喊著:“哦哦哦,哥只見過人山人海…這簡直是驢山驢海吶,這得長著多少驢鞭驢寶噯。”這一回,王華婷可沒再訓雷大鵬,也被入眼的壯觀景像看愣了,除了一條筆直通往村落的水泥路,兩側的野地裡沒有莊稼,全是驢,黑的、白的、灰的、花的,擠擠攘攘著,偶而間有驢駒兒看到來車興奮了,揚著驢腦袋吼著“哞啊唉啊…”像是在歡著來客,這個村除了中心扎堆的小樓,四周幾乎全部是斜頂的養殖大棚,不時地聽著驢駒兒唱合地似此起彼伏叫歡著,不時地還有人趕著驢群來,好不熱鬧。

下車伊始的王華婷詫異地看看停車地方差不多被擠滿了,各的車已經沿著村路停到了村外,足足有一百多輛,而且就這四人所駕現代越野,停在一堆奧迪、寶馬、奔馳、悍馬周圍,還真不起眼。這回不管是王華婷還是雷大鵬都相信了,看來這確實是個非同凡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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